江霓月身子一蜷,躲开那人袭来的长刀,刀尖插入插入地上石缝中,她挥动长剑,一剑刺穿那半蹲着的黑衣人。
她猛然抽出长剑,挥向其他人,血液随着长剑脱离,一股鲜血从那人伤口出涌出,她抬腿将那人踢开,与余下十几名黑衣人缠斗。
李承站在不远处,大声讽刺道:“江霓月,你是逃不出去的,何苦做这些无谓的挣扎,堂堂霓月郡主,还怕死不成!哈哈哈哈哈,你说你何苦如此呢,徐氏一族在那场谋乱中,无一幸免都死光了,你为何不随着他们一同去死,怎么还有脸活在这世上!你师父,你姐夫合谋起来,谋取你们徐氏一族的皇位,你当真心安理得的与你们徐氏一族有血海深仇的仇人同处一屋檐下吗?寂静无人的深夜,徐默,徐知棠他们的鬼魂,难道不会出现在你梦里吗?你不会因此感到愧疚吗?”
李承的话字字诛心,恍然间长刀刺穿了她的肩膀,她咬了咬唇,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自己不能死,一定不能死,这次即使无人搭救也要杀出重围。
不能让皇兄,皇嫂,书禾还有五哥他们白死,一想到自己还要为他们报仇雪恨。
瞬间满血复活,浑身充满了力量,她不再单手持剑,而是双手持剑。
全身的力气都汇聚到自己这双手上,她发疯似的大吼,蓄势待发似的高举长剑,砍向周围的人,她想起了那日山上沈言欢为救她受伤。
徐默和徐知棠在自己每一年的生辰礼上,都会给她送各种稀世珍宝,恨不得塞满她的府邸,书禾会给她做许多漂亮的衣裳,一年四季每个季节都会收到不同款式的新衣。
自从谎言系统消失后,她就每天给自己洗脑,这里也有亲人,他们都爱自己,会有人永远陪伴着她,一切都会慢慢地变好起来。
自己好不容易,接受回不了家的这件事,可他们却亲手毁掉了她即将获得的幸福生活,她杀了人,所以修建寺庙,常常烧香祈福。
救治难民,让他们有所依托,为什么自己还是落得这样一个下场,不公平!不公平!
李承看到江霓月又杀掉了三四个人,自己带来的人就剩下六七个了,有些怕了。这些死士武功虽然比不上萧鸿飞,打江霓月还是绰绰有余的吧。
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落了下风呢,李承脸色煞白,身子往后直退,他抬腿踢跟前的死士一脚,吼道:“废物!一群废物,给我杀了她,杀了她,杀了这个妖女,本相重重有赏!”
江霓月弯腰捡起他们掉在地上的长刀,长手一挥,长刀脱手而出,速度极快跟光箭似的飞刺过去,直接刺死了其中一人。
她站在月光下,月光洒下照亮了她惨白的面庞,她下颚处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伤口深可见底,血滴滴答答的从口子外翻到两侧的血肉上滴落下来。
江霓月紧紧地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剧痛从全身各处被划开的伤口上蔓延开来,好似血肉与骨头被人着手生生撕开似的疼痛难忍,体内的五脏六肺连着被绞碎一般。
她身上的衣裳,没一处是好的,全是伤疤,有的是长长的一道,有的是深入骨髓的血洞,那是被暗器刺破的伤口,触目惊心十分吓人。
血,到处都是血,血从她身上的伤口处慢慢地溢出来,侵染着她身上的衣裳,她像个刚刚受百大酷刑的犯人,步履阑珊地走向他们。
江霓月看向他们,苍白地笑起,平静地说:“今夜,我就要拿着你们的血,来祭奠我死去的亲人。祭奠我舅舅,祭奠我皇兄,我表哥,表姐他们,我也让李云兰她们尝尝失去至亲的滋味。”
“给本相杀了她!给本相杀了她!快去!”李承暴跳如雷的怒吼,剩下那六人互相了对方一眼,目光坚定点点,高举长刀冲向她。
江霓月心一横,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与那几人打斗,期间她察觉到李承想逃。
当即挑起脚边上的长刀,朝他袭过去,长刀刺穿他的大腿根部,他吃痛地瘫坐在地上,双手捧着腿,撕心裂肺的吼叫。
她解决完那几人后,吐了一大口血,血沿着她的嘴角往下流,顺着脖颈处流进衣裳里,自己下颚处的伤口,好像又裂开了几分。
李承必须死,这是她此刻仅有的念头,既然自己已经活不了了,这人也别想活着离开,就拉着他一起下地狱吧。
她看向李承,见他双手撑在身后,靠着双手撑着身体,慢慢地往后挪动,试图拉开他与江霓月之间的距离。
江霓月忽然加快步伐走到他跟前,居高临下的俯视他,嘴角勾起一丝邪笑。
李承看到江霓月眼里的杀意,赶忙跪地求饶,苦苦哀求道:“别杀我!别杀我!别杀我!我什么都给你,我一定管束好云兰,让她永远都不去打扰你和你师父!萧鸿飞永远都是你的,求求你放了我吧!放了我吧!求求你了,霓月郡主!”
