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只差一点林晚晴就能发现,宴秋手里被咬的不像样子的布料,是她精心刺绣的手帕。
在晚上睡觉前,林晚晴只嘀咕着想,宴秋真是个节省的人啊。
那块布都那么破了,还揣在兜里。
次日清晨是服装设计比赛初赛的日子。
第一次比赛的主题是——纱
来参加的不只有Y大的学生还有附近三所高校,一起联合举办,在整个时尚圈内都是很引人注目的比赛。
在聚光灯下一排排桌子放在大礼堂里,来观看的学生不少,围在四周,乌泱泱一片。
林晚晴拿着硕大的裁缝剪刀划开布料,她特意选择了清透几乎透明的白纱和三种深浅不一的蓝色纱。
在人台小姐上至少叠了三层,中间夹杂着一块浅灰色,让整体蓝色变得更有层次感。
“林晚晴好漂亮,她刚刚抬头看到我了,她是不是喜欢我”
宴秋不着急下定论。
宴秋双唇抿成一条直线。
这次比赛在前半个小时公布了主题,需要选手在当场画下图纸进行裁剪创作。
兰笑笑不理解,“晏总不生气吗?”
宴秋:“看比赛结果。”
宴秋眉眼舒展,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
她揉搓着口袋里被牙齿咬成碎片的小手帕,如绕指柔缠绕在手指间。
兰笑笑明显不懂成年人的脏心思,眼睛里是单纯的愤愤不平。
如果林晚晴看到这一幕,一定能发现是曾经她失窃的课堂笔记。
俞菲:“没有哦,林小姐是个非常正直且正义的人,怎么会干如此偷鸡摸狗之事。”
原先师莉只用了一层可怜巴巴的白纱,看了林晚晴的设计后,不动声色地调整了思路。
语气很幽怨。
“林小姐不想让您担心呢。”
兰笑笑趴在栏杆上越看越不对劲,“晏总,六十八号那傻逼……那选手,明摆着是抄了林晚晴的设计啊!”
林晚晴翻阅手稿,她上学期有做过类似的作业,稍微改改便能呈现出新的作品。
俞菲心想如果不是人太多,兰笑笑能当场把师莉打的妈都不认识。
里里外外围的人太多了,纵使是宴秋一删都被挤得有点皱。
那玩意儿不知脏了多少回,又被洗干净了多少回。
俞菲目光在老板和林晚晴接来回移动,她为这对小情侣操碎了心。
又不是她,能够熟练从监控下偷走往期作业。
宴秋靠在轮椅上,眯了眯眼睛,慢条斯理抿了口茶。
初赛需要持续几天,不止出一个主题,到时候会统一评判。
“奇怪,第六十八号参赛者怎么和林晚晴的设计图一样啊?”
第六十八号选手在她右侧,探究的视线若有若无落在林晚晴身上。
确实如此。
仅仅是个轮廓便能让人联想出浩瀚无垠的星辰大海,海浪深浅拍击岸边,浪花雪白。
宴秋的轮椅停在礼堂的最高观景处,这里被拦了起来,凭借宴秋的关系可以使用。
她悄悄从包里拿出一本和林晚晴极为酷似的笔记本。
宴秋:“林晚晴没告诉我今天有比赛。”
“但凡有颗花生米都不至于喝成你这样,上个星期林晚晴上课还借我一支笔呢,我有嘚瑟吗。”
俞菲:“人太多了,您小心点,别挤了。”
众目睽睽之下,她怎么敢!
林晚晴用三种深浅不一的蓝色纱围成下摆,上半身是黑色紧身胸衣。
兰笑笑气不打一处来,“太过分了,这人真不要脸,明目张胆打量林晚晴。”
她都快气死了。
宴秋抚摸着乌木手杖,神色莫测,“她和你说过内定第一的事?”
