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跌撞撞,嗑嗑绊绊。
横跨千山万水,饱经风霜摧残,毫不犹豫地一路向前,永不停止迈进的步伐。
即使最后伤痕累累,哪怕遥遥路途中接连痛失伙伴,也只能继续含辛茹苦坚守初衷,怀抱着向死而生的觉悟,持之以恒。
尽管原初的7人队伍只剩下3人。
“这就是第三关,【灵魂的归宿】吗?”杰上下端倪了一会儿,忍不住吐槽起来,发泄一路上的满腹牢骚,“为什么这些关卡的名称都这么文艺?”
“而且这明明经典的街机人物对战啊!”愈想愈百感交集,终于忍不住的杰指着眼前的擂台发神经的嚎叫着,颇有不从头到尾念一遍不罢休的感觉。
正如杰所言,面前的关卡即为最后的阻扰,一眼望去,那标准的擂台与屏幕标示,皆与街机的经典模式游戏如出一彻,并无区别。
与含糊不清,别具风味的关卡名相较之下,三人的坎坷难行之路可谓历经大风大浪,各种生死关头与兵荒马乱,与关卡名成了鲜明对比。
“这上面显示一次最多出战一位,一次要挑战两个电脑才算通关完成。”妮雅专心致志,谨慎的检视了一遍又一遍的规则,生怕乱中有错,令队伍彻底崩塌。
他们现在的成员所剩不多,也就只有她、杰和哈诺娃没出局。
保险起见,小心翼翼为上。
“那我们看我们各自的血量吧,让血量剩最多的那个人去迎战”衡量风险后,杰决定先检查各自的血条,再考虑负责对战的人选。
三人点开个人资讯栏,血量条弹出。
“我剩21滴血。”杰愁眉不展。
“我还有27滴血。”妮雅也沉吟锁眉,惨然不乐。
“我剩30滴血。”出人意料的是,先前在海里差点溺毙的哈诺娃是剩余血量最多的那个。
纵然三人的血量加起来不过90,但哈诺娃仍旧是矮中出高个儿,成功脱颖而出。
而这也意味着她会是此关的最佳人选。
“我去吧,我的血量是最多的。”认知到的当下哈诺娃率先表态,当仁不让,颇有义不容辞、身先士卒的赴义精神。
虽然先前其他人千嘱咐万交代,百般叮嘱她切勿不要总是一马当先,有勇无谋的冲在最前头,可这次事态并非寻常,她确实是目前的最佳人选。
天时地利人和,而她也在一连串的推波助澜下成了当下的不二人选。
“可是哈诺娃,倘若妳失败了话……。”追忆起从前数次目睹的惨烈画面,妮雅匆忙喊住,忧心如焚的感觉让她一阵刺痛。
怀抱着忐忑不定,惶惶不得的繁杂心结,难以压抑的哀愁与牵挂油然而生,如泉涌出。
以理性看待,她知道哈诺娃确实是理论上的最佳人选,在三人皆遍体鳞伤的前提下,哈诺娃的血量却是高他们一些,是风险最低的。
但是,即使她深信不疑着,可她的感性却不容许她放任哈诺娃参战,心慌意乱的烦闷与郁结令人倍感胆怯退缩,恐慌着悲剧又一次的上演。
千百次的交错,数不胜数的交杂。
喷薄欲出的是将要溃堤的忧愁。
“妮雅,放心吧,我可没有那么脆弱,好歹我也撑过来了……。”虽然一路上有其他人帮我挡刀就是了,哈诺娃看似信誓旦旦保证之际,也略显心虚。
尽管她很想理直气壮,振振有词地表达自己是一位骁勇善战,无畏生死的战士,但一想到之前其他人舍命相救,才换来她的一线生机,不由得耿耿于怀。
她当然不会忘记,她之所以站在这里的原因。
所有人以命相搏,才堆切了通往现在的道路。
妮雅与杰面面相觑,因内心的天人交战而不置可否,反覆咬文嚼字。
“哈诺娃,妳确定真的没问题吗?”杰还是觉得此事不妥,奈何现在并无其他方案可取而代之,他自身也爱莫能助。
这个时候,他不禁对先前为什么先用点数买体力药剂而追悔莫及。
谁能想到这些关卡会如此致命可怕,而且还不能途中购买回血量的道具。
“没问题,再说你们的血量比我低,我去应该是最保险的。”哈诺娃自己也深思熟虑,左思右想了一阵子,而她得出的结论照旧,一成不变。
若是因为担惊受怕而畏缩不前的话,岂不是功亏一篑,废然而返?
