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矿洞(内容增加六千)
一连两天,梁衔月都在这片森林里行走,要不是路上发现了椰子,她可能早就打道回府了。
因为这片森林里确实有货真价实的椰子树,而不是大王椰子那种假货,森林在地图上有了名字【椰子森林】。
这是最后一天。如果还走不出森林,那梁衔月就要想办法从最近的路返回浆果草原了,虽然沿路有做记号并且记录下大概路线,但她还是有点担心走出太远会迷路。
森林的尽头出现的突如其然,让梁衔月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只踏出一步,面前一下开阔起来。整片森林都在她的背后,而面前,是一片沙漠。
她脚下是灰色的沙砾,随着视线挪到远处,灰色越来越浅,黄色占据了视野中的大部分。绿色的高大仙人掌三三两两地矗立在沙漠中。
除了仙人掌和呈现出褐色的低矮灌木以外,沙漠中还有动物。
梁衔月局促的后退两步,一只鸵鸟正从她面前跑过。
它看起来并不是主动攻击型的怪物,看都没有看梁衔月一眼。然而这只鸵鸟实在太高太大,天然有一种很强的威慑力。
梁衔月将近1米7的身高,而这只鸵鸟,大概有她的一个半高,奔跑的时候地面的砂石都在震颤。
梁衔月忍不住猜想如果刚刚自己没有躲开,被这只狂奔的鸵鸟撞了个正着,会不会结果和被摩托车撞飞一样惨烈。
光是爬上这座大石山的半山腰,就又花了梁衔月一天的时间。因为她不止要攀爬,还要寻找有没有裸露在外的岩层。也确实不是全无收获,在一个陡峭的侧壁上,有很多布满黑色斑点的石头,那是矿石。
黑漆漆的洞口就在半山腰,里面似乎一点光都没有。要是在游戏里,梁衔月这时一定会欢呼着跑进矿洞,而且要祈祷矿洞越深越好,这样里面蕴藏的矿石才会更多更丰富。现在真要她一步一步地走进深不见底的矿洞,还真让人有些犹豫不决。
来到石山脚下时,梁衔月发现这座石山比自己在远处望见的高大得多,而且是连绵不断的一大片山脉。
她确认这只鸵鸟真的离开,才又走出来。灰褐色的沙地上,一个白色的、圆滚滚的椭圆形物体格外显眼。
这片沙漠一眼望去并没有什么值得采集的东西,而且有黄褐色皮毛的沙漠狼穿梭其中。探索起来没什么价值。倒是东南侧的那座石山,高耸入云,也许梁衔月可以在那里发现一些珍贵的矿石。
也许是为了证明她的选择没有错,才刚进去没多久,她就又发现了一种矿物。黑漆漆的,本以为是煤,结果用石镐采集到才发现,这是【磁石*1】。
小心地踩着边缘的石头爬过去,用石镐采集以后,背包里多了【煤*23】。这个煤取出来以后就像现实的煤一样,拳头大小,纯黑色,光滑的切面上略有光泽。
这个鸵鸟蛋就这么随意地扔在沙地上,旁边没有鸟巢,也没有成鸟。哦,原来是有的,现在没了。
是金矿,至少有四块金矿石,仅仅是从现在这个墙壁的切面来说。
矿洞深入地下,确实可能有地下水流经。幽深的矿洞已经足够让人紧张,再加上一个地下暗河,一时没注意就很可能在黑暗中坠入河里。梁衔月果断放弃了那条有流水声的岔路,走了另外一条。
梁衔月很少出声,这里的每一点声音都会被放大许多倍,也不能排除矿洞的某一处恰好栖息着一只野兽的可能性,她需要保持安静,以便立刻察觉到不属于自己发出的声音。截止到目前,除了脚步声,矿洞里十分安静,而梁衔月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
即使心情无比激动,梁衔月还是在洞口留下了记号。然后她站在了那一抹金色的正下方,手电筒直射着石壁。
梁衔月这次矿洞之行,虽然矿洞里黑了点,但是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发生任何危险。好运气不会一直有,一只棕熊拦住了继续深入矿洞的路,而在它的背后,透明并发出幽蓝色的矿石让梁衔月难以割舍,
钻石!这就是制作指南针的最后一种材料!
棕熊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梁衔月不知道,但她知道,她很需要钻石。梁衔月发现这只熊很早,远在自己走入棕熊的攻击范围里之前。因为棕熊时不时的发出低吼,这声音在矿洞里层层叠叠的反射,隔得老远就吵得让梁衔月捂住耳朵。
要不要把这颗鸵鸟蛋带走?让梁衔月犹豫的不是鸵鸟会不会伤心的问题,刚才那只鸵鸟走的毫无留恋,连头也不回。而是……鸵鸟蛋是什么味道的?
鸵鸟蛋也是生存游戏玩家的食物之一,因为个头大的缘故十分管饱。游戏里的鸵鸟蛋并不会孵化成鸵鸟,因为梁衔月从来没有见过未成年的小鸵鸟。玩家们实在找不到东西吃的时候就会盯住一只鸵鸟,跟在它屁股后面,等鸵鸟下了蛋以后捞起蛋跑路。
梁衔月仔细观察了周围,在心里形成了一个初步的计划,并且在脑海里模拟了几次。虽然过程有危险,但未尝不能一试。
鸵鸟蛋。
梁衔月把背包里的强光手电筒握在手里,给自己打气。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等到珍惜矿石到手,她就可以做一套指南针,出门再不用担心迷路。也能把铁质的砍刀换成更锋利的材料。甚至还能做出烹饪炉,代替只能烤肉烤蛋烤一切的篝火。
海岛别墅附近的垂钓湖南侧也有一座石山,因为只见到过这一座石山,梁衔月没有为它命名,现在又出现了一座更大的,梁衔月没有多加思索,干脆就把现在脚下的这座叫做大石山,另一个就是小石山。
难道只能硬碰硬吗?