俞菲话锋一转,“我不过是个小小的秘书,林小姐和我说这档子事做什么,自然是要求到老板您这里。”
“她太漂亮了,可能不吸引男生,但一定吸引女生。”
俞菲弯腰说:“师莉是院长的侄女,准备公费就读佛洛伦萨纳那儿的艺术院校,过往成绩挂科很多。”
林晚晴可是宴秋的妻子啊!作为伴侣,难道不该无条件向着爱人吗?
宴秋把金边眼镜戴上,眯着眼睛看过去。
宴秋在挤进礼堂时和兰笑笑擦肩而过,顺带着把她给捎上。
兰笑笑到点去上课,礼堂的人越来越少。
宴秋气定神闲地吃了一块小小的栗子酥。
俞菲:“老板您是想……?”
成年人的心思好脏,秘书被惊到了。
宴秋用手帕擦去嘴角的点心渣,“六十八号的事和我没关系。”
俞菲做出拉链把嘴拉上的动作:“我绝对不会说。”
宴秋:“……”
她的兔子小姐一路过得不顺,遇到许多挫折,几乎没有顺心顺意的日子。
尽管宴秋想把她培养成一朵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依附于大树生长的菟丝子,她明白这样对林晚晴并无好处。
倒不如让她面对风雨,大不了宴秋会出手解决。
今日的比赛结束,所有作品会被导师主封存起来。
等待明日继续开启。
林晚晴看到师莉和自己如出一辙的裙子皱眉,“天下没有一模一样的设计,你是抄袭。”
师莉和林晚晴在一个学校,两人曾经在几堂大课上有过一面之缘。
她刻薄的捂嘴笑,“咱们校花在说什么呢,难不成是贼喊捉贼?”
林晚晴冷冷的看着她,手指因为一个不长碰到刀刃,流淌出深红色的血液。
师莉瞧了一眼坐在高处的院长叔叔,她有恃无恐,
“以强欺弱,以大欺小,校花真当是了不得,这条裙子明明是我家网店的设计款,你可别泼脏水。”
林晚晴挑眉,已经商用了啊,看了一眼手机,销量还不错。
听到这边的动静,周围的人越聚越多,低声嘀咕讨论。
看向林晚晴的眼神充满了揶揄和嘲笑。
喜欢她的人越多,讨厌她的人便越多,比起相信一个人既是学霸人品又好,倒不如相信她是虚伪的骗子。
人性的恶意永远不会少。
林晚晴压住怒意,余光瞥见师莉工作台上铺开的眼熟笔记。
尽管把笔记本撕扯拆分成了单页,林晚晴人们一眼认出上面写着她的字迹。
纱裙设计图和几样香水瓶的设计。
比赛抄袭不是小事,林晚晴需要收集证据。
师莉等着看,被旁人吹捧为高岭之花的林晚晴露出狼狈和歇斯底里,却不料林晚晴与她擦肩而过,什么话都没说。
“怪不得她成绩那么好,原来过往的设计都是抄的啊。”
“笑死,难为她平时装的那么像。”
“抄袭者死全家。”
林晚晴从礼堂出来,冷风一吹,打了个寒颤。
手指一阵一阵的疼痛直戳心脏。
她下午参加了一门课的考试,回到宅子后已经很晚了。
管家替她接过外套,“林小姐怎的愁眉不展?”
林晚晴勉强笑了一下,“我没事,有客人拜访?”
