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物相信你比我熟悉吧,你寻了个好时机,但把这东西扔在宋大夫一直呆着的地方,可真是个蠢办法。我若是你,则会选择扔在宋大夫的住处,这样一搜查,岂不是直接坐实了她的罪名。”
“一个宫外大夫,毫无权势,在宫中也可称为无依无靠,被牵扯到这些事情中也无能为力,还能帮你与你上头的人顶罪。”
说着,平云冷笑了一声,“可惜啊,你们太自以为是了。”
在场的人皆云里雾里,面面相觑,也没清楚平云口中所说的“上头人”究竟是谁。
闻言,那宫女还想着反驳几句,宋云初趁机上前拽起她的手,看着她手指上的印记,道:“你手上沾过红花,尽管清洗过不知几遍了,但是残留的味道却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消失的。”
宋云初看向在场的几位太医,“我一人的话也许没有可信度,几位太医能否上前查看一番?”
在场的太医走上前去,靠近闻了闻,转身看向宣德帝和太后:“启禀太后,皇上,宋大夫所言非虚,此女子手上确实有红花的味道。”
假冒成婉妃的贴身宫女已经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了,现在她手上又沾有红花,虽知道自己理亏,却还是想为自己辩驳几句。
“这件事情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了,说我是假冒的?为什么不说婉妃身边的那个才是假冒的?”
话音刚落,只听“噌”的一声,一只筷子从她的背后飞了过来,速度之快,力道之大,容不得她躲避。
只见筷子从那女子的脸颊旁边刺过,恰巧碰到了她的面部。在筷子飞走的同时,那女子脸上粘着的一层假面皮也瞬间掉落,一张陌生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
女子惊恐地抚摸了几下自己的脸,众人也转头看向筷子飞来的方向。
宋云初瞧了一眼,来人正是许久未见的裴暮,裴指挥使。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现在何不让在场的人都瞧瞧,究竟谁才是冒牌的。”裴暮开口道,手已经抚上了腰间的佩刀。
女子仰天长啸,“是我错了,我还是太心慈手软了。”
话音刚落,女子从双袖中掏出双刀,朝宣德帝刺去。她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逃,难逃一死了,所以做了些挣扎,想着为自己的主子做些什么,就算让宣德帝在床上躺上几个月也是她的功劳。
可她还是太异想天开了,且不说殿外都是侍卫,单单殿中的裴暮和平云联手,她也过不了三个回合。
没多久,女子的双手便被裴暮反剪,跪在地上。
只是,不论如何逼问,她都不肯说出究竟是谁指使的她,最后没有办法,被带到了牢中,由裴暮拷问。
经过众人的不懈努力,婉妃腹中的孩子总算保住了,只是还是昏迷不醒,但身体已无大碍。
宋云初查看了情况,婉妃只是惊吓过度,喝碗安神的汤药,休息些时辰便会醒过来。
太后的寿宴最后也没进行到最后,她也无心再过下去了,差了人去告知等在外面的众人可以回去了,便回寿宁殿休息了。
而结束时,也不过接近申时。
经历这件事情,宋云初也有些担惊受怕,若是当时不是看见那人丢了东西,若不是平云得了裴暮的接应,暗中派人盯着,恐怕当时说不清楚的就是她自己了。
都说进宫之后,便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是一想到每日睁眼闭眼都要提防着,就感到累得慌。
回厢房小憩一会儿,醒来后便被太后身边的怜双叫走。算了算时辰,今天宋云初便可出宫,回到她自己的生活中去了。
被领着到了寿宁殿,便看见宣德帝和平云都在。宋云初给几人行礼,也不知为何,此时的心中竟然有些轻松。
“宋大夫,这一个月里你辛苦了,今日你便可以出宫了。”太后说道,然后抬了抬手,旁边的宫女便端着一个盖着黄绸的托盘走了过来。
站在她的前面,将上面的黄绸掀开,里面赫然整整齐齐摆放着几百两的金子。
被闪瞎双眼,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宋云初满脸疑惑,虽说太后寿宴事成之后会有酬劳,但是这样多的酬劳,未免有些太多了吧!
