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想就是这样了......”産物敷耀哉弯唇轻笑,“五对五,针对目前的情况,诸位的意见是?”
“哈......想死的话自己找个地方去死不就好了?!切腹自尽又能说明什么、又能保证什么?!”
不死川实弥压抑着怒火,抬头面露狰狞:“死去的人不会因此而回来,事态也不会因为有人谢罪而变好,这完全就是无意义的空话!”
“不死川说的没错!”炼狱杏寿郎朗声支持道:“一旦鬼吃了人,不仅会大大折损全队的气势,而且也会有重要的同僚因此离去!”
“如果空城小姐因为这种理由而离开我们!那么主公大人,恕我无法接受!”
“我也是......”甘露寺蜜璃弱弱举手,眼神不安地左右环顾,“其实大家也都看出来了吧?那张信纸,并非出于小時雨本意这件事......”
伊黑小芭内侧脸点头:“啊,怎么看都是被富冈算计了,時雨本人的话是不会做出这种选择的,毕竟还有双子要照顾。”
“我说啊富冈,”宇髄天元环臂看向队列末尾的富冈义勇和時雨,“你这么做,时透那俩小子知道吗?敢下套拿空城的命做担保,你是真不怕他们找上门啊?”
光是这么说着,他都感到钦佩了,能冒着得罪不好惹一窝的风险去力保师弟,这个灶门队员就那么值得他们水呼一门鼎力搭救吗?
宇髄天元不解地回头瞟了地上的少年两眼,觉得怎么看怎么土,光是想想要因为这个土里土气的家伙而失去一个长得还算养眼的,他就感到世界不再那么美好了,于是也摇头直言道:“不行,我接受不了。”
“为了鬼杀队的环境美观,以及队员的生活水平着想,我提议废除名单上空城名字的效力。”
“感到喜悦吧,空城!我认可你的颜值!”
说完,宇髄天元猛地将胳膊朝背对众人沉默不言的時雨一挥,两指并拢比了个命中的手势。
時雨:“......”
時雨朝后歪头,无声回他一个包含类似“你有病吧”“要你说”“啧”等意味的嫌弃表情,换来后者一张被雷劈崩了的震撼脸。
不去管背后宇髄天元暴起又被悲鸣屿行冥及时止住的混乱场面,時雨重整跪姿,转向廊上,抬起脸来嗓音清朗道:
“主公大人。”
時雨神色正经,目光直直看向前方的男人:“正如刚才其他人所说,我并不是真正出自本愿想要为灶门兄妹做担保的,也不会为只见了一面的人赌上性命。这件事另有乌龙,我请愿撤回名单上自己的姓名。”
“時雨......”富冈义勇面色渐渐凝重。
“所以,你不是因为认可我的话才回信的。”富冈义勇沉吟片刻,看向手中那张泥巴巴的纸,眼神透露一丝迷茫,“那为什么回了这个?”
他不说还好,一提起这个,時雨整个人气场猛地阴沉下来,周身充斥起雷暴降至的氛围,庭院温度瞬间凉了不少。
这危险的气氛影响了众人,所有旁边的人都默默咽了口口水,微不可查地躲远了些。
就见時雨单膝跪在那里,侧脸上的额角突然冒起井字,在富冈义勇惊恐的眼神中缓缓扭头,阴森低语道:
“那只是退回去的东西而已啊......谁跟你说是回信了??啊???”
今日荒唐的闹剧实在太多,要是按她的标准,带鬼的鬼和人早就该杀了,连问都不用问!偏偏接二连三搞出些影响她判断的破事,搞得她脑子都要炸了......!
越想越气不过,時雨直接上手一把揪起他的领口,脸色阴沉地大力摇晃起来:“而且我有让人告诉你重写了吧......!离退回去都过了多久了你丫还是没重写啊!!”
富冈义勇被晃得头晕,字句破碎道:“可是......锖兔也给你写过信,说有后辈合格了选拔......希望你照拂......”
“我以为那是说的真菰啊!”時雨怒不可遏,“你们水呼话都不说全的吗?!”
虽然有句话叫做“平时不生气的人一旦生气会很可怕”,但事实证明,平时也生气的人若是发怒了,照样威震全场。
炭治郎一脸惊惧地看着大师兄被对方揪着领子一通狂甩,突然回想起锖兔师兄曾跟他讲过,雷呼的人爆发力都很大,速度也快,摇起人来特别带劲,他当年就体会过一次,差点交代在那儿。
而且不仅是他,就连鳞泷先生以前也经历过桑岛老前辈的鞭挞。
「所以能从雷呼手里活下来,才能算是真正的水呼!」——如上,锖兔师兄曾高声自夸道。
......而现在,终于也轮到富冈先生了吗?!
炭治郎抬头勉力望去,虽然只能看到背影,但白发女子凶残的姿态仅是一瞥就令人看了胆寒,尽管挨骂的不是自己,炭治郎依旧莫名感到了一丝瑟缩。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胆怯,上方传来一声嗤笑:“这就害怕了?刚才不还很嚣张吗?”
