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宴于妍话音刚落,立刻被管家赶出去。
林晚晴:“她说的是,真的吗?”
管家的表情沉默了一瞬,“是骗您的。”
林晚晴沉默的片刻,手指用力抓住宴秋的外套,低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什么。
宴于妍回头看了一眼林晚晴,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
“我随口一说,你别当真。”
林晚晴看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低垂着眼眸把宴秋的外套拉的更紧。
她转身回到衣帽间换衣服,今日和舍友需要参加一个艺术展。
穿戴整齐后路过卧室大门,林晚晴从门缝里往里面瞥了一眼。
宴秋侧躺在柔软的床上,大半张脸陷在枕头里,怀里抱着占有林晚晴气味的枕头
“甜甜……你身上好香。
人还没睡醒,散乱的长发披散在浅色的床单上。
她双手提着宴秋的脑袋,把她的头重新放回到枕头上。
她说只有和她在一起才有活过来的感觉,即使双腿无法站立,也不是什么人生遗憾。
林晚晴不忍打扰她,最终悻悻收回手。
短暂的刺痛让她走神。
林晚晴咽下喉咙口的一窝苦水,“这条皮带不错,很配宴秋的衣服。”
宴秋梦中若有所感,轻轻嗯一声表示自己好像听见了。
兰笑笑不乐意撇撇嘴,“你还记挂着给那个负心人买衣服呢?”
林晚晴:“……你可真有出息。”
林晚晴摸着小羊皮做成的皮带,
林晚晴和她逛完展览后,已经是日暮西斜,两人拿着笔记本坐在一处长椅上勾勾画画,商量着下个学期的课程。
林晚晴回忆起宴秋观察她的眼神,每次亲吻她时,总会捧着她的脸细细观察,眼眸深情动人,诉说着心中复杂的情谊。
林晚晴赶紧捂住她的嘴,“不是,别人瞎说的,我没有证据。”
林晚晴:“……”
“那没事了。”
林晚晴一直不晓得宴秋对她哪有什么深厚的感情。
“我用的是她的卡。”
兰笑笑点头说,“如果我男朋友像宴秋一样有钱,别说是在外面有小三小四,让我去伺候小三坐月子,我都乐意。”
林晚晴拎着纸袋从门店走出来,兰笑笑唉声叹气,“如果我男朋友心里有人,但给我住豪宅给我花钱,其实也不是不能接受……”
兰笑笑皱眉:“这要什么证据,你作为女人的第六感呢?”
她说只有和她在一起才感受到轻松。
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林晚晴望着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图画,一个没留神,铅笔戳在手上。
重重搂着林晚晴的枕头,重新陷入了黑甜的梦乡。
“作为女人的第六感,我觉得她是个好人。”
“你是说宴秋把你当替身?”兰笑笑扯着嗓子大喊,“她怎么能那么过分!”
六楼是艺术展,现在还没到预约时间,两个人在雕牌门店里观察新品。
一贯冷淡高傲的宴秋,在睡着时会露出些许小女生的温柔。
睡梦中的宴秋未曾察觉到林晚晴的心思,闻到她的味道,想用脸颊蹭蹭林晚晴的手,
一个扑空,头从枕头上掉下来。
林晚晴侧目看着她,“你是认真的?”
