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深夜,寒风呜呜啦啦地吹着街边的灯牌,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街灯昏黄,四周的店铺早已打烊,只有零星几家便利店还亮着温暖的灯光。不远处的屋子里传来阵阵食物的香味,让这个冰冷的冬夜染上几分家的温暖。
睦月将斗篷上的帽子摘下,理了理有些乱的头发,慢慢往家里走。
在火影的默许之下,她在暗部的身份得以保留,随即而来的就是各类复杂的任务和愈发血腥的生活。但是比起根部的那段日子,如今的生活无疑是安稳的,也让她紧绷的神经有所放松。
今天水门应该回来了吧,她正好有新的灵感……
正当睦月思索之际,眼睛的余光突然看见什么,她的瞳孔骤然一缩,然后迅速收起周身气息,静静地站在原地。
不远处的路灯下,玖辛奈正笑着和水门说话,长长的红发束在身后,在风里划出优美的弧度。水门低下头微笑着和她说话,熟悉的蓝色眼睛里盛满笑意。一片枯叶打着旋落在水门的头上,玖辛奈踮起脚帮他摘下,二人相视一笑。
一瞬间,漫天风雪似乎卷入了她的心,并且从心脏开始一点点将身体都冰封了起来。
这算什么?
这是什么?
当她终于将心里的野兽关进笼子里,决心放下怨恨的时候,她又要独自一人了吗?
好冷啊。睦月后知后觉地裹紧了身上的斗篷,长长的睫毛遮住眼睛,不辨悲喜。
“你和我一样都是命运的扰乱者。”
“命运的琴弦一旦拨动,影响的不止是你自己的未来。而没有人可以预测。”
那天,她在那双绚丽的万花筒里看见了无数条命运的支线,但是水门的生命无一例外与玖辛奈死死纠缠,最后在二十四岁的时候猝然断裂。
无法逃离的命运相遇吗?
睦月想要走上前,想要问他们在说什么,想要和水门一起回家。
但是她什么都没做,在闻到自己身上的血腥味后,足尖轻点,瞬身离开了。
也许只是怜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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睦月回到家,木然地走进浴室,放了一大缸热水,然后把自己泡了进去。
温暖的水流自肩胛流下,经由伤痕累累的脊背,滑入水中。
她是美的,这点毫无疑问。
如同月光般皎洁,也如月光一样冰冷。
在很多时候,睦月并不像一个忍者。她周身气息平和,仿佛漂泊于世界之外的隐者,但她的狠厉一点也不比暗部那些常年浸淫在刑讯的老手少。
她没有和水门提起过她在暗部做的事。
他或许是有察觉的,但也贴心地没有提起。
哪有忍者察觉不到血腥味,只是不愿意说罢了。
睦月闭上眼睛,任由热水的温度慢慢渗透进肌肤,试图驱散内心的寒意。她和水门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她曾是根部的爪牙,手上沾满了无辜之人的血。而水门则是前途光明的上忍,是充满阳光和温暖的存在。
这样的她,有什么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