她能够明白他们是在担心她,她也为此心烦意乱,担忧自己又一次辜负其他人的期待。
但这颗猛烈燃烧的热情仍旧熊熊燃起,不曾熄灭。
这绝对不是阻碍他们前行的障碍。
深吸一口气,平复起伏不定的麻乱的感觉,哈诺娃遵循规则站到了擂台前。
擂台感应来人,旋即下一秒开启结界,将哈诺娃与外侧的妮雅与杰隔开。
【英雄选择完毕,正在扫描英雄本人并解析中】
【匹配对手中,请稍候】
【灵魂共鸣78%,加载中】
冰冷的机械音幽幽响遍整个空间,平铺直述,咬字清晰,众人皆能第一时间读懂话语所述。
“什么叫作灵魂共鸣?”意料之外的措辞让妮雅满头问号,这又是什么游戏,需要电脑去解析灵魂,并进行数据匹配?
杰摸摸头,作为游戏爱好者,他自己也一头雾水:“我不知道,可能是一种新的游戏模式?”
虽说如此,但他莫名有种预感,整个游戏恐怕超出预期,并非既定印象中的游戏。
【匹配完成,第一位人物已入场】
哈诺娃唤出剑刃,蓄势待发,准备应战。
不过下一秒的怪诞的景色让她木愣了一秒,六神无主。
“晴美?”被召唤至擂台上的并非过往讨伐过的任何一位凶残的敌人,亦不是罪大恶极,此生最为痛恨的宿敌,而是一名熟悉的白发少女。
往日的悲欢情仇,曾经的爱恨纠葛,在触景生情的刹那思如泉涌。
是惊叹,还是悲叹?旧日的恩恩怨怨尚且清清楚楚,成了难以忘怀的一抹刻痕,再度目睹时萌生的千思万绪何去何从?
触目兴叹,万般感慨。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与晴美再一次相见,以这种形式重逢。
“好久不见,哈诺娃姐姐。”阔别多时,再见已物是人非,电子世界中的晴美的言谈举止皆无大碍,活灵活现,唯妙唯肖。
除了一身奇装异服外,几乎与真人别无区别。
四目交对,彼此相望。
刚要开口的哈诺娃却欲言又止,硬生生咽下那道溶化于喉咙中的骚乱感情,将其吞回腹内,与无以抒发的念想交错。
有太多话想说的,有太多话语难以启齿,成了堵在胸口,引她发慌发乱的罪魁祸首。
“晴美,是妳吗?”到头来,哈诺娃仅听见自己如此轻声细语,千言万绪堆积如山,聚沙成塔,可最后从口中流出时只剩短短一句。
为何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会是她呢?她不晓得。
晴美与她的关系从头谈起显得过于模糊不清,既不是血脉相连的姐妹、也不是情同手足的朋友,彼时的他们以立场不同的敌人对立着,道不相同,针锋相对。
甚至眼前的她,还是曾让整个忍者城陷入日月无辉,薄暮冥冥的暗夜中,众生纷扰。
她完全不知所措,该以何种态度去见她。
是敌人,还是朋友?
曾经被她舍命相救的恩情于此刻会是重要的吗?
“嗯,是我,哈诺娃姐姐。”仿佛心有灵犀,被赋予真正的灵魂,面前的晴美无论是表情与动作都恰到好处的自然。
若非清楚的意识到晴美已死,可能还真的将其视为真人吧?
