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大婚当日,乾王府冷清的过分,甚至还不比容府热闹。
    其实对于与乾王这门亲事,容家还是喜闻乐见的,毕竟以容溪的身体,他们只希望他能够安安稳稳的活着就好。乾王眼盲腿残,不能人事,按照规矩,大婚一月后就会回到自己的封地,届时容溪也算是真正的安全了。
    而容溪对此也没有过多奢求,只要能活下去就好。
    与坐着轮椅的乾王拜堂过后,容溪就被扶着进了婚房休息。
    从容府带来的两个小丫鬟以为容溪听不到,小声嘀咕“我想过乾王府冷清可却没想到竟然这么冷清,来往宾客放下东西就走,就连酒席都没有用。”
    “你说,乾王怎么说也是皇家贵子,怎地府宅如此破落,仔细看着,还不如咱们容府的后院偏房。我瞧着少爷的一副药都快抵上乾王府一个月的月银,少爷这日后可怎么办呢!”
    “嘘,小点声。”丫鬟碰她一下“别让少爷听到。”
    嘎吱一声,门被推开,是王府老总管推着乾王进来了。
    两个小丫鬟赶紧低头作揖“奴婢参加王爷。”
    容溪闻言,轻轻扯下来红盖头,也看到了传闻中的小乾王霍乾。
    二人又沉默一阵,容溪下了床,试探道“可,可用伺候王爷歇息?”
    “那王妃就陪本王说说话吧,也许明日后日,本王就又要神志不清了。”
    唯独那双望向虚无的深眸沉静的过分。
    容溪愣了下,如实道“不困。”
    霍乾忽然开口“听闻王妃身体不好,这合卺酒就免了罢。”
    这也是一个权谋文里的炮灰。
    屋里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听到轮椅移向床边的声音。
    容溪眨了眨眼道好,书上曾经写过乾王不仅仅是眼盲腿残,他的神智因为受过刺激也时好时坏,有时如正常人有时会像少了三魂七魄一样。难道正赶上今天大婚所以恢复了神智?
    鲜艳的喜袍衬得他面冠如玉,鼻梁高挺,姿如清竹。
    “本王看不见,王妃自己将盖头扯下来吧。”
    下人鱼贯而出,厚重的门一关,阻隔了死气沉沉和百无聊赖的嘈杂声。
    半晌才听到一声淡淡的“起。”
    老总管道“都退下吧。”他又朝着在喜床上端坐的容溪一拜“王爷行动不便,今夜劳烦王妃照顾了,奴才仆从就在门外候着,您有需要随时使唤。”
    容溪看着那双盲眼,还有那双瘸腿,他忽然觉得霍乾有点可怜。
    “王妃困吗?”
    容溪点头道“好。”
    与他同庚的乾王出奇的俊朗。
    要说书中最惨的人物,除了霍乾应该没有第二个人物了。
    是一道很清冷又搀着病气的喑哑声。
    容溪心里还是紧张了一下,虽然他知道以乾王的身体素质根本不可能对他做什么,但是若是认真计较起来,这也是他两辈子以来第一次与人成亲。
    “王妃可有字?”
    容溪因为在道观待了两年,没有行及冠礼,也就没有取字。
    容溪摇摇头,又意识到霍乾看不见,道“没有字。”他想着礼尚往来,大着胆子问了句“王爷呢?”
    霍乾摸索下轮椅,轻声道“子观。”
    霍乾,字子观。
    “是父皇和母妃在世时就给本王起好的。”
    让容溪没想到的是,霍乾竟然自顾自的给他讲起了容华夫人的事情。
    容溪一开始还听的聚精会神,可奈何身体实在不济,强撑着眼皮听了半宿,最终还是意识沉沉的睡去。
    轮椅轱辘声停在了床边。
    烛火已灭,黑暗中的一双手准确无误的抚摸了下容溪的睡颜。
    “她被处以腰斩那天,本王还在皇兄府上喝桂花莲子汤。”
    次日一早,老总管就将王府账本全都交给了容溪。
    “王妃既然已经来到王府,那么掌管全家的事就要交给王妃,这些都是府邸历年来的账本,还请王妃过目。”
    容溪清咳两声,将账本推回到老总管面前“不说您也知道,我久病缠身,也从未学过打理家务之事,这些还是由总管继续处理吧。”
    老总管迟疑“这,这……”
    容溪轻声道“总管多受累了。”
    老总管抬头看了眼容溪,又紧忙错开眼,低头道“既如此,王妃要是想看,老奴随时随地呈给王妃审查。”
    容溪轻轻颔首,他看了一圈,道“王爷呢?”
