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岛咲头偏向一边,不去看降谷零的眼睛,“你还好吗,身体没事吧。”
“我没事,只是有点低血糖。”
降谷零一瞬不瞬看着月岛咲,害怕她只是他想象出来的幻觉。
“我有巧克力,吃吗。”
月岛咲从口袋里摸出来几颗巧克力放在降谷零身边,没敢直接上手递给他。
降谷零没有动手,身体倾向月岛咲那边,“咲出门是做什么,有我能帮你的吗。”
月岛咲把糖纸剥开直接放到嘴边,“你先吃点东西再说。”
降谷零的眼下青黑,神色疲惫不堪,虚弱得仅仅坐着就好像要晕倒一样,看起来风见先生说他劳累过度倒下这话不假,月岛咲实在不想再把他送到医院了。
看着降谷零吃下巧克力,面色逐渐舒缓了一点,月岛咲才稍微放下心,坐在离他最远的角落。
“你一个人可以吗,要我帮忙联系医院或者其他人。”
降谷零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接近自己的自由的小鸟,“不……我没事,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就好。”
月岛咲点点头,一颗一颗的递给他巧克力看着他吃下去。
这是她特意买的圣诞巧克力,中午在梦野拆开发了一圈还剩下几颗在口袋。
月岛咲怕他口干,“要喝水吗,我去售货机给你买杯热饮。”
热量和糖分让一天没进食的降谷零恢复了些许,他对着月岛咲笑,“不用,你要去哪里,我送你过去吧。”
月岛咲摇摇头,“我不需要,降谷君。”
“我们已经结束了,你不需要对我亲切了。”
“咲……”
月岛咲没敢去看现在降谷零的神色,她看向地铁出口,灰色的地铁站里人群夹杂着寒风涌进来。
虚弱无力的身体穿着单薄的西装,下垂眼里的冰蓝色都要化了般的看着自己,月岛咲没有把握能忍住不去可怜他。
“我家给我介绍了相亲对象,独生子,博士毕业在当大学老师,个人资料家里情况都给我了,过年可能就要见面了。”
月岛咲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起这个,但她不想再和降谷零再接触了。
他们已经结束了,两个人都要迈入新生活。
“降谷君!”
如果降谷零此时没有向着月岛咲倒过来,她已经起身离开了。
之前强势霸道要求她留在身边的男人,气息奄奄的倒在她的肩头,眼无力的半闭上,金发都暗淡下来,月岛咲有些担心,不得不托起他。
“降谷君,你……”
月岛咲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关心在意的话不能说。
她抿了抿嘴,观察了一下他的情况,降谷零是真的睡着了,脸色安宁平静,不像是痛苦难受的样子,于是月岛咲没有立即拨打医院电话。
降谷零忽感头昏,本来只想靠一下椅背,身体却不自主向月岛咲的方向倒去。
熟悉的香气包围着他,降谷零才突然感到身体的极度疲惫,头脑怠倦几乎不能思考,内心迎来久违的安宁,闭上眼安心的在人来人往的地铁站口睡着了。
等到风见裕也从厅里赶到地铁站时,月岛咲已经离开了,只有在长椅上睡着的降谷零,以及他身上披着的米黄色围巾。
他们的圣诞节就那么结束了。
…………
月岛咲手里拉着地铁手环,坐着地铁踏上回家路途。
她在角落里偷偷观察到风见裕也接到人,才混入人群进站,
月岛咲也不知道要联系谁。
他应该没事吧……
月岛咲心想看来还是不能住这里,要不然和降谷零偶遇的机会太多了。
她已经不需要必须在米花居住,她的任务已经顺利完成了。
月岛咲现在已经可以自由自在的选择居住的地方。
这份自由也是多亏降谷零他们的……
她要不要将市中心的民宿停了,去住那里。
月岛咲在那里会过衣不伸手饭来张口的美好生活,做饭洗衣服都不用她来做,安田婆婆会给她料理一切家务,悠斗也可以继续留在那里,还有爸爸回东京也有落脚点。
除了和七十多岁的安田婆婆抢着做家务之外,没什么坏处。
只是月岛咲不想住在那里,那栋房屋是祖母留给她的遗产。
将来你长大独立,这里就是你自己的房子,也是你自己的保障,祖母是这么和上高中的月岛咲说的。
东京中央区最繁华的地段,日本桥附近安静的一栋住宅,有钱也很难买到。
后来,祖母去世,月岛咲在还完遗产税后,自己买了在千代田的高层。
好像是在对祖母说,就算不依靠祖母,她也可以独立生活了。
不用担心她了。
过完年再说吧,月岛咲望着窗外飞速划过的黑暗隧道,想着她可不会再来樱田门这边了。
过年了,除旧迎新,将会是一个新开始。
月岛咲穿着浅粉色的和服,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容,坐在伯母身边,和对面穿着西装有些羞涩的男生,在相亲。
她都和降谷零说了自己要相亲的事,也不好就当没发生过这件事。
和伯母说她答应了的转天,月岛咲就被收拾成大家闺秀的风范带来幽静的茶室相亲。
对面的人好像是他的母亲带过来的,现在两方的长辈在交谈,他们俩互相看着,都没出声。
“不要陪我们这些老人了,年轻人去外面散散步怎么样。”
这是第二阶段吗。
月岛咲优雅起身,和对面的长辈礼貌微笑,然后跟着男生出去在有暖气的庭院散步。
现在改造的真好,冬天室外也有取暖,月岛咲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时不时微笑附和男生的话。