可要真拿出去烧可就太浪费了,家里的煤多得是,这种海岛空间里得到的煤可以做锻造炉的燃料,这是其他东西无法代替的。冶炼铁矿石的时候,梁衔月用的是木材做燃料,不仅一块铁矿石只能冶炼出一块铁矿,而且更稀有的矿石直接就会因为木材燃烧的温度不足冶炼失败。
矿洞的总体方向是向下的,梁衔月又找到了三块铁矿石,再次面对了两条岔路口。她似乎听到一些声音,在两个分岔的洞口各自站了一会儿,梁衔月确定自己是听到了流水的声音。
再次回到矿洞里,突如其来的黑暗让她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在这里她的精神总是高度紧绷,所以才频频离开休息。
没了后顾之忧,她更加认真地寻找起来。
这座石山离梁衔月现在所在的位置并不远,甚至可以说,如果她斜穿椰子森林的角度没有那么大的话,很有可能离开森林的时候不是碰到沙漠,而是直接来到石山附近。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过去把蛋捡起来了。这颗蛋真的好大,拿在手里有铅球大小,沉甸甸的。
甄敏和梁康时关心的都是她什么时候返程。梁衔月说就这两天了,她再找到一些矿石就立刻回去。
她反复观察,希望能找到一条既能绕开棕熊,又可以采集到它身后钻石的方法。怎么看都不太可能,棕熊的个头很大,一直在狭窄的矿洞里徘徊,不存在越过棕熊但不触发它攻击的方法。
她只需要骑着电动车沿着沙漠边缘走出一段路就可以了,这部分土地比较坚实,多是碎石和直径很大的沙砾,可以支持电动车在上面经过。要是沙漠内部那种细软的沙子,恐怕走不了两步车轮就要陷进沙堆里。
裸露在外的矿石没有找到,裸露在外的矿洞发现一处。
有了这些情况,梁衔月这次矿洞之行就不算白费功夫。她回到现实休息了会儿,但没把金矿拿出来,她想回到海岛别墅以后将金矿冶炼后,再拿出来给甄敏一个惊喜。
按照她用特产来地形命名的原则,这片沙漠将会得名【鸵鸟蛋沙漠】。而且没有别的备用名可用,因为梁衔月并不打算在沙漠里寻找这里其他的特产,她想要以最快速度去到沙漠东南方向的一座石山。
现在的她面临着一个选择,眼前的矿洞分成两条路,梁衔月要在其中选择一条。
现在煤到手,再挖到珍稀矿石材料梁衔月就不用担心无法冶炼了。
有了这些宏图壮志,梁衔月毅然决然的踏进了矿洞里。手电筒的光点亮了漆黑一片的矿洞,梁衔月的脚步声在矿洞里产生回声,每一步踏下去都格外响亮,踢踢踏踏的声音传出去老远又反射回来,仔细听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在白亮的光线下,深灰色的石壁绽开了灿金的花朵,那种矿物特有的流光溢彩让梁衔月目不转睛。人们总用金子形容美好的事物,金子般的品质,金子般的箴言。可又应该用什么来形容金子本身呢?不必形容,看到它的人自然会懂。
制作永远指向海岛别墅的指南针已经有了两种材料,磁石和黄金,现在只差一种。不知道梁衔月这次能不能一次性收集到全部的珍贵矿石,下次出门的时候可以不用再担心迷路。
把熊引开,也不太可行,矿洞里太黑了,但这只棕熊在黑暗中的视力比梁衔月角好的多,不管用什么方法引开它,梁衔月都免不了奔跑。奔跑中手电筒的光会晃的很厉害,梁衔月极有可能被突出的岩石绊倒,陷入被动。
她用手电筒在两个分叉的洞口扫了扫,其中一个一闪而过的金色光芒让她愣了下,然后坚定的朝着这个方向走去。
这是一块垂直的石壁,而金矿在梁衔月触及不到的高度,这很容易解决,梁衔月在下面的石壁上凿出阶梯状的缺口,很快背包里再收获了不少石头的前提下,得到了五块金矿。除了表层,里面还有一块。
她拿着手电筒在矿洞每一寸内|壁上扫过,矿洞口没什么矿产,全是一模一样的浅灰色石头。梁衔月朝着深处走去,没走两步她就用红色的记号笔在墙壁上画上一个箭头,回来的时候只需要逆着箭头的方向就能回到洞口。
于是她把手电筒放在了一块高处突出的岩石上,让手电筒的光亮能够尽可能照到更大的区域。
同时自己也站在了高处——但又不至于太高,至少从这个高度跳下去的时候不会受伤。
她取出一直放在背包里没有用到的弓箭,凝神瞄准,拉满了弓箭。羽箭裹挟着风疾射而出,命中棕熊脖颈下方。
棕熊发出一声响亮的怒吼,震耳欲聋,响彻整个矿洞。梁衔月已经提前戴好了耳塞,她一刻不停的继续搭箭,瞄准,射箭。在这只棕熊跑到她下方的时候,梁衔月已经连续不停的发出四箭。
棕熊的生命条下降了五分之一,它的血可真是厚。梁衔月深吸了一口气,将弓箭换成砍刀。在棕熊试图站起来攀爬她脚下的这块石头时,梁衔月纵身一跃,举着砍刀劈砍下来。
矿洞低矮,她脚下的这块石头迟早会被棕熊爬上来,不如借着高度增加这一次劈砍的力道。这一击十分有效,正中毫无防备的棕熊头部,棕熊生命值再次下降五分之一,而梁衔月这时还毫发无伤。
不过也仅限于这个时候了。接下来的肉搏战里,尽管想方设法的躲避棕熊派来的厚重熊掌,梁衔月的生命值还是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下降。这不是面对攻击力有限的狼和鬣狗,这是梁衔月第一次挑战更强大、更皮糙肉厚的野兽。
她被熊掌正面击中,生命值至少要掉四点,如果没完全躲开,也要掉上两点。要知道她的生命值可一共才13点。
到棕熊血量下降到五分之一的时候,梁衔月的生命值更是岌岌可危,已经到了可怜的3点,这意味着她甚至不能硬扛棕熊的一次正面攻击。
在实在躲不开的时候,梁衔月不得不选择退出海岛空间。
她喘着粗气,很是狼狈,战斗不会让她疼痛,但高强度的攻击让她有些脱力。之所以在以前的战斗都没有尝试过退出海岛空间这种方法,是因为她回去的时候依然会出现在原地,而棕熊却不一定会出现在哪里,如果倒霉的话,棕熊刚好转到她的背后,发觉她出现以后发起攻击,梁衔月甚至来不及反应。
