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听了他的经历,我非常惊讶,因为和他认识后,我在公司后台特意翻了下他的业绩,竟然做得特别的好,远远超过了很多老员工。

    我问他以前是不是做过房产?他说不是,他也是第一次接触房产行业。

    我惊叹好奇这个人是怎么做到的?难道有的人天生带财运不成?

    这也太让人嫉妒了。

    恋爱的过程就像坐过山车,呼啸而过惊险而又刺激。

    两个人的相处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地契合,有时候反而因为太过言情而感到不安。

    但我是满足的,我向来是一个容易满足的姑娘。

    我享受着他给我制造的如泡沫般绚丽的爱情,觉得理所应当,像个矫情的小公主一样的任性,不思进取。

    我没有去学习怎么了解男人,我只顾着自己复杂纠结的心思,没有注意到男人那颗压抑着的强大野心的心脏。

    在短暂的甜蜜之后,我们没有办法进一步契合,也不能共同前行。

    两个人交织在十字路口的命运,在短暂的休息中纠缠,又在即将出发时不断清理,而后各自朝着自己人生的路前行。

    如果两个人的方向一致,我们或许将携手同行,但很遗憾,我们的命运在短暂的相交后,轨道完全错开了。

    南宸他想回南京重建公司。

    他说上海给不了他归宿感,也给不了他成就感,他问我愿不愿意和他一起去南京。

    “你在开玩笑吗?”

    我震惊,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语气无法控制地激动道:“我的处境你是知道的啊?我刚刚在这边站稳脚跟,怎么可能离开去南京!”

    我以为他会安抚我的,但是男人出人意料地道出残酷的现实。

    “站稳脚跟?”他讽刺地对我说:“郝敏你扪心自问你在这里站稳脚跟了吗?你在这里工作了多久?你上头那些有资历的人又在这里工作了多久?你去问问他们敢不敢说在这里站稳了脚跟?你又凭什么在这里站稳脚跟,就凭你一个月几万块钱的工资吗?几万块钱在上海连个屁都不是!”

    冷漠的话语像一盆冷水将我浇了个透心凉。

    我咬着牙说,“我们不是一个人,我们两个人一起努力总会越过越好的。”

    他冷嗤一声,“郝敏,你接触这个行业这么久了,怎么想法还是这么单纯!你是不是觉得我业绩做得好,提成比别人拿的高我就感到骄傲了是吗?我每天起早贪黑盘楼,嬉皮笑脸陪客户看房我就甘心了是吗?你没看到我现在吃饭还他妈借的你的钱,你觉得我会觉得现在的自己有尊严吗?”

    我被他激动的样子吓到了,眼睛里裹着泪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倔强地看着他。

    “我们都想想吧。”激动过后的他看起来有些挫败,独自转身走了。

    憋了很久的我终于哭出了声,我恼恨他的冷漠,又心疼他的处境。

    但是我又能怎么办呢?

    我不是南京人,也没有南京的朋友,和他去南京,需要的是勇气啊。

    可是我真的好喜欢他。

    我从来没有想过和他分开,哪有情侣不吵架的,我想,我们会一起克服眼前的困难。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出租屋,乐乐看到我的样子吓了一跳,“敏敏,你怎么了?”

    紧绷的神经在乐乐面前突然放松,我一把抱着乐乐“哇”地哭出了声,“乐乐,我们吵架了,谈恋爱真的太难了!”

    乐乐无言地拍着我的背安慰我,我觉得自己还好有乐乐可以依偎,友情比爱情可靠多了。

    待我冷静下来,我给乐乐看了南宸的照片。那是我俩在地铁上拍的,两个人相依相偎,看起来那么地亲昵。可是怎么突然就吵架了呢!

    乐乐看了南宸的照片后,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擦了一把眼泪,问,“你想说什么?”

    乐乐说:“这人面相一看就心有千千结,你怎么头回恋爱就遇见这样的人?”

