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疯子
唐见溪没有被这个诡计多端的alpha唬住多久,很快她就意识到这不过是眼前人拖延死期的可笑手段罢了。
她烦躁地扯过已经被血迹沾染得乱起八糟的被子盖在自己身上,觉得自己活像星际难民营里的生还者,于是冷笑着道:“我管你什么猪笼狗笼的,今天你算计我的事情可不会就这样过去,你别以为永久标记就真的能让我成为你们alpha意淫的那种宠物,云小姐,你可真是又愚蠢又胆大。”
唐见溪的这通嘲讽令云初霁脑子里被动浮现一段记忆,是这个身体的主人偷偷摸摸把药下进水里的画面——伴随着非常做贼心虚的颤唞。
所以说,眼前这个女子是受害者吗?
可是,那她呢?
云初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不仅占了别人的身子,这个【别人】还品行不端,她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唐见溪眼看着这一幕奇景,有点怀疑这一切是不是一场荒谬的整蛊,有这样的alpha?
Alpha不都是把面子看得比天大?
她不要求这个alpha能够立刻痛哭流涕地向自己道歉,但至少得露出一点慌张的神色吧,瞧瞧,现在这是什么,讲道理,被翻来覆去地弄了一天一夜的人是她好吧,现在她不仅浑身痛得厉害,还又冷又饿,始作俑者居然还哭得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就算是怕自己报复她也不至于哭成这样吧。
真的是第一次见这么孬的alpha。
唐见溪大声地道:“别哭了!”
她实在受不了一个人高马大的alpha在自己面前嘤嘤哭泣,辣眼。
“你是不是有病?”唐见溪直接说出了自己最真诚的观点。
她甚至也被云初霁表现出来的绝望感染了,把语气中的嘲讽不自觉减轻了许多:“可是,这不就是alpha的生理特征吗?”
“诶尔法是什么东西?”
唐见溪把被子裹得更紧了些,上面残留的alpha信息素安抚着她焦躁的腺体,重重地喘了口气,惊醒了正对自己的性别极度不安的云小姐,她看向那个蜷缩在床上的女人,女人面上的潮红令她恍惚间记起了一些画面,那画面实在是不堪入目。
没成想这句话正好戳中了云初霁的死穴,她的泪顿时流得更凶,像开了闸的洪水似的:“对啊,这幅身子就是有异症,腿间居然长了一个瘤子,如此令人羞耻的地方,与其去治还不如找根绳子把自己吊死还能留个好名声呜呜呜呜。”
啧,这样子也像刚刚学会开光脑的幼儿园学生。
啊,什么?
什么什么?
唐见溪闻言立刻从那些类似梨花一枝春带雨的虚假意象中挣脱出来,怎么这些话每个字她都认识,连起来却一点都听不懂了呢。
于是唐见溪继续背诵幼儿园的开学第一课:“alpha能够让人受孕,类似于前ABO时代的男性。”
云初霁懵懂地从双膝间抬起头来,泪花无声滴落,竟然令唐见溪不合时宜地想起大学时古文学的选修课上学到的那几首美人诗——真是见鬼!
这厢美人抽噎着道:“我就连哭也不成了吗?你这人,夺了我的清白,现在还对我出声呵斥,就算,就算此事非你本意,你也不该如此冷心冷肺。”
“alpha就是你啊。”唐见溪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幼儿园课堂。
到底是谁占了谁的清白——话说一个alpha居然还讲究清白吗?真的是滑天下之大稽。
以及,冷心冷肺?
她都没有在醒来后没拿第二个花瓶砸到云初霁的头上好吧——虽然这多多少少也有自己也没什么力气的因素。
云初霁的耳朵只听到两个字:男性?
我成男的了?
云初霁下意识地低头看,明明胸还是在的啊!
唐见溪注意到她的视线,不得不叹息这个alpha还演得挺像模像样的,但她可是受够了,omega发倩期一般会持续七天,现在才过了一天,耽搁了这一会,唐见溪的腺体又开始发烫,这种无法反抗的生理反应令她重新捡起对眼前人的恨意,演技真好哈,不知道你腺体没了演技还能不能这么好。
但尤其令人厌恶的是,现在她还不得不依赖这个人渣。
云初霁伸出手指,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我?”
唐见溪沉默了,她没想到这个alpha为了装疯居然能做到这地步。
怎么这个世界的人都在说它。
云初霁像天塌了似的,身形摇摇欲坠,面色苍白如纸,现在她知道这个肉瘤子起什么作用了,它就是,就是,嬷嬷们嘴里的男人的孽根!
