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洲安果然没有叫刘宁失望。过了不多时,他看向杨芙蓉:“你是不是送了绿豆汤?”杨芙蓉点头:“山主怎么知道?”“这还用问?”刘宁拍手:“定是大人闻到了。”
众人围过来,看着干裂冒烟的地面,再看看道路前方,着实是一条偏僻的小路。
张洲安看刘宁一眼:“天气酷热,我闻到一丝馊味。”刘宁点头,回头看看住所:“那就证明,侍女确实经过了这处。只是,她为什么不直接将食盒放在门口,要走到这里。”“那便要问她好好的绿豆汤为何会洒出来。”张洲安看着不远处的烟囱,不觉捂了捂鼻子。
杨芙蓉道:“那食盒密闭性极好,万不会路上撒汤出来。”刘宁点头:“一定是当时她遇到什么人,那人对她做了什么,挣扎之中食盒打开。”
大河道:“看来找到侍女遇到的那个人,一切就水落石出。”湛禾摇头:“这条路昨天我们排查许久,没有人经过,更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
刘宁皱眉:“这样便难办了。”张洲安沉默片刻:“如果有歹人经过,一般会有遗留物件,刘宁,我们再好好找找,兴许会有发现。”
几人往前曲曲拐拐寻了好一段,进入一片干得冒烟的小树林中,穿过这片树林就是锅炉房,股股浓烟从锅炉房数十米高的烟囱中冒出。现在电力稀缺,水寨的热水主要靠着这样烧炭烧柴的锅炉房提供,浓烟彻夜不停升腾天空。
小树林里有几间简陋的房屋,刘宁问湛禾:“这里住了人?”湛禾道:“是锅炉房几个工人的住所,就近搭建屋子住在这里。你怀疑他们?”刘宁道:“如果侍女来过这小树林,他们或许有所见。”
很快锅炉房几个休息的工人过来,询问一番都没有发现,湛禾就要遣散他们。
“慢着!”刘宁指着一棵不起眼的小树:“这树看着和别的树干枯程度不同,泥土看着也翻新过,什么时候栽的?”
几个工人面面相觑纷纷摇头:“不知道。”“你不说都不知道这里新栽了树。”“我们都是粗人,哪会注意多一棵树少一棵树。”……
张洲安上前半蹲树旁,捏起泥土闻了一闻:“确是才动过的泥土,时间就在昨晚,动土的……是铁器。”刘宁伸出大拇指比赞:“不愧是大人,鼻子比……”看着张洲安警示的目光,刘宁忙道:“大人想多了,我是想说,大人五感比人族最最敏锐的仪器还厉害。现在没电,他们的仪器就是一堆废材,哪有大人这般灵活机动。”
众人一阵沉默。
大河道:“刘宁,你要是不会夸人,就别夸,听着怪尴尬的。”
杨芙蓉气道:“就是,山主是何等英明神武,怎么跟……还有人族的那些破败玩意比?”
大河无语:“芙蓉,你不会说话也别说,越整越尴尬。”
湛禾看着杨芙蓉:“杨芙蓉,我看你从头到尾对你侍女关心不多,一副看热闹的样子。我倒信了刘宁的话,侍女的失踪如果跟刘宁和她的门人无关,莫非真是自动离开这里?”
“不可能!”刘宁和杨芙蓉齐齐道。
“跟我们一点关系没有。”刘宁义正言辞。
“不可能背着我偷偷走掉。”杨芙蓉道:“她要敢这样,天涯海角我也把她捉回来,她应该知道下场。”
“回到正题。”张洲安看着小树:“偏偏这个时候种一棵树在这里?”刘宁蹲在张洲安旁边,看着因为缺水已经萎蔫的树叶:“明明知道种不活,如果真心想种,为什么不浇些水?”
刘宁看着锅炉房几个工人:“你们谁家有挖土工具?”几个工人都笑了:“谁家没有,天天都在用,不挖土种菜吃什么?”
张洲安看着刘宁:“如果歹人没有随身带工具,极有可能就近寻一把,这树苗怕也是就近拔的一棵随便种下。”“他们的工具都是放在户外,谁都能拿到。”刘宁眼睛一亮看着几个工人:“把你们的挖土工具都拿过来。”
刘宁许久没有这样眼睛一亮了,张洲安一时失了神,他眼里涌上深深的情愫,晦暗不明。
湛禾咳嗽一声:“洲安跟刘宁真是……默契十足。”杨芙蓉冷哼一声。
啪!一个妇女猛地拍一下脑袋:“我家锄头今天一大早就不见了,后来在赖子家找到,他拿去做了什么可别怪我!”
“赖子?”刘宁和张洲安同时起身。刘宁看着几个工人的脑袋:“他不在这里?”
一个工人道:“他在锅炉房值班。”
湛禾道:“去把他叫过来。”
“诺。”
刘宁看着杨芙蓉:“杨芙蓉,只怕要把这树挖开。”杨芙蓉指着树:“你不会是说,我侍女被埋在这下面吧?”刘宁面无表情:“不知道。”
很快,树被拔出,树下两米深处挖出一个食盒及若干首饰。天气炎热,食盒已经散发出阵阵臭气,还有黏腻的墨绿色汤汁从食盒底部渗出。首饰上也不知道沾染了什么恶心的东西,同样恶臭难闻。
杨芙蓉捂着鼻子后退几步:“这就是那个食盒,首饰是侍女的,有人谋财害命!”
大河一脸问号:“把东西埋在这里,侍女呢?还有,这食盒很贵重吗?也要连汤带水埋在这里?”杨芙蓉瞪一眼大河:“你是没有看到埋人心里不舒服?我杨芙蓉的东西有差的?算那人识货,还知道留着。这食盒天然防腐,冬夏保温,自然是好东西,都不知道里面的东西怎么会坏成这样。”
大河摆摆手:“说起来,这食物的味道着实难闻,我从来没有闻过这样臭的。”
“这臭气不是食物腐败产生。”张洲安看着饰品:“你们看,这饰品上的污渍不是食物,看着像……”刘宁捂着鼻子凑过来一看:“想是腐肉,人体的腐肉。”张洲安点头:“食盒没坏,是这腐肉影响了食盒里的食物。”
众人看着饰品上粘着的黏糊糊的玩意,顿觉恶心加倍。
很快,那个去叫赖子的工人回来。他一路小跑,都顾不得擦头上的汗:“寨主不好了!寨主不好了!”湛禾没好气道:“慌什么,好好说话!”那人指着锅炉房方向:“赖子,不见了!”
刘宁和张洲安互看一眼。刘宁道:“赖子有问题。”张洲安点头:“要找到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