“哈诺娃,别被蒙蔽了!晴美已经死了,她是妳的这一轮的敌人!”擂台下的杰比擂台上的哈诺娃还要心急火燎,跳上跳下,“别被骗了!她是虚构的!”
在晴美现身的当下,他不比哈诺娃还错愕,可他却也格外冷静,立刻理解了情况。
眼前的晴美是这一局的敌人,是电脑匹配并模拟出来的敌人,而非本人,而是伪造的替代品。
“哈诺娃,小心!!不要让她伤到妳,妳的血量已经岌岌可危了!!”妮雅也按耐不住的高声疾呼,期盼哈诺娃能够彻底醒悟。
纵使她不清楚哈诺娃为何见到晴美的会有如此反应,她更在意哈诺娃本身的安危。
关卡内的情势千变万化,莫不可测,而她也为此牵肠挂肚。
台下的呼喊声轰轰烈烈,沸沸扬扬,而哈诺娃依旧不为所动,不动如山。
她并非没有痛下决心的觉悟,大是大非前所有人的旧时恩怨都必须一一抛弃,何况是战场上生死攸关,唯有胜者能站到最后。
但她始终却说不出话。
晴美带给她的感觉太过复杂,数不清的甜言蜜语,巧言令色模糊了她的认知,她无法判断晴美到底是十恶不赦的罪人,还是走火入魔的复仇者。
“看来哈诺娃姐姐妳的同伴对我意见很大啊,也是,我也算是干了一件大事。”晴美似有似无微微一笑,耐人寻味,“不过,我可并非虚有其表。”
被赋予人类火种延续的虚构乐园内,真假不分,虚实难辨。
紧握刀刃,做好一决生死的准备。
抛下所有纷纷扰扰的多余感情,将透彻的战意充盈于心,哈诺娃紧握刀刃,刀锋毫无犹豫的指向了晴美。
赤红的眼眸清澈如水,一丝杂念皆无,唯有纯粹的战斗意志。
剑拔弩张,双方皆全武装,战局将要一触即发。
真的是这样吗?
倏尔,深吸一口气之际,晴美抛下了武器直直向着刀锋冲上前。
“噗滋。”一声,刀刃入身,锐利的锋芒贯穿肢体。
目瞪口呆的哈诺娃不敢置信,死死地注视着主动送死投降的晴美。
一切发生的过于快速,只在弹指间局势便彻底翻转,落下帷幕。
其速度之快,令人咂舌,哑口无言。
台下的杰与妮雅也呆若木鸡,成了泥塑木雕。
“……晴美?为什么?”事出突然,晴美的反常之举让哈诺娃匪夷所思,以满是困惑的双瞳去凝望面前面露痛苦之色的少女。
是电脑运算出错了吗?为何作为敌人的晴美要主动送死,自愿往她的刀口撞?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
百思不解,剪不断理还乱,她毫无头绪,绞尽脑汁也得不出合理的解释。
神思恍惚之际,哈诺娃感觉到一双手抚上了她的脸颊。
“哈诺娃姐姐……妳没事太好了……。”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响起,晴美怜爱地,如是珍宝的爱抚着哈诺娃脸颊,替她别去发丝。
那一瞬,哀思如潮。
那一刹那,抚今追昔。
前尘往事从久远的模糊角落中渐渐浮出,零碎的记忆碎片逐一拼凑成完整的一幅画。
睹物思人,因景生情,涌出的感情与诸多纷扰的念想凌乱不堪的翩翩起舞。
一同夜里详谈的记忆、互相拥抱时交换的温度、被背叛时无意瞥见的歉意、互相对峙时的不忍、感情爆发时的无助、生离死别前的真情流露,故事正慢慢地翻页,回响着。