但现在是没有办法了,她不退出来,下一秒就要被一巴掌送走。
梁衔月休息了一会儿,感觉身上又有了些力量。酝酿片刻,先把背包里的电动车取了出来,免得一会儿不小心死掉失去背包里的电动车。然后再次出现在矿洞里。幸好棕熊似乎十分疑惑梁衔月为什么凭空消失,在矿洞里转着圈寻找起来。
梁衔月出现的时候,反而是棕熊背对着她。
趁着这大好时机,梁衔月挥刀猛砍,也顾不得后背和屁股不是棕熊的致命部位,她只想趁着这几秒多挥出几刀。
长时间的挥刀训练似乎有了效果,她在棕熊转身之前一连挥出三刀。在厚重的熊掌即将触碰到梁衔月对比起来十分瘦小的身躯时,庞大的棕熊终于倒下。
几乎是下一秒,梁衔月也瘫坐在了地上。
棕熊掉落了【熊皮*4】。
为了一颗钻石,竟然要花费这么大的力气。而且那还不是一颗真钻石,是要用来做指南针的。
一颗钻石到手,梁衔月把它捧在手里,高处手电筒雪白的光亮投下来,在微微发蓝的钻石内部几经折射,让这颗硕大的钻石甚至散发出璀璨的光芒,投在矿洞的墙上波光粼粼。
梁衔月赶紧把它收起来,再看下去她可能就要不舍得用这块钻石做指南针了。
梁衔月继续沿着这条路走下去,又发现了七块铁矿石和十一块煤。她的一把砍刀在对付熊的时候损坏,幸好还带了一把备用。这次回去以后,梁衔月就有材料制成新的砍刀了。
砍刀的制作需要木棍*1冶炼过的金属*2。
金属品质越高,砍刀的伤害也就越大。从低到高依次是:石头、铝锭、铁锭、金锭、钻石。
梁衔月背包里现在一共有【铁矿石*10】【煤*34】【金矿石*5】【钻石*1】【磁石*1】【石头*16】【熊皮*4】
除了足够做一套指南针外,还可以制作一把金质的砍刀,多做几把铁质砍刀,甚至还可以奢侈的用铁锭制作铁斧和铁镐,砍树和挖矿的速度将会更快。
梁衔月带着这么多珍贵矿石,已经不打算再探索这条矿洞的其他岔路口,万一再遇到一只棕熊,她也不敢保证依旧能战胜它。还有可能让背包里已经得到的东西打了水漂。
下定决心以后,梁衔月沿着自己标记的记号一路离开,路上还有了个意外发现。在她原来手电筒没照到的石壁上,有几块有着深灰色斑点的燧石矿隐藏在浅灰的石壁当中,让梁衔月在来时的路上并没有注意到。
她把【燧石矿*7】收入囊中,燧石矿可以代替石头,与木棍、羽毛一起制成更锋利的箭矢。箭矢的每一次射.出都会有损耗,回收后大概反复射.出五次就会彻底损坏,经常需要补充新的箭矢。
梁衔月打算制作几只燧石头箭矢,用在像今天对付棕熊这样的危机时刻,至于平时对着靶子练箭,还是用普通箭头。
这次她彻底走出了矿洞,站在大石山高处,梁衔月见到了从山谷中流淌出几条小河,站在高处顺着这几条河望去,梁衔月似乎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
她好像看见了【垂钓湖】。
仔细想想自己的路程,确实在地图上走出了一个圆,这座大石山就在蜂蜜森林的西南侧,山脉中延伸出来的河流汇集到垂钓湖中。
也许她可以抄个近路,梁衔月这样想到,如果她顺着河流来到垂钓湖,再回海岛别墅,比原路返回的路程要少上三倍。
————
“我回来了!”梁衔月骑着电动车还没进院子,就对着正在院子里浇菜的甄敏大声喊道。
甄敏帮她打开栅栏门:“你可算回来了,这都出去快一个星期了。”
梁衔月把电动车停好,问道:“我爸呢?”她记得梁康时刚才也向她发出过进入空间的申请。
甄敏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他收笼子去了。”
“什么笼子?”梁衔月从来没听梁康时讲过。
甄敏只好合盘托出:“你不是做了一条小船吗?上回你爸钓到的大鱼差点把船掀翻,所以你不许他再去海钓。他就想了另外一个法子,做些地笼下在海里。地笼上用绳子系着酱油桶做标记,酱油桶会浮在海面上,现在他就划船去收这些地笼了。”
梁衔月明白了:“他不告诉我,是怕我不让他出海吧。那船太小了,放地笼还安全点,你不知道上次捉到那条大鱼时,船晃的有多厉害。”
梁康时一直没出过海还好,现在知道海里资源那么丰富,随便一钩就能钓上大鱼,怎么可能忍得住。这些天他一直都在改装地笼,今天第一次下笼子就被梁衔月撞个正着。
“我爸出海居然不告诉我,看一会儿我怎么批评他。”梁衔月一边说着一边来到锻造炉边,把得来的煤加到燃料栏里。
先放入【金矿石*5】,用煤炭做燃料时会出现一块矿石锻造出两块矿锭的情况,火焰熄灭,金矿石变成了【金锭*7】。
【铁矿石*10】变成了【铁锭*14】。
随着矿石的冶炼成功,【煤*15】也随之消失。
钻石不需要冶炼,直接就可以拿来制作工具。最后梁衔月用【金锭*1】【磁石*1】【钻石*1】制成了【罗盘*1】【指南针*1】。
现在开始只需要把罗盘放在家里,指南针就会永远把指尖对准海岛别墅所在的方向,出门就不会再担心迷路找不到家。
罗盘沉甸甸的,有着黑色的基石和金色的纹路,指南针十分小巧,一手就可以掌握,有一个幽蓝色的透明外壳包裹着。梁衔月把罗盘放到自己的床头,指南针收进背包。
然后他拿出了一块金锭,悄悄塞到了甄敏手里。这块金锭有巴掌大小,半寸的厚度,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甄敏还以为是个什么石头,低头一看,差点被这大片的金光晃了眼。
“这是什么?不会是……”
梁衔月狡黠地眨了眨眼睛:“你觉得是,它就是。你觉得不是,我也不能找个金店给你鉴定。不过它确实应该是真的,最多是不那么纯而已。”
甄敏这下都不单手拿着这块金锭了,她双手把金锭捧在手心里,眼睛亮亮的:“你说去挖矿,是去挖金矿了?!哎呦我的月月,你要是早点得到这海岛空间,我和你爸少奋斗二十年了!”