闭上眼睛心里全是宴秋昨日抱着她说的甜言蜜语。
林晚晴拿着皮带去付钱,宴秋是这家店的老用户,林晚晴拿着她的卡,受到最高等级的接待。
她说……喜欢她很久了。
即使有“替身”的可能,她仍然不觉得宴秋看她的眼神是透过她看另外一个人。
“我先走了,今日还有事,晚上见。”
可白月光的事情可能是真的……
就连赠送的椰子水都比别人好喝一些。
她们所参加的艺术展,在市中心的百货商场里,一楼全是各家奢侈品品牌。
林晚晴吞咽下喉头的一抹苦涩,她脚步很轻走进去,意图从宴秋枕头下面拿出那块怀表。
一米阳光穿透窗帘,扑洒在她的侧脸。
好似睡梦中的宴秋,感受到有人在触碰她的宝贝,换了一个姿势,紧紧压着枕头。
兰笑笑心说那当然,但凡犹豫一点都是对钱的不尊重。
夕阳下的广场,不少小情侣手牵着手逛街,男孩子笑容腼腆的给女孩子递上盛放的玫瑰花,和飘在空中的爱心形状气球。
林晚晴被晚风一吹,浑身冷的打了一个哆嗦。
白鸽子展开翅膀扑腾飞在喷泉上,小孩子手里拿着玉米粒去喂它们。
鸽子发出咕咕咕的叫声,突然被一辆疾驰而来的黑色轿车给惊的的飞到半空。
“瞧,你的负心人来了。”
林晚晴辩解,“她是我的妻子,不是负心人。”
兰笑笑点头说没错,“你那不守妇道的妻子来找你了。”
“……”
你这张嘴得罪多少人。
宴秋急匆匆从车上下来,顾不得把轮椅展开扶在车门边,担忧地看着她。
她有咬牙迈出一步接着一步,强忍着双腿的疼痛,让身体保持着体面又自然的行走方式。
她撑着手上的乌木手杖,如一个正常人般走到林晚晴面前。
疼的后背已经起了一层冷汗。
林晚晴扶着她的腰,轻轻撑着她身体的重量,让她站着舒服一点。
“我替你买了一条皮带,和秋秋姐的风格很搭。”
林晚晴微笑着把手提袋里的皮带拿出来,系在宴秋腰上。
宴秋喜欢穿黑色的长款风衣,能把腿部给遮挡住,一根皮带把她本就纤细的腰身勾勒得更加精致。
冷淡如冰雪中孵化出的美人,绝不会让别人看出她内心燃起的猛烈冲动。
她看林晚晴的眼神灼热,放肆的目光被一层镜片遮挡住。
“今日宴于妍在你面前瞎说,我已经找她算账了。”
林晚晴摇头,“没有说过分的话,求求姐别放在心上。”
连林晚晴自己都未察觉,她的这句话干涩的让人喉咙发痒。
宴秋迫切抓住她的胳膊,“我可以和你解释,事情绝不是你想的那样!”
林晚晴退却,“我没有瞎想,您的过往是您的自由,和我没有关系。”
宴秋心乱如麻,知道现在不是坦白的时机,“我从来都没有谈过恋爱,从头到尾只有甜甜一个人。”
她几乎把心中的隐秘明说出口。
从来只有你一个人,贯穿了她的少女时期和成人之后。
对她强烈的执着,让她在双腿无法站立后不能消沉度日。
说是信念也不为过。
林晚晴扶着她走进车里,转身向兰笑笑招招手,“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家。”
兰笑笑无奈捏了捏鼻梁,看林晚晴的眼神几乎不可救药。
在车中,
林晚晴闻到了若有若无的苦,橙花香味从宴秋的衣服中散发出来。
宴秋一只手放在腰带上,腼腆淡笑,“这条皮带很漂亮,我很喜欢,甜甜的眼光一如既往让人放心。”
林晚晴面色一红,转过头哼了一声,“只怕给秋秋姐买皮带的人不在少数吧,我又算得了什么。”
宴秋无奈,“除了甜甜,还有谁会忍受我不可站立。”
“甜甜,我的腿又开始疼了,帮我揉揉好不好?”