林晚晴在玄关处看到了两个人的脚印,楼上书房的灯亮着传来隐隐约约男人说话的声音。
今日的抄袭事件,林晚晴可以装作淡定,一回到熟悉的房子里,一层层的疲惫,几乎把她淹没。
换上拖鞋,走上楼,还没靠近书房那扇门突然打开。
林辉和乔丽华沮丧焦虑的从宴秋书房里出来,看到林晚晴站在楼梯口,双眸突然变得恶毒。
乔丽华:“哟,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晏夫人呀。”
林晚晴没有和她打招呼,表情很淡。
林辉:“晏总有没有和你说过我们家要破产了。”
中年男人胡茬没刮身上勉强穿着,还算正式的西装,身体佝偻着已经撑不起布料了。
林晚晴:“我知道,工厂一项管理不善,资金被层层盘剥进了父母的口袋里,怎么会不倒闭。”
林辉深深地看了一眼林晚晴,乔丽华抬手就想打她一巴掌。
“你说什么!你污蔑我!你个不要脸的白眼狼,以为过上好日子了就能没大没小,养你还不如养条狗——”
乔丽华的发展纲要落下,俞菲抓住了她的手腕。
“夫人对林小姐有意见,还是对晏总的决定有意见,不妨直言。”
乔丽华哪敢对宴秋有意见,瑟缩地把手放下。
“是我冲动了……”
不宽敞的走廊上,俞菲望着这场闹剧,只觉得林晚晴能成才,简直是上天的恩赐。
林家配不上林晚晴。
林辉:“晚晴,你怎么就不能为你妹妹考虑考虑,你让你妹妹怎么做人啊?怎么读私立高中?怎么出国啊?”
林晚晴被抄袭事件她折腾的头痛欲裂,她考完试后立刻去收集证据。
她在学校的人脉关系不错,监控,笔记,又通过宴秋的关系查询到了网店上新的时间线
没有精力应对父亲母亲。
俞菲:“林小姐没有参与你们家厂子的日常运营,没有工厂的股份,也从未拿过分红,你们家倒闭与否和林小姐有何关系?”
俞菲把林辉和乔丽华送到门口,在夜色中冷漠开口:
“如此公私不分,除了做出懦弱卖女儿的行径,只能等死了。”
林辉作为中年人的自尊,不允许她被一个年轻秘书训斥,刚刚在宴秋那受的挫,让他也没有胆量和俞菲叫板。
身体在寒风中抖了抖,低着头说,“林晚晴是大女儿,应该承担责任。”
她没有小女儿乖巧,又得了宴秋的喜欢,难道不应该多帮帮家里?
想马跑得快又不给马吃草。
俞菲浅笑:“最近我查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过两天会给林总一个惊喜。”
乔丽华忽然有种极为不好的预感,还未等她开口,宅子的大门被用力合上。
“老林你说句话啊!”
“闭嘴,如果不是你贪那么多钱,厂子怎么可能变成现在这副样!”
一向和睦温馨的夫妻在门口大哭大闹,林晚晴站在二楼书房门口听的真切。
经过程序,已经走到了赔偿受害者的步骤,剩下的就是拍卖厂房和机器还债和申请破产清算。
俞菲端来两盅燕窝,“林小姐今日上课累了,早些歇歇。”
林晚晴勉强扯出一抹笑,“燕窝我来送进去,时间不早了,秘书姐姐早点回去休息。”
俞菲比了一个心,在林晚晴耳边悄悄说,“别忘了和老板说比赛内定,把不要脸的竞争对手打的连妈都不认识,啐!”
俞菲叉腰做出了吐口痰的姿势。
林晚晴心想,你怎么那么熟练啊。
看刚刚两位受害者的样子,你们荟雁不太像个正经公司。
俞菲用懂的都懂的动作拍拍林晚晴的肩膀,“比赛别有压力。”
秘书离开后,整个宅子更安静。
林晚晴端着沉甸甸的两盅燕窝,准备敲响书房的门。
她兜里的手机嗡嗡震动了两声。
打开手机看是老爷子发来的消息。
老爷子:最近寒冷潮湿,秋姑娘不愿去南方过冬,麻烦晴晴替我照看照看,拍张照片给我。
过两分钟老爷子又发了消息:秋姑娘不愿我多啰嗦,你悄悄拍,别让她发现。
老爷子发来了个五千块钱的转账。
钱来的太容易,林晚晴收了钱乖乖办事。
书房门敲响,宴秋把破的看不出形状的手帕放进兜里。
“进来。”
兔子小姐身上带着外头的寒气,小心翼翼地探进个脑袋,“秋秋姐,喝燕窝。”
林晚晴的鼻子和脸颊被冻成了粉红,双眸有些红肿,看着像憋着哭了许久。
燕窝中放在桌上,林晚晴突然被抱在她腿上。
“啊!”