“晚是稍微晚了那么一点,但总比没有强。你可以晚上把它放在枕头下,说不定能做梦自己变成首富,有花不完的钱。”
甄敏乐呵呵地捧着金锭回房间去了。
梁衔月继续在工作台边忙活,在她重新做了一把铁刀、一把金刀,又制作了十根燧石箭头以后,梁康时提着笼子回来了。
“哦,月月回来了。”他先是一阵心虚,很快又理直气壮起来,“看我抓了好多螃蟹,今晚可以吃蟹了。”
梁衔月也不打算真的和梁康时计较,她相信老爸也不会随便冒险。她凑过去看笼里的螃蟹,一共两个笼子,一个一无所获,里面是个用刀划烂了的鸡腿,另一个里面挤着六七只螃蟹,有大有小,在里面打的不可开交,钳子都掉了两只。
“你是把另一个笼子里的螃蟹都挪到这个里了吗,下次别这样,螃蟹都打起来了。”甄敏找出厚手套准备把螃蟹掏出来。
“不是,”梁康时解释,“这个笼子下的地点不好,什么也没捉到。是一个笼就上了这么多螃蟹,我刚伸手去捉它们就要夹我。我就这么带回来了。”
晚上梁衔月家吃了清蒸螃蟹,时隔这么多天梁衔月终于回到别墅,当然要庆祝一下。她前几天在椰子森林得到了四个椰子。两个椰子清甜的椰汁已经被喝掉了,剩下椰肉还留着。
正好用这些椰肉做一份有椰肉颗粒的椰子冻。
很多材料都没法取得,牛奶只能用牛奶粉冲泡,椰浆也是椰浆粉做的,好在他们还有真正的椰肉,把椰肉一小勺一小勺的挖出来,再加上吉利丁片稍微熬煮一下,搅拌均匀以后倒回椰肉被挖空的椰子壳里。
一个装在椰子壳里既美观又好吃的椰子冻就做好了。梁衔月把做好的两个椰子冻放在冰箱里冰镇了一会儿拿出来吃,冰爽清凉,椰香满满。
在矿洞里杀死的那只棕熊掉落了四张熊皮,深褐色的毛发又粗又密,每张熊皮都有一平方米大小,梁衔月把这几张熊皮交给甄敏以后,甄敏这次没有把几张熊皮缝在一起制成一整件衣服,而是分别给全家人做了一套帽子、手套和护踝。
天气寒冷,身体末端更需要保暖,甄敏做的熊皮帽不仅能把脑袋整个裹住,下边多出来的皮毛还可以扣在一起,包住脖子和嘴巴。手套不必说,是出门必带的,护踝做起来很简单,把熊皮裁剪成长条形,在两端缝上扣子。戴的时候包在鞋子上部和裤子连接的地方扣好,鞋筒和脚踝处都不灌风,
这一套熊皮装备做好后也没用到几天,才刚二月初,天气竟然迅速转暖,几天之内就从零下四十几度升到了零下二十度。
放在以前的年度,冬天的最低气温到了零下二十度,大家都要抱怨今年是个寒冬。现在有了更低更极端的气温作对比,零下二十度简直让人如沐春风。
政府这段时间又派人来换过一次物资。梁家村的地不好,都是山坡梯田,人还多,平均耕地面积很少,也没办法应用大规模机械。各家的粮食远没有其他村的村民多,上一次就换的差不多了。这次也没换到什么东西,物资清单上汽油和煤也不再供应了,除了那些家里人口和田地都多的村民换了些米面粮油以外,很多家都没有出来换粮。
黄一峰最后还是定下了梁何家的老房子,打听了很多梁何大哥梁兴的事,觉得他看似嚣张,实则色厉内荏,只会挑老实人欺负。万翠懦弱的时候,他就得意,处处占弟弟和弟媳的小便宜,万翠挺直了腰板以后,梁兴的气焰一下就消了,除了那次想借着玻璃碎掉搬进梁家老宅以外,再没有任何小动作。
梁康时也赞同,他想的另一个角度是现在气候多变,灾难频发。梁兴一开始是因为想给儿子娶媳妇要分家,所以才打上了老宅的主意。现在看起来一时半会儿这个媳妇还娶不到,而且就算儿子有了小家,现在是特殊时期,两代人住在一起更能互相扶持。就像这煤,一家烧和两家烧中间能差出几吨来,怎么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分家。
黄一峰打定了主意,已经和万翠谈过了。万翠和梁何本来也不打算再住老房子,听说黄一峰是梁康时的朋友,更是信任他的人品。两个人拟定了简单的合同,租期至少一年起,万翠可以在每月二十斤大米和六百块钱中间任选一种。
这是考虑到天气回温,冬天即将结束,看似一切都要恢复正常,农村房子的市场价也就是每月几百块钱,可万翠拿不准还会不会有什么突发倩况,就像那几场昼夜不停的大雪一样。所以给自己留了个后手,粮食和钱都列出条件来,将来也能有个选择。
万翠这种想法黄一峰也十分理解,爽快地同意了。租期就从2月份开始,这些天黄一峰已经陆陆续续往梁家村搬了不少行李,除了发电机和汽油怕丢送到了梁衔月家,剩下的一些家具、春夏衣物、床品日用品等等都运来不少。
这次他再次过来,除了搬来最后一批家具还有一件事。
“在雪化之前,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来了。”
“怎么说?你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梁康时问道。
“没有,”黄一峰摇头,“是这气温升高的太快,按照这个趋势下去,过几天几米深的大雪就会慢慢融化,不管是开车还是骑雪地摩托都很危险。”
梁康时放下心来。“没事,这边有我照应,你不来也没事。对了,我把我们家钥匙给你,你记得地址的。将来市里万一发生内涝,你可以去我家避一避。”
黄一峰现在租住的房子就在梁衔月家侧后方,梁康时完全可以时不时去看看,免得他家的东西被谁摸走。
是啊,按照这个升温速度,大雪很快就会融化的。
“会有洪水。”梁衔月笃定的说。她在梦中见过,但梦境中的灾难顺序并不完全符合现在发生的顺序。比如火山爆发就在预知梦的开端,可到现在为止她也没有在收音机里听到哪个火山大规模爆发,更别说影响大气了。
但是现在这么深的雪融化,只要是一个有常识的普通人,都可以预见洪水的发生,梁家村的地势高,洪水即使很快退去,也至少有几天整个梁家村都会淹没在一片汪洋中。
还有一个更大的危机近在咫尺,梁家村靠山,容易发生山洪和山体滑坡。
甄敏表情严肃的加入了讨论:“水会有多高?会把房顶也淹没吗?”
