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清沈瑾瑜平日里的踪迹后,纪韵第二天便早早在学堂外等候。
这怎么还没出来,纪韵无聊的踢着脚边的小石子。
这样想着,却见学堂内渐渐出现三个人影。
这三人勾肩搭背,说着闲话,缓缓向她走来。
害怕沈瑾瑜和前天一样直接走掉,于是纪韵一鼓作气,拦在他跟前,“公子,小女子听说您学识渊博,可否帮我补习……”
沈昱净突然大叫一声:“不行。”打断了纪韵的话。
众人目光纷纷转向沈昱净。
沈惊鸿赶忙伸手,紧紧捂住他的嘴,凑到他耳边,小声威胁道:“你拦着沈瑾瑜,下次那小妖就该找你了。”
恐吓了沈昱净,沈惊鸿对着纪韵尬然一笑,“昱净这是有话想对我说,我俩先走了。”
沈惊鸿说完,捂住沈昱净的嘴,拖着他跑掉。
“昱净,你干嘛?”沈惊鸿不解问他。
“少主,我还要找瑾瑜给我补习功课呢!明天可就要考试了!”沈昱净惊慌失措的回答。
沈惊鸿拍着胸脯,豪气道:“我来,保证让你一笔过!”
两人走后,沈瑾瑜这才将视线转向纪韵。
又见到那天的小妖,沈瑾瑜想起那日三人的对话,心里烦躁,面上却谦逊有礼,“姑娘,谬赞了,小生不过尔尔。”
然后沈瑾瑜又走了。
于是就再有了先前的三人会议重开一幕。
而三人会议后的第二天。
一下学,沈惊鸿就被沈瑾瑜拉着一路向书店狂奔,再不见半点往日的公子仪态。
独留沈昱净在他们身后望眼欲穿。
“你……我……你”沈惊鸿气喘吁吁道,“不是…你…拉我来干嘛?”
沈瑾瑜脸色涨红,“我昨天没找到你说的那种话本,惊鸿你既然看过,那可否帮我找找?”
“???”
不是,我前天是乱说的啊!沈惊鸿慌神,这该要怎么圆这个谎?
忽然沈惊鸿心生一计,他慢条斯理的抽出手,“瑾瑜你在此稍等片刻,我马上去给你取来。”
在沈瑾瑜满(你)眼(干)崇(什)拜(么)的眼神洗礼中,沈惊鸿翘着“尾巴”,意气风发的跨过书馆门槛。
他躲过沈瑾瑜的视线,去到角落,掏出袖中的黑布,然后蒙上脸。
他走到书馆掌柜,敲了敲柜台,压低声调:“掌柜的,把你家最受姑娘欢迎的话本找来。”
掌柜见他伸手,慌张的抱头,“好汉绕…啊?好的好的,这位公子请稍等。”
过了一会,掌柜把书递到沈惊鸿面前。
沈惊鸿收下,然后甩了二两碎银子,“不用找了。”
掌柜看着沈惊鸿离去,心想:这又是哪家公子来给自己妹妹买书的吧。
沈惊鸿转身,摘掉脸上的黑布,兴冲冲地冲向沈瑾瑜,挑眉道:“怎么样,我厉害吧!”
“厉害,多谢。”沈瑾瑜接过话本,二人相随离开。
沈瑾瑜没有说的是他刚刚有些不放心,上前去寻他,于是看见了沈惊鸿蒙着面去找掌柜的那一幕。
再次被拒绝后,纪韵回到租赁的小屋内。
她烦闷的抓了抓头,随后施展水镜术法。只见水凝结成一面镜子,里面缓缓出现一个身影。
纪韵对着里面的人影恼怒道:“老娘不干了,你自己来,还有你特么什么办事效率啊!
查到的人性格不对就算了,居然连样貌都对不上。”
纪韵对着镜面的人就是一顿咆哮,那人手中摇晃的扇子微顿,“我可以再加钱。”
纪韵气笑了,“别,加多少钱我都不干,自己找别人去。”
不等这人反应,她立刻撤掉水镜。
心中的躁动平息片刻,纪韵打算明天就去退掉这个屋子。
傍晚,夜深人静。
沈瑾瑜这边正拿出话本子,细细观摩了起来。
而纪韵这已经开始打包,收拾收拾准备回家。
就在她准备躺下的时候,面前缓缓出现一面水镜,里面显然是今天那人。
那人不开口,显然是在等纪韵示弱。纪韵呆愣片刻,声音颤抖:“你怎么会我一族的秘术?”
水镜里这才传来两声轻笑,“当然是多亏了你的弟弟啊!纪韵你当真以为这钱这么好赚?”
纪韵面上止不住的害怕,“我干,我继续干,你让我看看我弟弟。”
“姐姐…唔唔”一个小孩儿出现在镜面不过两息,就被抓到一边。
“早这样多好。”说完,那人撤走了水镜。
纪韵呆坐在床榻,却是满脑子的困惑,“不是,我这哪里来的弟弟啊,
我不是孤儿吗?我随口一炸就出来了个弟弟,这人族是不是都是傻缺?”