“抱歉,之前背叛了你……。”周围涌出破碎的粒子,晴美的身形逐渐隐没在空中。
可她却还是慢慢地,述说着:“接下来,请妳好好活着。”
前方的道路尚且漫长,她如此深信不疑,她坚信哈诺娃定然还有更多惊心动魄的冒险,那会是充满着阳光雨露、鸟语花香的日子。
是啊,这绝对不是虚假的,这是仅此一时的奇迹,名为灵魂共鸣而得以存在的现世。
好不容易再见一面,绝对要彻底抒发那些未能述说的感情。
在时间迎来尽头前,尽可能的表达情愫。
渴望着,将那年夏天已然结束,女孩长大成人的话脱口而出。
即便再也回去了。
“对不起,直到最后也没能好好说清楚……。”满怀感慨与悲哀,晴美苦笑着,热泪盈眶,“但是,无论如何都没关系……。”
“只要妳愿意记得我的话……。”她依然记得自己的所做所为,那并非能够被原谅的。
所以她不求饶恕,不会去奢求不切实际的妄想。
她唯一渴望的,是能够被她所珍视的她所记住,无论是糟糕的,还是美好的都行。
只要她能够记得,曾有个小女孩被她所救。
最后的话语与身影一同破碎在空中,晴美彻底灰飞烟灭,宛若不曾到访。
哈诺娃沉默了,台下的杰与妮雅也缄默无声了。
一切都在他们设想之外,猝不及防。
感知到敌人击破的电脑着手匹配下一个敌人:
【匹配对手中,请稍候】
【灵魂共鸣中,请稍候】
【加载完成,第二位人物已登场】
第二位敌人登场时再次让在场的三人触目惊心,眼孔放大。
“喔,不,为什么偏偏是……。”映入眼帘的下一秒,妮雅一阵透骨酸心,为台上的哈诺娃发自内心感到悲哀。
仿佛上天嬉闹,被神明嘲弄般,最糟糕的情况活生生上演。
杰也忧形于色:“这太糟糕了,这完全是在戳人伤疤。”
匹配到的第二位敌手为哈诺娃的父亲,当年被诅咒侵蚀的不成人形,狰狞扭曲的畸形面貌,这是杰与妮雅首次直视那被称之为怪物的真面目。
“唉,没想到是您啊,父亲……没想到我们又要厮杀一次了。”对哈诺娃而言,这岂不是直戳内心深处的悲痛?
当年的惨剧历历在目,互相厮杀时的痛心疾首也余悸犹存。
她劫后余生,侥幸捡回一命,而她的父亲则终于在经历了长达数年的折腾后,总算能够安详地阖上双目,永远地沉眠,不再被俗世打扰。
而命运再次开了一次玩笑,让她再次面对这情凄意切的场面。
“父亲,让我们再一次战斗吧。”熟悉的丑陋面相仍然是心如刀绞的,哈诺娃毅然决然紧握刀柄,指向面前不成人样的扭曲之物,“我会让你回去安息的。”
“我能杀死你一次,也能杀死你第二次,所以这次抱歉了,我不想让你继续被折磨。”与其放任自己的父亲痛苦于世,不如狠下心,亲手斩杀这纠缠不休的宿命。
好痛苦,哈诺娃再次猛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恢复镇定。
她已经杀死过她的父亲一次了,而眼前的他也只不过是虚拟的幻想,而非本人,她当年亲手斩杀的父亲已然沉沉睡去,从这错误百出的世界解脱。
可是,为什么还是这么难过?
