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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行万里

    第三十六章行万里
    皇帝明黄的身影沉默许久。
    “清川,你别再让朕失望啊。”
    陆清川应了声“是”。
    北狄的突然袭击,并没有让皇帝忘记神剑的事情。
    皇帝继续说,“荣王只有玉儿这一个儿子,你必须把他全须全尾地给朕带回来。”
    只是全须全尾,对于皇帝来说,死的或者活的,都不重要。
    陆清川拿着明黄的圣旨,走出冰冷的宫城。
    崔千刀在给他牵马,混不吝问,“都督,我们回镇抚司吗?”
    “不,我们去荣王府。”紫衣青年木然道。
    白老夫人面如金纸地躺在卧床上,泪水从眼里不断涌出,“送死啊……陛下这是要玉儿去送死啊。”
    白大夫人和白二夫人也恨不得哭出愁肠。
    之前两个人还好好的,怎么从石隐观醒来那日开始,两个人恨不得都躲着对方十万八千里。
    宁怀玉表现得一点儿也不像是个要去送死的人。
    陆清川没什么表情,转身离开。
    卧房里没有别的仆妇丫鬟,在塌边服侍的白灵珊惨白了脸。
    “你听大伯父的,待在家里,哪里都不要去。”
    “这么多年,除了玉都和琼州,我哪里都没去过。终于有机会去看看这万里河山,真不错啊真不错。”
    她胡乱把痰盂塞给侍奉的白二夫人,冲出了荣寿院。
    荣王府里,陆清川才宣读完圣旨。
    他们绝不会让自己的家人平白无故地去送死。
    宁怀玉瘪瘪嘴,自言自语道,“这就走了?这可不是送死,这是去玩啊。”
    白家人一片愁云惨淡,藏着掖着不肯让白老夫人看出端倪。
    宁怀玉遥遥看向皇城之外。
    矮胖的荣王双手接过圣旨,哆哆嗦嗦地瘫倒在地上,身边围着二十四个花容月貌、想哭又不敢哭的小妾。
    “站住!”
    他是皇帝的近臣,和皇帝忌惮的皇族宗亲接触太多并不是好事。
    做一个混吃等死的纨绔在皇帝心里还不够。
    年轻人笑意灿烂,朝气蓬勃,似乎等不及要北上杀敌、大展拳脚。
    他们在往北地去,在一行往南奔逃的流民里很是突兀。
    当今陛下非嫡非长,荣王是先帝和继后之幼子,正儿八经的中宫嫡出。但十几年前的大梁宫变,荣王流落民间,成就和琼州白芸的一段姻缘。
    被亲爹和小娘们如泣如诉目光盯住的宁怀玉,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阿狸缩在舟月怀里,压低了声音,“月月姐姐,你和朔风哥哥怎么回事呀?”
    白灵珊猛然转过脸,脸上满面泪痕,她细细的哭声尖锐,“难道,我们要眼睁睁看着七哥去送死吗?”
    白老夫人哀哀哭着,眼看就进气多出气少了。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啊?是要去宁怀玉送死吗?千般娇养、万般宠爱长大的公子哥儿,十几年里连马都不敢骑,能上战场吗?
    荣王和小妾们几乎快要厥了过去。
    马儿上坐着两个女孩子,一大一小,朔风正在牵缰绳。
    白大老爷摇摇头,看向正在嘶鸣扬蹄的马儿,“陛下,荣王,还有我们白家人都小瞧了怀玉。”
    白灵珊浑身颤唞,泪如雨下,她哽咽道,“我得见见七哥。”
    万里之途,始于足下。
    白大老爷叹了一口气,“你去北地能做什么呢?恐怕会比玉儿更快送死。”
    宁怀玉向陆清川抬抬下巴,努努嘴,“去北地,你和我一起?有意思啊,有意思啊。”
    相距数百里,玉都的消息终于送到了琼州城。
    这马厩里蓄养的马儿是价值千金的千里马,一旦松开缰绳,可行千里。
    “这是去送死啊。”
    她跑得很快,一溜烟到了后院马厩。
    他从荣王手中抢回圣旨,眼里满是兴味,连金光灿灿的锦袍也不能媲美宁怀玉脸上的灿烂笑意。
    后来荣王被当今陛下找到,加封亲王,剩下大半辈子都待在玉都,和圈禁也没什么区别。
    “怀玉他这些年,也很苦。但这一次,是危机,也是转机。”
    但这消息最后还是进了白老夫人的耳朵里。
    茫茫夜色里,白大老爷大喝,“九丫头,你要去找你七哥吗?”