不管了,纪韵到头就睡,明天就走,谁也别想拦她。
没有傻缺的世界,纪韵这一觉睡得老香了。
第二日正午,纪韵收拾着包袱,愉快地去找老板退房。
老板拒绝了,”小姐,我们这儿概不退货,你一次就租了两年,
租赁的客人全都走了,你这不是难为我吗?”
又又被拒绝了,纪韵灰溜溜地回到小屋,开始思考接下来的方向。
退不掉,我就直接走,反正不是我的钱。
对,纪韵站起身,踏出一步。可是我也没积蓄撑得起我离开啊,她沮丧的缩回脚。
半响,纪韵挥手,再次施展水镜。
“又怎么?”水镜里的人皱眉道。
“我弟呢?先让我看看我弟!”烦死妖了<(`^?)>,做戏还要做全套。
“等你完成任务了,自然就能见到你弟弟。”不难烦的声音从镜中响起。
纪韵故作难受,低哑着声音:“你就是看重了我孔雀一族这
水镜传信和能变幻各种人形的秘术对吧,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一定是我?”
“不为什么,单凭孔雀一族凋零。”那人不再多做解释,“你如果就是说这些废话……”
纪韵不知道的是变幻这一秘术单是孔雀女皇一脉相承的。
她连忙打断那人,“等等我这没钱啊,你不送钱给我,我怎么完成任务!”
那人停顿片刻,是该如此。
他挥挥衣袖,纪韵面前出现一大片银两。
隔空化物,这人竟如此厉害。纪韵心中暗惊。
“你不用想着跑,只要你出了这城门,你活不过一息,当然你如果完不成,
这水镜将成为你的死亡预兆。”那人讽刺的笑着,“对了,忘记告诉你,那个租赁老板也是我的人。”
纪韵切切实实地打了个寒颤。
水镜消失后,纪韵望着桌子上的那摊水,辗转难眠到深夜。
一大早,纪韵老实来到学堂报道。
那人不知道究竟什么本事,居然能让她成功混进来,甚至自己还成为了沈瑾瑜的同桌,虽然情报真的有时候不太准确。
沈瑾瑜这两日案牍劳形,深谙话本说的相处之道,一定能套出这小妖的话来。
开学那日。
纪韵尴尬地坐在沈瑾瑜身旁,想到前两日的事,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好不容易混到下学,她立马闪人。
沈瑾瑜是个呆子,纪韵不说话,他更不知道如何开口,憋了一整天,愣是一个字没说出口。
沈惊鸿坐在两人身后,看见一个扭成筛子,一个稳如老狗,他突然觉得叫瑾瑜去探查好像更是个错误。
下学路上。
三人相伴而行,沈惊鸿侧过脸,不失礼貌的问道:“瑾瑜,你真的看了那些话本吗?”
沈瑾瑜点头,“但是惊鸿,我不好意思开口。”
嗯?这个问题好。因为沈惊鸿也不知道怎么办,“那就顺其自然,反正是那小妖来接近我们。”
随后他幸灾乐祸道:“走走走,瑾瑜,我们今天去昱净家里,他上次考试没过,回去肯定要被揍。”
沈昱净郁闷道:“少主你笑得也太大声了吧。”
沈瑾瑜也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纪韵就这样与沈瑾瑜相处了几日。
直到今日早晨,两人都已经很是习惯了目前的氛围。
沈瑾瑜晨读时,不小心碰掉了纪韵的毛笔。
沈瑾瑜反应极快,低头去捡,纪韵也碰巧低头,头微微相撞,两人皆是一愣。
纪韵有些尴尬,沈瑾瑜倒是只觉得歉意,“姑娘,实在抱歉,你的已经脏了,就用在下这只吧。”
纪韵低声表达谢意。
这时沈瑾瑜想起话本里教的,脸色泛红,不好意思地开口:“还不知姑娘芳名?家…家…住何处,可…可有婚配?”
说完,沈瑾瑜就皱紧眉头,真的应该是这样问吗?
纪韵被问懵了,前两句还好,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沈家人不是傻缺吗,怎么变成登徒子了!
所以她只简单回答了自己的姓名,便不再与沈瑾瑜搭话。
但从那日起,两人多多少少有了些交集。
第二日,纪韵主动向沈瑾瑜道谢,将毛笔还给他。
第三日,夫子要求同桌相互设计题案,并给予注解。
“沈公子你知道这个题应该怎么答吗?”纪韵轻声问道。
沈瑾瑜仔细看了看后,侧身对着纪韵,一笔一划的教着纪韵。
纪韵似懂非懂,不好意思再问,便拿过来,自己再琢磨琢磨。
沈瑾瑜这天开窍了,居然看懂了姑娘家的委婉,趁着午休时,偷偷将注解夹在了题册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