脱离母亲出来之后,他的话变多了。
男生看起来温和稳重,言语满是真诚,月岛咲已经知道他学生时代的每一件往事还有他家的全部固定资产。
一看就是人生过得平顺安稳,没有脱离父母规划的那种人。
独生子,学历好,工作稳定,家庭富足,人品优秀,对她也是很满意的样子,和这种知根知底的人进行相亲,至少不会被骗。
好像是和温柔而普通的人过不会轻易变化的稳定生活,就像是每天都吃的白米饭,能填饱肚子嚼久了还有一丝回甘。
月岛咲在他说起将来结婚也要和母亲住在一起的时候,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她以为在成年之后就应独立生活,不过对方是独生子也一直没有离开过家,说出这种话也可以理解。
不过在结束后伯母问起来她的意思,月岛咲还是说她希望结婚之后小家庭能单独生活。
“一般大家族都是这样,我也是这样过来的。”伯母劝道,对方母亲虽然强势,但儿子性格温和好说话,家庭条件也是一等一的好,母亲对月岛咲也很满意,儿子看起来也喜欢她。
“你是和他生活,再说也不是确定了要和他父母住,再认识了解一段时间怎么样。”
月岛咲委婉却坚定的拒绝了,人的性格养成不是一朝一夕,温和好说话意味着他谁的话都听,她虽然喜欢温柔可爱的人但是还是希望对方有自己的主见和理想。
这时她的爸爸给她介绍了一个人,是他之前的学生,家在奈良,而他打算在东京定居,能力卓越,手腕高超,已经在东京的医院升任主治医生,称得上年少有为。
没有合适拒绝的理由,趁着对方过年休假,月岛咲去约好的地点见面了。
没有上次那么正式,只是两个年轻人见面聊天,月岛咲穿着伯母建议的淑女风套裙,看起来温柔美丽。
由于因能力强大且年纪轻轻得到职位,对方的表情严肃不苟言笑,他工作努力,醉心提升技术,几乎把医院当家,才能和汗水构成他坚定向前的成功之路。
因此他要求将来的妻子要以家庭为重,希望月岛咲不要继续工作,专注主妇事业。
当然小说也可以在闲暇时间继续写的。
拯救生命是很好的事业,但是月岛咲不想被强硬的决定自己的人生,于是在他提到要以结婚为前提交往之后,礼貌表示拒绝。
这个人好像是咖啡,很苦却足够提神醒脑,功效很强。
是不是因为这两次相亲都是和年长数岁的人才不成功,而且基本相亲都是向结婚的方向走,感觉很沉重,也许从单纯认识人谈恋爱的方向走会成功。
月岛咲按着手机和高园寺翔给她介绍的人聊天,对方和她同龄,是乐队的吉他手,脸也很帅。
最重要的他是金发,有四分之一的美国血统。
年末一堆事情,加上两次相亲搞得月岛咲身心俱疲,她知道高园寺翔介绍的人不大靠谱,他只看脸介绍,她是喜欢金发没错,但是她不是因为喜欢金发的才在游戏创造了很多金发的人设形象!
当然也不是因为当时男朋友安室透是金发黑皮的帅哥……
也不是因为他们分手又在后续剧情里狠狠刀了一把那些金发人设。
由于最后月岛咲自己也不大自信的反驳,她还是答应联系一下。
不抱有目的性,和同龄人的对话很轻松愉快,对方也很会哄女孩子开心,就像是甜蜜的蜂蜜小松饼。
这次的见面约在了他表演的活动现场,她没有去下面人挤人,拿了个望远镜坐在某家松饼店从远处观看。
她担心万一遇到坏人,所以想先先看看情况再去。
远处的音乐隐约飘过来,介绍的金发吉他手在舞台上帅气的演奏,光从脸来说,确实是月岛咲这两天见到的最帅的。
但没有……有脚步声过来,大概是她点的蜂蜜奶油松饼来了,月岛咲抬头睁大了双眼。
降谷零施施然坐在了她对面,三天没见,当时虚弱无力的他现在西装革履,冷静凌厉,看起来已经恢复了状态。
“不好意思,今天我负责警备活动,需要在这里观察情况。”
“可以……那么我去其他地方不打扰你工作了。”
“请留下来,我一个人在这里也很显眼。”降谷零环视了圈装饰可爱的松饼店,想法不言而喻。
月岛咲谨慎的回答,身体贴在椅子上,“我知道了。”
远处的音乐随着观众的欢呼声越来越大,显得餐桌更加静默,月岛咲没有动,她问起,“你身体怎么样?”
“现在没事了,我已经回来继续工作了。”降谷零笑了笑,“谢谢你及时通知风见来接我。”
“没关系,只是举手之劳。”
月岛咲低头吃起来刚送来的松饼,蓬松柔软的甜蜜沾满了嘴巴,她也就不用说话了。
降谷零侧头看向音乐活动现场,按着蓝牙耳机听到了什么,眉头皱起。他摘下耳机,“咲,你今天来是见DX的吉他手吗?”
月岛咲点头,“是的,你怎么知道的?”
降谷零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组织语言,“行动组的线人发现他持有并交易某种药品,已经监视他一段时间了。”
“是这样啊,谢谢你告诉我。”月岛咲才刚加上吉他手好友半天不到,对于他也没什么感觉,只是内心吐槽好友介绍人的不靠谱。
降谷零没料到她如此平静,他似乎是下了某种决心般道,“我是警察,工作稳定,身体健康,东大出身,头脑良好,家庭关系疏远,平时也不联络。”
“储蓄金和工作足够在东京安家,然后也可以支撑安定的生活。”
“我会做家务,也擅长料理,工作再忙也一点会关注家里的事,支持你做你的事业。”
降谷零有些紧张道,“所以,我能有机会追求你吗?”
月岛咲此时才感到惊讶的情绪。
这个人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