    “很帅是吗?”我吸了吸鼻子,问道。

    “……”乐乐沉默了。

    “不帅吗?”我接着问。

    “唉……”乐乐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你玩不过人家,最好有点打算为好。”

    乐乐这话我不爱听,撇嘴道,“我又不是玩。他对我很好。”

    乐乐没有再说什么,或许她知道此刻的她无论说什么也唤不醒一个在爱情里沉沦的女人。

    冷战来得顺理成章,让人难受。

    地产的工作比其他大多行业都来得更幸苦。

    以前,我每□□气蓬勃,觉得自己特别能吃苦,我也不怕吃苦,哪怕每天都很累,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

    但是冷战后,我觉得这份工作却让人如此地痛苦和难以忍受。

    我在公司领导的暗斗中艰难生存,心力交瘁。

    我一度想辞职,但我又不敢,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我似乎除了吃苦,没有其他任何的优点和生存技能。

    我以为我和南宸的冷战只是暂时的,等心中的不平下去了,他会来找我的。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南宸却始终没有找我。

    时间是个恐怖的东西,当我发现我和南宸一个月没有联系时,我有些慌了。

    再这么冷战下去,两个人可能将没有未来。

    虽然不甘,但我还是主动去找他求和。

    我知道当我下定决心主动去找他时我就输了,或许从一开始我就输了。

    但是没关系,我愿意认输,只要他还要我,我什么都愿意给他。

    “在吗?”我给他发了一个微信信息,然后开始忐忑地等待他的回复我。

    他没有立刻回复我,隔了很久,我才看到了他的消息提示。

    “嗯。”

    我盯着那个字,感觉那就像一块沉甸甸的冰,直直砸在了我的心上,冷得让人发痛。

    我的心在慌乱地等待后,被他这冷漠的一个字砸得稀碎,我从来没有这么卑微地面对一个人。

    “我们和好吧。”我说,“我想你了。”

    消息过去,又是长久的等待。

    他在干什么?

    他有没有想我?

    这么久了,他是不是心里也很难过,我忍不住想。

    他为什么不回消息?

    是男人自尊心一时放不下吗?

    我忍不住想,我要不要再说点什么?

    我盯着聊天框,那里依旧静悄悄的,对面的主人似乎已经消失。

    我咬了咬唇,重新敲字过去:“你明天有没有空,我请你吃顿饭吧。”

    聊天框顿时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我屏住呼吸,心怦怦地跳,紧张的无以复加。

    然而当看见对方发过来的消息内容时,我的心突然如坠冰窟。

    “郝敏我们分手吧。”

    我死死咬着唇,盯着那几个字久久动弹不得,脑袋里嗡嗡地一阵轰鸣。

    我以为是我看错了。

    然而无论我看多久,那几个字依旧冰冷地显示在那里,没有消失,也没有改变,像个恶魔,龇牙咧嘴朝我笑得肆无忌惮,仿佛这段关系就像上帝安排的一个笑话!

    我的想法已经被这几个字彻底打乱打懵,我抓起手机直接拨了他的电话。

    他拒绝了,我重新又打。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要做什么,他不接电话我就一直打,终于在不知道多少个拒绝后,他接通了。

    “为什么?”我哭着问他,“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好?你说,我改好不好,我们不要分手,我不要分手。你不是想回南京吗?我也可以跟你去的,你再等等,年底好不好?年底咱们就离职,一起去南京,我们一起奋斗。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你收回那句话好不好!”

    对方一直没有说话,漫长的通话中只有我一个人痛哭的声音。

    男人的决绝有时候让人心冷,但是他又有什么错呢?只是我不能忍受这样的状况而已。

    “南宸,你说话呀!”他的沉默让我绝望。

    “郝敏,我们分手吧。我已经不在上海了。”他停顿了好久继续说道:“我要结婚了。”

    结婚?!

    我傻了,这刚说分手,咋就要结婚了?言情剧也不是这么演的。

    我抹了一把眼泪,笑了,“你在跟我开什么玩笑吗?”

