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太阳高照,光线灼热,原本该车来车往,人、流如织的中心区域街道,如今空空荡荡,除了记者站在镜头前,额头滴着大滴的汗珠,一边往嘴里灌藿香正气水,一边艰难的报道如今杏城的状况。
整个杏城,安静的仿佛像个死城。
司南坐在遮挡了层层叠叠隔温帘的昏暗客厅里,手里磕着一袋五香味的瓜子,眼睛一眨不眨眼的盯着电视里的本地新闻播报。
电视机旁边放了两台电脑,正在下载各种书籍资料电影电视剧歌曲综艺节目,客厅里所有的插头都插着充电宝充电。
自从她中暑回到家里,已经有半个月的时间没出过门,现如今已经是高温持续的第三个月,白天的气温已经持续高达55度一个星期了。
电视台里的记者正穿着一双胶拖鞋,一脚踏在晒得滚烫的马路地面上,拖鞋底以肉眼所见的速度消融粘连在地面上,引来记者一阵惊呼,呼吁大家不要白天出门,尽量呆在阴凉通风的地下隧道、避暑点活或家里等等,有事尽量早晚上降温再出门,避免中暑。
画面一转,变成了电视台主持播报国外因持续高温,许多国家出现各种各样的高温灾难画面。
如欧洲多个国家因为极端的高温天气,致使多人因高温死亡,尸体腐烂堆成山,吸引无数苍蝇蚊虫叮咬,也无人愿意去处理。
许多地方因山火发生,没有大量的水源进行扑灭,山火不断扩大扩散,造成多个国家城镇被山火吞噬的恐怖画面。
后者则直接选择躺平,大部分人找个阴凉的地方躺着坐着,饿了渴了就在夜晚四处寻找能吃的食物,能喝的水源。
这大概就是温水煮青蛙的效应,当一件事情可能成真,并且会在社会带来极大的恐慌震荡不安,国家第一时间出手,对消息来源进行封锁,但又不完全封死,总要泄露点消息,在极端的气候之中,给人们释放出一个似真非假的信号。
虽然犯罪的事情与日俱增,但好歹能控制绝大多数的局面,这对一个拥有十多亿人口的大人口国家来说,足够了。
当一件事情成真,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这时候再把当初的消息爆出来,人们早已麻木,接受能力也比之前强了很多,国家要在这个时候出手做些什么事情,也没人再出现过激的反应。
不得不说,z国国家领导人决策能力和目光就是比其他国家领导人强,在全球大部分国家陷入恐慌、暴、乱之时,z国依然处于国家管控的范围。
还有漂亮国河流干涸,露出大量史前恐龙足迹和不明古老病毒尸体,群众因持续高涨的电费交不起费用,从而造成大面积停电,聚集在漂亮国政府部门各处,与当地政府部门、军队不断发生冲突,宣称要推翻当地政府部门,自选组织上阵,只为了有电可用。
而全球最热的开挂国家和非洲,前者选择聚众求神,在已经干枯的某个神河里,身上抹满牛粪,天天各种祈祷神明能降雨解决这场灾难,接着无视白天出门就能晒脱皮,热死人的温度,该怎么工作就怎么工作,来个所谓的与神同行。
找得到就是幸运,找不到也不强求,实在饿极了眼,抓到什么就吃什么,这其中包括热死、病死、饿死渴死的人类尸体
而某个岛国著名的核电站因为高温反应堆无法正常冷却,核反应堆管道裂了许多裂缝,正往附近海域疯狂倾斜带有核辐射的燃料
这些新闻,原本在两个月前被国家有意封锁,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新闻开始报导全球因持续高温所出现的一系列灾祸,网页论坛也不再删除人们的言论,人们从最初的恐慌之后,竟然在短时间里习以为常,很快接受现有的状况。
除了一些违法犯罪的事情不断出现,遭受到国家机器强劲有力的手段进行镇压、不断上新闻警告世人后,z国人民的日子不管再困难,总还能过的。
司南看了一会儿新闻,实在觉得没什么好看的,想看看其他的电视台,拿遥控器换台,翻来覆去就几个本地台和国家中央台,其他的电视台要么停工,要么屏蔽了信号,也没什么娱乐电视剧可看,她看了两眼就没兴趣,直接把电视关了,起身去看在厨房忙活的程溯铭。
自从她中暑从医院回来后,为了避免她做饭的时候厨房没有空调,过高的厨房温度会让她再次中暑,这半月下来,基本都是程溯铭在下厨做饭。偶尔他不想做,两人就吃空间里提前打包好的各种菜肴。
