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到动手术的日期。
林晚晴站在病房前,看到宴秋躺在病床上被四个医生拖走。
一个医生路过林晚晴时认真说,“手术时间大约四个小时,您在这里先等候。”
“我明白。”
医院里见惯了生死离别,家属的表情或是激动或是绝望中带着希望,没有一个能够保持淡定。
林晚晴的眼圈早就红了,一瞬不瞬地盯着被推进电梯里的宴秋。
躺在病床上的宴秋悄悄抬起手,比了一个OK的手势。
这个动作把人衬托得更半死不活,也很滑稽。
林晚晴不禁把脸侧过去,一行清泪划过脸颊。
二月十三号
她包上挂着一个小兔子的毛绒挂件,跑着上学时挂件掉了,我捡起来不敢给她。
俞菲走到她面前,“老板让我安抚老爷子,让他别来,老爷子年纪大了,经不起惊吓。”
烟抽多了,嘴里发苦。
过了几分钟,有研究所的几个医生来和林晚晴说明手术的过程。
像宴秋这样谨慎的性格,林晚晴很难想象自己在她心里占有多重要的地位。
我的睡眠开始出现问题,无人时能听到车祸的幻觉,和爸妈死前痛苦的尖叫。
俞菲用胳膊动动她,“夫人别哭了,老板现在人还没事儿呢。”
腿上裹着很厚的纱布,稍微一动会把白色的纱布染红。
病房的新风系统快速把烟味过滤掉,林晚晴身体蜷缩在不大的椅子上,双手盘弄宴秋的手机。
爷爷让人看着,不许我抽烟,我只能把烟丝放在嘴里咀嚼。
二月七号
失眠了两个晚上,太疼了,睡不着。
林晚晴的食指和无名指上夹着一根烟,她手指控制不住地颤唞。
林晚晴抖着手点燃一根香烟,呛人的烟味充斥着口腔和鼻腔。
林晚晴用手帕捂住嘴,几乎要把内脏给咳出来,在焦虑中会产生类似于呕吐的生理反应。
二月五号
医生说我的双腿没有治愈的可能,要做好一辈子都待在轮椅上的心理准备。
俞菲试图从口袋里把手机拿出来,她抖着手好几次都没拉稳。
如花似玉的年轻豪门夫人用熟练的英文问出专业性的问题。
俞菲看着林晚晴希望她说一两句话,夫人现在的样子太招人疼了。
宴秋没有主动把手机密码告诉过林晚晴,也没有故意瞒着。
医生的态度很好,看了一下手表时间,“抱歉,我要告辞了,病人更需要我。”
整个病房里只有林晚晴和俞菲两个人。
人在极度紧张且被束缚的状态下,会产生一种心脏的抽搐感,林晚晴在病房里徘徊了很久,感觉过去了十多年,实际可能才十几分钟。
医生说我胃部出现严重的问题,不能继续空腹吃止疼药。
她弓着腰,坐在床头的椅子上,眼神里挣扎又痛苦。
干燥的空气吸入肺里,引起一阵剧烈地咳嗽。
“是老爷子打来的电话,我去接。”
我偷偷去看甜甜了,套上破麻袋一样的高中校服也很可爱。
研究所的电梯只有工作人员能使用,现实情况不像电视剧里描写的,能在手术室门口等候,
两人被安置在病房里,除了抽烟和嗑瓜子,没别的事情可以做。
我想劝没劝住。
五月十三号
有知觉是一件好事。
四月六号
普通的镇静类药物对我没用,需要加大剂量吃,胃部的问题更严重,需要按时输液,和食用流食。
宴秋有记日记的习惯,她打开手机里的便签簿,最早的日记起源于四年前。
“手术全程有录像,任何细节有问题都能在第一时间追责,我国有完备的法律,夫人可以放心。”
林晚晴点头,看俞菲转身走到角落里低声接电话。
在心脏的急速跳动下,林晚晴缺少开口的力气,干燥起皮的嘴唇含着烟蒂,试图用尼古丁让神经冷静下来。
双腿不流血了,很疼。
手机的开机密码是林晚晴的生日,试了两次就打开了。
爷爷总是盯着我的腿出神,试图去求神拜佛,投资建了一个古寺庙。
玩伴侣的手机不是个好的行为,林晚晴一时兴起,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用两根拐杖可以艰难站起来,上楼梯时不慎的怀表掉地,转身要去捡,不慎从楼梯上滚下来。
又骨折。
还好怀表没摔坏。
宴秋的日记断断续续,不是每天都记,她把日记在线上保存更换手机不会丢失数据。
简单的文字没有诉说痛苦,也没有怨天尤人,只是以最冷漠平静的口吻把身体的情况记录下来。
林晚晴回过神时,眼泪流的满脸都是。
俞菲在一旁很担忧地看着她护士把中午的饭菜送来,但她的眼神也很可怜。
护士从推车里拿出一块小小的奶油蛋糕,“上帝会保佑每一个病人。”
林晚晴扯起僵硬的唇角,“谢谢你。”
这个国家嗜甜,过于甜蜜的奶油在舌尖化开,冲下了嘴里的尼古丁苦味。
林晚晴把日记翻到最近一年。
九月七号
听说林晚晴准备嫁人了,她那么年轻,刚到可以结婚的年龄。
