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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武安王

    贺搂相继没了两个粮仓一个马场之后,终于明白北楚对自己要的东西势在必得,虽给出了议和的条件,可在真正坐下议和之前,也不会停下原本就定好的计划。原本就民怨沸腾的贺搂渐渐对王族有了怨言,原本这一仗的输赢还难看出武安王是否难当大任,可敦亦以此暂且保住了武安王,只是这样的强硬手段终于败在部族赖以生存的存粮一点点烧毁在他们面前。

    他们到底还是将武安王押到了云洲,叶相域瞧着眼前这位神情依旧倨傲的女王,也并未有所表示,只是略松了松口,传令原定在今夜的行动暂缓。今次来的并非贺搂蹊,想必他尚且在族中斡旋更要紧的事。

    “又见面了,辅国将军。”她站的端直,虽手上被捆了几道,可他们都清楚,这一根绳子是束缚不得她的。

    说起来,于贺搂而言她也算得上是鞠躬尽瘁,多番筹谋了,只是可惜时运不济,那样折腾也没能给贺搂折腾出什么好结局。

    “许久未见,武安王风采依旧。”

    武安王轻笑一声,是在笑自己的如今的处境与从前大不相同,大约也是在笑如今叶相域如今虽身居高位,实则与自己也没有什么分别,两个孤家寡人罢了。

    瞧着这处尚有外人在场,她说话说得也甚是隐晦,不过轻巧在他心上扎上一刀,“辅国将军真不愧是叶家人,我贺搂多年难得一帅才,也命丧你手,叶家,果真人人皆可为北楚抛却一切。”

    叶惟域战败的消息传来,她便知晓自己养在身边,想要利用他来对付北楚的谋划是最一开始便是错的。当初将人留在身边想的自是这般家仇,叶惟域无论如何都是要报的。而后将他带去建康,一来是他本就想去,二来便是想着让他拉拢叶相域。

    只是可惜,叶家都是只认死理的犟种,不论面上如何,心底总还将那所谓的家训印刻在脑海中。

    叶相域知晓她这是刻意,却仍旧不自觉地心头一颤。白思燃的心思一向转得快,未免给他看出端倪,他不过也只是将收在身后的拳头悄悄握紧,他扬着声道,“我朝将士都愿为北楚抛却一切,此点倒是好过为一己私欲,毒害自家将士的贺搂。贺搂主将身死之际亦曾言,这一场仗,究竟是北楚胜了。”

    “叶将军这样谨慎,不知是否是怕有人胡乱传话,惹得你朝女帝起了疑心。”她瞥向白思燃,上下打量了一番,似乎对这位应当居于内宫的少君很是不屑,“本王输的是叶家,而非北楚。”

    “不论输的是谁,贺搂到底是输了。”白思燃颇为客气地接上一句,他对这位女王多少总还有些许敬佩,“武安王身份特殊,待在云洲总不适宜,叶将军已经准备好了车架,请女王上车,立刻前往建康。”

    他们两人的这般安排倒是出乎诸人的意料,众人都以为,即便是要将人往建康送,总归也要让人在云洲歇上一日的。

    叶相域扬声唤人,押送她去建康的人选是早前就选好的,是早前在战中立了功的副将,有他一道回建康,也能顺便替云洲的将士们先行请功,随行的自然还有御医院院正。

    院正原本是不愿走的,叶相域的身子看着是好了许多,实际也不过是用药报着,他那身子虚的厉害,现下凭着心中的那口气撑着,才能叫外间看着康健罢了。原先周珏在,多少还能帮上些忙,现下他亦不在云洲,仅靠云洲的军医,无论如何都是不能叫人安心的。

    只是叶相域在此事上也甚是坚持,不仅是为了武安王路上的安危,也有担心付泠鸢身子的意思在。

    “有院正在旁,必能叫武安王一路平顺。”

    叶相域的话她听得明白,无非是叫她死了自戕的心思。她如今是阶下囚,北楚为了颜面,叶相域为了堵住朝臣之口,都不会在路上对她动手。而她自己,也是应下了可敦,绝不会自戕叫族人难做,他们终归还是要活下去的。人只有活着,才会有以后。

    她勾着唇角,谢得很是诚挚,“只有一事,叶将军或者这位白少君,竟都不与本王一道回建康吗?”

