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郝敏。
写下这篇文章的目的在于记录我那逝去的青春,纪念我那不再泛着圣洁光泽的空茫爱情。
如果在看故事的你是个女孩,那么你可能需要有点忍耐心,因为这个故事可能对女孩不是那么友好,甚至可能会扎痛你的心。
如果在看故事的你是个男孩,那么你可能也需要有点忍耐心,因为你会学习到怎么去尊重和爱那些与你有缘的姑娘。
这个故事我不知道会写多长,也不知道能不能还原它的本来面貌,但我会尽可能真诚地讲诉它,让它与现在的我产生共鸣。
我是一个商丘的姑娘。没错,就是中国传统文化大省河南的那个商丘。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首诗:
商丘山水清幽美,茶香酒醇食味佳。
古诗笔墨丰富多,写尽商丘古城花。
不过很遗憾的是,我对这座城市并没有多少留恋,从小到大我努力学习的目标都是想着能走出商丘,走出河南,去到那繁华的大都市去看一看世界的另一面。
2010年秋,我通过高考终于来到了上海,虽然学校普通,但是阶段性的前进还是让我非常地开心。
在这里我度过了单纯快乐的学生时代,结识了我最要好的朋友乐乐。
不得不说,上海和想象中一样是一座非常包容的城市。远离家乡的人是孤寂的,偶尔也会遇见上海本地人的歧视。
但是这些无伤大雅,世界那么大,歧视哪里都有,乡旮旯的人也会歧视城里人,我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问题,也不会影响到快乐生活的主旋律。
只是快乐的日子不必追溯,毕竟总是千遍一律且短暂。
90后小镇人的悲哀,象牙塔的时间太过漫长,留守的少年人野蛮成长,却无人教你在没有依靠的地方怎样谋生。
这是生长在我们那个时代的人被忽略的问题,但好像并没有人察觉到这个问题。毕竟前一代人的生长更加悲苦,导致他们并不能意识到自己下一辈人生存所存在的问题……
当然我也没有意识到。
我只是在实习的尾声,面临即将毕业的未来时显得太过惶恐,就像独自驾着小舟在波涛汹涌的激流中,小心翼翼地随波前行。
我不知道前方通往哪里,因为我正心力交瘁地掌控着小舟,害怕它突然被浪潮打翻,让激流将我卷走。
关键时刻带队的实习老师给了我勇气,那是一个阳光还算明媚的下午,夕阳通过地下室的小窗照射进来,让阴沉黑暗的寝室有了一丝光明。
其它的同事还在上班,宿舍里只有我一个人在休息。
突然我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
我以为是哪个同事回来了,于是跑过去开门。门被拉开的瞬间我愣住了,昏暗的寝室过道内,门口直直立着两个陌生的人影。他们站得笔直,像两个门神,姿态很绅士,带着礼貌亲和地微笑看着我。
“郝敏。”
其中一个门神叫了我的名字。
我愣了好久,等适应了黑暗的光线才发现其中一个人是人事的经理,另外一个是我的实习带队李老师。
我当时的心情很震惊很复杂,我从来没想过在这样的时候会有人来看我。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当时没忍住,直接冲上去抱住了我的门神老师嚎啕大哭:“李老师,对不起我给学校丢脸了。”
被我抱住哭的那一刻,门神老师的身体有点僵硬,可能有史以来我是第一个抱着她哭破天的奇葩实习生。
说实在的有点丢脸,但我是顾不上了,天大地大我的委屈发泄最大。
这破实习单位好死不死弄在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郊区,比老家商丘的农村还要偏僻,住宿条件也不好,分配过来的学生还只有我一个,平时生病了看个医生都找不着门,我没有抑郁死已经对得起上苍。
可能是我表现得太过可怜,李老师在我实习结束拿完毕业证后给我重新介绍了一个新单位,虽然工资低了点,但胜在位置在市中心,环境好了不少,但是租房的价格也是真的美丽。
但是这里可是上海,工资低就是原罪,我工作了两年,兢兢业业上班,勤勤恳恳省吃俭用,终于我的存款变成了负数……
就很离谱!!!