他们家只有一层,整个梁家村最高的建筑也就是二层小楼。
洪水的高度哪有那么好预测,别看积雪深是两米多,洪水深度可不只是两米。24小时内降水量达到50~99.9毫米就可以称作暴雨,一场暴雨就能造成城市内涝,低洼处水深近一米。
“爸,梁家村以前发过洪水吗?后山有没有发生过地质灾害,像是泥石流,山体滑坡?”
梁康时摇头:“从来没有,后山那就是个小山丘,本来就没多高多陡,什么泥石流的从来没有过。”
梁衔月稍微放下心来,只是积雪融化,确实不太可能像暴雨那样引起大规模地质灾害。
她决定明天去村长家看看,如果需要的话,她可以给大家讲讲洪灾中的求生技巧和注意事项。
梁衔月早早睡下,可这一晚并不太平。半夜时分,甄敏推醒身边的梁康时:“你听听,院里是不是有动静?”
梁康时一听这话就精神了,不会是后山又下来狼了吧?
他不敢托大,去梁衔月的房间把她也叫起来,两人拿着手电筒和斧子凑到门边向院里看。
狼是没看到,但眼前的景象更加骇人。梁衔月声音都有些颤唞:“是个人,他为什么跑到咱们家上吊?”
一个人,晃晃悠悠地吊在他家院墙下,一个手电筒扔在地上,映出黯淡的光来。
梁康时也吓得心脏猛跳,可是老婆女儿都在这里,他必须镇定下来。他仔细看过去,突然指着那人叫梁衔月好好看:“不是上吊,这是个活人,你看他的手抓着咱们家墙上的铁蒺藜!”
梁衔月定睛一看,好像是这么回事。挂在墙上的那个人被梁衔月手里的手电筒光一晃,还大幅度地动了一下,梁衔月好像还听到一声“救命”。
梁康时赶紧出门去把那人救下来,他知道为什么人要吊在那里,宁愿手里抓着铁蒺藜也不肯放了。因为他的脚下,正是无数顶端削尖、根根树立的尖锐木刺。
梁衔月上前把这一片区域的木刺踢倒,梁康时抱住那人的两只腿,说:“松手,我接着你。”
挂在铁蒺藜上的那人已经坚持了许久,已经没力气了,一听到这话就应声放手,被梁康时接住。他的脚才刚沾到地面,就被梁衔月揪着领子按在地上,斧子就贴在他的脖颈上。
“大半夜的跑我家院子里干什么?”
被按在地上的男人挣扎了两下,梁衔月看到他戴着很厚的手套,所以抓住铁蒺藜的时候没有受太重的伤,只是手套里的棉絮都飞出来了。
他不说话,梁衔月就替他回答了:“翻墙想偷东西?没看清地上有陷阱吧?”
男人一想到刚才差点就从墙上坠落,被那些半米长的木刺扎个对穿就心有余悸,到现在腿还是软的。他心里抱怨按住他的这个女人力气怎么那么大,像个铁坨子压在他后背,把他都快按进地里了。
他叫刘强子,确实是来偷东西的,而且他不是梁家村人,特意跑这么远过来就是怕叫人认出来,以后不好做人。
他在这村里转悠了会儿,看到不少人家的院墙都被雪埋上,一踏步就能进入院子,但他不屑于偷这样的人家。连院子里的雪都懒得铲,哪像个存粮多的模样。
农村就是越勤劳地里的收成才越多,像这种不愿意收拾院子的懒汉也打不了多少粮,家里当然不会放多少好东西。
走着走着,刘强子来到了梁衔月家附近。一眼就注意他们家的围墙建得很高,上面布满铁蒺藜。防卫这么强,家里肯定有钱,他打定主意要偷这家人。
铁蒺藜把围墙堵得严严实实,只有一个缺口装了一扇小门,用锁给锁住了,小门顶装了什么铁刺,手电筒一晃过去还挺刺眼。傻子才翻铁蒺藜,刘强子心里讥笑,他也不是第一次出来偷,知道走哪里更安全。
刘强子转到房后去,这里的积雪也堆得很高,离屋檐还不到一米,他只要悄悄从房顶上走过,再想办法跳下来就能绕过铁蒺藜了。
刚一爬上房顶,刘强子就愣住了。月光下一排排雪亮的防盗刺密密麻麻的贴在屋顶上,像是无数长短不一、遍布锯齿的小刀,房顶本就有角度,很难走,要是不小心被绊一跤摔在这上面……
刘强子打了个冷战。不死心的左看右看,他怎么也没找到能跨过去的地方,除了靠近房檐的地方,屋脊也同样有一排防盗刺,想翻过去必须经过屋脊。
他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滑铁卢。刘强子一时怒气上头,又觉得把房子保护的像铁桶一样,这家人绝对能让他摸出好东西来,反正自己穿的衣服厚,也带了好几副手套,干脆就从铁蒺藜上翻过去!
