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许下的愿望出现了一点小小的参差。
我确实醒来了,但是我醒来的时候没能见到乔治温暖的笑颜,取而代之的是他担忧而阴沉的神色。
我困难地眨了眨眼睛,努力抬起沉重的眼皮环顾四周——我果不其然出现在了学校的医疗翼里,身旁传来小声的说话声音,好像是麦格教授和邓布利多。庞弗雷夫人正在忙前忙后地四处拿着药水和巧克力。
我想翻身坐起,却感受到浑身的肌肉一阵拉扯,酸痛得好像我跟十个巨怪大战过。我不由得发出微小而痛苦的□□。
坐在我床边的乔治立刻发现了我的动静,他欣喜地抬头望过来,扑过来急切地抓着我的手:“你醒了伊丝!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眼看他就要大呼小叫着去呼唤庞弗雷夫人,我连忙挥了挥手阻止了他,用刚醒来还有点嘶哑的声音轻声说道:“乔治……大家怎么样了?”
“都还行。”乔治没好气地说:“都活着呢,也没死。你和亚娜反倒是晕得最厉害的两个人。”
“我记得,我们遇到了好多摄魂怪?”我艰难地回忆着晕过去前的事情,“对了,小天狼星·布莱克呢?还有那个老鼠,彼得·佩迪鲁呢?我们装在一个金色小笼子里的,他没跑掉吧?”想起这种可能性,我下意识紧张地捏紧了拳头。
“放心,都没事,都没跑。”乔治好笑地伸手掰开我捏得死死的拳头,“攥得这么紧,我们花了好大功夫都没能把你俩的手从那个笼子上弄下来,还是邓布利多教授用了个咒语才让你们松开那人。”
“那就好那就好。”我松了口气,终于安心地躺在被子里左右望去,亚娜还在床上闭着眼睛,弗雷德坐在她的病床和罗恩病床中间的椅子上,两头照顾。最左边的两张床本应该属于哈利和赫敏,但是现在那儿却空无一人。
“哈利和赫敏呢?”我疑惑地问,“他俩怎么不在这儿?他俩没事吗?”
“他俩可比你们状况好多了。”乔治看了一眼,用带着点怨气的语气说着:“还有心思担心别人呢,怎么不看看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
“我感觉还好嗷嗷嗷嗷——”我嘴硬到一半就被乔治伸过来在我手臂上掐了一把的疼痛阻止了,“啊!你干什么!”
“好?好什么好?”乔治冷笑道,“你知不知道要是教授们再晚来一步,你俩就要被摄魂怪攻击了?”
“哎哟,你生什么气呀。”我有点不高兴地撅着嘴,这人自从我醒来之后就没给我一个笑脸:“我跟亚娜今天晚上很厉害的好不好,要不是有我俩,指不定得乱成什么样呢!”
“是啊,你们俩确实很厉害,但是贸然跟过去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自身的安全?嗯?”乔治伸手摸摸我的脑袋,无奈地叹了口气:“我都知道了,卢平教授是狼人,你就那么跟了过去,还给他贴符咒……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才好!”
“当然,我最生气的还是,为什么你们有什么事情都不告诉我和弗雷德?”乔治闭了闭眼,用一种很颓丧的语气说:“是不是因为我们没法帮到你们,你们嫌弃我们了?”
“不、不,你怎么会这么想?”看到一向张扬热烈、自信到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这么落寞心碎的样子,我一下子急了,也顾不上什么身体上的酸痛,一个垂死病中惊坐起就伸手抱住了低垂着脑袋坐在我床尾的乔治,“我、我们也不是故意的,我们是看你们马上就要考OWLs了,才不愿意用这些事情打扰你们的……”
“我知道。所以这一次就放过你们了,不能再有下一次了。知道吗?”乔治叹了口气,用一种我熟悉的温柔带着点调笑的语气认真说道。
“嗯嗯。”我疯狂点头如拨浪鼓,生怕他会因此产生芥蒂,满口答应:“绝对绝对不会了,以后有事一定第一个告诉你们!”