我觉得这工作不能再干下去了,再干可能会被负债拖死。
关键时刻好朋友乐乐拯救了我,我们一起合租了新房子,房租有人分摊,压力瞬间小了很多。
我俩躺在出租屋的床上憧憬着美好的未来,乐乐说:“我们都工作两年了是不是该找男朋友了啊?”
乐乐的话提醒了我,一个女孩子一个人在上海工作没点本事确实难以出头,找个男朋友一起奋斗可能会更加容易一点。
于是我转过头问她:“你觉得我应该找个什么样的?”
乐乐沉默了许久没有说话,最后似乎也不知道,只说道:“我想不出,但我觉得敏敏是一个极度理智冷静的人,应该能控制好自己的感情。”
“理智冷静?”
我沉默了,暗自揣度乐乐的用词,不知道这样的自己是个什么形象。
“嗯。”乐乐点头,面露沉思,仿佛在找合适的词,过了很久才说道:“有时候感觉理智到冷漠。”
我一边想着,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那乐乐你想找个什么样的?”
乐乐这次回答得很快:“我不会在上海找男朋友啦,等我爸爸妈妈回老家了,我可能会去成都。”
说到这她又问我:“你喜不喜欢成都?”
“喜欢。”我脱口而出。
“那你以后可以去成都找我玩。”乐乐热情地邀约。
我趴在她身边,试图劝说她:“要不你别回成都了,就在上海,我们一起工作,一起吃好吃的,一起去玩多好!”
乐乐也翻身和我趴一起,笑嘻嘻答:“好呀,这样我吃不上饭的时候,敏敏还能用馒头接济一下。”
“哈哈……”
我和乐乐一起笑了。
我开始换新工作了,俗话说树挪死,人挪活,不思进取的人是不配待在上海的,我必须要在这里立足!
人生有时候很奇妙,当你想要改变的时候,无形中会有一些机缘和巧合,不经意间就帮助你变换了轨道。当若干年回头看的时候依旧会觉得不可思议。
2015年是上海房地产门店疯狂扩张的时候,我在老乡莉莉的推荐下进入房地产公司工作。
这是我改变的开始,也是我那刻骨铭心爱情的开始。
也许是市场给力,也许是行业膨胀,我从来没想过做房产这样地赚钱,入职后短短一个月,我的工资就过万了。
或许过万的工资对于有的人来说算不得什么高工资,但是对于上一份工资只有2000多的我来说,这无疑是质的飞跃。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我对我的工作热情空前高涨,三个月后我有了小10万的存款。
我突然间觉得钱也并不是那么难赚。
我高兴极了,让乐乐陪我去买了新衣服和新包包,别的同事有的配置,我也要跟上节奏,否者就要被比下去了。
乐乐也很开心,她说:“我觉得敏敏有了改变。”
“是不是变得更好了?”我开玩笑地说。
“嗯。”乐乐点点头问:“敏敏你们公司是不是很辛苦呀?同事关系复杂吗?”
我不在乎地说:“工作不都那样么?赚钱不就行了。”
乐乐向来是个敏感的人,我没怎么在意她的问题。
我突然想到什么,兴奋地对乐乐说:“公司要招很多人,要不你也来吧,虽然累点但是工资高啊!”
乐乐慌忙摇头说:“我性格不适合做这个的,而且我最近发现你们门店突然冒出来好多,扩张太快了,反常即有妖,好担心泡沫破掉哦。”
“不会的。”我不以为意,“房产这几年多火,房价不可能降的,你放心好了。”
乐乐沉默,过了一会儿乐乐突然问:“敏敏,你是不是谈恋爱了呀?”
乐乐突然地发问让我我的心咯噔了一下,有些心虚地问:“你怎么这么问?”
“你最近买了好多贵的衣服和包包,还经常夸有个人业绩做得很好,很厉害。”
我有些羞囧,说,“还没有啦,只是有些好感。我只是觉得他能力又强,又成熟稳重,我比较欣赏而已。”
我看她紧皱的眉头,伸手搂过她的肩膀宽慰道:“哎呀,你就别每天愁这愁那的了,你看你额头上皱纹都出来了,走,我送你一套好的护肤品保养保养。我们这青春的脸可不能老!”