    “我没开玩笑。”他说:“上周家里安排的相亲,对方开公司的,很优秀,婚期已经定了下个月初六。她可以帮助我重新开始。”

    面对他的说辞,我混乱的思绪突然冷静了下来,电话里安静得可怕,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以后别联系了。”

    他丢下这句话挂断了电话。

    我拿着手机,望着嘟嘟响的屏幕出神。

    我躺在床上睁眼到黎明。

    直到东方黎明的阳光再次照耀,让我又看到了希望。

    昨晚的电话就像一场梦,那么地不真实。

    但是黑夜总是让人的情绪敏感,白天的阳光会拯救世界。

    我满怀希望给南宸发了一条微信:“你昨天晚上说的都是假话对不对?”

    我忐忑地等着回复,然而等来的却又是一盆冷水。

    “郝敏,你脑子有病!”

    我脑子有病?我脑子怎么就有病了呢!

    我得为自己辩驳,于是我打字回复。

    “南宸你扪心自问,我们在一起以来我对你怎么样?平时在外吃饭哪次不是我付钱,几千块钱的钱包我给你买,上万的西装我也给你挑,你找我借钱我眼也不眨地给。我有说过什么吗?我有心疼过吗?我有催你还过吗?而你又为我做了什么,我的生日你送过什么吗?我心疼你提成压着没发压力大,你也承诺以后会补,但是你补了吗?你发工资的时候,自己买了一块10万块的浪琴表,在我面前得瑟。可是当我提起你之前承诺的礼物时,你怎么搪塞我的,你说,你的钱都转给父母还债了。你得瑟什么?在女朋友面前炫耀你无可安放的能耐吗?”

    我像写小作文一样给他不停发消息,心里的郁气总算释放了一点。

    我破罐子破摔,也不管他回不回我,誓要把心里的话都一股脑儿地都倒尽!

    也不知道发了多少,我终于累了,丢下手机,仰躺在床上沉沉睡去。等我醒来再看微信的时候,里面除了一笔转账,没有其他任何话。

    我戳戳手指头点了确认。

    又编辑了一段小作文准备发过去,没想到竟然提示被拉黑了!

    ……

    这男人怎么这么狗,难道一直盯着手机看我确认收钱后就将我拉黑了吗?

    我气炸了,又去打电话,结果电话也被他给拉黑了!很好,事实证明30多岁的老男人招惹不得,拉黑人的手速一般人做不到这样!

    联系不到人的我彻底失恋了。

    曾经的我以为谈恋爱结婚生子是件很简单且顺其自然的事情,却没想到现实这么残酷,半点情面也没留,狠狠给了我一个教训。

    失恋的痛苦是残忍的,却又不足以对外人道,他们只会觉得你矫情脑子有问题!

    白天我毫无斗志地工作,像个木偶,晚上我整夜睡不好觉,容颜憔悴。

    某一天我偶然照镜子,被镜子里的自己吓到了,我的爱情没有让我得到丰盈的滋养,反而让我容颜苍老。

    我小心藏着这痛心的结果,不敢和乐乐说半个字,但是乐乐明显感觉到了我的变化。

    “我们去旅游吧。”她说。

    我也觉得自己这样子真的太过颓废,于是点头同意了。

    说走就走,我们买了2张动车票,去了厦门。

    不得不说厦门真的是个好地方,同样是沿海城市,给人的却是一种放松闲适的感觉。

    “我仿佛闻到了海风送来的轻轻的花香味道。”乐乐说:“这是个适合定居的地方。”

    我深有同感,心中的郁积仿佛消散了一些。

    在厦门我们住了民宿,傍晚顶着夕阳,骑着双人自行车感受温柔的海风。

    我吃了从来没吃过的莲雾果和杨桃,尝试了口味特别的沙茶面和土冻笋,去了厦门大学看绘画墙,体验人生中第一次快速公交,穿梭在那些宁静的巷陌转角,坐船去听鼓浪屿的海浪声……

