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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接纳你的队友

    ...

    祢豆子......撑住啊祢豆子......!

    炭治郎咬牙死死盯着前方,肺部被背上的手肘压得透不过气,也说不了话,只能拼命抬头望去。

    而在正前方,全场视线的中心,灶门祢豆子终于被逼到从箱中探出了身形,她流着冷汗,眉眼隐忍地看向一旁的两个陌生人,捂着伤口的手臂上已经鼓起了青筋。

    時雨眼睛一瞥,目光从被口水沾湿的竹筒上浅浅扫过,轻笑:“在忍耐着呢。”

    “有什么好忍的,直接过来不就行了?!”不死川实弥将向下滴血的手臂抬起,朝对方脸前凑了凑:“来呀,恶鬼。这个味道很好闻吧?很香很想要吧?”

    “无需任何忍耐,放心展露你的本性就可以了!”

    或许是两种稀血加起来的威力实在过大,灶门祢豆子自控许久,还是没能抵住本能的驱使,口水疯狂涌出,从被咬着的竹筒下方流下,滴滴答答落在了榻榻米上。

    祢豆子——!

    炭治郎眦目欲裂,眼中血丝显露,拼尽全力挣扎着试图摆脱伊黑小芭内的控制,胡蝶忍敏锐地听出他呼吸声的不对,侧目提醒道:“伊黑先生,你压制得太用力了,请放松一些。”

    “是因为他想乱动我才压制的。”伊黑小芭内低头看他一眼,手肘的力度丝毫不减。

    见状,胡蝶忍转换劝说目标:“......灶门君,还是不要挣扎比较好哦。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强制使用呼吸法,你肺部的血管会爆裂的。”

    “血管爆裂?!听起来不错啊!”宇髄天元徒然兴奋,握拳煽动道,“好啊上吧!华丽地破裂吧!”

    甘露寺蜜璃还没从時雨溅过来的血中平复,听他这么说,面色一下子纠结地皱起,小声道:“......还是不要了吧,会很疼的吧......”

    她抬头望向前方廊上的白发女子,目光在后者纤长白暂的手指上停留:血液鲜红刺目,如荆棘一般从裂开的伤口处蔓延,绕过指节落下,滴在地板上溅出猩红的花。

    “啊啊......”甘露寺蜜璃感到心脏微微颤抖,面色一片惨淡,“时透君们会生气的,一定会生气的......”

    然而,漫出的血液还在不停地落下,两人都对自己下了狠手,割出的口子不是能轻易愈合的。

    随着时间的流逝,滴在地上的血越来越多,可灶门祢豆子除了不断流口水外,一直都没有做出其他可疑的举动。時雨眼睛没什么温度地眨了眨,觉得平淡到有些无趣。

    ......这也太能忍了吧?

    她双眼不满地一眯。

    小姑娘自己也挨了不死川几刀,伤口还没愈合,正是需要吃肉补血的时候,自己和不死川又是绝对罕见的稀血,一般鬼光是闻个味儿就兴奋得要死不活的了,她居然能忍到现在。

    時雨此人,正如珠世所说的那样,有时候会在奇怪的地方较起劲来。见对方耐住了自己的血液诱惑,她思绪一下子就从“得想法逼出对方本性”跑偏到“我的血就这么没有魅力??”上了。

    脑子一轴起来,她警惕针对的恶意也散去了,连已经划开的左手还在滴血都不管,直接换手拿刀,刃面朝下就要对着右手再来一刀。

    灶门祢豆子:“!!!”

    一阵风刮过,带起两侧的气流扑迷了不死川实弥的视线。

    時雨冷冷抬眼,前方黑红发丝舞动,粉色麻叶花纹和服占据视野一瞬,透过飞舞的长发,她望向将将站稳的身影,与一双写满认真的粉眸对视了:“......”

    灶门祢豆子紧紧盯着她,眼底的竖瞳决绝,而她的手则以一种强制的姿态握住了時雨的手,甚至不顾自己站在了刀口之下。時雨不明所以眉梢一挑,回望过去:“?”

    “唔......!”炭治郎的挣扎徒然加剧。伊黑小芭内蹙眉欲继续施加力度,却被人一把擒住了手腕,扯开些许。炭治郎趁机挣脱了背后手上的绳结,拼命朝前跑去:“祢豆子——!”

    “嘁,富冈......”伊黑小芭内对着上方的人啧了一声,嗓音低沉危险。

    富冈义勇不为所动,默默看着前方,深海蓝眸子毫无波澜:“......”

    “——祢豆子!”炭治郎扑到廊下,扒住边沿探身喊道:“不可以做傻事啊祢豆子!”

    “要忍住啊———!!”