“今日起床,看床上空荡荡,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人,管家说你急匆匆出门了,我以为你生气。”
“甜甜,我好想你,今日你不在家,我一天几乎没有进食。”
林晚晴忍无可忍,“您别说了,我这才一天不在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离家出走几年未归。”
“嗯……”
若有别人看到宴秋这副委屈的样子,怕是会惊掉下巴。
她低垂着头,一言不发,像极了在外面受尽委屈的大猫猫回家,蜷缩在角落里,不敢惹主人发火。
林晚晴俯身给她揉揉腿脚,柔软的手指触碰在腿内侧的几个穴位上。
在林晚晴看不到的地方,宴秋的眼神几乎贪婪。
淡淡的苦橙花如缭绕在灵魂上的枷锁,林晚晴想起了小时候眼疾时闻到的花香味。
那时候那个小姐姐身上也有苦橙花的香,她家附近有一片苦橙花院,她会编着花环戴在那个小姐姐头上。
因为不明原因的眼瞎,她是至今不知道那个人的长相。
只知道每当她要摔跤时,那个人总是会抱住她,没有让她真的摔在地上。
除了最后一次分别时,在林晚晴的记忆深处,一辆呼啸而过的轿车中载着那熟悉的人,她在后面追,想让那个人留下来陪她。
被石头绊了一跤,摔在地上,手臂被狠狠蹭破,温热的血液流过皮肤。
直到轿车的声音消失的无影无踪,那位会牵着她走的姐姐,彻底消失在了她的生命中。
短暂的两月相处,像是个梦。
她的眼疾突然被从首都来的名医给治好,按理说那个万千患者想见一面都难的名医不应当特地来她家附近的诊所。
过往的记忆从脑海深处翻腾起来,林晚晴勉强压下内心对谜团的执着。
“秋秋姐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宴秋摸摸小兔头,“我猜你会喜欢这个味道。”
林晚晴抬头看她,还未真切看到宴秋的神色被立刻按在车门上亲吻。
过于汹涌的亲吻,让林晚晴喘不上来气心中,好不容易压下的委屈,化成泪水砸在宴秋的手背上。
她为了宴秋献出了身体和人生第一次的清白,却不知同床共寝的人是否在心中念着别人,也不知是否自己只是一个劣质的替身。
尽管有再三口头的承诺和物质上的纵容,林晚晴仍然贪心。
她贪心,想要拥有宴秋的全部,想要这辈子都不想和她离婚。
猛烈的亲吻,咬破了林晚晴的嘴唇,与其说亲吻,不如说是单方面的啃咬和掠夺。
林晚晴呼吸不了,整个身体被涨得通红。
“甜甜越长越漂亮了。”
宴秋心里产生了恶劣的念头,不断欺负林晚晴,让她呜呜咽咽哭的伤心。
直到大半夜,林晚晴随身携带的包笔记本和购物纸袋伞落在地上,她可怜巴巴的蜷缩在落地窗边上。
“林晚晴,你相信我,我永远只有你一个人。”
林晚晴睫毛轻颤了一下,“嗯。”
她可以相信吗?
林晚晴把身体交给她的同时,也把全部的信任交给她。
林晚晴昨天晚上哭的格外凶,第二天起来眼睛红肿。
俞菲把燕窝端在她面前,“夫人这是……哎呀,老板也太过分了,怎么能让夫人哭得那么伤心~”
林晚晴:“我哭,你为什么会激动?”
俞菲笑了,“我替夫人鸣不平。”
“……”
今日宴秋早早去隔壁市开会,俞菲随身照顾在林晚晴身边。
快过年了,整个公司异常忙碌,林晚晴所在的设计部门也是个个忙的脚不沾地。
林晚晴在中午午休时来到宴秋办公室后面的休息是小躺一会儿。
整个办公室只有最亲近的几个人能进来。
不用担心午休时间被人打扰。
在办公室的玻璃展示柜上,最上面一排放着林晚晴得奖的奖杯。
下面一层才是集团荣获的各项荣誉。
林晚晴说不心动是假的。
她在宴秋休息室的床上,试图把被子铺平整,手突然摸到了一处柔软的布料。
把那衣服拉出来,林晚晴震惊。
“……”
那是林晚晴帮创业同学画的情.趣内.衣样板,用红线和金线简单缝制而成。
“真不愧是她。”
不止在学校里偷,还跑去人家的工厂里偷。
林晚晴黑线……假装什么都没看到,把那一坨布料扔到被子里。
她午休的心情被打破,整只兔子蔫了吧唧的从休息室里走出来。
走到宴秋的办公室里,高空楼层出奇的安静,只有新风系统发出极轻的声音。
一个安静的怀表躺在白纸黑字的文件上。
今天隔壁市的会议开的急匆匆,宴秋没来得及把怀表带在身边,就直接离开了。
她曾经记得宴秋怀表里有张照片。
林晚晴手触碰在怀表镀金的冰凉表面上。
手指被冷的一个哆嗦,嗖地立刻收回来。
随即又触碰的,把怀表握在手掌心里。
纤细的手指触碰在怀表精美的雕花纹路上,手指让本就昂贵的怀表增添了一抹艳色。
咔嚓一声,怀表打开。
在怀表盖子上贴着一张裁剪成圆形的小女孩的照片。
瘦小的小女孩怀里抱着一个毛绒兔子,她闭着眼睛蹲在地上试图去闻花的香味。
照片拍的很模糊,看起来是很久之前的手机拍摄,放大了许多倍。
从模糊的人脸看出小女孩身体瘦弱,有些营养不良。
林晚晴本以为她会看到某个长相或是艳丽或是清纯的小妖精,结果……
就这???