今天晚上程溯铭问她想吃什么,她觉得最近吃的食物有些淡,随口说了句想吃火锅串串,程溯铭就忙活了起来。
他把她从空间里拿出来的毛肚、千层肚、郡肝、肥肠结子、黄喉、鸭肠、肥牛、腰片、牛肉等等肉菜进行清洗改刀串成串,素菜类的,如花菜、韭菜、金针菇、平菇、香菇、木耳、油麦菜、空心菜、白菜等等蔬菜,也一同串在准备好的竹签上。
蔬菜类的韭菜、油麦菜、空心菜、小白菜都是司南种在阳台上的菜,这些菜的生长周期都很短,如小白菜在炎热的夏季,一个月就能长成七八厘米高,半掌大小卷成芯,就可以吃了。
油麦菜和空心菜生长周期则是一个半月左右,韭菜则更短,只需要二十天就能长到17-20厘米,达到收割的程度。
后面三种菜都是割完一茬,留着根还能继续长的菜系,小白菜则因为种子的问题,很难留根存活,所以只能连根拔起,拔完再种。
程溯铭是长年做手术的人,不仅手术刀在他手里得心应手,切菜的菜刀也用得很溜,也没看他怎么着,一个个鸭郡肝就被他切成火锅店专业漂亮的开花郡花,腰片也被切成巴掌大小不足两毫米宽,薄得像纸片一样的大刀腰片,牛肉也反着纹路切成不大不小的肉片,加自家阳台上养的土鸡蛋蛋清、纯正的红薯淀粉、阳台上种的青红新鲜朝天椒剁碎,加些许水一起搅拌均匀入味,直接串上竹签就可以了。
司南式厨房前看了程溯铭好一会儿,清洗干净手后拿着竹签帮忙串上切好的菜,发出赞叹:“我以前做饭,虽然做得味道还可以,但我这个人没什么耐心,也没那么多讲究,只要味道好,能吃饱就行,可从没有那个精力把腰片切得这么薄、牛肉切得四四方方像豆腐块,连郡肝都切得大小相同,像一朵朵盛开的鸡冠花摆放在盘子里跟艺术品一样,简直是强迫症患者的福音,我都舍不得拿起来串了。不如我们直接从盘子里夹进锅里烫好不好?”
“你说好就好。”程溯铭看她低头串菜串的认真,俊朗的脸上带着一抹无可奈何的宠溺笑容,将手中的摆好花样的盘子放在操作台上,在水槽边清洗沾了血水的修长手指,转头看她操作。
司南长得不是那种让人一眼就很惊艳的绝世大美女长相,她的五官偏向南方姑娘的温婉清丽长相,修长的柳叶眉,灵动的杏仁眼,鼻子高挺,嘴唇小巧,一笑起来抿着粉唇,给人一种笑不露齿的清冷感。
因为天气热,她就穿着一件淡紫色齐膝吊带长裙,露出修长的双腿和精致的锁骨,随手扎着一个松松垮垮的尾发,看起来既漂亮又有种宅女的随性存在,属于看起来就很好欺负的那种类型。
程溯铭垂眸,压下想将她拥入怀里,抱抱她的欲望。
这姑娘看似柔弱好欺,实际是个狠茬。
这三个月以来,除了中暑的那几天不大舒服,她几乎每天都在跟他练各种格斗防身术,各项体能运动也一样不落下。
为了让自己的力气变大,有足够的能力应对力气大的男人,她自己做了四个十斤重的沙袋绑在胳膊大腿上,每天带着它们进行训练跑步,隔三差五还背个五十斤重的包裹进行负重长跑。
三个月下来,她看似纤细的双臂,上面练就了两大块鼓鼓的肌肉,前胸后背的肌肉线条也变得紧实分明,马甲线不疏于任何一个长期体能训练之人。
为了不在实战之中输给别人,她还经常要求他出手,两人进行实战演练,很多时候为了不伤到她,他会放一些水,结果这个女人逮着机会就进行反杀,有次出手重了点,鼻血都给他打出来了。
程溯铭想起那天司南不小心打到他之后,像个做错事的小媳妇,唯唯诺诺的帮他放洗澡水,给他洗衣做饭捶背捏腿的可怜模样,心里居然产生一个变态的想法,要是再被她打一次,不知道能不能装柔弱,跟她同床共枕
两人结婚三个月,一直在客厅的两个沙发上分开睡,虽然半个月前程薇和她男朋友搬到了隔壁,每天都会来他们家蹭饭蹭空调,两人为了不露馅,白天的时候基本都黏在一起,给人一种夫妻恩爱,形影不离的假象。
但到了晚上,两人就会分开来睡,有时候他想偷摸靠近她,那两只养在阳台上的大鹅,也不知道有什么毛病,大晚上的警觉性那么高,只要看见客厅有人在走动,公鹅立马会尖着嗓音大喊一嗓子:“该!”
司南就会在此刻惊醒,一脸懵逼的问他要干什么,他当然找借口尿遁。
后来他才发现,司南每天睡觉之前,会把鸡舍靠近客厅位置遮掩的隔温帘子拉开一个口子,就为了让公鹅看清客厅里的状况,从而随时警醒,目的不是防贼,就是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