看他求饶,着实可笑,心里念道,萧鸿飞本来就是我的!用不着你们让!我迟早会取了他的性命,来祭奠我死去的亲人!
手起刀落,江霓月长剑挥下,李承的头秃当即滚落下来,身体直挺挺地往后倒,即使砍断了这人的头颅,还是觉得不解恨,应该将他四肢的经络都挑断才好。
她挑断李承的脚筋,手筋后,拖着一身伤走了十米远,便倒地不起,蓝雨找她时,看到她躺在血泊里,蓝雨还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觉。
急忙掐自己的侧脸测验真假,剧烈的痛感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而后不可置信望着躺在血泊里的人。
少阁主虽然算不上一等一的高手,这京都中是她对手的也没几个。
怎么会这样,看着远处七横八竖躺着的尸体,他幡人醒悟,这是一场蓄意谋杀,都怪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他颤颤巍巍抱着江霓月的身体,看清她身上的伤口时,顿时哑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捧着她脸颊的手,抖的厉害,一股穿心的痛感在他体内四处乱窜。
蓝雨紧蹙着眉头,几滴透亮的泪珠从他脸颊落下,他低声喊道:“少阁主,别睡,少阁主,你醒醒,我马上带你回将军府,我马上带你回将军府,阁主一定能救活你,他一定会救活你。”
到底是谁,非要置少阁主于死地,千方百计引走洛雨阁的人,前前后后来了四批人,原本保护少阁主的八个人,都被引去了别处。
之后当他发现事情不对劲时,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没做多想便将此事告知了阁主,没想到他们千赶万赶还是来晚了一步。
忽然一个歇斯底里的叫悲呼声响起,“霓月!”蓝雨转头看过去发现来者是萧鹤凝,他正他们这边赶过来。
当萧鹤凝看到浑身血迹,紧闭双目的江霓月,脑袋翁地一声,双腿一软直接跪了下来,他难以置信的伸出发颤的双手。
刹那间万蛊食心般地痛感随之而来,失声道:“谁干的,怎么会这样,霓月,你醒醒,霓月。”他从蓝雨怀里,将江霓月抱过来,都不敢太用力怕扯到她伤口。
怕自己弄疼她,她这一身的伤疤,密密麻麻的十分刺眼,也刺痛着他的心脏,萧鹤凝悲痛欲绝的哭喊着,也没见怀里的人有反映。
当即便将她抱了起来,往前跑,得赶紧回府医治她这伤,跑起来难免颠簸,江霓月是被疼醒的,睁开眼就看到了萧鹤凝。
嘶地一声,深吸了口冷气,她无力靠在萧鹤凝怀里,艰难地道出:“把,把我的剑,我的剑一起带走,我杀了李,李承,我杀了丞相,把我的剑带走。不要给他们留下把柄,还有我这身衣服,回去,回去后,烧掉它。”
萧鹤凝特意停下来听她把话说完,看她醒来,压在心里的大石头,才落下。
“少阁主,放心我这就去,把您的剑取来。”蓝雨说完,往回走去取江霓月的剑,她听到了蓝雨的声音,也安心了不少。
烧掉她这一身血衣,将她的佩剑藏好,即使慕诗年追查起来也没有那么容易,她相信萧鹤凝和萧鸿飞会处理好接下来的一切。
此刻自己只想好好睡一觉,好累啊,好困,还有些冷,身子不自觉地往萧鹤凝缩了缩,蓝雨取来剑后,萧鸿飞也赶到了。
江霓月垂下的手,满脸的血迹,一下一下地撞击着他的脑海,自己才离开不到两个时辰的功夫,她怎么就成了这副样子。
他走过来,不分由说地伸手,欲想从萧鹤凝怀里抱走江霓月,萧鹤凝目光一寒,冷冷地说:“萧将军,你曾说过,会护她周全,现如今她这副样子,我凭什么将她交给你。”
萧鸿飞自知有愧,并未说什么过分的话,“快将她给我,今夜之事,不简单,王府不一定安全,若你不放心便同我一起去将军府。”
言罢,他这次伸手去抱江霓月时,萧鹤凝松了手,他抱着江霓月时,手都是抖的,明明心里慌的要死,还要故作镇定说:“蓝雨,你先走,此处不可多留。”
他又对萧鹤凝说:“萧尚书,麻烦你去请一些靠谱的太夫来,要快,我先带霓月回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