谁知道,人是翻过去了,他没看见下面的木刺陷阱。正准备往下跳,急忙收住力气,可是惯性已经让他向下栽去,幸好抓住了墙上的铁蒺藜。刘强子犹犹豫豫,一开始还不敢喊救命,直到觉得力气从身体里一丝一毫的抽离,眼看着就要抓不住,这才喊叫起来。
真是个蠢贼。梁衔月冷笑到。
“爸,你去拿个绳子,咱们给他绑起来。”
刘强子看这家的男人走来,又不死心的挣扎了几下,梁衔月一脚踩在他的后背上,刘强子一声惨叫,觉得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了。这女的力气太大,他还是老实一点。
梁康时很快取了绳子来,正要把刘强子绑起来。梁衔月说:“爸,你来压住他,我有事要问。”
她悄悄摸出个匕首来,把刘强子已经破破烂烂的手套扯下来,把匕首在他面前晃了晃。“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刘强子“老老实实”的回答:“我叫王麻子,王家屯人。”
“哦,”梁衔月一眼就看出他在说谎,不过也没关系,“你有同伙吗?”
刘强子赶紧摇头:“就我一个,我要是有同伙,还用得着等你们救我吗?”
梁衔月把匕首在他面前晃了晃,猛地朝着他撑在地上的手掌扎去,
“啊!”刘强子大叫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感觉手上似乎没有疼痛传来,他这才缓缓睁开一半眼睛,看到那只匕首不偏不倚的正插.在自己指缝中间。
梁衔月把匕首拔起来,刘强子看到那匕首深深的扎进泥里,是真的用了力气都,这要是扎在他手掌上……嘶。
梁衔月语气里也满是疑惑:“怎么没扎中呢?”
看着她高高举起匕首,眼看着又要对着他的手刺下来,刘强子赶紧说:“有!我有同伙!我们三个人一起到了梁家村就分开了,各偷各的,然后在村口集合。”
梁康时还没想过问同伙的问题,他也是看这蠢贼被挂在那不上不下的,觉得如果有同伙的话肯定会救他。“你怎么猜到他们有同伙?”
梁衔月摊手:“我没猜到啊,我不是在问他吗?他再说一次没有,我就信了。”
“那他怎么办?”
“先绑起来。”
刘强子被五花大绑起来。
既然这是个团伙作案,那么只抓到一个人就不算结束。这个毛贼嘴里面有一句真话,也不知道他说的一共有三个人是真是假。梁康时到村里叫人,梁衔月留在这里看着刘强子。
梁康时和几个被他叫起来的汉子并没有满村的抓贼,而是悄悄在村口守着,村口已经有一个畏畏缩缩的身影站在那,身上背着一个大口袋。两边迎面撞上,几个汉子赶紧抓住立刻扭身逃跑的小贼,绑起来堵了嘴扔到边上。
又等了一会儿,小路尽头出现一个男人,他一手提着只褪了毛的鸡,一手提着一袋米来到约定的集合地点,左顾右盼起来。
这两个人怎么这么慢?他心里有些急,马上就快天亮了,村里人起得早,他们不只要在天亮之前离开梁家村,还得赶紧回到自己家,不然被自己村里的人撞见也说不清楚一大早身上的东西是哪来的。
他转了个身,脸对着出村的那条路。梁康时几个人正好猫着腰躲在他背后一个被雪快埋到顶的小卖部后边,互相使了个眼色,一起冲出来抓贼。
这人一见突然窜出来这么多人,手里的东西一扔就要逃跑。出村这条路没撒煤渣,滑得很,他跑出两步就摔倒在地,被众人反手绑住。
三个毛贼被拎到了村长家。几个汉子一一看过这几个人,都说不认识,应该不是自己村的。
三个人虽然都被绑住,却还是不老实,嘴巴闭得很紧,不肯说自己姓甚名谁,从哪个村里来的。他们只是偷了点东西,不成梁家村的人还敢对他们动私刑不成?现在他们把偷的东西拿出来,梁家村的人要是识趣,最多骂上几句就该把他们放了。
“怎么办?”有人低声问村长。
村长一大清早被叫起来,眉头皱的死紧,他冷笑一声:“既然不说自己是从哪儿来的,我们也不能去村里让人来领你们。总不能白养着你们这些贼,干脆扔到后山喂狼吧!”
刘强子才没那么容易被吓唬,他不屑地哼了声,小声嘟囔道:“吓唬谁呢,狼都被条子们打死了。”
梁衔月长长的“哦”了一声:“你知道那群狼被打死了,你是临山村的人!”
刘强子一瞬间瞳孔紧缩,立刻反驳:“我不是!我都说了我是王家屯的!”
看他这个反应,旁边的人都笑起来,保管是临山村的人没跑了。也有人奇怪,狼虽然是在临山村被打死的,但是他们村也知道狼群被消灭的事,附近这几个村应该也都传遍了,梁衔月怎么就直接判断这几个贼是临山村的呢?
梁衔月指了指脑袋:“我诈他的,他这里不太灵光。”不然能半夜吊在他家墙头吗?
就算他不是临山村的,梁衔月也可以看他的反应排除掉临山村这个选项,附近的村子一共也没几个,能趁夜走到梁家村,就是从旁边几个村来的没跑了。
旁边就有村民说:“让人记住他们的长相和身材,去临山村问问,叫他们家人来领人。”偷了点东西不是什么大事,这几个贼不敢进正屋,东西都是在没人的厢房里偷的,众人也给他们搜了身,看见他们身上就带了几个撬锁的铁丝和巴掌大的小刀,知道这几个人至少不是偷窃不成准备抢劫的穷凶极恶之徒。让他们在村里丢个人,这事就过去了。
临山村离梁家村最近,这事宣扬开来,他们村就再没人敢来做小偷小摸的事了。
几个人把头缩的像个鹌鹑一样,使劲的往下低,不让梁家村人记住他们的长相。
梁衔月早有准备,她拿出一个拍立得,咔咔咔给三个人来了个大头照。
这下不用费心记住面部特征了,照片都出来了。梁家村人笑的前仰后合,三个毛贼气得吹胡子瞪眼,也知道已经被抓住了,丢人丢到村里是难免的,一时间都是一脸忧愁。
有人拿着照片去临山村里,梁衔月蹲在刘强子旁边,问他:“你亲眼看到狼群被打死了?”
