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瑞

    格瑞喜欢训练,一训练便是一整天。

    我喜欢绘画,一画也是一整天。

    金讨厌搬砖,但是往往一搬他就得搬上一整天。

    真不知道登格鲁星的居民是如何放心让一个13岁的少年去搬起比他还大的矿石。

    我对此不满,但毕竟这是他的事,金本人倒是从未抗拒过这种不公的待遇。

    我对此也是不解的。

    可是,或许我天生冷情,即使有些不快,也从未对此达到上心的程度。又或者我甚至不知道这算不算不满。

    父王告诉我,不想让他出现在我面前的人(比如嘉德罗斯),就是讨厌他;不想让它演在我面前的事,就是对此不满,就要阻止。

    但是,我并没有阻止这一切发生欲望。

    那么奇怪。

    —

    “格瑞,为什么你不阻止登格鲁星人?”

    又一次,金经过一整天的劳动累得睡倒在我和格瑞身边。

    格瑞结束了一天的训练,难得有空闲坐下休息。

    或许是我眼底的疑惑吸引了格瑞,他回答了我的问题。

    “只有金变得更加强大,学会自己去拒绝那些无理的要求,才可以避免这种事再次发生。”

    “而且…”他垂眸,沉默片刻。

    “。”我也沉默地看着格瑞,示意他继续。

    “我…不可能一直留在金的身边…”

    “他很善良,即使我阻止了,”

    “他大概也会偷偷地工作。”

    “…”

    我不理解为什么金一定要做那些苦活累活,但是设想一下那个情况下…

    确实,偷偷工作是他会做出来的事。

    夕阳西下,赤红的光将矿山染成金色,沉睡中的金显得格外安静。

    格瑞一言不发地看着远方,眼眸深沉。

    他在想什么呢?

    好像,这不是我能猜到的东西。

    我只是单纯的觉得这样的画面非常好看。

    直到格瑞看过来,我才停止了这明目张胆的偷窥。

    “。”

    啊,一不小心沉默(欣赏)了这么久。

    虽然我知道旁边这位酷哥不会认为这种沉默尴尬,但果然不说话什么的还是算了。

    “…那么格瑞,离开金以后你想去哪呢?”我尽量表现得非常好奇。

    据说好奇的时候要把眼睛瞪得老大。

    我照做了。

    格瑞看了我老半天也没回答去哪,后面不知为何他把头别了过去。

    “…噗。”

    啊这。

    哥们,即使你的声音很小,我也是能听见的啊。

    别以为你不让我看见,我就不知道你在笑哦。

    我伸手去揪他的发带,让他不得不正面朝着我。

    嘛,头是扭过来了,但是发带也被我揪了来。

    华丽的银发散落,神色微怔。

    嘴角是尚未散去的笑意,紫色眼睛倒映着我的脸,一时间,融化了霜雪般的面容。

    好家伙,头发散下来跟我差不多长。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在看他眼中的我、眼中的他、眼中的我、眼中的他、眼中的,我。

    因为这是我乱说的。

    人造人强大的视力也是不可能看得到这种鬼东西的。

    我只是单纯的觉得这样的画面非常好看。

    这是我今天第二次这么想了。

    —

    后来,格瑞依旧不看着我的脸。这一次,他的视线转向了我的手——

    上的发带。

    我后知后觉地发现发带似乎对他意义非凡。

    然后,在他先激烈反抗后身体僵直的情况下,我亲自帮他戴上了酷哥专用发带。

    搞不懂搞不懂,王储帮他戴上发带还能有什么不满的。

    事后,格瑞告诉我,并不是不满。

    然后还告诉我他想去参加下一届凹凸大赛。

    这不就巧了吗?

    我也是要去的,为了那过于中用的哥哥。

    我说明自己的意愿之后,首先遭到了格瑞的强烈反对。

    不过,我只问了他一句。

    〔你觉得吾和你,哪一个更强?〕

    当时,格瑞短暂地沉默了一会,还是反对。

    〔凹凸大赛十分危险,你…〕

    然后就被一脸兴奋的金给打断了。

    〔格瑞,奈罗!你们也想去参加凹凸大赛吗!〕

    金表示三个人可以一起去参加凹凸大赛。

    我没有说什么,格瑞劝阻一会儿未果,便答应了。

    依旧是那副面瘫脸,不过我微妙地感觉到他似乎很不情愿。

    〔“即使我阻止了,”

    “他大概也会偷偷地工作。”〕

    那么同理,即使格瑞阻止了,金也还是会去吧?

    我不太确定,毕竟金的路痴属性和不靠谱程度让我一度怀疑他到底能否安全到达凹凸大赛赛场。

    好像这些和我关系不大吧。

    也不知道为什么,画着画着就在想了。

    由于无处可去,现在的我住在金的姐姐——也就是秋的房间里。

    顺带一提,格瑞这家伙宁愿在外面风餐露宿,也极少和睡在金的房间。

    或许,强者的警惕性都很强,说不定金半夜翻个身就得把格瑞给吓醒。

    因此,和他人共处一室休息这种事情是连我也干不出来的。

    “奈罗,去休息啦!明天…”

    本来应该在隔壁睡下的金喊着我的名字催促,忽然又好像想到什么似地噤了声。

    。

    哦,我忘记关灯了。

    “。”我手中的笔不停下,

    “再过一会儿,吾马上就…”

    我看着眼前的画作不自禁地扯动嘴角。

    “!”

    床边的镜子倒映出我的表情。

    奇了怪了,我居然会无意识想笑。

    这个认知既新奇又恐怖,我无措地抚摸嘴角。

    “还是睡觉吧。”

    “啪嗒。”

    房间里的光亮消失。

    —

    “扣扣!”

    “扣扣!”

    谁在敲我的门?

    …好吵。

    我缓缓睁眼,看着门的方向。

    “来了。”

    换好衣服,我便出了房间。

    然后被碎纸片糊了一脸,耳边还有“啪啪”的鼓掌声,正对门的地方是刚刚燃起的礼炮。

    说是说礼炮了,其实它的包装过于简陋,我也是猜了一会才想明白。

    再看看蹲在地上放礼炮的人。

    果不其然,是金。

    那么合理外推,刚刚敲门敲那么响的也是他。

    还有一旁被迫营业的格瑞,他正面无表情地鼓掌。

    “奈罗,欢迎你的到来!!!”

    放完“礼炮”,金就一脸兴奋地加入鼓掌行列,像一个小太阳一样。

    “欢迎。”

    格瑞的声音很冷清,但是熟悉他的我知道,这并不是他不高兴的样子。

    大概,也是在认真地欢迎我。

    客厅的桌上还有热腾腾的饭菜,我猜是格瑞做的。

    毕竟,上次有幸看见金进入厨房。

    菜是做成了,锅给砸坏了两个。

    [所以究竟为什么他能砸坏用大理石做的锅?]

    [怪不得我只看过他和格瑞烤烧烤吃。]

    —

    两位少年真诚地看着我,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善意。

    我想此刻的我应该表现得感动一些。

    但是我想到了一个比较严肃的问题。

    “金,你今天的矿挖完了吗?”

    —

    我可能比较会破坏气氛。

    不过还好,金提前一天就做完了今天的工作。

    可喜可贺。

    三个小孩一起举办小小的宴会。

    我们度过了愉快又吵闹的一天。

    —

    好吧,有我和格瑞在,

    吵闹什么的,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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