    老总管模棱两可“王爷,王爷在歇息。”
    容溪道“不用瞒我,王爷是不是又犯了旧疾?”
    老总管犹豫几番,还是开口了“王爷除了眼盲和腿疾,其实还患了昏症。”
    “昏症?”
    老总管叹了口气道“昏症发作时,除了吃喝,不能言语也没有意识。很久以前,王爷只是一个月犯几次,可如今,只有每月十五,王爷才能清醒。”
    每个月十五?昨日大婚正是十五。
    容溪道“太医怎么说?”
    老总管摇头苦笑“每次央请宫里的太医,他们只看一眼便说无药可医。”
    容溪清楚,一直被作为马太后眼中钉肉中刺的霍乾能活到现在,除了老臣护着还有就是他这一身无药可医的疾病。
    容溪道“王爷现在在何处?”
    老总管叹道“王爷有令,他昏症发作的日子任何人不能靠近他的厢房,王妃还是……”
    “将王爷带到我的房里吧。”
    容溪轻咳两声“我已与王爷成亲,也就是他的夫,他犯昏症的这些时日理应我来照顾他。”
    阿桥紧张“少爷,可你身体…”
    “王妃,这……”
    容溪意已决“去吧,按我说的做。”
    容溪这么做一是为了自保,据他所知,乾王的癔症时好时坏,甚至好的时候还和秦盟做了朋友,所以他希望能给霍乾和秦盟留一个好印象。再者,他既然已经与霍乾成亲,那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照顾霍乾也是理所应当。
    晚间,沐浴过后的乾王就被推到了容溪房里。
    老总管还是不放心“王妃若是有事,随时使唤奴才。”
    看着穿着洁白里衣,紧闭双眼,毫无生机的躺在床里的霍乾。
    容溪想了想,也脱下外衣,躺在了床的另一侧。
    容溪轻轻翻过身,看着霍乾沉静的睡颜,心道,怪不得能和书里叱咤风云的秦盟结为好友,就冲这张脸也是这本小说里数一数二的绝色。
    希望他们都能好好活下去吧。
    陷入沉睡的容溪在后半夜忽然觉得很热。
    肩膀、腰窝、甚至是那处…
    森林里洁白的雪莲花被野风吹的七零八落,花瓣被欺凌的醺红,直到阳光晃进这片林子,孱弱的花朵上布满细细的汗珠,微颤的流下清晨的露水。
    容溪猛的惊醒,感受到什么后忽然觉得难堪极了,刚想动弹,就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了乾王怀里!
    他刚想动,就听到一声闷哼。
    “王爷?”
    容溪抬头一看,就对上了乾王那双漂亮但虚无的眼睛。
    乾王嗓音沙哑,带着轻轻的笑意“王妃,本王的胳膊麻了。”
    怎么,怎么醒了!!
    不是说好的只有每月十五才恢复清醒?
    容溪羞的满脸通红,他慌张的想起来,却忽然被霍乾按住肩膀。
    “别急,慢些。”
    容溪应了声哎,带着点羞恼道“王爷,你,你什么时候……”
    他没说完,霍乾也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霍乾道“是昨夜忽然清醒的。”
    那还真是巧。
    容溪没想到自己竟把心里话说出来,没想到霍乾笑了下,“本王也没有想到会忽然清醒,看来是沾了王妃的光。”
    容溪忙道“王爷吉人自有天相,想必日后会越来越好的。”
    他想下床,无意间却看到了什么,顿时又臊又惊。
    霍乾他,他那物怎么……
    霍乾道“劳烦王妃唤下人来给本王梳洗吧。”
    容溪啊了一声,霍乾这个样子,他又那个样子,他们如何见人?
    见容溪没动也没作声,霍乾似乎意识到什么,他忽然伸手握住容溪的手。
    容溪想挣扎,却被霍乾轻轻揉捏两下掌心。
    触电一样。
    “说起来,这也是王妃份内的事。”
    容溪吓得要流泪,以他如今的身体,初次怕是会要了他的命。
    却没想到听霍乾道“如本王昨夜帮王妃一样,即可。”
    整个乾王府都没想到霍乾竟然能连续两天恢复意识。
    一时之间,府上都传,那是京城第一美人王妃带来的福气。
    阿桥看到自家少爷一天早上都眼眶泛粉,唇色艳红,还以为自家少爷病了。不过看着翻道德经看的少爷,又没有气喘和不适,也就觉得少爷许是认床没睡好。
    磨墨的阿桥忽然道“对了,表少爷派人来说,那个水囊已经还给秦将军了,还说等秦将军病好,要请秦将军用饭。”
    容溪翻书的手一愣“秦将军受伤了?”
    阿桥挠挠头“应该是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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