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被扯下去的瞬间,玄己紧跟着飞身跃下,快速将人抱住,牢牢的锁在了怀里。
头顶传来动静,两人齐刷刷望去,只见这些藤蔓越来越多,一时竟从四面八方纷纷涌来。
优乐使劲挣脱了一下,发现这东西仿佛在她手上生了根,不仅甩不掉,反而越挣越紧。
“北辞~,你快放开我,被这东西缠住就无法脱身了”,优乐神色万分焦急。
“抓紧我~”,玄己非但不听,反而将她搂的更紧了。
来不及再多说什么,铺天盖地的汹势让两人不得不时刻防备。好在这东西攻击并不强,他们单手对付起来绰绰有余,逼的那东西一时也近不了身。
“你还好吧?”,优乐始终担心他的伤势。
“无碍,这些藤蔓并不致命,时间久了却也能将人活活拖死”,说着玄己突然明白了什么,“清水巷的人,估计就是被这东西拖至此处的”。
“可这些藤蔓又是从何而来?”,优乐有些想不通。
“不清楚,眼下脱身要紧”,玄己心中已有了对策。
两人悬在半空对视了一眼,似乎已明白对方想做什么,非常默契的同时转身,巧妙躲避之际,竟让那些藤蔓自相缠杀起来。
趁着这功夫,优乐用力掷出腰间佩剑,将楼上扶栏砍断。顷刻之间,这些藤蔓无处可攀,以极快的速度消隐而去。
两人稳稳落回地面,优乐这才注意到两人的姿势有些过于亲密,耳根不由开始泛红。
“那个,他们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我……我去找找……”,优乐几乎是落荒而逃。
玄己见她跑的比兔子还快,虽然怀里空空的,心里却满满的。正欲走,楼上似乎又传来细微动静,他回望片刻,见没什么异常便离开了。
拐角处,一道人影蓦然现身。那人缓缓从暗处走来,整个身体罩在黑袍之下,浑身散发着嗜血的狠厉气息。
只见他冷哼一声,弯身将地上的糖果一一捡起,随手擦了下便塞入口中,随后有些惋惜的抚摸木栏的断口,冷言道:“可恶,差点给我毁了~”。
话音刚落,手中便多了件细长的物件,那人背过身去,随手将东西插在发上,扬长而去。
与此同时,在蠡山脚下有一城,名唤落泉,人皇刑山便住在此处。自从那日蹲点失败,他便通知手下加大力度继续去寻,至今还没有一个消息传来。
“报~”,远远听到守卫的声音,刑山激动的一时手抖,滚烫的茶有半数泼在了手上。
顾不得许多,刑山带人迎到门口,见到守卫便急忙上前询问:“如何?人都找到了吗?”。
“禀告人皇,找……找是找到了,只……只是……”,那人脸色苍白,像被什么吓破了胆。
“哆嗦什么?看到什么了,说!”,刑山心里有种不安的预感。
“我们在乌苏镇附近发现了些踪迹,便一路尾随……”,守卫认真回忆起来,一个细节都没有漏掉。
那日,他和几个兄弟在外寻了数日,正疲惫不堪时,在林中意外发现一处温泉,可是把几人高兴坏了。
一阵舒爽过后,天色渐晚,他们便在那林中寻了一处山洞,打算留下过夜。万万没想到,刚进去就闻到一股恶臭。
凑近了看,竟是些尸体,这些人也不知是被什么东西啃食的,一个个血肉模糊难以辨认。
“哥?”,身后突然跳出一人,踉跄着扑倒在洞口那具尸体前,捧着尸身上的小布偶痛哭,“这是娘亲手做的,哥……是你吗?哥……”。
“你确定他们都是寡人的守卫?”,刑山抱着一丝幻想,希望是他们认错了。
“我们在角落发现了这些佩剑”,守卫脸上尽显悲愤,“上面……上面刻着我族的图腾”。
说着,他将随身带回的几把剑双手奉上。
人族自古崇尚水虺,都说水虺五百年化蛟,蛟千年化龙。人族力如蝼蚁,却有应龙之志。
所以,这里的每一个守卫,他们的佩剑上都会刻有水虺。
“白斩夜~,带他们下去安置”,刑山神色略显倦怠,“另外~,即刻传命乌苏镇,无令不得擅自外出,违令者杀”。
“是!”,身后站出一高大男子,得令匆匆而去。
优乐和玄己在外寻了许久,终于在一颗歪脖子树下找到了他们。好家伙,这两人看起来似乎很悠闲,居然还有功夫坐在那儿喝茶。