    “‘要忍住啊——’呐,你哥哥是这么说的。”時雨学着炭治郎的调子,浅浅拉着长音,尾调的笑声轻快愉悦,“看来我的血还是有点用的嘛~”

    她缓和了眉眼,笑着开口:“所以小姑娘接下来打算怎么做,是要咬吗?还是说,想要舔呢?”

    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不死川实弥闻言面色扭曲了一瞬,纠结片刻还是没忍住插话道:“你还遇到过那种变态啊?”

    “很多。”時雨微笑一瞬,“不过都死了。”

    “......嗯,啊,这样啊。”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灶门祢豆子既没有做出咬或舔的动作,也没有进一步显露鬼特有的狰狞,而是放松了神情,连带气息也平静了下来。

    顶着两人试探的目光,就见灶门祢豆子捧起時雨受伤的手,小心地用双手将其收拢成拳,然后轻轻地,缓缓地——抵在了自己的心口上。

    時雨从容的表情终于变了。

    她目光愣愣地看向身前的灶门祢豆子,对方避开了伤口,一下下抚摸起她的手背外侧,像是怕她会痛,那力道十分轻柔,哄小孩子一般。

    伤口还在流血,从指缝间涌出的血流也染红了灶门祢豆子的手指,可她像是全然无感似的,不仅不露狂态,反而举起了自己的袖子,做出想去擦的动作。

    “她这是......在帮忙擦血?”宇髄天元微微睁大了眼,“骗人的吧?!不吃就算了还帮人擦,这鬼也太好心了啊!”

    胡蝶忍默默观察了一会儿,沉吟着猜测道:“会不会是想要包扎呢?比起擦,她的动作更像在试图用布料包裹伤口。”

    “唔姆,的确如此!因为对人来说血很珍贵,流太多就会死啊!”炼狱杏寿郎点头,认可这个理由。

    “也就是说,那个小妹妹不希望小時雨死掉?”甘露寺蜜璃一下子睁大了眼睛,双手捂嘴发出一声难耐的叹息,“诶——怎么办,好懂事的孩子啊,明明自己也受伤了在流血呢......真的要杀她吗?”

    伊黑小芭内抽手挣开富冈义勇的禁锢,不爽地瞪他一眼,转过头提醒道:“甘露寺,杀不杀也要看那只鬼最后的举动,不能轻易对鬼产生同情心。”

    “鬼是很狡猾的生物,说不定那只是障眼法罢了。”

    他将视线转回前方,目光停在面对面站着的一人一鬼身上,语气薄凉,“看当事人怎么判断吧。离得那样近的话,应该能看到一些我们注意不到的细节才是。”

    ......判断?時雨低头注视着身前人,视线接触到对方认真的表情,以及不断擦拭她手指的动作,精致眉眼疑惑地蹙起。

    再怎么判断,这都像是在表达友善吧......

    但这真的可能吗?虽然也不算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可自己的血到底也曾多次被鬼评价为‘上好的佳酿’‘辛口甘泉’‘难以拒绝的奢侈品’种种,这小姑娘真的能忍住诱惑不喝吗?

    “我说......”時雨将手从对方手里抽出来,展开伤口在灶门祢豆子眼前晃了晃,说:“你是真的不想来一口吗?”

    而灶门祢豆子的反应是立刻握回她的手,带点强制的力度,重新用宽大的袖子将其包住。不仅如此还从嘴里发出类似于气鼓鼓的“姆姆”声,像是很不满她乱来的样子。

    時雨彻底整不会了,看看她又看看一旁的不死川,最后还是把解答的希望放在了灶门炭治郎身上,看向他问道:“炭治郎君,你妹妹这是......?”

    “啊,是!”炭治郎一个激灵回神,下意识挺直了腰背,答道:“我想这是因为,祢豆子知道空城小姐的血是重要的,所以不希望看到您受伤。”

    “......还真是这个原因?”時雨仍然有些难以置信,腰间突然传来小狗版拱来拱去的触感。

    她低头看去,就见灶门祢豆子一脸幸福地抬头,边冒着小花,边轻轻在她怀里蹭啊蹭的,一副很依赖很眷恋的模样。

    ......的确,灶门祢豆子如她表现出来的那样无害,所做的举动与其说是被本性支配的鬼,倒不如说看起来完全就是人。

    鬼是不屑于包扎的,也没有这个必要,不论多重的伤只要吃上一口人肉就会好起来,需要包扎和救治的从来都只有人。

    这只鬼违背了自己的生理本能,在做与生存欲望完全相反的事。如此看来,她真的具备极高的自控能力,也就是说——

    “灶门祢豆子确实如鳞泷先生和炭治郎所言,不会伤人呢。”産物敷耀哉了然一笑。

    在两人试探灶门祢豆子的过程中,他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一句不落地听完了发生的一切,细节之处则由身边的女儿及时补充,故完全知晓现在的情况。

