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诊室中坐着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医生,身上穿件白大褂,头顶一片地中海,戴着一副深度近视眼镜,正在看着桌上的病历。
医生头也没有抬,开口问道:“患者姓名?”
“何清秀。”
浓重的西部口音和“何清秀”三个音节,让医生抬起了头,端详起了眼前的这两个人。
钟澜边注视边说道:“啊哟!
何清秀,都十多年没见了,没想到能在这里见上面。
来了怎么也不打个电话,我也好去接你。”
“你是大专家,也是大忙人,我们咋能随便打扰你。”
“看你这话说的,快坐下,这位是?”
“他是我丈夫,是他来找你看病的。”
“噢,快坐下,快坐下。
早听说你结婚了,还没见过你爱人。”
谢云峰冲着钟澜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
钟澜继续说道:“看病?
还是找我看病?”
“是的,就是来找你看病。”
何清秀回复道。
钟澜将脸扭向谢云峰,问道:“你哪里不舒服,都有哪些症状?”
谢云峰说道:“经常咳嗽,闻到刺激性的气味,咳嗽得就更厉害。
咳不出痰,即使咳出了,痰中还带有血丝。
有时咳出的稠痰,还带有一股臭味。
背部、胸部疼痛,疼起来直冒冷汗。”
钟澜问道:“都到哪些地方看过?”
何清秀说道:“先去了县医院,县医院也没查出个什么结果。
医生说县医院设备简陋,推荐去省医院。
去了省医学院附属医院,也没查出个结果,便来找你了。”
“你带了那些化验单了吗?”
“带了。”
说着,何清秀便从包里掏出两个塑料袋,一个袋子里保存的是县医院的化验单,另一个袋子里保存的是附属医院的化验单和诊断书。
钟澜打开塑料袋,一张张认真地看了起来。
各项化验中规中矩,诊断结果与化验结果十分吻合。
眼前的这个男人,即将告别他的家人,告别这个世界。
钟澜来肿瘤医院已有好多年了,见过太多的生离死别,已经到了快要麻木的地步。
很多人站着走进了这里,往往躺着被人抬了出去。
可今天略有不同,即将被抬出去的这个人是他同学的丈夫。
这个人的离去将使他的同学陷入到巨大的痛苦之中。
钟澜整理了一番思绪,向外面喊道:“小兰,进来一下。”<div id='gc1' class='gcontent1'><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try{ggauto();} catch(ex){}</script></div>
随之,外面走进一位年轻的实习女医生。
钟澜向小兰吩咐道:“这位是我表妹,这位是我妹夫,就按医院工作人员家属住院标准办理住院手续。
这是化验申请书,你陪他们去做各项化验。
化验完毕,把病人安排好,把能带的化验单带回来。”
又对何清秀说:“做完化验,你们便去病房吧。
剩下的事情让小兰去做就行了。
诊断结果两天后才能出来。
安心养病,有时间,我便去看你们。”
小兰得了吩咐,便领了何清秀夫妇办理住院手续,做化验去了。
中午下班后,钟澜去找何清秀与谢云峰。
进到病房,钟澜问何清秀:“没吃饭吧?”“
没呢,正准备去食堂打饭。”
钟澜又问谢云峰:“现在,有没有觉着身体不舒服?”
“身上现在也不痛不痒,就是觉得有些疲乏。”
钟澜说:“既然如此,中午,我请你俩吃个饭。
吃过饭,总得各处转转,好歹上了一回京嘛!
老谢要是感觉有些乏,到了景区,我们不进去,只是远远地望望。
晚上,我再把你俩送回来。
你们看怎么样?”
何清秀说道:“我们请你才对啊!”
“说些什么话!
到了京城,自然该我做东。
走吧。”
说罢,三人便离开了住院部。
到了门厅,钟澜吩咐两人在此等候,他去取车。
不一会儿,钟澜便把车停在了遮雨檐下,向二人挥手。
二人上车后,钟澜说:“到了京城,怎么着也得吃吃全汇德的烤鸭、西来顺的涮肉。
你俩先选一个,下次有时间,咱们再去另一家。”
何清秀说:“那就吃烤鸭吧。”
钟澜便驾车向全汇德驶去。
进到店里,选了张桌子,钟澜便去点菜。
除了烤鸭,又点了其他几个菜。
下午还要开车,钟澜不便喝酒,征询谢云峰的意见,谢云峰也不喝,便点了些果汁。
吃毕,何清秀抢着结账,被钟澜挡下。
下午,钟澜带着他俩去了承天门、紫禁城、清漪园、京师大学、水木大学等处。
考虑到谢云峰的身体状况,便没有深入其中。
钟澜还为他俩拍了不少照片。
很晚,才把两人送回了住院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