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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车帘被再次掀开,松竹般的气息铺面而来。

    裴阙音仰起面,看到衣着完整体面周全的连安泽,心底蓦的酸涩。

    她不解曲氏的意思,自己操劳公府上下,虽确实有几分私心,但自问未曾愧对林国公府。

    连安泽一步步走近,裴阙音没想到,兜兜转转,他们竟又走到一处。

    女郎面色绯红,衣裳也有些被挣开,连安泽不假思索将外袍褪下,盖在女郎身上。

    却不知沾染了男子气息的外袍,给她带来更大的困扰。

    初听闻梅香说是石勒所做,连安泽不可否认自己是愤怒的,但此刻站在裴阙音面前,他心忽的静下来,耐心道,“当真是石勒所为?”

    裴阙音想要出声,然而一张口便是又腻又哑的音,连她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裴阙音面对着郎君越发沉邃的眼眸,紧咬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艰难摇头表示没有这桩事。

    连安泽心下明了,目光幽深。

    在裴阙音没看清他是如何吩咐的时候,外头立刻传来梅香被控制住的声音。

    “看来是夫人府上有了内鬼。”连安泽淡声道,他周身冷清至极,半点不靠近裴阙音,似是刻意所为。

    裴阙音抿唇不吭声,她自然知道此事。

    如今想来,曲氏应当是知道了当初连安泽私下里与她说将林巍庭放出去的条件,她隐隐有所猜测,只是没想到曲氏会用这么下作的法子。

    “你若信我,且随我入府,我会请医女帮你解药。”随着女郎面色越发红润,连安泽别过视线。

    却是诚恳至极。

    恍惚间,仿若他还是那个未被认回的普通书生,在年前为她挡下马蹄,此刻又向她伸出援手。

    裴阙音其实怕的要死,连安泽前几日的公然觊觎还历历在目,她既不懂他对自己的执念,更不敢想,若进了东宫,他临时图谋不轨……

    可他如今是如此守礼,一进来就将外袍披在了她身上,还厘清了真相,帮她将梅香控下。

    一切听凭她意见,现在仍在等她点头。

    终于,裴阙音两手拢着外袍,微弱地点了点头,幅度足以被连安泽的余光看见。

    同时刻,裴阙音察觉自己左心房剧烈跳动,她想,应当是药毒所致。

    松竹般的气息猛然逼近,劈头盖脸地笼罩了全身,裴阙音攥紧马车座位上的皮革,注目屈尊降贵蹲在她身边的太子殿下。

    连安泽原先坚毅的神色有一刻维持不住,低声道了声“得罪”,还未待裴阙音听清,外袍被提起重新裹在女郎全身。

    裴阙音眼前一黑,她的脸也被包住,保证了她出去时不被外人看见。

    只是视线屏蔽时,其余感官便被无限放大。

    外袍携带的清冽味道与其主人身上别无二致。

    裴阙音既想躲,又忍不住靠近。

    天人交战间,她忽的意识到一个严重问题,她该怎么进府。

    连安泽用动作回答了她。

    他不知还有衣袍下的女郎还有这番纠葛,蒙住面的女郎让他终于轻松不少,他将裴阙音打横抱起,一步步走出马车。

    一下子悬空的裴阙音下意识揽住郎君脖颈,意识到问题后又怔怔地想要放开,却被连安泽一把箍住,不许逃窜。

    周围的人似乎早被清空,裴阙音只听到风的声音,和连安泽让拜月去请医女来的吩咐。

    而后,是风声也无了,关门声一响,一切静得吓人。

    裴阙音又听到了那擂鼓心跳,只是这回,她也好不上哪儿去。

    连安泽将门关上那刻便开始后悔,卧房里除了原先的气味,他原先刻意忽视的女郎体香开始无孔不入。

    裴阙音意识到连安泽微微开始屈身,猜测到恐怕到了床榻附近,轻轻挣扎了下。

    “别动。”连安泽哑声道,他现在已经分不清中药的到底是谁,只是强撑着将女郎放在卧床上。

    此处没有外人,连安泽将临时包裹女郎的外袍轻轻解下。

    随着外袍解开,一张标致至极的美人面也缓缓显出。

    女郎目色含春,似一汪暖水春泉。

    连安泽的手有些抖,不知自己的外袍是否要在现下拿回。

    他闭了闭眼,转而开始给裴阙音拆头发。

    女郎似乎想要出声阻止,然而有着前世经验的连安泽三下五除二已经将云鬓拆松。

    这熟练手法,使得裴阙音目中有一刻清明,甚至带上一丝恼意,只是这分恼意在面颊上已经挣不到多少存在感。

    “你的鞋子,”连安泽有几分犹疑,面色同样绯红,艰难道,“你自己能脱吗?”

    裴阙音瞪了他一眼,奈何四体无力,反倒更像嗔视。

    她飞快地将绣花鞋解下,钻进被褥中,却见连安泽目色更加幽沉。

    裴阙音不自在地往别处看去,这才注意到周遭布置。

    连安泽应当是将她带到了他的寝殿,而她身上盖的,应当是……

    裴阙音浑身僵硬,想往被褥里躲,很快意识到这更为不妥。

    恼羞之中,裴阙音想起方才心中所思,身上的燥意似乎都有所缓解,她直视着连安泽,努力逼清自己的声音,纵然依旧腻得令人心慌,“三妹妹,我三妹妹可知晓我在此?”

