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霍乾连醒两日后,剩下的半个月就没有再真正清醒过来了。
    在这期间,容溪私下请了不少郎中给霍乾看病,可还是得到结果还是不尽人意。
    这一日,一向稳重的老总管忽然慌慌张张跑进书房。
    容溪放下笔“赵总管,何事这么慌张?”
    赵总管急道“王妃,府上收到宫里来的帖子,太后娘娘邀王爷和您共度法宝节。”
    容溪心弦一动,慌张极了“能不能推?”
    老总管一抹头上汗珠,颤声道“这么多年来,不说宫中节日就说皇上太后寿诞都从未有过帖子邀请王爷,这忽然邀请,怕是有备而来推却不得啊!”
    容溪愁道“这可如何是好!”
    明明还有几天,他们就可以远离京都前往南阳封地。
    容溪心底一凛,低着头起身回话“回太后娘娘,乾王来了。”
    “都起来吧。”
    法宝节这天,老总管将他们送到宫门外,还是没有真正清醒的霍乾与忧思过度,一脸病容的容溪踏上了进宫的路。
    红墙覆雪,深宫阴寒,踩在雪上的咯吱声,每一声都像催命的丧钟。
    “王爷,冷吗?”
    容溪观察到大家落座后,他才扶着霍乾落座,然而屁股还没坐热,就听到头顶传来一句“乾儿来了吗?”
    “谢太后娘娘。”
    “这世间,怎会有如此绝色。”
    容溪摇摇头,去不去怕是都躲不过这场劫,他沉思一会儿“去便去吧,想必那些人也只是想看看王爷过的有多惨而已。”
    “不笑都如此艳丽,若是笑起来,那还了得!”
    “乾儿的男王妃?”马太后声音带着笑意,温和极了“抬起头来,让哀家好好看看。”
    容溪二人由着内侍引进喜鸾阁,刚还热闹的屋子,顿时鸦雀无声,很快地又窃窃私语起来。
    此次受邀参加法宝节的除了宗室的皇亲国戚,还有许多诰命夫人和世家小姐。
    容溪知道不能得到回答可还是问了,看来,如今他能依靠的也只有自己了。
    这些私下的嘈杂在听到内侍的一句“太后娘娘到,贵妃娘娘到——”而中止。
    “乾王妃果然如传言所说,形貌昳丽,姿色绝伦。”
    从宣武门到设宴的喜鸾阁,容溪觉得自己足足走了半个时辰。
    “那就是乾王和男王妃?”
    是一道听起来很慈祥的声音“今日法宝节,就是想让大家来宫里聚聚,喝上一碗甜粥,都落座吧。”
    阿桥道“不如去求教老爷。”
    众人皆跪拜行礼“参加太后娘娘,参加贵妃娘娘!”
    容溪今日穿的很素净,一身青白锦袍,一根玉簪挽发。
    奈何那一张脸过于花容月貌,越素净的衣服越显得国色天香。
    他轻轻抬起头,看向书上所描写“毒如蛇蝎”的太后娘娘,目光沉静,不卑不亢。
    马太后年事已高,两鬓已生华发,虽然嘴角在笑,可面孔常挂着三分狠厉。
    “是个我见犹怜的美人。”马太后轻描淡写道,她又看向一旁望向虚无的霍乾“乾儿?怎么不和母后说说话。”
    “回太后娘娘。”容溪道“乾王除了眼盲和腿疾,近来还患了昏症,平日里除了吃喝,不能言语也没有意识。”
    “这么严重!”马太后关切道,她看向一旁的内侍“去把刘太医请来。”
    刘太医来得很快,听了太后的旨意就开始给乾王探脉。
    不消片刻,就看到刘太医跪地道“回太后娘娘,乾王的身子,无药可用,无药可医。”
    马太后红唇一扯,义甲抚额,似真心怜爱般叹气“可怜的孩子。”
    明贵妃在一旁忽然道“太后娘娘,不如就让王妃带着乾王回去休养吧,这寒冬冷天,若是再添风寒加身,这可如何是好啊。”
    马太后看她一眼,名贵妃目光微微闪躲,想了想,又凑近一点,小声道“姑妈,等会皇上若是过来……”
    马太后随后看向容溪,淡淡道“既如此,乾王妃便带着乾儿回府去吧。”
    容溪手心的冷汗已经快扶不住乾王的轮椅,他顺势跪道“谢太后娘娘体恤。”
    “回去吧。”
    在容溪推着乾王要离开大殿之时,就听到一声响彻喜鸾阁尖细嗓音“皇上驾到——”
    排山倒海似的万万岁,把容溪的脊背压的弯,他心下觉得不妙,一抹明黄由远及近,好在慢慢地,又远了。
    威严又带着烦躁的声音在主位响起“乾王也来了?跪着的人是谁?”