为什么是个小朋友?
还是个连五官都看不清的小朋友?
林晚晴看着怀表出神,怀疑宴秋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咦惹。
就在这时,门突然打开。
俞菲猫猫祟祟探出一个脑袋,“林小姐。”
林晚晴立刻把怀表合上放回原位。
“什么事?”
俞菲奇怪的看了一眼怀表,“老板日日贴身保存着怀表,今日怎么落在办公室里了?”
林晚晴心跳加快,眼神心虚往窗外游离,
“大约今天走的急,忘记来公司拿了。”
俞菲若有所思点头,“林小姐千万别碰,那里面装着老板的宝贝呢,上次有个员工不小心碰了一下,被老板当场开除了。”
林晚晴手指不自然蜷缩,手指腹残留着怀表表面的冰凉触感。
“给员工合理赔偿了吗?”
“给了……夫人是个关心打工人的好老板娘。”
林晚晴:“毕竟我也是个给人发工资的人。”
俞菲点头说是,挠头道:“等荟雁集团快倒闭了,老板不至于流落街头,医生说老板肠胃不好,适合吃软饭。”
“……”
你可真会说话。
有秘书一打岔,林晚晴把怀表的事情抛之脑后,等下班时突然问了一句。
“宴总以前有喜欢的人?”
俞菲提着公文包,开车送林晚晴回宅子,“唔……谈恋爱只会影响老板赚钱的速度。”
林晚晴梗了一下,“你家老板没有青梅竹马?”
俞菲哭丧着一张脸,“当然有啊,像老板这样的上流阶级小时候都是和门当户对的娃娃们一起玩,听说曾经有个小丫头经常跟在老板身后,每次都被老板抢怀里的布娃娃。”
林晚晴聚精会神,身体向前倾,“真的?她现在人在哪里?”
俞菲:“当时和老板,老爷和夫人坐在一辆车上出现车祸,摔的断了好几跟肋骨,好歹是活下去了,人在国外开拓市场。”
林晚晴目光晦涩:“……”
宴秋的白月光会不会是她?
毕竟同甘共苦过,怎么着都会有几分别样的情谊。
俞菲伸出食指划重点:“但是,老板之后发现曾经的小女娃娃是个男孩子,家里听风水先生建议要当女孩养才能养得活。”
光听文字描述都能想象出宴秋当时难以维持住脸上的高冷傲气,不可置信地望着病床上的闺蜜有个大宝贝。
俞菲描述,是个很大的大宝贝,足足有那么大——
林晚晴捂脸:“……行叭。”
白月光另有其人。
俞菲把车停在院子里,提着公文包和林晚晴一起境外空空荡荡的宅子。
“夫人怎么突然对老板以前的事情感兴趣,难不成是……”俞菲探究地看着林晚晴。
林晚晴心虚的挪开目光,心脏没由来地加快跳动。
她真的好奇白月光是谁吗?
她想要得到宴秋全部的不带丝毫杂念的爱。
她没法直视俞菲的目光。
俞菲:“难不成是发现老板是个萝莉控?!”
林晚晴:????