    顷刻,连安泽眼底闪过一丝暴戾,都在这时候还想着她三妹妹,恐怕林巍庭石勒再加个他合起来也不如她这什么三妹妹。

    裴阙音很快察觉,自己手中一直攥着的被子被人牵扯住,连安泽已经轻轻靠上了床檐。

    理智告诫裴阙音危险正在靠近,她应该快躲。

    可是裴阙音紧盯着那双冷白修长攥着被角的手,不由得心向往之。

    她再清楚不过那双手的好处。

    没有第一时刻躲开,致使连安泽长臂一展,成功将女郎牢牢扣住。

    暧昧而略带恼怒的声音在裴阙音耳边响起。

    “上次宫宴你究竟喝了多少……”

    这个裴阙音当然知道。

    “……孤派拜月当堂澄清太后所说为假,我与你三妹妹毫无瓜葛,国公夫人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吗?”

    这个裴阙音不知,她脑中似乎有一根弦忽然崩断,她默默看向连安泽,不带飘忽地直视。

    连安泽边说边气得发疯,自己到底要做多少解释,这厮才能不拿她三妹气他。

    可随着裴阙音静静看着他,本就是只在气头的连安泽立刻收回神思。

    他方才伏在裴阙音上方,这会儿稍稍冷静突然惶恐惹恼女郎,事后哄不回来,匆匆忙忙打算退开。

    “你被子盖好。”连安泽将裴阙音无意折腾开的被褥重新掖严实,以此掩饰。

    然而在即将掖好时,连安泽发觉自己失意碰上了女郎滚烫的指尖。

    “孤非有意……”连安泽发觉抽不开自己的手。

    短暂的冰凉从指尖沁入裴阙音心脉,还停留在方才恍惚间的裴阙音,贪婪地想要留住这份凉意。

    她一把抓住觊觎已久的指节,细细摩挲,但尚存的一丝理智劝告她不能这么做。

    理智纠缠之间,裴阙音握着连安泽的手颤抖,密密麻麻的痒意传到了连安泽这边。

    连安泽被折腾得不上不下,偏又不敢如何。

    他现在只觉得,中药的应是他才对。

    裴阙音很快不满足于这般简单的触碰,女郎干净的指甲一下一下挠着手指,在骨节之间徘徊,原本郎君玉白修长的指节攀染上红色,不知是否是被挠出来的。

    渐渐的,裴阙音开始得寸进尺,揉捏的范围扩大到手心。

    原先连安泽的手段被女郎一一学会,反用在他自己身上,偏偏那个小没良心的还浑然未觉,只顾着自己快活。

    “就是这里。”门外传来指引声,似乎下一刻门就要被推开。

    连安泽飞快地将女郎的手重新塞回被褥之下,一个箭步退开了老远。

    裴阙音目有幽怨,他也只得匆匆别开视线。

    拜月关注着床榻上的裴阙音,第一次上东宫的医女却注意到旁边还有个杵着个不对劲的郎君。

    “中药的是谁?”医女询问道。

    拜月将医女引到裴阙音榻前,笃定道,“是这位娘子。”

    医女心中怪异,方才站在门口的郎君从面色到脖颈一片绯红,瞧着也似中药了般。

    医女开始给裴阙音检查,拜月这才有时间和自家主子搭话。

    她想了想先前裴二娘子对殿下的态度,出谋划策,诚心劝他最好在外等着。

    连安泽沉默答应了。

    出了房门,连安泽又是贵不可言的太子,只是他下颌紧绷,一个眼神示意,立刻有人传唤临风。

    临风匆匆赶来,对着连安泽摇摇头。

    梅香被扣下后,是由他负责审讯,“裴二娘子中的药是从瓦肆里托人带的,没有直接解药。”

    “不过那个侍女招认确实是老林国公夫人指示她如此做,并带来了曲夫人所签放妻书,意图是想将林国公换回。”临风省下一些污秽之语,简单解释了曲氏对殿下已经得手的误解。

    若非环境不对,临风真想发笑。

    殿下日日在裴二娘子这碰壁,没想到在老林国公夫人那边已经脑补出一桩旷世私情。

    临风顶着连安泽不可置信的目光,严肃道,“至于她在东宫外时扯的慌,是曲夫人意图让殿下与石商相斗所编造的。”

    临风悄悄抬头打量自家主上,偷偷抹了把汗,其实不必曲氏如何挑衅,殿下瞧着早想和石商对上了。

    如若可以,临风毫不怀疑殿下想将石勒赶出京都。

    只是现在,最想赶的应该是林国公林巍庭。

    *

    侍女梅香一直有一事忘了说,她在拜托人买蒙汗药、媚.药时,曾看见了裴三娘子同样在寻人买什么不正规的药品。

    似乎,是毒蛇、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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