“温恩,你好点了没?”,玄己走到他身后,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
“……”,等了半天,这家伙居然没有丝毫反应。
“司乘?”,优乐用胳膊怼了一下,这家伙也没啥反应。
两人意识到不对,近身才发现他们双目浑浊,肢体僵硬,枯坐在那儿就像是两具尸体,安静的让人窒息。
“优乐,你还记不记得点心铺,那些人虽然死状惨烈,尸骨皮相却不曾扭曲,说明什么?”,玄己心里隐隐有种猜测。
“那些人生前没有挣扎,甚至不觉得痛苦”,忧乐恍然大悟,“没有意识……就像……”。
“就像~,他们现在这样”,说着,玄己出手封住了二人的经脉,“这个雾气有问题,捂住口鼻尽快找出口”。
“好~”,忧乐第一时间照做了,伸手想要去扶司乘,却被人抢先一步。
只见北辞直接将人拉到肩上,随口说了句:“这家伙看着就很沉,你去扶温恩,他轻多了”。
说完也不给忧乐反口的机会,架起司乘就走。忧乐没得选择,只好去处理后面那位了,可试了才知道,北辞的话有时候也并不可靠。
好在忧乐记忆力惊人,两人沿着原路很快找到出口,总算是脱离了险境。
见那四人渐行渐远,藏在房顶高处的黑袍再次现身。正欲离开,被横空劈来的杀气逼的节节后退,却始终不见他还手。
“你竟敢伤他!”,来者语气非常不满。
“人又没事~,你急什么?”,那人不慌不忙的左右躲闪。
“这迷瘴吞人心智,他们只是普通的人族,为了解封那个家伙,你当真是不择手段了吗?”,来人渐渐露出面容,竟是青烛。
“呵~,少在我面前假仁假义,这可一点都不像你”,那人似乎对他的一招一式极为熟悉,每次都能轻松化解,“九万年了,我们蛰伏的太久,久到你快要忘记自己是谁了”。
此话一出,青烛果然停了手。顿了片刻,只听那人轻轻吐了两个字:“灭尘~”。
青烛瞳孔抖动,心绪瞬间乱了,一时不备被那人用掌轻松击飞,半跪在地上。
“还有~,你给我记住,本君最讨厌别人教我做事”,眨眼的功夫,那人已站在他面前,眼神傲气凌人。
青烛望着那人远去的背影,莫名有些神伤,有些事情他控制不住,也不知该如何控制。若是那人还在,该多好。
几人好不容易回到客栈,却发现这里突然变得异常冷清,推门进去,一个客人都没有。
这时,伙计从柜台探出头,见是他们好似松了口气。
“四位客官总算回来了,人皇刚刚下了禁足令,我正想着要不要去寻你们呢”,伙计一路小跑过来,慌慌张张的把门拴上。
“发生了何事?怎的如此紧张?”,忧乐四下环顾,发现并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不知道啊,这一大早还好好的,突然就紧张起来了”,伙计指着趴在他们肩上的二人,“咦~,他们二位这是怎么了?”。
“他们……喝醉了,出去一趟甚是劳累,若无他事,我们就先回房休息了”,玄己说着便向忧乐使了个眼色,怕被瞧出异常,两人匆匆往楼上去了。
楼上空出不少房来,他们随便找了间将二人放下,正不知要如何处理时,背后传来一道虚弱的女音:“阿乐?”。
优乐闻声一顿,不可思议的慢慢转身,见到门口那人差点喜极而泣:“丁姨?”。
紫丁嘴角扯出一丝苍白无力的微笑,差点被扑过来的人撞倒,却满眼宠溺的摸着她的头,假装责备:“你这孩子~,总是这么冒冒失失的,也不怕别人笑话”。
她说最后一句话时,眼睛是看着后面那人的。不知为何,她觉得这男子有些眼熟。
“丁姨~,他叫北辞~”,忧乐这才想起介绍他们认识,“您昏迷那会,是他帮忙救了您”。
“紫丁仙上~”,玄己微微颔首,完全出自对长辈的敬意。
“丁姨?”,忧乐见她望着北辞出神,小声呼唤,“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阿乐~,我累了,扶我回房间休息”,紫丁终于将眼神从他身上移开,拉起忧乐就走。
“……啊……好……”,忧乐看了一眼北辞,见他并不介意,便安心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