    她能看出这两位私下的暗流涌动,军师与将军不睦,怎么看都是件容易叫人钻空子的事,即便两人面上看不出太多情绪,可那疏离却是骗不了人的。虽不知他们两人谁在付泠鸢心中的地位更重,可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左右她已经是俎上鱼肉了,再挑拨上一两句也算不得什么。

    “叶将军不回建康述职,是舍不下这兵权,白少君不回建康,难不成是不想做北楚女帝的皇夫,反倒另有所图?”武安王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面上神色,既又不耐,又有深思,“时候不早了,再不动身,就该在夜里赶路了。”

    “送武安王上马车。”叶相域挥手示意初三亲自去盯着,待书房里的人清了个干净,才回身盯着白思燃打量了许久。

    方才武安王的话虽是挑唆之言,他也清楚日后议和需要白思燃在场,可心中到底还是有些动摇,“白少君既入了内宫,便该一心为着女帝才是,即便此前再如何不甘愿,如今到底名分已定,朝堂上的名利权柄,与你早无关系了。”

    “辅国将军又从何得知,入宫非我所愿?”他不咸不淡地驳了一句,也同还了一句告诫,“将军既承了辅国将军的爵位,便该如您的先祖们一般,生死皆守边城,莫再生什么旁的心思。”

    ……

    京中无事,付泠鸢也在宫中闲了许多日子,好不容易等到翰林院将会试的名录呈上来,她才略忙了一些。密密麻麻写着人名籍贯的纸张安静躺在桌案之前,付泠鸢翻看良久,总算是松下了一口气。

    忍冬端上热茶,在一旁轻声道,“总算是见着许多从前没见过的人名了。”

    比起往年一张张名录上,写得尽是朝中熟面孔的子侄,今岁已算得上是少了,总算看下来还有一半从前不曾听过的学子。

    付泠鸢点着最后一张,低声笑道,“今岁总算是能见着女子的名字写满一整张纸了。”

    “是,以往不是没有,就是十多年才出一个,今岁倒是多,整整五人呢。”

    女子入仕最寻常的法子到底还是忍冬这样,自宫女做起,再慢慢转成女官,即便如此,她们也少有能立于朝堂之上应答奏对的,如乔思弦那般被直接点了做官的更是少之又少,这其中缘由颇多,看来看去左不过是家中不许,自己不愿,考官不选。

    这三样压下来,便能左右许多女子的选择,好在如今虽人数依旧不多,但总算是有了。

    “虽都是熟人,可也总比没有的好。”付泠鸢一遍遍看着上边的名字,都是从前宫宴上见过许多次的,有几位甚至一直是谨小慎微的,倒是没有想到能在这上边看见她们的名字。

    “总是要从贵女们先开始的,说到底她们也是跟着家中私塾一道念书的,自然是不输旁人的。”忍冬说话的语气也轻快了不少,有些改变也的确是要从世家先开始才行,只有百姓们瞧见了这样的变化,才会争相效仿。

    她凑上前去,略扫了一眼笑道,“这位王翰林家的三小姐,从前就喜欢跟在她兄长身后去听清谈宴,有一回听得入了迷,抓着笔还划在了陛下身上,那时候慧仁太子不是还叫陛下与她多学一学,少编些理由想着去逃夫子的课。”

    付泠鸢想起那事也忍不住笑出声来,“王三胆子本就大,从前见着皇兄,不也还仰着脸问皇兄,两淮若是发了水患,北境又出了兵变,官府银粮人手告急,朝中无暇兼顾两处,应当如何处置么。”

    那时候正是年节宫宴,四处喜气洋洋的,她偏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在那时候问这样触霉头的话,还问得极为大声,生怕旁人听不到一般。当下便吓得她兄长赶忙上去捂住她的嘴,连声同太子认错,现下想想,那不过也就是六七年前的事。

    “那时候年纪都尚且还小呢,童言无忌,给父皇听见了不过也只一笑了之。”她将名录都放至一遍,转叫忍冬帮她一道将誊抄上来的答卷箱子打开,一摞摞的答卷摆放得齐整,在会试的榜张贴出去之前,她得花些时日将这些已经被挑选过两三回的答卷再看上一遍,以免出现什么错漏,这也是她特意嘱咐过的。

    “原先陛下叫录下学子之中颇有才名的,方才对过一遍,只有一人的答卷不在此处。”

    未免再有什么徇私舞弊之事,忍冬去岁日日在京中学子谈论国事之处徘徊,直将学子们颇为推崇的几人的名字籍贯全都记得清楚才算完。她将圈出来的名字递至付泠鸢面前,“奴婢现在着人去取他那答卷?”

    付泠鸢扫过一眼,叮嘱道,“叫青荣亲自去取,取原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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