    马太后声音不再慈祥而是带着一点厉色,像是在刻意提醒“是你赐给乾王的王妃。天寒地冻,乾王身子不好,哀家就让王妃带着乾王先行回府。”
    崇德帝不甚在意,挥了挥手“平身。”
    容溪战战兢兢的起身,推着乾王想继续走,奈何又听崇德帝说了句“等一下。”
    “过些日子,依照祖例,乾王是不是就要回到南阳封地?这一别朕与乾王再见怕是很难,乾王与朕叙叙旧再走吧。”
    “乾王怕是不能与皇上叙旧了。”名贵妃在一旁赶紧搭腔道“乾王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这又患上口不能言,耳不能听的昏症,皇上还是快让王爷回去歇息。”
    崇德帝极为震惊恼怒道“这又是何时添的病?”他又看向一旁的马太后,厉声道“乾王妃,将王爷推回来给朕看看!”
    容溪低着头又将乾王推了回去,他觉得他与乾王就像案板上待宰的羔羊,都躲不过那摇摇欲坠的铡刀。
    名贵妃已经注意到崇德帝的神情在看到容溪的脸时已经从暴怒变得痴迷,这让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崇德帝拳侧摸索两下嘴唇,如苍鹰一般犀利凶狠的眼神将容溪上上下下看了个遍。
    “你就是礼部侍郎容庭生之子?”
    容溪心悸万分,强忍着惧意,道“是。”
    崇德帝悠悠道“今年多大了。”
    “二十。”
    “弱冠之年。”崇德帝浑重的嗓音带着不可言喻的笑,他像是唠家常似的,又道“两年前,朕怎么没见容庭生的儿子进宫选秀呢?”
    容溪一听牵扯到父亲,赶紧跪地回道“回皇上,臣子体弱,自幼在江南如意观长大,近日才回到父亲母亲身边。”
    “江南如意观。”崇德帝摸索两下扳指,声音听不出喜怒“倒是一个养人的好地方。”
    容溪听此话,将头埋的更低了。
    “外面的雪厚了,乾王和乾王妃今日就住在宫中,顺便让太医院给乾王治治昏症!”
    名贵妃和马太后还没来得及阻止,就见崇德帝已经起身,“朕还有折子要阅,母后和贵妃好好热闹。”
    “恭送皇上。”
    容溪和乾王住在了离后宫稍远的裕庆宫。
    整个太医院的太医似乎都聚在了这里,有人在给乾王探脉,有人在给乾王施针,还有人一脸愁容的翻阅古籍。
    容溪实在没有下脚地方,只能坐在隔间干等着。
    “奴才叫人新换了宫里的被褥,熏香和煤炭都点上了,茶点也给您备足,您看看,要不要去歇着?”
    说话的人是跟着崇德帝身边的大公公,李福全。
    容溪的确很疲乏,不过他在这样情况下哪有闲心歇息,他清咳两声,淡淡道“劳烦公公了,我无事。”
    李福全没有再劝,只是过分殷勤的给他添上茶水,又带上了隔间的门。
    安静下来的容溪心里一想到崇德帝的眼神,他就觉得害怕。
    他到现在还记得书中为了写出崇德帝和男后的荒淫无度,大篇幅的写出他二人玩的无数花样,而崇德帝极其重欲,手段残忍,还多次当着众人……
    容溪忽然觉得无力,他觉得自己下场不会太好了,因为他好像不能改变剧情。
    就算他逃到了如意观,嫁给了乾王,可还是撞上了崇德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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