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哈利那里刹羽而归,我和亚娜无精打采地回到了寝室,继续思索有可能逮到斑斑的方法。思来想去除了告诉邓布利多教授就是死盯着活点地图,我们不太聪明的小脑瓜里实在是想不到更好的方法了。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麻绳专挑细处断。在这个我们走投无路的时刻,邓布利多教授他又双叒叕不在办公室。要不是亚娜拦着,我真的很想找小青直接寄一封信给他,反正不管他在哪里,小青都一定能找到他。
好在尽管这几天邓布利多教授没回来,学校里也没发生什么大的骚乱。被我们猜测可能是未注册的阿尼马格斯的斑斑和布莱克也没有出来闹幺蛾子。我们顺顺利利地结束了自己的考试。乔治和弗雷德一身轻松地迅速甩掉了OWLs的重担,并且表示这样的经历他们绝不会再来一次。
赫敏看起来也终于松了一口气。虽然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学霸,但还是私下里和我们抱怨了许久她这学年自律到可怕的时间安排,并且郑重发誓明年一定放弃几门课程,绝不会再让自己变得像今年这样,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一切看起来都很平静祥和,似乎我们只需要等着公布完成绩吃完午餐,就可以乘着霍格沃茨列车离开这里回家了一样。但是不知为何,我和亚娜的心里总是萦绕着一种不安的感觉。被关了十二年然后越狱的布莱克真的会就此放弃吗,还有莫名消失的斑斑,这一切都让我们非常担忧。
终于,我们还是做了个决定——去找卢平教授说明来意,问他要一下手里的活点地图。我和亚娜都觉得卢平教授人很温柔,也很明理,最重要的是超级尊重学生,绝对可以理解我们的意思!
“虽然是被教授收走了,但是不幸中的万幸是那是卢平教授,换了其他任何一个教授,我一定不敢的。”亚娜等在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办公室门外敲门的时候,她小声地和我说。
我飞快地把其他教授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慎重点头:“不能再正确了。”
说话间,卢平教授打开门,看到是我们俩站在门口一脸忐忑的样子,意外地挑了挑眉,但还是让开道路让我们进来:“下午好,两位沙菲克小姐,不知道两位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总不是因为对自己的考试成绩不满意?”
他小小地开了个玩笑,温柔的蜜色眼睛让我和亚娜呆了一瞬,连忙疯狂摆手:“不不不不,很满意!”
笑话,谁会对满分不满意?
“难道是你们也想学习守护神咒?那我得说,可有点来晚了,学期都结束啦。”他挥了挥魔杖,给我们一人端上一杯蜂蜜柠檬茶,我们拘谨地坐在沙发里,斟酌着如何才能让他相信我们的来意。
好在卢平教授真的是个很温柔、而且很愿意耐心倾听学生的教授。他认真地听着我们断断续续的表述,脸上的神情变得越来越凝重。
尤其是当我们说到我们怀疑斑斑和布莱克都是未注册的阿尼马格斯的时候,他倏忽抬起头,锐利的目光直直看向我们,那温暖的蜜色甚至透露出一丝冰冷。他甚至一下站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焦虑地在原地来回踱步,嘴里还时不时说着什么“这不应该……他没死?”之类的我们不是很理解的话。
我们被这样的卢平教授吓了一跳,嗫喏着不敢再继续说下去。卢平教授见状立刻平复了一下心情,勉强笑着安慰我们:“不是你们的问题,你们的猜测很好,非常好,还有呢?”
我们立刻说明了来意,告诉他我们需要活点地图来看一下布莱克和班班的行踪。卢平教授捋了一把头发,我们注意到就这一会儿,他的浅棕色头发居然已经汗湿了:“你们说的没错,非常棒的逻辑推理和危机意识!我要给格兰芬多加二十分。”
他好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状态,走到办公桌后面,弯下腰拉开抽屉拿出一卷破破烂烂的羊皮纸,不过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羊皮纸的厉害。
我们凑上前去正准备掏出魔杖念咒语(考虑到卢平教授应该不太了解?),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卢平教授竟然先我们一步,用自己的魔杖在羊皮纸上敲了敲,平静地念道:
“我庄严宣誓我不干好事。”
墨水绘就的线条像蜘蛛网一般在羊皮纸上延伸开来,我们惊讶地抬头看向卢平教授,却见他带着一种近似于怀念和追忆的神情轻轻抚摸着羊皮纸顶端的四个名字——大脚板、虫尾巴、月亮脸和尖头叉子。
我们聪明地没敢说话,只是不断地偷偷互换着眼神,但是却只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无尽的迷茫。好在卢平教授也没沉浸在这种思绪里多长时间,他很快就开始和我们一起搜索起了地图上的名字。
“等等!”亚娜突然发现了什么,尖叫了起来,“我看到了!我看到小天狼星·布莱克了!他在打人柳这里!哈利他们也在!还有一个什么彼得……?”