我把脑袋埋在他尚带着少年青涩气息,但已经隐隐有了成年男性模样的宽厚而结实的背上,自然也就没有看到一直在旁边假装什么也没听到的弗雷德是怎么戏谑地给自己的兄弟抛过来一个“好你小子居然玩装可怜”的眼神,和乔治掩在略长的发丝下那计划得逞的笑意。
“回来了!”哈利和赫敏气喘吁吁地打开了内间的门,看到我们都在明显舒了一口气。赫敏看到我醒来,高兴地扑了上去:“哦,真好,伊丝!你醒了!”
“赫敏!”我也非常开心,但是我更关心布莱克和佩迪鲁还有卢平教授的事情:“卢平教授他们怎么样了?”
赫敏闻言露出了高兴的神色:“他们都没事!小天狼星应该能洗清冤屈了,魔法部部长来了,他不太相信是魔法部当年的审判出了错误,但是邓布利多教授给佩迪鲁用了吐真剂,板上钉钉的证据,他再不能抵赖了!现在摄魂怪已经把佩迪鲁带走了,我想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重新审判!哈利的教父终于可以沉冤昭雪了!”
“你现在连沉冤昭雪都会用了??”我关注点顺利跑偏:“今年这么忙你哪来的时间学中文?”
赫敏看起来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哈利倒是露出了了然的神色,不过他看了眼赫敏,还是什么都没说。
“好吧好吧,你们的小秘密。”我举手投降:“卢平教授和斯内普教授呢?他俩咋样了?”
“也还可以。不过卢平教授可能下学期无法任教了,他变成狼人的样子被魔法部那帮人看到了,估计要施压给邓布利多教授让他解雇卢平教授。”赫敏露出难过的神色:“斯内普教授现在在熬制狼毒药剂给他,应该也没什么事。”
“唉,人没事就好,我是被那个黑魔法防御术教师的诅咒吓怕了。”我拍拍胸脯,“没想到卢平教授居然是狼人,他平时那么温柔,一点看不出来。”
“你们没发现嘛?”赫敏看起来很是惊讶:“上次斯内普给我们上课的时候我就发现了……这很明显不是吗?”
“……”我、哈利、弗雷德、乔治面面相觑,从彼此的眼睛里读出了“哪里明显了?你发现了吗?我没有啊?”等迷惑的情绪。
“罗恩和亚娜还没醒吗?”眼看赫敏有开始长篇大论的趋势,乔治立刻转移话题:“不会有什么事吧,庞弗雷夫人怎么说?”
“应该不会有问题。庞弗雷夫人说他俩只是累了,在睡觉,一觉醒来就好了。”弗雷德从床头上摸了颗滋滋蜂蜜糖丢进嘴里,随意地说:“还有你也是,伊丝。你以为你身上为什么浑身酸痛像被人打了一顿?庞弗雷夫人说是因为你们总是不运动,突然一晚上又是钻地道又是被打晕的,不肌肉酸痛才怪嘞。”
“好了,好了!”庞弗雷夫人拿着几小瓶药剂走了进来,我们敏锐地认出那是安睡药剂:“你们几个,现在赶紧都回到自己的床上去,然后乖乖地把这个药喝下去睡一觉,第二天就好了!”她把瓶子分发给我们,严厉地转向乔治和弗雷德:“你们也可以回宿舍了,明天早上再来看你们的朋友们!”