刘强子可记得他刚才说自己脑子不好的话,扭过头不理梁衔月。
她慢条斯理地摸出了匕首,装模作样的用刀背擦过刘强子被绑在身后的手腕。刘强子没想到这个女的在这么多人面前也敢对他动手,怂的很快。
“死了死了!我看着他们埋的!四只大狼三个狼崽,全死了!”
梁衔月脸色凝重的站起来:“四只大的?”
她又问其他两人:“你们确定只有四只成年狼?”
两个人都咬紧了嘴巴不说话。这女的刚刚拍他们的照片叫人送回村里,现在又有求于他们,他们才不像刘强子那么怂,想从他们这里得到答案,做梦去吧!
梁衔月用脚尖踢了踢两人:“拿照片的人还没走远,谁知道狼群被打死的事情知道的详细,愿意说出来,我不仅放了他,还可以把他的照片追回来,这样你们村里就没人知道你是个小偷了。”
两个人眼珠子转了转,竟然有些心动。
“你说话算数?”他没去看梁衔月,看的是村长和他旁边的一众汉子,这个女的想放人,其他人不同意怎么办。
村长不知道梁衔月在想什么,但是知道她不会乱来,又看她神色凝重,知道这件事一定很重要,出声道:“算数,她的话就是我的话。”
见到村长承诺,两个人立刻争起来:“我说!我知道的多!”“我才知道的多!我想去偷狼皮来着,我都看见狼尸了!”
梁衔月走到那个说自己想偷狼皮的人面前:“你说,狼群一共有几只狼,里面几只成年狼,几只狼崽?”
那人十分确定的说:“四只大狼三只小狼。那大狼都被打在胸口和脑袋上,狼皮都打烂了,不值什么钱,我才没偷,要是偷回家又得剥皮又得硝,不值当。”
梁衔月问道:“尾巴呢?”
“什么尾巴?”他有点奇怪。“尾巴都是完整的吗?”
那人愣了一下:“是、是啊。”他把几只大狼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想从里面找出一个狼皮不那么烂的,不记得有哪只狼没有尾巴啊?
梁衔月把他的绳子解开,叫几个人和这人一起去追拿照片到临山村的人。“你走吧。”
竟然真的能放他走?这人欣喜若狂,当即不管他的两个同伴,赶紧去追自己的照片了。
“月月,这是怎么说?”杜凯好像明白了点什么,“你问他狼的尾巴是不是完整,是想知道那只半截尾巴的狼是不是还活着?”
“没错,”梁衔月转身向大家解释,“临山村过年之前来咱们村探亲的人说过,狼群一共有八只,五只大的,三只小的,其中领头的就是那只来我们村吃过人的断尾狼。不过人见到了狼群,心里肯定紧张,也有可能数错。但是死的几只大狼里都没有这只缺了半截尾巴的狼,这才是让我担心的。”
“那只吃过人的狼没死?”众人都有些惊慌。狼群虽然是在临山村被打死的,可是这只断尾狼是在他们村吃的人,会不会又回来啊?
“总之大家小心一点吧。”梁衔月给众人提醒。
有人说起被他放走的那个贼,有些不忿:“那也不用真放他走吧,反正话都套出来了。”
“他是没事了,”梁衔月看向地上被五花大绑的两个人,“三个人出来做贼,只有两个人把脸丢遍全村,你说这两个人会不会把第三个人说出来呢?”
说话的村民反应过来,满意的冲着他竖了个大拇指。这下这三个贼内部还要打起来,以后再不能组成团伙出来偷盗了。
趁着村里人现在都聚在村长家,梁衔月赶紧在他们散去之前说道:“这几天温度升的很快,按照这个趋势,最近这一两周雪就会融化,有一定几率出现洪水,要是有人想了解些应对洪水和在洪水中自救的办法,明天下午1点可以到我家来。”
村民们三三两两的离开,互相交谈的话题都是“断尾狼”“锁上”“小偷”和“洪水”。
老村长叫住梁衔月:“月月,你跟我说句实话,真的会有洪水来吗?”
梁衔月也不敢咬死了洪水一定会发生,她只能委婉的说:“应该……有六七成可能性,还要看这几天的气温变化情况。”如果梁衔月没记错的话,三天前的中午的最高气温是零下二十九度,今天早上梁衔月把刘强子送到村长家的时候,正是一天里气温最低的早上,温度却已经到了零下十七度。
老村长脸上一派凝重:“我肯定让他们都去听你讲课。”
梁家村从来没有发生过洪涝事件,曾经安城市里低洼处淹到两米的那场大暴雨,梁家村只是积水稍稍过门槛,很快就汇成水流淌走了。
不管是他这个年纪的老人还是年轻人,大家都没经历过洪水,可不得让梁衔月这个读书读的多,还存了好多气象灾害资料的人来教大家怎么抗洪怎么自救。
老村长又追问道:“水会涨多高,半个房子高?”他想着洪水都是雪化的,雪有两米多深,化成水肯定没这么高,那就是接近两米。
“这我可不知道,我也不是神仙。而且那积水也不是这么算的,后山上的雪化了,不得先从咱们村经过再流到地势更低的地方?”梁衔月的预知梦开的是上帝视角,从空中向下俯瞰,根本就不知道洪水有多深,更别说是梁家村这一个她在俯瞰的时候找都找不到的小地方了。
村长叹了口气:“这年景,真是多灾多难,不好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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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来梁衔月家的村民并不如想象的多,可能还未发生的洪灾不如数米深的大雪更直观,很多人并不相信洪水真的会发生。
梁衔月除了让他们发现大量积雪有融化预兆的时候尽快保存足够多的纯净饮用水以外,还教大家怎么用空矿泉水瓶制作简易救生衣。
“如果家里有两升装的大号空瓶子,把瓶盖扭紧以后绑在双肩包的系带上。”梁衔月已经提前制作了一个作为示范,她把背包背上,示意给大家看,“背包里也放着两个空瓶子,背上以后刚才绑在系带上的矿泉水瓶在胸部以下的位置,提供的浮力能让我们的胸口保持在水面上。”
有人提问:“家里没有大矿泉水瓶,用小的也是一样的吗?”