“让我看看。”卢平教授以一种完全不符合他平日里性格的粗暴动作一把扯过活点地图,他匆匆扫了一眼就挟着一股冰雪风暴似的怒火和急切站了起来:“我需要去一趟。”
他扯过外袍胡乱披在身上,几个人名在活点地图的边缘消失了,就在打人柳附近。卢平教授将活点地图塞在怀里,向外走去。
“等等教授,我们也要去!”我和亚娜对视一眼,立刻跟在他身后。
“我不认为这样,沙菲克小姐,这很危险,你们应该留在学校里。”卢平教授皱着眉说。
“哈利罗恩和赫敏都在那里,教授。”我们坚持道:“而且我们不会有危险,我们有爸爸给我们的法器,非常厉害的!”
“好吧。”卢平教授也许是看出了我们的坚持,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试图露出个微笑来,但是他的神态很是难看,使得那个微笑有点不伦不类:“跟上我。”
我们紧紧跟随在卢平教授身后,他走得实在是太快了,我和亚娜不得不一路小跑才能跟得上他。他带着我们来到了打人柳旁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利用一个漂浮咒和一根树枝就使得打人柳平静下来,露出了树根旁边的一个显眼的洞口。
我们来不及惊讶打人柳居然能停下来以及这里居然有个洞!的事情,便连忙跟着卢平教授的步伐钻进了那个洞口。那洞口背后竟然是一条非常低矮的地道,在黑暗里弯弯曲曲,不知通向什么地方。
我和亚娜气喘吁吁地跟着卢平教授的背影,这条地道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长得多,而且主打一个曲折离奇,走着走着我们就不知道天南地北了,只能勉强跟着前方微微摇摆的袍角防止自己掉队。卢平教授不知在思考什么,一路上一句话也没有说。
不知道走了多久,脚下的地道的坡度开始变得向上倾斜,我们猜想应该是要出去了。果然,很快我们前方开始出现了点点微弱的光亮,虽然不明显,但是无疑是给已经快在这条地道里累到虚脱的我俩一针强力的振奋剂。
卢平教授好像平复了一点情绪,他停下来等了等我们:“怎么样,还能坚持得住吗?”
“还可以!”我努力平复着呼吸:“格兰芬多不能说不行!”
他好像笑了笑,又好像没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感觉他现在的心情有点莫名的良好?这是为什么?
钻出地道,我和亚娜拼命地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等气儿喘匀了才有心思直起腰来看看面前的景象。就好像我们今天的震惊还不够多似的,出现在我们面前的竟然是霍格莫德的尖叫棚屋。
我们从来没来过这里。虽然我们去过很多次霍格莫德,但是基本都是奔着蜂蜜公爵、三把扫帚和笑话商店去的,至于尖叫棚屋,最多也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罢了。
这里乱糟糟、灰蒙蒙的。墙纸剥落在地,满地污秽,家具全是破的,好像被人以非常粗暴的方式摔打过,窗户也都用木板封的严严实实的,不过从一些蛛丝马迹还是能看的出来这件屋子原本的华丽装修。
卢平教授环顾四周,再次露出了那种怀念什么似的表情。他长叹了一口气,轻声开口:“这感觉就像回到当年上学时候一样。”
“您上学的时候经常来这里?”亚娜小心着开口。
“一个月一次吧。”他笑着说道,“当时我的朋友们都会陪我过来……你们可能想不到,学校里那棵打人柳其实是为我栽的。”
“什么?”我们还来不及惊讶,突然听见楼板上方传来赫敏的尖叫声:“快来!我们在上面!布莱克在这里!”
“他们在上面!”我和亚娜焦急地抬头,连忙杂七杂八地把我们的符咒小玩意儿掏了一大堆在身上备用,魔杖举在身前,随时准备往楼梯上跑。
正当我们全神贯注的时候,突然身后被什么东西击中,只觉得眼前一黑,然后就软软地瘫了下去,什么也不知道了。
失去意识前,我们迷迷糊糊听见卢平教授万分抱歉的声音:“十分抱歉……埃洛伊丝、黛维亚娜,我不能看着你们陷入危险中……在这里等等吧,醒来就会什么事都没有的……”
真是受不了我自己。我昏迷前的最后一个想法居然是,妈的,卢平教授就连击昏人都好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