她受宠若惊,叩头不起,“民女惶恐。”
平云见状,立马走过来将宋云初扶了起来,“母后说了,这是你应得的,你医治好了母后的嗑疾,母后对你的药膳也很满意。加上今日寿宴的事情,你的功劳也不小,所以这金钱,你受之无愧。”
说完,平云便将一托盘的金子全部放到了宋云初的手中。
宋云初觉得自己的功劳受不起这么多的钱,推脱了几次,坐在旁边的宣德帝直接来了一句:“再推脱,就判你抗旨之罪。”
寒毛瞬间起了一身,宋云初抱着一百两黄金谢恩后,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过去了,下一步就可以出宫去了。
不曾想,太后又来了一句:“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都这么多钱的还要什么自行车?还要?要不了一点了。
宋云初连忙道没有,捧着金子叩头谢恩。
见状,太后和宣德帝也没有多说什么,吩咐了人备上马车,送宋云初出了宫。
*
梁翀这次外出的时间不长,这一个月里已经完成了四个活儿,拿着得来的钱高高兴兴地赶去君福康,却发现宋云初还未回来。
一月多未见,心中着实思念得紧。等了又等,在店内不知上楼下楼多少趟了,却始终不见回来。
从楼上走下来,准备骑马到城门口接她,便见着一辆华贵的马车停在了殿门口,随后,帘子被人掀开,宋云初带着行李和一个箱子下了马车。
见状,梁翀连忙到门外接应,上前接过了她手中的东西。
宋云初转头向车夫道了声谢,车夫驾车离开,二人这才转身进了药膳馆。
馆内生意一如既往,甚至听说老板被邀进宫为太后准备寿宴,闻名而来的客人便更多了。客人们都探着头朝外面看去,都在讨论着方才的马车做工如何精细,所用布料与木材如何昂贵,再然后,就讨论到了宋云初的身上。
“果然是金子总会发光,宋大夫还是咱们镇上第一个进过宫里的呢!还是被邀请进宫。”
“瞧刚才的马车,哪是咱们这种百姓可以坐上的,就算是城里来的达官显贵坐的马车,也没有那一辆看起来昂贵精致。”
“......”
宋云初把装着金子的箱子放在存放银钱的柜子里,准备等收拾完后把钱财存入系统,以防丢失。
“皇家的钱,我丢了钱都不能丢。”她心中这样想着,放好行李便准备下楼着手药膳馆的事情,却被梁翀拦住了。
这么久没见,宋云初心中也是有些想念梁翀的,只是不善于言表,面对对方炽热的目光,最终只能笑笑,再给以一个拥抱,道一声,“许久不见,甚是想念。”
“这几次回来没有瞧见你,总觉得有些空落落的。虽说知道你在宫中,但还是日日夜夜担惊受怕着,生怕再见到你,又会是那个对我陌生的你。”梁翀说道。
宋云初微微一笑,抱着他的腰,藏在他的怀里,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双手环住他的腰,让他也能够清楚地感觉到,此时眼前怀中的人真实存在,也让他感觉到,她还是她。
轻拍了几下梁翀的后背,宋云初的双手便开始不老实,当手再次落在腰间时,她憋足了劲儿,掐了他一把。
梁翀“嘶”了一声,躲了一下,却未见他推开怀里的人,依旧揽在怀中。
他满脸疑惑,却又无奈地笑着问道:“掐我干嘛?”
宋云初也笑道:“让你再清楚地感受一下,这并不是做梦。”
梁翀也反过来捏了捏眼前人的脸,暖暖的脸颊,温度似乎顺着手指传到了他的身上,以至于他此时的心里也是暖暖的。
此时此刻他什么都不想做,什么也思考不了,只是想把怀中的人拥得更紧,更近。
二人腻歪了一会儿,宋云初这才下楼去查看店中的情况。见到了宋云初,店内的客人又是止不住的称赞,她听着不好意思,只能笑着回复。
“如今天气越来越冷了,各位还不辞路远地来我这药膳馆内,实在是感激不尽。”宋云初说道,走在桌边给每个桌上的客人添茶。
“正是天冷才要来呢,这药膳吃着身体暖,晚上睡觉手脚也不像以前那样冷到捂不暖了,睡得可香了!”
说话这人宋云初有印象,是城中的一位大老板。
宋云初笑道:“能帮到大家,也是我的荣幸。”
“宋大夫做的那个奶茶,我家女儿和小儿也喜欢的不得了,就连我夫人也赞不绝口。”
“是啊,前几日街上的姑娘们几乎是人手一杯捧在手中,说是很暖很香呢!”
听着客人的反馈,宋云初心里也开心的很,没想到制作的奶茶会有这么多人喜欢。
“现在我回药膳馆里,想着再制作些新的药膳出来给各位品尝,到时候希望各位能够继续捧我的场啊!”宋云初说道。
进宫一事想必已经人尽皆知,往后来药膳馆的客人也一定会多很多,要抓住这次机会,制作出新式药膳来招揽客人。
既然说奶茶的售卖情况很乐观,那就再制作一款新口味的吧!
在场的客人一听又有新的药膳,便来了兴趣,喝彩道:“好啊好啊,等新的药膳正式售卖的那一天,我们一定来!”
福身道谢,此时便开始思考新药膳究竟要做什么,但是看着店里的三两号人,正因客满而忙得不可开交。
看来,当日在进宫前说的要招些新伙计的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