在医疗翼,庞弗雷夫人的权威不容违抗。双胞胎也只能吐了吐舌头,就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外间邓布利多教授和福吉部长的交谈声也逐渐远去。我一口闷下气味难闻的安睡药剂,在突然袭来的昏昏沉沉的睡意中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醒来的时候已是天光大亮。我坐起身,活动活动手脚,发现庞弗雷夫人真的不愧是医疗翼的king,主打一个药到病除,好好地睡了一觉的我现在浑身上下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反倒是精力充沛到可以立刻去舞一套剑术。
亚娜、赫敏、哈利和罗恩也接二连三地醒了。亚娜和罗恩一觉睡到现在还有点迷茫,我和赫敏、哈利七嘴八舌地把故事线给他们补充完整了,我们都向哈利表达了他能够找到教父的祝贺。
“他真的很爱你!哈利!”在听说小天狼星变成大狗也要去看哈利比赛,看到他的扫帚撞坏以后还去买了个火弩箭送给他当圣诞礼物的时候,我感觉我简直要眼睛尿尿:“天啊,想想吧,他还是逃犯,他要冒着多大的风险去做这件事啊!”
“所以火弩箭还是小天狼星·布莱克送的。”赫敏的关注点格外清奇:“我就知道我的直觉没错!”
哈利颇为无语地噎住了,但是很快他就咧嘴笑开了,显然是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除了德思礼一家外的亲人让他非常高兴,尤其是这个亲人还是他爸爸妈妈上学时期的朋友,而且很爱他。
“等等,”罗恩突然想起什么,激动地指着我们:“之前伊丝和亚娜给你做过一个中国占卜,哈利!你还记得吗!说你会找到亲人的那个!”
“什么……哦对!是的!”哈利也想起来了,面露欣喜,“我当时还在疑惑,我家在世上还有血亲?结果真的应验了!你们好神!”
“哎哟,没有啦。”我听得超级高兴,但是表面谦虚:“区区雕虫小技罢了,不足挂齿。”
哈利和罗恩大概是没有听懂我们在拽什么中文的,但是这不妨碍他们对我们蹩脚入门的六爻一通吹捧。正当我们开开心心地聊天的时候,邓布利多教授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别在意我,孩子们。”他温和随意地笑道,在床尾随意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相信我,我给你们带来的绝对是好消息。”
“格兰芬多拿到了学院杯?”罗恩率先猜测。
“还没到揭幕的时候呢,罗恩,别心急。不过我想,凭借着格兰芬多今年在魁地奇上的过人表现,以及我们中几位还躺在病床上的几位的英勇表现,你的愿望应该不难实现。”邓布利多冲哈利和罗恩俏皮地眨眨眼。
“教授,小天狼星没事了吗?”哈利迫不及待地发问。
“我不得不诟病一下魔法部同僚们的工作效率,显然,他们还需要经过几轮审问和开庭才能宣判小天狼星的无罪,不过总得来说,我想是的。”邓布利多温和地说:“祝贺你,哈利。”
“卢平教授呢?”亚娜问。
“莱姆斯在为小天狼星的事情奔波,请放心,尽管霍格沃茨的确无法再聘用莱姆斯作为我们的黑魔法防御术教师,但是作为霍格沃茨的校长,我能够保证他不受到外界任何舆论侵害。”
“不过我要带来的好消息并不是这个。”他愉快地眨了眨眼睛,“我刚刚已经和波比说过了,只要确定你们都没事了,就可以去参加本学年的最后一场午餐了。怎么样,要来吗?”
当然要去!躺在医疗翼虽然很舒服,但是能亲眼见证格兰芬多三连冠学院杯更快乐!
我们拼命点头,三下五除二就收拾好了自己,在庞弗雷夫人还有点不赞同的目光中,昂首挺胸地跟在邓布利多身后,狐假虎威地走出了医疗翼。
礼堂里已经坐满了人,乔治和弗雷德特意给我们留出了长桌旁最好的位置。再次回到大家中间,享受着可口的美食,身边是喜欢的少年和最好朋友们,我简直想象不出比这更开心的事情了。
直到坐在回家的火车上靠在乔治肩上睡着的时候,我的嘴角依然挂着幸福的笑意。
明年,我们就五年级了,已经不是“还小”的小女孩了。
那么是不是,可以谈个恋爱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