锥心刺骨的伤扩散着,五内俱崩的苦楚蔓延开来。
到头来,她又一次被这痛彻心扉的悲伤所击倒。
手持刀刃,哈诺娃一跃而起,与面前的怪物之躯的亲生父亲一决高下。
往来纵跃,横戈跃马,一刀锋与爪牙的摩擦之音代替彼此的嚎叫,激励的缠斗总是伴随着不绝于耳的碰撞声。
刀光剑影中,谁恣意舞动着扭曲的四肢;大声咆哮时,谁坚毅不拔的背影流露出淡淡的哀愁。
“哈诺娃……。”即使战斗场面是如此眼花撩乱,目不暇给,可妮雅还是捕捉到了哈诺娃的眼神中,所透出的悲痛。
哪怕再怎么强装欢笑,佯装无事,但那双赤红的眼眸仍然存在着难以掩饰的情绪。
她在哀泣着,内心淌血着。
为命运多舛而泪眼愁眉。
叹为观止的厮杀眼中天花乱坠,并非上天入地,却也深深冲击着观看者们的身心。
刀锋是强而有力的,扭曲的四肢是疯癫虚妄的。
拼死缠斗,拼死挣扎。
时而反抗,时而进攻,在看也看不清的混乱中仅能勉强自保。
“呃……。”今昔非比,虚拟的怪物远比彼时伤痕累累的状态更加难缠,哈诺娃感觉到自己连连被削掉好几滴血。
她的刀法无法对怪物造成实质的伤害,那固若金汤的外壳扎扎实实保护着内部的躯体,放眼望去,唯一的破绽只有在近身时才会露出马脚。
既然如此,只剩下那个方法来吧……。
脑内果断浮出一个可怕却又清晰准确的谋略,哈诺娃咬牙切齿。
是啊,想要拯救父亲的话只有这个方案能实行,即便是如此的残酷难受,也必须忍痛并付诸行动,贯彻到底。
这是她被杀,或是她杀他的日子,亦是交换生命的场所,赌上命运的舞台。
作为挑战者,坚持到最后的决心是绝不能拱手让人对。
“抱歉了,各位,我又要毁约了……。”取舍时必然牺牲什么,哈诺娃深知自己此番举动必然会再次撕毁她与众人的约定。
她对不起他们,一次次辜负他们的期望。
所以,为了赎罪,为了能够让其他人能够通关,她更要向前迈进,怀抱着自己的信念。
付出一切,在此献上她的所有。
哈诺娃稍作休整。
随即,势如破竹的冲出去。
“哈诺娃!!!”霎杰与妮雅皆在哈诺娃被怪物捅穿身体的刹那间哀嚎出声,悲痛不已的他们疯狂捶打着墙面。
迅雷不及掩耳,等他们意识到的下一秒看似送死的哈诺娃忽然勾起嘴角。
四分五裂的声音破空而出,因近身而失去防御能力的怪物应声被哈诺娃活活切裂四肢,肢解成毫无还手之力的模样。
“奏、奏效了……太好了。”苦不堪言的痛苦完全支配了全身,身心俱疲的哈诺娃以微弱的音节宣示了自己的胜利,“我也算是完成了任务了吧…… 。”
血条归零,而这也意味着她也要跟先前战死的其他人一样,随风消散了。
纵然不甘,心不甘情不愿,但她也只能笑着接受了吧?
“哈诺娃……。”妮雅欲哭无泪,杰也悲痛欲绝的浑身颤抖着。
无能为力的他们,只是眼睁睁望着哈诺娃与台上的敌人慢慢化为点点光斑。
“抱歉啊,两位,我可能要先走一步了……。”紧抱着将要消失的父亲,哈诺娃阖上眼,柔声向擂台外的杰与妮雅道歉,“我好像,又胡来了……。”
果然,她是个笨蛋,一个总是胡作非为的大笨蛋啊。
不过,她不后悔。
趁着自己消散前,哈诺娃深深抱紧着面前四不像,怪物之身的父亲。
无论多少次,她都会拥抱他,用尽全力的将他揽入怀中,满怀爱意的去感受彼此的温度。
即使得不到回答也没关系,因为她不需要回应。
她只希望能够一直抱着,直至最后。
“父亲,这次我也如约把你杀死了,我真是个不孝女呢……。”熠熠生辉的光线刺眼闪烁着,逐渐被同化成电子粒子的她如泣如诉,“所以,这次我们一起安眠吧。”
当年未能一起完成的事情,就在这里实现吧。
只要能够再一次看着你的话,哪怕五脏六肺都粉身碎骨都无所谓。
紧握着手,沾满泪水的赤眼潸然泪下:“一起走吧。”
将所有光芒全部吞噬殆尽般,伴随着杰与妮雅痛不欲生的呐喊,光点与辉芒华丽地凋零了。
安静地,温柔地,悲伤地。
烟消云散,烛尽光穷。
父女两人相拥的身影就这么,成了过眼烟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