    “那么,现在可以得出结论了,炭治郎。”

    産物敷耀哉看向灶门炭治郎:“祢豆子证明了自己不会伤人,因此无需受到处置,但即使如此,也还是会有人对此无法释怀吧。”

    “所以,接下来你必须去证明,证明灶门炭治郎和灶门祢豆子会作为鬼杀队一员去战斗,去帮助大家。”

    “在座的柱们都有着万里挑一的才能,且都在千锤百炼中磨砺突破了自己的极限。长年间里,他们始终作为一线人员而战斗,也都打败过十二鬼月,这也是为什么柱们享有最高待遇、被剑士们尊敬着。”

    “炭治郎也去寻找并打败十二鬼月吧,如此一来大家也会认同你,你所说的话也会更具有分量。”産物敷耀哉不紧不慢,嗓音柔和地说完了上述的话,朝炭治郎温柔一笑。

    闻言,炭治郎愣怔了两秒,随即像是反应过来,猛地正经跪姿,双手握拳抬起脸来大声道:“是!”

    “我会和祢豆子一起战斗!”

    “我们一定会打败鬼舞辻无惨!绝对要挥刀向前、将这不幸的连锁斩断!”

    “现在的炭治郎还做不到这件事,”産物敷耀哉闻言弯起眼睛,露出微笑,“所以还是先打倒下弦的其中一人吧?”

    炭治郎浑身一僵,脸色爆红道:“......是。”

    “噗,”時雨没忍住泄出一声笑,眼神隐忍地扫向一脸羞愤的炭治郎。

    没办法,这种喜欢看人被逗的恶趣味无论过了多少年都改不了,看刚才还一副热血上头模样的少年突然像鹌鹑一样缩下去,她真的很难忍住不笑。

    不只是她,庭院中也四处响起细碎的憋笑声,钻入炭治郎耳朵里时令他脸上的红色更甚。

    産物敷耀哉温温和和地笑着,倒也不予制止,等众人笑得差不多了,才开口道:“另外,还一件事我也想要传达给孩子们。”

    众人依言收敛了笑声,恢复严肃气氛,抬头看向中心的男人。

    就听一片安静中,産物敷耀哉声音轻柔,慢慢悠悠地抛下了一个炸弹:

    “炭治郎曾遇到过鬼舞辻无惨。”

    “什么?!”

    宇髄天元猛地探出身子,一脸不可置信,“就连柱都没人接触过他!然而这个小子却——?!”

    所有人的目光一瞬间聚集在炭治郎身上,被集火的炽热感令他身子一颤:“那,那个......”

    “他长什么样子?能力是什么?”宇髄天元急切逼问道,“你在哪里遇到他的?喂——!回答我!”

    “鬼舞辻无惨的能力你清楚多少?!还有他的根据地呢?!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快点!!”不死川实弥直接大步过来,气势汹汹的模样令炭治郎下意识绷紧了身体。

    “不死川,你小声点。”時雨皱眉伸手拦了他一下,“把他吓到了也问不出什么吧?”

    “啧,这点音量就害怕那也别做剑士了!”

    “不是剑士的问题,是你太吵了啊。”

    “哈?!说什么蠢话?!”

    産物敷耀哉无声地竖起食指:

    静——

    全场噤声,再无杂音。

    在全员安静聆听的氛围中,産物敷耀哉缓缓开口,继续说道:“鬼舞辻无惨向炭治郎下了追兵哦,虽然可能只是单纯为了封口,但我不想放过他首次露出的狐狸尾巴。”

    “而且我推测祢豆子身上也有令他在意的地方,鉴于这两点,時雨——”

    “我在,主公大人。”

    “時雨也因为一些理由而被无惨视为了必须除掉的对象,八年前,空城一族遭到血洗就是他的手笔。”産物敷耀哉朝不清楚这件事的炭治郎解释道,“没有弄错的话,他当时的目标就是为了除掉時雨,你们兄妹与她拥有着同样的境遇。”

    诶?炭治郎闻言一愣,看向一旁表情淡漠的女子。

    空城小姐......也被追杀了?

    而且,也失去了家人......

    炭治郎心里难受起来,一时有些道不明现在的感受,而一旁,産物敷耀哉还在继续对時雨说:“所以,我有意拜托你,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多关照他们兄妹二人,当然,也务必记住不要勉强自己。”

    “我知道了,主公大人。”時雨颔首应下。

    産物敷耀哉柔和一笑,点点头,转而看向众人:“那么,灶门兄妹的事就到此为止。”

    “炭治郎和祢豆子可以退下了。”

    “啊,既然如此,就让灶门君他们寄宿在我家吧。”胡蝶忍举起手,弯眼笑着提议道。

    ......诶?炭治郎脑子空白一瞬。

    不去医院而是去柱的家??