我成了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了呜呜呜呜。
云小姐陷入了新一轮的悲伤,但被发倩反应折磨得够呛的唐见溪现在已经有揍人的冲动了,假如现在手边有任何武器,唐见溪都会不假思索地用力将它掷向那个好不容易消停结果又哭起来的疯alpha,她把头埋进被子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真不知道像这样的人怎么会有兰花味道的信息素。
稍稍缓过来后,唐见溪不耐地出声道:“你是没有看到我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云初霁愣愣地转头看向唐见溪,她的脸红得更厉害了,眼里像含了一汪水。
云初霁不傻,经过刚才那段记忆,现在她已经明白清白消失到底是个什么章程了,而且,眼前这位小姐是完全无辜的,而自己却并不是,云初霁一咬牙,忍着满心的羞耻,声音细若蚊蝇:“你是又想要了吗?”
这个原身下的药,委实也太霸道了些。
唐见溪没听清,情[yù]上头她整个人都像被扔进了蒸笼里似的:“你说什么?”
云初霁不得已加大了音量:“你是想要了吗?”话音未落,耳朵已经红成烙铁,而且她感觉到空气中那股之前让她失去理智的气味又开始出现,并且愈发地浓重,这使得她的呼吸渐渐粗重起来,不由又开始因这具奇怪的身子自怨自怜。
但很快,云初霁就想开了,算了,反正她现在已是残花败柳之身,对方想如何就如何吧,说到底,也是自己对不起她。
出乎云初霁意料的是,唐见溪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扑过来,反而,看上去,很是生气的样子。
她将被子扔到一边,赤着身子,整个人气势汹汹地下床,要不是方向不对,云初霁都以为她要来扯她的头花,实在是唐见溪扔被子前瞪过来的那一眼太过愤恨。
可发倩期这种东西,对于omega实在太不公平,尤其是旁边还杵着一个傻alpha在散发信息素,尤其是这个傻alpha还是刚刚和她永久标记过的,没走两步,唐见溪就跌倒在地,她死死地闭上双眼,压制住往alpha身上贴的冲动。
不能这样啊,那也太不把自尊心当回事了。
唐见溪努力地给自己洗脑,熬过去这阵,等拿到抑制剂就好了,可是,那个alpha偏生不好好杵着,刚刚让她出手她装傻,现在倒巴巴地过来了,是一次标记不够,想再来第二次?唐见溪嘴角露出一抹冷嘲,果然,alpha这种生物,比畜生好不了多少。
alpha在距离在三步之外停了下来,在唐见溪朦胧的视野里,能看到她紧紧捂住鼻子的手,唐见溪不自觉地心下一松,接着第三次听到了那句让她冒火的话:“你想要吗?”
其实,之所以没眼色地这么问,是因为云初霁虽然有破罐子破摔的决心,可那个罐子毕竟是自己从小学到大的女德素质,她多少还是怀着假如可以不用付出身子的希冀的,清白是没了,但要她做那种事,她还是觉得难以接受,事实上,她现在正纠结着要不要把那个要命的肉团给割掉一劳永逸。
不过,想到割了之后她就是个太监,在云初霁看来,这简直比成为男人还无法接受,那可是每年云家祭祖都要骂上三个时辰的太监啊,相较之下,和这位小姐交欢都还好受一点。
但唐见溪是实在受不了了,她额头汗如雨下,在如此艰难的情况下,仍然用尽身上不多的力气大吼出声:“你是不是有病啊!”
“谁想和你做啊!”
“给我拿抑制剂,抑制剂懂不懂!”
“不不懂。”云初霁这么说了。唐见溪气到青筋都冒了出来,在即将发倩的时候,硬是撑起软成一团烂泥的身子,坚强地朝包的方向爬过去。
等她缓了过来,一定一定要报仇。
她懂了,彻底懂了,其实这个该死的alpha不是看上了她唐家二小姐的身份,而是看上她唐家二小姐的高傲,竟敢如此折辱她,这家伙一定是个变态。
云初霁懵了一会,看着在地上艰难爬行的女人,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不可饶恕的事情,她慌忙地把人抱起来,很奇怪,这具身子力气竟出奇的大,抱一个成年女子丝毫不觉吃力,而唐见溪在触及云初霁身体的一刹那,自制力就全面崩盘,她着迷地靠近alpha的脖颈,贪婪地舔舐着对方光滑的肌肤,属于alpha的信息素大股被吸入鼻腔,唐见溪觉得不够,完全不够,明明还可以更多的。
云初霁屏住呼吸,艰难地把人运回床上,她意识到了不妙,再这样下去,恐怕有些事情要重演了。
牢牢制住唐见溪即将贴上的双手,云初霁别开头:“你说的那个抑制剂在哪?”
这会云初霁已经从记忆中知道抑制剂是个什么东西了,那么,只要有这个,她们就没有必要再做那些羞人的事情。
可是,为时已晚,S级omega的信息素近距离铺天盖地地冲来,云初霁跌倒在omega身上,她动了动唇:“抑制剂”
话没说完,唇已经被覆盖住。
又一次兵荒马乱。
不过这次,云初霁还残留了零星半点理智,这些理智虽不至于让她从其中挣脱出来,但足以让她听着唐见溪的使唤,给脱水严重的她喂水、换到另一间干净的房间、以及用一个更加让omega舒服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