林晚晴尖叫一声,她不敢坐在宴秋腿上怕伤了她,只能膝盖用力嘘嘘的,撑着细如柳枝的腰无力晃,被宴秋的手从尾椎骨摸到了脊背。
“呜……”
“今日甜甜怎么不笑?”宴秋手指按压在林晚晴嘴角,把没多少血色的唇揉搓的过于艳红。
一下一下摩攃,少女的唇怎能接受这种折腾?
林晚晴本就委屈,嘴唇和厚背背那样摸,显得更难过,可怜了。
她扶在宴秋的肩膀,“求求姐,别欺负我了,求您了。”
宴秋用勺子舀出一口燕窝撬开林晚晴唇齿,“喝点,补身体。”
勺子以不容阻止的力道划在舌中,几乎要抵在喉咙口。
那哪是什么正经喂食的动作。
分明是恶趣味。
林晚晴咽不下去,燕窝只能顺着嘴角流到下巴和脖颈上。
泪水从眼角涌出,林晚晴舌头无力地被勺子压住。
太可怜了。
她不敢压在宴秋的腿,只得以狼狈的姿势跪坐在轮椅上。
宴秋:“真不乖,不多吃点怎么能长高。”
不多吃点怎么能怀孕。
心里积压的委屈让泪水如决堤,砸在宴秋的手背上。
“够了,吃不下了,不要……”
滚烫的泪珠不止没有让这女人怜惜,反倒让她更恶劣,得把两盅燕窝全喂进了她喉咙里。
强烈的窒息感,让林晚晴不得不喉咙滚动把燕窝吞进去,原本她和宴秋一人一中的燕窝全灌到她一个人肚子里。
粘稠透白的燕窝从嘴角流下来,狼狈极了,把甘丽的衣服给弄脏。
宴秋用手帕仔细擦拭着怀里的小妻子。
“吃饱了吗,厨房还问这几罐。”
林晚晴惊恐地要从她身上下来,被按住腰。
“不要!”
宴秋纵容:“好,那就不喝了。”
少女原本略有苍白的脸,被这一通折腾已经红透了,双颊滚烫,肚子被塞满了,微微鼓起。
她原先确实有点饿,现在已经吃饱了。
宴秋:“今天可在学校遇到不开心的事了?”
林晚晴顿了一下摇头,“没有,和往常一样。”
宴秋从善如流:“好,遇到不开心的事情记得和我说。”
林晚晴心心念念着老爷子要看宴秋照片的事,外头刮起了风,豆大的与敲击在玻璃窗上,外头冷风呼好吓人极了。
被欺负透了的林晚晴含着泪去洗澡,独自一人打了很重的一盆洗脚水泡上中药液推到卧室里。
另外一间浴室里是哗啦啦的水声,林晚晴一个人坐在旁边无力哭起来。
遇到抄袭的难受,被宴秋恶趣味欺负,第二天的比赛……
少女穿着单薄的睡衣,肩膀起伏。
泪水从眼角簌簌落下,她恨极那遇到小事变哭的懦弱性子。
“还在哭?”