事实证明有的话是说不得的,会成真!
那个成熟稳重的男人最终像一阵龙卷风席卷了我,爱情来得又快又猛烈,让我猝不及防。
年轻女孩的单纯和矜持,让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份突入其来的感情。
那晚月色正好,他站在我的面前目光深邃地看着我,单刀直入地问:“郝敏,你是不是喜欢我!”
他问得那么笃定,那么理所当然。
我懵了,下意识问:“你怎么知道?”
听见我的回答,他笑了,伸手压了压我的脑袋说:“笨蛋,每天那么明晃晃地看我。”
我脸瞬间红了,窘迫突然袭来,让我恨不能有个地洞钻下去。
“我也挺喜欢你的。”
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他又说了,“我的情况你是了解的,你考虑一下,如果不介意我们就处吧。”
我低头没有说话,心绪复杂。
太突然了。我没有一丁点的准备。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靠近我直接吻了我。
这是我的初吻。
男性的荷尔蒙一靠近,热烈,霸道,带着欲望,带着炙热的火焰,放肆地焚烧了我。
我傻了。
但我没有拒绝,我不知道怎么拒绝,我也没办法拒绝,毕竟他真的是个优秀的人,如果错过了,我不知道以后的自己还能不能遇见这么优秀的人。
仿佛就在那一瞬间,我知道我没了,我成为了这个男人的笼中鸟,他折了我的翅膀,从此我没有了飞行的能力。
我突然想起乐乐曾经对我说的话:“敏敏理智到冷漠。”
乐乐终究是看错了。
沉沦爱情的女人,冷静合理智都只是天边的虚幻的云,风轻轻一吹就没了影。
热烈的吻结束,他离开了一点,舌头轻轻舔着我湿润的唇瓣,有股子欲罢不能的情欲味道。
这成熟男人的味道,魅力简直无处不在,我想。
我低头不敢看他,却能看到两人舔吻间若隐若现的银丝水光。
尴尬,真的是无比的尴尬。
我偷偷舔了舔唇,却不小心碰出到他的。
“呵呵!”
他发出一声轻笑,低头在我耳边厮磨,语气轻佻地说:“喜欢?”
“……”我无言以对,心中羞怯不已,有过经验的男人都这样无耻的吗?
我想逃跑,身体却被掌控,完全动弹不得。
“那就再来一次。”
他说完,又一次压向了我。我被他的气息包裹,腿一下子就软了,我暗恨自己没出息。
亲吻间,他搂着臀瓣抱了起来,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我慌乱地惊叫了一声,双腿下意识盘在了他的腰上,他抱着我走了两步,将我的后背抵靠在了路边的电线杆上。
橘黄的灯光撒在我俩身上,我瞪大眼看着他闭眼吻我的脸庞,觉得这男人该死的魅力,简直正戳在我的心窝上。
因为已经是深夜,住宿的地方稍微有些偏僻,路上没有什么人,只有我和他这一方小天地。
路灯,马路,电线杆,男人和女人,这情这景浪漫得让人沉迷。
他吻得那么认真,让我情不自禁地迷醉,渐渐地我感觉到他的不对劲,呼吸突然变得沉重起来,宽厚的手掌逐渐朝曲线的位置挪动。
“别……”我慌忙抓住了他的手,低声阻止,心里有些害怕。
他没有更进一步,反抓着我的手吻得更凶了。我迷迷糊糊的脑袋里突然冒出一个词——如狼似虎。
我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没忍住笑得微微颤抖起来,越来越厉害,越来越厉害……
这个吻最终只能被迫停了下来,他不甘心地在我唇边咬了一口,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我一下子推开了他:“你是狗吗?”
他用大拇指抹了一把嘴角,恨恨道:“郝敏,你就仗着我喜欢你!”