    牵马的朔风耳垂一动,睨了一眼阿狸,眼神冰冰冷冷。他看到后面的舟月,又迅速移开目光。
    阿里如坐针毡,转头向舟月投去求救的目光。
    “没事。”舟月小声道,“是我对不住他。”
    她辜负了少年满腔热烈的情意,她无法给出任何回应。
    从北地逃难的流民倒了一个在马下,他瘦得只剩皮包骨,向马上的舟月伸出瘦骨嶙峋的一只手,“行行好……行行好,给点干饼,给点水吧……”
    这流民是个男人,他嘴唇皮肤干裂,眼睛布满血丝,连一双脚也已经踩破了草鞋,裸露出饱经风霜的脚趾。
    “咻”。
    尖锐的声音破空而来,朔风手中的马鞭打到流民的脊背和手臂。
    那流民惊恐地回头,更多流民加快了脚步想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朔风冷冷道,“滚远点。”他环顾四周,扫视暮色四合的野草地,“收起你们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否则下一次,这马鞭勒断的就是你们的脖子了。”
    野草晃动,被马鞭打伤的流民眼里闪过阴狠的光,捂住受伤的手臂,连滚带爬地逃远了。
    舟月一句话也没有说,她在等朔风的解释。
    可朔风没有看他,什么话也不肯说。少年低下头,继续牵马。
    阿狸瞅瞅马下,又瞅瞅马上,闭紧了自己的嘴。
    她垂下头,在心里唉声叹气。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远方出现一座人烟稀少的城池。
    舟月听到朔风低声说,“这是朔北城。”
    半晌,他又闷闷道,“像那样的流民,有很多,都是为了劫财。”
    这样啊,她就知道朔风并不是表面那么是非不分。
    “朔风,你做的没有错。”舟月说。
    少年没有回头,牵着缰绳走得更快。
    他们一路紧赶慢赶,终于抵达了北地前线——朔北城。
    城里的人能跑的都跑了,只剩下守兵和一些老弱妇孺,城中仅剩的壮丁也被抓去充了军。
    初初入了八月,但荒地的白草已经生得很茂盛,北风吹过,一片肃杀。
    舟月他们被拦在了城外。
    守兵盯住他们,来回逡视。
    这种时候,怎么可能还会有百姓不南下反而北上。
    “你们是谁?”
    牵马的朔风轻轻说,“来寻亲。”
    但这话语很快被一道愕然的沙哑声音打断,“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舟月看向声音来处,那人生得高大,戴了青铜鬼面,下颌和脖颈裸露的肌肤有深深交错的疤痕。
    她认出,这是那一日在涌泉镇的码头见过的奇怪男人。
    “你怎么在这里?”朔风也问。
    六子拂手,向守兵道,“这是我的故人。”
    他叹了一口气,又向朔风说,“你们快随我赶快进城吧。”
    守兵立定,放了行,答道,“是,将军。”
    “我可不是什么将军。”六子摸摸自己的面具,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只不过是因为之前狄人来扫荡,我同上峰一起击退了他们,立了些功劳,上峰就把我提作了副将。”
    舟月感觉到,这人的气质似乎比之前更加舒朗开旷,也许是因为军旅生涯磨掉了那些曾经岁月里的阴郁深沉。
    六子这一间在朔北城的居所,可以看出主人很是爱惜。
    主人甚至还在这方小小的院落里养了花草,虽然只有星点绿意,但还是显得生机盎然。
    舟月和阿狸坐在石凳上,石桌的对面是朔风和六子。
    朔风问,“六爷,你怎么会来朔北城?”
    听到熟悉的称呼,六子的身体微微放松。
    朔北城只是北地前线众多城池里的一座小城,唯一特别的,不过是十三年前,这里曾是凌季山率领的凌家军驻扎的地方。但也正是在十三年前,北狄夜袭,凌季山身死,凌家军也全军覆没,狄人将朔北城一夜屠城。
    后来,皇帝命人调查,紫衣卫发现凌季山其实和北狄早有信件来往,是为谋反。盛怒之下,皇帝令紫衣卫诛杀战后回到朔北城的凌氏一族。
    凌家人都死在了十三年前,而现在的朔北城已经没有了他们曾存在过的痕迹。
    朔风垂眸,右手扣在石桌上,紧紧握成了拳。
    他怎么不会知道,那场带给朔北城和凌家的灾难明明就是有人蓄意为之。
    “我对过去和故乡的事情记得不多,这一路北上,在北地走走停停,就留在了朔北城。”六子似乎是笑了一声,青铜鬼面只露出一双黝黑明亮的眼睛,“这不,还遇见了你,这大概就是缘分吧。”
    缘分啊。
    舟月低下头思索,怀中的阿狸好奇地打量六子。
    “呜——”
    是急促的号角声。
    舟月看到六子猛然起身,他匆匆往门外赶,“你们先住在这里。不要害怕,朝廷的援军就要到了,北狄人是打不进来的。”
    长久的寂静里,留在院落里的三个人都没有说话。
    朔风依然垂着头,轻声解释,“这是集结的军号。”
    舟月“嗯”了一声,但朔风又起身离开,“我也去外面看看。”
    少年的身影消失得很快。
    阿狸从舟月怀中跳下来,实在忍不住问,“月月姐姐,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你难道看不出来,朔风哥哥喜欢你吗?”
    小丫头表情认真,灵动的大眼睛里满是不解和迷茫。
    舟月摸摸阿狸的头发,风中铃音轻响。
    她摇摇头,“在我眼里,你和朔风都是很好的孩子,我不能拖累他。”
    她很清楚地明白,她没有办法陪朔风走得更远。
    既然如此,早早截断少年萌生的情愫,才会让他在她离开时没有那么伤心和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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