宴秋擦拭头发,坐在轮椅上,从门口进来。
她弯腰擦拭林晚晴的泪痕,嘴角上还残留着被勺子弄的红痕。
很能引起人心底的罪恶欲.望。
宴秋坐在床边把腿放入桶里。
林晚晴强忍着哭,“姐姐以后别这样玩了……”
宴秋用冰凉的药膏擦在她发肿的嘴角,“今日是我过分了,给甜甜道歉。”
她俯视着少女,小拇指轻轻勾起林晚晴的下巴,迫使着可怜的小妻子和她对视。
“晚上你父母来,想让我追加投资。”宴秋说,“我拒绝了,甜甜会怪我吗。”
“做生意本不是人情往来,应当实事求是,既然走到破产清算那一步,不必强行挽回。”
林晚晴这话说的不留情面,她承认不论对父亲还是母亲都有怨气。
宴秋:“好。”
她跪在地毯上给宴秋揉捏腿脚,细滑的小腿在她手掌心里被不断按着穴位,一点一点的捏揉刺.激神经。
林晚晴的手指柔弱无骨,宴秋喉咙里发出急促的呼吸声。
房间里安静极了,外面的风雨很大,而那一抹呼吸声让林晚晴难以忽略。
林晚晴脸颊滚烫,像梦游似的替宴秋擦干了腿脚。
她悄悄拿出手机,把宴秋靠在床边的模样拍下来。
立刻按发送件给了老爷子。
几分钟后那边又发来了五千块钱的红包。
老爷子:有你照顾秋姑娘我就放心了,工作学习上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找她。
林晚晴:点击收款。
财帛动人心。
“你在偷拍我?”宴秋从床上坐起来,“拙劣的演技。”
林晚晴脑子嗡了一下,赶紧把老爷子的对话框给删掉。
“我……”
林晚晴不敢看宴秋。
“我没有拍很过分的照片。”
她知道像宴秋这样的人,一定对隐私很注重,不会让人拍到媒体以外的照片。
林晚晴的行为无意间犯了大忌。
宴秋把热牛奶放在床头柜上,“把照片给我看,牛奶先喝了,助眠。”
林晚晴见没有意料之中的生气,她心里安定了一下,把手机递过去。
没有拍到宴秋的脸,有一截露在被子外面的腿横笔直修长被中药泡成了红色,能看出皮肤很好,腿上有被揉捏过的痕迹。
宴秋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林晚晴。
她想起白天秘书说:“只有喜欢一个人才会把对方的照片拍下来当屏保啊,不然放在手机里多晦气。”
当时在会议室里开会的小姑娘,无意间把和女友的照片投射在墙上当电脑屏幕。
宴秋默默的把林晚晴小时候的照片设置成手机屏幕。
宴秋把手机还给林晚晴,“很喜欢我的腿?”
牛奶杯在林晚晴嘴唇上沾了一圈小胡子,宴秋递过去纸巾让她擦干净。
宴秋:“你之前说过,喜欢我坐轮椅的样子可以被你随意摆弄。”
林晚晴:“……咳咳咳——”
宴秋幽幽:“你慢点喝。”
林晚晴把牛奶喝完,害怕极了,窝在被子里直抖。
“我错了……”
被热水泡烫的腿贴在林晚晴身上,“下次可以明目张胆拍照,不必偷偷摸摸。”
林晚晴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只敢乖乖点头:“好,谢谢姐。”
把夜灯关上,整个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唯有怀里的美人和急促害怕的呼吸声。
宴秋:“等你比完赛,我需要定制一款符合公司形象气质的香水。”
林晚晴一听来活了,“好,秋秋姐把需求告诉我,我这几日会给出一个大体方案。”
宴秋:“……不急。”
林晚晴:“可以免费,不收钱。”
宴秋:“按市场价来。”
泡脚后宴秋睡得很熟,没一会儿呼吸变得很舒缓。
林晚晴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的焦虑少了许多眼睛,已经不哭了,眼尾带着红肿的刺痛。
她的手在被子里摸索,手指无意间钻到宴秋枕头下。
那是一块已经被撕烂不成样的布料?
她的手指格外灵敏,抚摸在唯一完好的苏绣刺绣上。
抚摸轮廓像个小兔子?
月亮?
那个帕子烧成灰林晚晴都能认出来。
那不是……她的刺绣作业?!
林晚晴脑瓜子嗡的一下,一点睡意都没了。
宴秋手上怎么会有她已经损坏的作业?
学校老师说监控到此中断,一直都没找到偷东西的人。
那个小偷就是宴秋?!
就在林晚晴想把那团布料用手机照亮时,手腕突然被扼住。
宴秋睁开睡眼:“你在看什么?”
林晚晴害怕的看着她,嗫嚅:“是我想错了,我的作业怎么可能在姐姐这,抱歉,我睡糊涂了……”
宴秋把那团手帕塞在枕头下,“我想要收集一切和甜甜有关的东西,不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