“宴秋真喜欢小朋友?!”林晚晴不可置信,“我以为她只是像变态,没想到真的是——”
俞菲捂住嘴,“夫人就当什么都没听见,我什么都没说,再说下去老板真要把我辞退了。”
“夫人只要知道老板除了夫人外,从来没有喜欢过任何人。”
俞菲难得没有否认宴秋爱好独特的事实。
林晚晴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直到晚上躺在那张床上,依旧没想明白宴秋怀表上的那个极度模糊的影子是谁。
宴秋站在酒店客房里,身上湿淋淋的往下滴水,手上抓着一条浴巾。
在落地镜前,她的双腿斑驳着可怕的伤痕,肩胛骨上有个指甲盖大小的弹孔。
在脊背上和上臂外侧有被绳索勒过的痕迹。
十六岁的那次绑架,麻绳和铁链深深嵌入皮肉中,子弹衔接射.进心脏。
她被丢在废弃的仓库里,旁边是成堆的已经过期的面粉。
身上昂贵的私人定制的衣服被糊上一层鲜血和凌乱的面粉。
角落里是老鼠穿过发出吱吱吱的声音,肮脏的蟑螂和蜘蛛盘踞在面粉袋子下方。
这里潮湿漏雨,如此环境,让宴秋口袋里的打火机没有用武之地。
她本想引起一场粉尘爆炸,试图逃出去,一场雨断了念想。
在仓库上方有个通风洞,踮着脚的小姑娘探头探脑。
比宝石更明亮的眼眸眨巴眨巴望进来,“你不小心掉进去了吗?”
宴秋戒备的望过去,在看到小姑娘的第一眼,想的不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和谈情说爱,只想利用它逃出去。
赶紧去接受治疗,联系上公司的人。
“嗯,你下来,帮我把链子解开。”
一般胆小的姑娘早就被吓跑了,小姑娘立刻消失不见,就在宴秋以为她胆怯逃走时,林晚晴搬来了一个梯子。
手里还抓了个不知从哪偷来的老虎钳。
宴秋顺利被救出去,而林晚晴打翻了那群人在仓库里留下的喷雾剂。
双眼失明了许久。
身上斑驳的伤痕完美呈现在镜子里,随着年岁的过去,伤痕逐渐凝结成疤。
永恒的烙印在她本该完美的躯体上。
宴秋用毛巾把水珠擦干净,躺在床上一天天数日子。
“过阵子就过年了,带兔子小姐去个热闹的地方过年。”
宴秋触碰着月匈口上的疤痕,从衣服口袋里巴拉巴拉。
“怀表呢?”
宴秋皱眉起身,在所有口袋里翻找一遍,都没找到怀表的痕迹。
她带着粉钻戒指的手拿起手机打通俞菲的电话。
俞菲立刻接通,“您说怀表啊,在办公桌上,被文件压着,您忘带了。”
宴秋察觉到她话中的细节,“你翻看我办公桌了?怎么会知道怀表在那里?”
作为老板,最忌讳手下人擅自动文件。
“不是我,是夫人刚好看到。”
宴秋一阵头疼捏了捏发疼的太阳穴,“她说什么?”
宴秋用力捏着手机,心脏加快跳动速度,手指用力捏着戒指,直到粉钻把手掌心硌得生疼。
蠢兔子。
“唔,我不知当说不当说……”
宴秋头更疼了,“说。”
“夫人说您喜欢萝莉,不太像个好东西。”
“……够了,挂了。”
宴秋把手机倒扣放在桌上。
她一手捂着脸发出一抹苦笑,真笨啊,连自己的照片都认不出来。
也对,林晚晴那混账家人不会给她拍照片,也不会给她买手机,她当时是个小瞎子,压根不清楚身上穿过什么样的裙子。
宴秋把大灯关了,微弱的夜灯将整个房间罩上一层厚重的昏黄。
宴秋把璀璨的戒指放在手掌心中把玩,她枕在枕头上,把手被贴在眼睛上。
她没穿睡衣,把那枚戒指送入。
随着手指的突然握紧,宴秋没有聚焦的眼眸闪过一层水光和颤栗。
外头静静落着雪,房间里热到让人出汗。
她呼吸加快,自言自语,“赶紧把这个破会开完,明日要早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