梁衔月说道:“别急,小矿泉水瓶有小矿泉水瓶的用法。”她示意一旁的梁虎站起来,“我请梁虎叔给大家做示范,看一看小矿泉水瓶该怎么用。”
梁虎把外套一脱,里面只剩下一件薄T恤。这几天气温不那么低,屋子里又烧了地暖,梁虎身体强壮火力旺,一时半会儿穿着薄T恤也不觉得冷。
梁衔月把拧开瓶盖的空矿泉水瓶递给他,向村民解释:“我们把空瓶竖着塞到衣服里,瓶口向上,把瓶盖从T恤或者其他薄衣服外面和空瓶拧在一起,这样就把矿泉水瓶固定在了我们的衣服上。”
梁虎接过瓶盖隔着布料拧好,试着拽了拽,果然十分结实,瓶盖不会崩开,瓶子也怎么乱动。
“一个小号空瓶是不够的,除了胸`前,后背也可以让家里人帮忙拧上瓶盖,前后一共装上6-8个小号空瓶差不多就够用。最后用腰带在下面扎一下,这些空瓶子就更不会跑出去。”最后梁衔月补充了几句,“这些都是在时间很充足的情况下做做准备,如果已经来不及了,就直接把空瓶子塞进衣服里就可以了,不要太死板了,要随机应变。”
来的村民虽然不多,但都是十分好学的人,这方法又很简单,他们看了以后表示都记住了。
“月月,如果没有空瓶子呢?”又有人问道,他们不是抬杠,是刚才梁衔月说尽量多保存纯净饮用水的时候,就让大家用空瓶子装水,家里没有那么多瓶子呀!
在坐的村民还是有对洪水了解一些的,他们七嘴八舌的说“抱着家里的木板”“坐在洗衣服的大盆里”“家里有没有小孩?小孩的充气浴盆肯定好用”
“对,这些方法大部分都是可行的。”梁衔月先鼓励了他们从身边可用的东西着手的想法,也纠正了一部分,“志高叔,小孩子坐在大盆里就算了,你那么大的个头,哪个衣服的大盆能装得下你?”
大家善意的笑起来,因为灾难即将到来而有些紧张的气氛总算缓和了一些。
“洗衣服的大盆的确很好用,在座的各位也不是没有试过把盆按在水里,知道越大的盆想往下按是越不容易的,这就会给我们提供向上的浮力。但是要注意的是,盆口可以朝上,也可以朝下。如果盆口朝上,我们就用手扶着盆的两边,千万不要倾斜,不然盆里就会进水甚至翻倒。如果盆口朝下,要保证盆边全部浸在水里……”
梁衔月一连讲了一个多小时,期间还拿出了各种自己制作的救生道具,也请大家亲自上手体验过一些。在坐的都把这些小技巧记得很清楚。最后散场时,有人问梁衔月:“这几天还讲课吗?”
梁衔月思索了一会儿,摇头道:“我已经把知道的都讲给大家听了,这几天我们家也要做一些准备,所以最近应该不会再讲了。”
有几个村民面上露出踌躇之色,似乎是想劝梁衔月再开几次课,毕竟村里还有很多人都没来听课,他们本来觉得不会学到什么,只是抱着反正也没有别的事做和说不定这方法有用的心态到梁衔月家来,上过了课竟然觉得真的学到了一些很有用的东西,想劝那些这次没来的亲朋好友过来听,没想到梁衔月已经不准备再讲。
“我知道大家在想什么,虽然我不讲了,但是我讲的内容想必大家都记住了,你们可以把这些方法都分享给认识的人,自己还能再巩固一遍。”梁衔月笑着说。
这话也对,也不能总麻烦梁衔月。人家前前后后为村里人的安全费了不少心,也得给人家留出收拾自己家的时间。
“没问题,”万翠先接话了,“我都记得可清楚了,月月你这又有模特又有道具,我都看明白了。咱们要是谁还有记得不清楚的,互相问问,别都来打扰月月。”
众人一片附和声。
梁衔月总算松了一口气,重视洪水的人虽然不多,但是口口相传,梁家村里总会提高防范意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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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兴家。
这几天天气终于暖和起来,梁兴的老婆中午到邻居家里话话家常,回来的时候发现梁兴和儿子都躺在炕上,眉头一皱:“不是说好了要去梁康时家听他女儿讲怎么防洪吗?你们都四仰八叉的躺在这是干什么?”
梁兴直挺挺地躺在炕上装死:“我不去,去了肯定要见到那个疯婆子,她最近一直巴着梁康时家,所以我叫梁明去来着。”
儿子梁明翻了个身,不以为然的说道:“我长这么大就听说过下暴雨会有洪水,有谁见到化雪时候来洪水啊?那雪都是慢慢融化的,水都渗进地里了,你们别听人吓唬。”
梁兴的老婆蔡燕心里怒火翻腾,她千叮咛万嘱咐要两个人至少出一个人去听听梁衔月讲了什么,结果这两个人还是掉链子,互相推诿不肯去。确实谁也没见过化雪的时候有洪水,可这不是也从来没人见过这么大的雪吗?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今年这天气邪乎,发生点什么都不奇怪。
再说这两个人也不是因为什么正经事耽误了,就是偷懒躺在炕上不肯动,就更让蔡燕两眼一黑。她重重地甩上了门,气的走到了院子里。
也不知道是怒气上头还是什么别的缘故,她觉得燥热的很,额头都渗出薄汗,身上也潮乎乎的不舒服。
这是穿得太多了,这两天回温太快,一周气温就上升了快二十度,蔡燕不敢那么快减掉衣物,怕伤寒感冒,还穿的和原来零下40度的时候差不多。村里只有个小卫生所,里面的药存货不多,村里气温骤降的时候又有不少老人生了病,那点药早就用光了。
现在没药,卫生所里的大夫都不爱给人看病,家门紧闭。没药看出是什么病又能怎么样,开了门病人还要在他家闹,躺在地上打滚的都有,就觉得他这个大夫有私藏的药。
蔡燕回屋脱了两件羊绒衫,不仅不觉得那么热了,身上还轻快许多。她脸上露出来点笑意,这个难熬的冬天总算是快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