不死川实弥神情嘲讽,可按着他脑袋的手却没有下死力,比之前松了不少,像是刻意默许他抬头旁观一样。
但一直在身侧默默观望的伊黑小芭内却很清楚,其实不死川实弥并没有想要放水,只是也被刚才時雨那一下山雨欲来的气势惊到了,无意识收了些力道而已。
同僚们一个个都喜欢装腔作势,他已经习惯了,故并不戳破,只是轻声提醒道:“这样一来也就明确了,不带本人意愿的保证不能作数,范围不限于柱也不利于统计意见,说到底,还是得在我们之间决定才是。”
“喂,富冈。”伊黑小芭内目光凉凉,冷声道,“時雨是我们这边的,六比二了。”
“......”富冈义勇一把握住领口上時雨的手腕,稳了稳被晃花了的视线,沉默半晌后叹了口气,还是什么都没说。
時雨一顿,眼神复杂了几分。
什么啊,他这样一搞,反而弄得自己良心不安起来了不是吗?!
“......”時雨板着脸盯他一会儿,还是松开了手,转而望向众人,道:“不如......再想想别的方法?”
“比方说能证明箱子里的鬼会吃人、或者不会吃人的手段这样的。”
她双手环臂站着,歪头皱眉道:“虽然我很不爽莫名其妙被人改了意愿的做法,但不得不说,水呼确实下了血本了,”
“就这么一个劲儿地反驳来反驳去也争不出个结果,还是做点实事吧。”
“啊......時雨说的有道理。”悲鸣屿行冥颔首认同道,“只要能证明鬼会吃人就可以了,而这也再简单不过了。”
“我来。”
炭治郎头顶突然一松,他抬起头,就见身边的白发暴躁男人起身走向前方,而所朝着的正是装祢豆子的箱子,顿时心脏狂跳,大喊道:“你要做什么?!”
炭治郎紧紧盯着后者,不放过一丝可能伤害祢豆子的迹象,而被他狠狠瞪着的不死川实弥则满不在乎地走到箱子前,唰一声抽出碧绿佩刀,于众目睽睽之下干脆利落地给了自己一刀———!
時雨:“哇喔~”
“哇喔个鬼!你也来!”
不死川实弥扭身看向她,笑容逐渐张狂,“同为最珍贵的稀血,能抵住我们两人鲜血诱惑的鬼,老子到今天还没见过呢!”
“......”産物敷耀哉听着血流的滴答声,静静地转头望向時雨的方向,问她:“時雨,你也认为这样的方法可行吗?”
時雨闻言轻笑:“我觉得......”
“不算坏。”
说完,她也抽出刀,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狠狠剌了自己掌心一刀。顿时,鲜血喷涌,溅湿地面,少许飞溅到甘露寺蜜璃前方的小石头上,把少女吓得小声叫了一下。
“啊抱歉,”時雨笑着朝前,踏过自己留下来的血痕,将有伤的手翻过来朝上去捧那一汪新溢出的血,“不该浪费的啊......”
视野一角,灶门炭治郎望过来的神情惊恐不安,明明是他们在合伙为难他,可時雨却从少年慌乱的心音中听出了一丝对她的关心,不由得挑了下眉,觉得少年简直老实到有些可爱了。
“别心疼我们这点血,小子。”時雨在他身前停下脚步,居高临下笑道:“我们不过是割了个口子罢了,那些被鬼杀了的人,多数可是连全尸都没有呢。”
“如此相比,洒点血就能避免一个悲剧发生,不要太轻松好么。”
“对吧,主公。”她看向産物敷耀哉,精致小脸上青眸愉悦眯起,笑容令人沉醉,“您会允许我们这么做吧?”
産物敷耀哉看不见,但听出了他们埋藏的隐恨,于是微微点头:“如果这么做能令你们消除心中的阴暗,那么,我许可了。”
“很好......”不死川实弥一脚踏上箱子,将流血的胳膊举起,嗓音含笑道:“喂,里面的鬼,到吃饭的时间了,不必忍耐,赶紧出来吧!”
“哈......”時雨叹口气摇摇头:“大太阳底下她能出来就怪了,换地方。”
“那就......失礼了,主公大人。”不死川实弥环顾一圈,提起箱子飞身一跃,“借您的廊室一用。”
時雨悠哉悠哉转身跟上。
“空城小姐———!!”
她脚步一顿。
灶门炭治郎拼命挣扎着喊道:“祢豆子她——!请您善待祢豆噗呃......!”
伊黑小芭内手肘狠狠击打在他背部,将未说完的话连带他肺部的空气一同挤出,阴声警告道:“那不是你能随便搭话的对象,给我注意一点。”
“......炭治郎君,”
時雨并不转身,只是留给他一个淡漠的背影,语气缥缈如雾:“像是‘照拂’啊,‘关照’啊这样的事,我只对同伴做的。”
前方阴影一角,不死川已经打开了箱盖,众人目之所及中心,黑长发的女鬼正缓缓抬起上半身。
“而没有被我们认可的,不论是人,还是鬼,都绝对称不上是同伴。”
“所以来吧,小姑娘。”她弯起唇,不紧不慢地走向灶门祢豆子。
“过来姐姐这里,好好喝上一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