    厦门真的是个美好的城市,给了我一次难忘的人生之旅,短暂地治愈了我的情伤。

    回程途中,乐乐说厦门是她理想的定居城市,我想说我也是。

    但是旅途是短暂的,谋生才是人生的主旋律,在生存面前,谁也没办法任性。

    踏上上海的那一瞬间,轻松愉快的旅途感瞬间消失,身边的行人脚步匆匆,将大都市的快节奏展现得淋漓尽致。

    那一刻我终于对“快节奏”这三个字有了实质的认知,原来这里的人走路的步伐真的要快一些。

    我们到底为什么而奔忙呢?没有人会回答我。

    回到上海,一如既往按部就班地工作,生活疲惫乏味,最大的快乐是和乐乐晚上去吃小龙虾。

    我喜欢吃小龙虾,但是乐乐不喜欢,她总嫌弃小龙虾不干净,但是她还是愿意陪我去。

    小龙虾这么美味,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呢?我有时候不理解乐乐,但有时候我又很羡慕她。

    她是一个真正纯真的女孩,和我不一样,乐乐是一个物欲值很低的人,我想要高档的衣服,包包和首饰,她却觉得是累赘,总说以后搬动不方便。同样是身在浮躁的上海,她给人的感觉总是那么淡然沉静。

    我问乐乐:“我们差别这么大怎么就成了关系最好的朋友呢?”

    乐乐笑:“因为是我主动的呀,一个人在上海太孤独了,总要找一个朋友的,这样苦恼的时候不至于太安静了。”

    这理由,扎心了……

    “为什么选中我?”我不解又好奇地问。

    乐乐答:“我喜欢河南人,你们都是中国传统文化熏陶出来的人,气质做事思想都格外不同,嗯……就是特别吸引人啦!”

    我懵圈,平日里总感觉河南人在别人的眼里印象不是很好,没想到第一次听到这么高的赞誉。

    我有些不好意思,谦虚道:“哪里啊,你们四川人才真的让人羡慕呢。我们以后有机会一起去成都玩吧?”

    “好呀。”乐乐一口答应。

    彼时的我们都没有想到,简简单单的约定会变得那么难以实现。

    房地产的扩张就像一波浪潮,来得猛烈,去得也得快,当一切回归平静,浪潮席卷过的地方变得狼藉。

    短短几个月,公司就开始减少公司人员,扩张的时候大肆招聘,管你有没有学历,通通收拢来!当不再需要时,打着择优的旗号,又将学历低的通通丢掉。

    公司总部的内斗越发高热,高层势力对立,谁也不让谁,既然公司只能留一个,那么咱们就凭手段见真章。

    高层内斗,底下的小鱼小虾,看势站队,谁也别想从这生存的漩涡中独善其身,不见血的搏斗并不比真刀真枪相见来得仁慈。

    抢夺才是生存的法则!

    兵不血刃不过如此。

    我输了。

    不得已只能跳槽!

    好在有经验,跳槽也并不艰难,但是因为是从行业的老大跳出去,其它的都仿佛成了除却巫山不是云。

    环境的改变,适应的过程是磨人的。

    行业的境遇直转而下。

    日子过得毫无波澜,人在忍耐中幻想着未来。

    南宸结婚了,看到朋友圈他婚礼照片的时候,我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解除了拉黑状态。

    那晚,我抱着乐乐又一次伤心地哭了。

    “是我太作,没有好好珍惜!”

    乐乐拍着我的背安慰:“是他配不上敏敏,敏敏值得更好的人。”

    安慰的话是苍白的。

    日子却还要继续。

    我试着去淡忘,都说忘记一段感情最好的办法是开始一段新的恋情。

    尚海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因为一些项目上的沟通,我们时常一起吃饭。

    我对尚海的初印象仅限于,上海本地人,长的还可以,工作能力也不赖,对他从没有过男女方面的想法。

    尚海的表白来得很突然,也很意外。

    在一次和往常一样吃饭的时候,他突然对我说:“郝敏,我喜欢你,你要不要和我交往?”

    我当时刚将一口饭塞嘴里,听他说完,和他对视良久,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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