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是什么时候醒的?不不,你,你是什么时候解开的?”
虽然刚才的牛确实是他们吹的,但若是真的面对上壬湮,几个低等的修仙侍卫还是怕得连话都说不利索。
“刚才说得不是挺厉害的吗?放在现在,你们就可以把我怎么样了?”壬湮满面笑容地抓住其中一个人手,“咔嚓”,没有动用术法,轻松折断,那人毫无反抗之力。
剩下的几人见此,更是吓得腿都软了,现在一脸笑容地壬湮在他们眼中就像催命的恶鬼一般,一步步将他们逼上绝路。
“我们,我们开玩笑的,我们都是些奉命看管的小人物,求求您绕过我们一命吧!”一人开始求饶。
“你跟她费什么话,上啊!能抓住她一次,就能抓住第二次!何况现在还是在咱们得地盘儿上!”被拧断手腕的那人惨叫了几声后,又开始作死。
“哎呦,你还是个有骨气的,不错,不错!”壬湮将注意力转移到那人的身上,催动魇之右瞳,窥探他心中的噩梦。
“啊啊啊!我不是逃兵!我不是!我想活着,有什么错吗?!”剧烈的挣扎后,是无能的泪水和狂吼。最后,竟连噩梦都没坚持过去就白眼儿一翻,死在了梦里。
“呵,就这儿能耐,还以为多有骨气呢!你们呢?选一种方式吧?是‘咔嚓’,还是‘啊啊啊’?”壬湮模仿着临死前发出的声音,在几个侍卫的耳中就像是催命符一样。
剩下两人试图转身就跑,可房门还没打开,就被壬湮像拎小鸡仔儿一样拎了回来,甩在地上。就像他们刚刚把自己摔在地上一样,这仇啊,就得当场报!
“那可不能让你们跑了,万一你们去通风报信可怎么办?”壬湮将二人的嘴封住,丢在了一旁的橱子内。
“殷姑娘,您打算怎么处置那个人啊?”门外传来“殷莳安”手下询问她的声音。
壬湮听见,赶紧将绳子复给自己缠好,躺回原来的位置,闭上眼睛,静静等待门外之人的到来。
“这群凡世的侍卫真是的,做事情一点儿都不上心,就这样就她一个人在屋子里,也不怕她跑了!”二人推门进入,却发现屋内除了壬湮,哪里还有其他人的影子。
“幸好这绳子捆得紧,女魔头又没醒过来,不然肯定得让她跑了不成!”手下气愤地说道。
“好了,人没跑就行,先不管其他的,将她搬到堂内来。”“殷莳安”终于开口,止住了不断抱怨的手下,转身向她所说的地点走去。
手下不敢怠慢,将地上的壬湮扛在肩头便跟了上去。壬湮的肚子搁在那人的肩头,头往下倒垂着,差点儿没把昨晚吃的饭菜给吐出来。
幸好,只走了大约半刻钟的功夫,二人就停下了,来到另一处屋子前。
壬湮感觉到那人跨过门槛儿,又七扭八拐地走了一段路,终于是将她放了下来。还好,比方才那几个男人温柔多了,她决定一会儿让他死得痛快点儿。
“放到这上面来。”“殷莳安”命令着手下又将壬湮放到一处较高的地方,壬湮猜测应该是类似于石床的东西。
“好,你去门口守着,有事情我会再叫你的。”苦力活儿都做完了,“殷莳安”让其出去把守,手下不敢多言赶紧出了门。
“哎呀,没想到你们兄妹二人的命运居然都是这样,壬湮啊壬湮,你我也本无仇怨,怪只怪,你是他的孩子,留着与他一样的血!”壬湮听写“殷莳安”没头没尾的自言自语,又听见锁链拖在地上发出的“刺啦”声,却还是没有要睁开眼睛的打算。
再听一会儿,说不定还能听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哎,这纤细的手腕儿,绑上铁链可就再也见不到这样白嫩的皮肤了。”壬湮感觉到一双冰凉的手抬起自己的手腕,来来回回摩擦了数遍,顿时汗毛倒竖,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不是害怕,是有点点恶心。
“我可不能心软,不然我的心上人见不到我岂不是很伤心!”语调从惋惜又转变为坚定,“若是我与阿清有个孩子的话,应该也是这般大了吧?孩子?不!孩子!哈哈哈哈哈!”
突然而来疯狂的笑,仿佛是压抑了数百年之久的情绪在外泄。
约莫半刻钟的时间,“殷莳安”才止住了笑声,重新拿起壬湮的手腕,想要将它穿过一只冰凉的圆环当中。
“啪嗒”,壬湮的手状若无骨地耷拉到了石床上,仿佛只是“殷莳安”没有拿稳,让手腕脱了控制。
“殷莳安”倒是没有气恼,耐心地再次握起她的手腕,重复了刚才的动作。
“啪嗒”,手腕再次滑落,这次“殷莳安”“咦”了一声,倒还是重复了第三次。
直到第三次手腕再次滑落,她的不耐烦压抑不住了,“啧!”