我囧,这话怎么这么言情。
“我刚刚说的话你仔细考虑下,我等你答复。”男人的变脸速度之快让人叹为观止,此刻他看着我的脸看起来很是严肃,仿佛上一秒的失控并不存在。
说完,他转身没有犹豫地离开了。
他没有回头。
我一个人靠着电线杆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愣神。
刚刚的亲吻仿佛是一场梦,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只留下我一个人的失落。
我不知道自己在失落啥,难道这就是爱情的患得患失吗?还是我太贪得无厌?
我过去26年的人生里从来没有谈过恋爱,没想到第一次遇见的人就是这样的老手,不得不说有种掉坑的感觉。
但是我心甘情愿。
空寂的夜晚,街道显得孤独又可怖,我有些失魂落魄地回到出租的公寓。
乐乐还在用电脑敲打着什么,听见开门声,转头看了我一眼,“回来了?”
“嗯,你怎么还没睡?”
“等你呀!”她回头继续敲打键盘:“而且还有点工作没有搞完。”
说着似感觉到哪里不对劲又扭头看了我一眼说:“你今天有点不对劲。”
我爬在床上,独自沉默了一会儿,说:“我要谈恋爱了。”
乐乐打字的手像是突然被卡住了,一下子就停了下来,神色也变得异常严肃起来。
“真的假的?”她问。
“比真金还真。”我点头。
“是谁?”乐乐完全停止了打字,她继续问道:“是那个你老挂在嘴边的优秀男人?”
“嗯。”我点了点头:“就是他!”
乐乐的神色变得异常复杂,“怎么这么快?你了解他吗?”
我再次点头,“他以前对我说了他的事情。”
“等等……”乐乐突然打断了我,问道:“你先告诉我他多大?”
“……35。”
乐乐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敏敏你才26,对方35的话,你们差了9岁,你们不会有代沟吗?”
……
我无法反驳乐乐的说法,可是,“男人大一点不是更成熟稳重吗?”
然而乐乐却不敢苟同,她语气有些激动道:“我们青春年少,要那么成熟稳重干什么!”
“成熟稳重会照顾女孩子呀。”我玩笑说,想让气氛变得轻松一点。
乐乐显然被我搞无语了,她生气地转过头去继续敲她的键盘。
我换完衣服,也没有去洗漱直接躺在床上,大脑还很兴奋,急需有人和我分享此刻激动的心情。
可惜我现在分享的对象只有一个无趣的乐乐。
于是我主动找话聊天,道:“我有他的照片你想看吗?”
“不想!”乐乐看起来依旧很生气。
“那你想听他的故事吗?”我继续问。
乐乐这次没有拒绝,她说:“我只想知道这些故事是他主动说的还是你问的?”
“就平时聊天的时候他说的啊。”
乐乐又皱眉头了………
我开始给乐乐说我们的相遇。
别看房地产公司的职员每天穿着职业小西装,光鲜亮丽的,其实是个非常累人的活,新人要熟悉楼盘来来回回地跑。
签约的流程繁复又麻烦,同事之间的卷更是让人心浮气躁,我虽然入职只有短短几个月时间,却是咬着牙坚持过来的。
没办法,一切都是为了更好地生活!
一切进入正轨的时候,我遇见了南宸。
那天公司的人都特别的忙,他在打印室打印文件,因为不会弄,人看起来有些焦灼,我站在他后面实在看不下去了,于是上前主动说道:“我帮你吧。”
他抬头眸光定定地看着我,将手上的文件递了过来,我的工作全是后勤性质的,平常合同打印也比较多,举手之劳并不费事。
但他似乎很感激我的帮忙,离开前他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郝敏。”我回道。
他点点头说:“阿敏,我叫南宸,有空请你吃饭。”
我笑着道:“不用,我经常用这台打印机,就是顺手的事。”
他没有勉强。
但是从这以后我经常在打印室看到他,时不时帮他打印文件。
几次接触之后,我俩渐渐熟悉起来。
聊天过程中我了解到了他的过往。
原来他是南京人,之前在南京有自己的公司,后来经营不好,公司倒闭了。
他因为负债和女朋友也分了,只身一人来上海找工作,现在才刚入职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