    他还在混乱,身后的胡蝶忍已经笑着拍了拍手,很快就有两道脚步声咚咚响起,伴随一声“失礼了!”,两位隐跑着闯入了众人视野里。

    不等炭治郎反应过来,之前喊他起床的隐已经将他背在了身上,随即像是一阵风一般飞速疾驰而去,速度之快令他的上半边身子都悬空在后面,呜呜哇哇地叫着被带走了。

    而另一位隐提着鞋套踏入廊室,跑到時雨身前,先是脸红了一瞬,随后纠结地看向她怀里赖着不走的祢豆子,迟疑问道:“空城大人,这孩子......”

    “是呢,得让她和她哥哥在一起才行。”時雨环视一圈,找到了旁边地上的箱子,“把那个拿过来吧,我把这孩子放进去。”

    “啊,是!”

    隐闻言照做,而就当两人正想办法调整祢豆子姿势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奔跑声,已经远去的炭治郎居然又回来了: “请等一下———!!”

    炭治郎飞快地跑过来,因为太急一下子扑到地上,又迅速爬起,撑起上半身瞪向不死川实弥,大声道:“请让我给那个浑身伤疤的男人一记头槌!”

    “啊啊闭嘴!!你闭嘴啊!!”赶过来的后藤满脸惊恐,举起拳头疯狂捶他。

    “不行——!祢豆子的事我绝对不能放过!”炭治郎异常固执,即使被揍也死活不肯离去,“如果是头槌的话应该不算违反队规吧!所以拜托了!”

    “求你老实一点不要再说了啊啊啊!!”

    一旁跪在地上扶箱子的隐目睹了这一幕,快要被吓傻了。这个家伙都不读空气的吗?!没看到柱们都在看他吗?!

    余光里,淡金色衣角翩然而过。

    隐抬起头,就见時雨缓步走向被摁在地上的炭治郎,站在廊沿处停下了,随即蹲下来,从兜里掏出了什么。

    看着她走过来,炭治郎短暂陷入一秒迟疑,然而下一刻他嘴里被猛地塞进了什么圆球状物,顿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支支吾吾地发出无意义的哼唧。

    “不可以给后藤添麻烦哦,炭治郎~”

    嘴里的圆球突然转动,在舌尖融化出一丝甜味,顺着前方的手指看去,時雨蹲在他面前,单手撑着下巴,猫似的慵懒地注视着他。

    而她另一只手里则捏着一个棒状物,被她相当随意地一下下转动着,两人凑得极近,炭治郎几乎可以闻到对方身上清甜的香气。

    被正面予以如此大的美颜暴击,炭治郎一下子傻了,脑子乱成一锅糨糊,什么也思考不了,只能红着脸冒蒸汽,“嗯嗯”地点头。

    “那个浑身伤疤的男人主公大人会替你训他的,所以今天就乖乖听话回去吧,我看你伤的也不算轻,还是不要乱来的好。”

    炭治郎思考不能:“&%¥#@……”

    時雨朝后藤点头,在他一脸‘得救了’的颤抖表情中站起来,迈下廊沿,朝队列走去,路过炭治郎时又顺手往他兜里插了两根棒棒糖,留下一句:

    “善逸受你关照了。”

    而后摆摆手,不再回头。

    炭治郎叼着棒棒糖,红着脸晕晕乎乎地被后藤抗在肩上飞速地带走了,看他临走时的样子,这次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産物敷耀哉轻笑,转身朝向众人道:

    “那么,柱合会议继续。”

    ...

    夜晚,空城宅。

    楼下草丛里传来几声长长短短的虫鸣,引来银子不感兴趣地一瞥: “真是聒噪,对吧,无一郎。”

    “嗯。”

    “一到夏末就会出现这种叽叽歪歪的小东西,白天不叫,就等着晚上瞎嚷嚷,真是和鬼一样掉价!”

    “嗯。”

    听出了他声音里的心不在焉,银子止住了话题,拍拍翅膀蹦的离他近了些,劝道:“至少去披件衣服吧,靠在窗边吹夜风容易着凉的。”

    “不用。”无一郎缓慢地眨了下眼,目光隔着一片森林,远远望向总部的位置。

    此时已是夜间九点。

    若是平日,柱合会议在这个时间早该结束,然而今日却迟迟不曾散会。窗外黑暗似无边际,唯有总部的方向灯火通明。

    前方路上忽而有影子摇晃一瞬,他定睛抬头去看,却只是被风吹动的树影。

    无一郎眼底再度沉寂下去。

    姐姐,还没有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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