就在她想要操着尖锐的指甲再次抓上壬湮的手腕时,一只手先她一步死死握住了她的,她惊疑望去,对上了一双笑嘻嘻中带着恶劣戏弄神色的眼睛。
“你!你早就醒了?!”“殷莳安”也反应了过来,一早她就是在逗自己玩儿呢!便气不打一处来。
“再不醒来,怕是要辜负神女这精心布置的地方了!”壬湮借此机会看向周围的环境。
她们正身处于一间宽敞的房间内,虽然足够宽敞,可却没有窗户透光,仅靠一颗悬于房间中央的夜明珠来照明,所以整个屋子都散发着幽幽的光。
不知是不是因为光线昏暗的原因,这里面总是让人有一种无力且困倦的感觉。壬湮暗自在手中捏了个提神的术法,却忘了自己身上正捆着缚魔绳,不仅没使出术法,还让绳子越勒越紧。
“殷莳安”见此,更猖狂大胆地笑道:“哈哈哈哈,女帝殿下,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吧!不过没关系,很快,你就能脱离这痛苦的凡世,与你的父帝相见了!”
“你认识我父帝?”壬湮露出惊讶的表情,这不知为何成功取悦了“殷莳安”。
此时的她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怀春的少女般,唇角微微上扬,眼睛中仿似盛满了甜蜜的过往。
“何止是认识,我与你父亲在鬼域时,曾是彼此相爱的神仙眷侣。奈何你父亲被奸人所害,堕至鬼域成了魔,又遇你母亲存心勾引,才有了你和甲纥这两个孽种!是那个贱人和你母亲,拆散了我们!”“殷莳安”越说越激动,已经从怀春少女变成了怨念深重的怨妇。
可她说的,与壬湮所知道的并不一样,她所知道的是鬼域前前魔君苍君帝当年是自愿堕魔的,到了她这里又成了奸人所害。
而且,苍君帝也不止壬湮母亲一个女人啊!就比如赤癸的凡人母亲,还有许多没有机会诞下子嗣的女魔修。虽然不至于说是风流成性,但也到不了专一的一辈子对眼前这个女人念念不忘的程度。
这么一想,这个女人说的话好像没一句真的。
“既然你们如此相爱,那你是想要复活他?”壬湮觉得,自己可能猜的没错,这般大费周章,找苍君帝的亲生孩子,还能是为了什么?!看她这嫉妒的模样,总不能是为了替心爱之人抚养孩子吧?!
“当然,阿清生前是那般光风霁月的人,怎么可能忍受永远留在鬼域这种肮脏的地方,我一定要复活他,带他重回神域!”她的眼中有种近似于疯狂的偏执。
老魔君都已经死了近千年了,看来她这一千年中也是尝试过许多方法,做过许多努力了。
哎,又是个被情所困的可怜人。
“其实,我也很想复活我父亲,我父亲从小就疼爱我,父亲去了后我就成了人人都可以欺负的可怜虫。你需要我做什么?我可以配合的!”壬湮眼神真挚地说出这句话,眼看自己都要相信了。
“哦?你愿意配合?”“殷莳安”一脸警惕,活得久的人,还是难骗一点的。
“自然,什么心头血,一块肉,我都可以配合的!神女既然与父亲两情相悦,愿意助父亲重返神域,那我以后岂不是就是神的孩子了吗?我也是有机会成神的了!”壬湮说得兴奋,但还是没有忽略“殷莳安”眼中那抹鄙夷的眼神。
这就代表,她已经开始相信了。
“好,既然你真心愿意,也省去了我强迫你,反而到时候痛苦的还是你自己。我知道你是靠木偶复活的,但神的复活仪式始终要困难上许多,当然还需要你一点点血。”“殷莳安”姿态高傲地说完这些话,还不忘斜眼撇撇壬湮。
气得壬湮心中已经想好了她的八百种死法,怎么复活之术也要搞鄙视链吗?!有没有天理,有没有王法了!
待到“殷莳安”将她带到一处小池子旁,壬湮才将方才房间一角雾气缭绕的地方看清楚。池子中倚坐着一个上半身没穿衣服的男子,不应该说是尸体。
壬湮仔细看去,那人并非苍君帝秦清,应该是“殷莳安”给他准备的身体。
再旁边,也有一个同样的石床,上面躺着一副干瘪的尸体,看上去已经死了有些年头了。
看惯了尸体的壬湮,却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不为别的,只因为那具干瘪的尸体,穿着的衣服正是甲纥将她丢在虹洞口自己去面对鬼域凶恶的形势之时穿的。
或者说,那具尸体,就是甲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