等一下要把女儿推出去换钱,我主动联系她,她很快答应下来。
九月二十一号
甜甜不认识我。
我能站起来,虽然时间不长,但好歹能像正常人一样立在她身边。
九月二十八号甜甜怕我,我很伤心。
我在她面前尽量站着,真好,她没看出我裙子下的腿在抖。
林晚晴的心脏抽搐疼痛,几乎不敢往下看后面的日记内容,把手机锁屏放到原位。
人在剧烈的痛苦之下,心脏和胃部会出现痉挛般的疼痛,如同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抓握脆弱的器官。
俞菲拿纸巾递给她,“夫人别把眼睛给哭坏了。”
林晚晴哭着哭着又笑了,样子让人有点害怕。
“你们老板真是个长情的人啊。”
俞菲不明白林晚晴为什么突然这样说,“老板是个很好的人”
进了手术室,还有人给她发好人卡。
林晚晴笑得更无奈了。
人在苦难中的时候总是会以自我为中心,林晚晴一直觉得世界上没有人爱她,就算和宴秋在一起,她也会逃避自己内心的感觉,以为协议婚姻没有所谓的真情实感,来冷漠的借口躲避心动的不确定性。
她长期把自己放在受害者和无辜者的位置上,使得忽略了宴秋一直揣着的赤诚之心。
想来宴秋也是懦弱不自信的,两个人都胆战心惊地接触对方,一旦在感情中有任何波折,就立刻后退一步,缩到各自的壳里去。
相比宴秋大学时期的日记本,记在手机里的日记要消沉很多。
林晚晴从她口袋里拿出怀表,贴在额头上。
冰凉的金属触碰在额头,带来短暂的精神振奋。
她的黑色大猫猫太让人心疼了。
每次在林晚晴以为宴秋已经过得够苦时,她总会发现宴秋经历的痛苦,远不止于此。
四个多小时的手术时间,她的眼泪快流干了。
当林晚晴看到病房的门被医生推开的那一瞬间,她感受到了某种神迹的诞生。
如果这个世界有神,就会在此刻降临。
手术结束的宴秋双腿被固定住,鼻子上插着呼吸管。
麻药劲还没有过,迷迷糊糊的看着林晚晴摇摇晃晃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比了一个OK的手势。
“秋秋!”林晚晴不敢惊动病人,小声轻呼,“手术成功吗。”
她迫切地望着医生。
宴秋的主治医生是个样子很严肃的中年人,“手术很成功,病人手术前的复健做得很好。”
林晚晴心里松了一口气,好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无力地靠在椅子上。
“那就好。”
医生观察了一下仪器上的数据,带着一群人很快离开。
医生临走前说:“需要注意病人身体是否有发热,有异常情况立刻通知护士。”
林晚晴用手背试探宴秋额头的温度,有点热,温度计显示三十八度四。
属于低烧的范围。
林晚晴把额头靠在她手背上,“秋秋。”
兔子小姐眼泪哗啦啦地流下来,喉咙里呜呜咽咽。
麻药劲没过的宴秋目光迟缓,“哭什么?”
林晚晴哭得更大声。
宴秋的脸色很白,嘴唇没有血色,一尘不染的白色床单,把她的面色衬托得更惨了。
双腿虽然没有血腥味,但药物刺鼻的味道仍然让人恐惧。
宴秋:“手术失败了?”
林晚晴摇头,暴风哭泣。
她知道自己现在哭的不好看,可忍不住哭得更大声。
内心所有的委屈立刻宣泄出来,眼泪鼻涕一大把。
宴秋不明所以,“我活不了了?”
林晚晴反驳:“不是!”
宴秋看她哭得手足无措:“甜甜准备好小盒子了?”
林晚晴大声说:“手术成功,你别瞎说。”
宴秋松了口气,“看你样子,我还以为再过半个小时就要凉了。”
“……”
林晚晴眼泪止住,大声呵斥:“宴秋!”
宴秋笑了一下,“手术成功就好。”
她手背上插着一个很恐怖的滞留针,冰凉的手像凉了三天的尸体似的,抓住林晚晴的手掌心。
林晚晴小心翼翼地把她的手给捂暖和。
“好冷。”
宴秋嘴唇动了动,她把身体往被子里缩了一下。
林晚晴把她的被子掖好,将房间内的空调温度往上打。
手术结束后人精神疲惫,通常会睡一会儿。
林晚晴看她没事,心里紧绷的神经松懈,靠在床头,一秒进入睡眠。
两人的手交叉握在一起,像是这辈子都不要分开。
“夫人快醒醒!”俞菲突然把林晚晴叫醒,“老板的脸怎么那么红!”
比红烧肉还红,怪好吃的样子。
林晚晴突然被惊醒,看到病床上宴秋的脸红得过分。
她拿起床头的测温器,靠近宴秋的太阳穴。
“妈的”林晚晴低声说了一句脏话,“体温三十九点八度。”
林晚晴和秘书互相对视一眼。
这个温度就差一把小葱花就能变成烤脑花。
林晚晴脑袋嗡的一声,赶紧按铃让护士过来。
清清冷冷的病房里,立刻充斥着医生和护士。
宴秋失去意识地躺在床上,在病床上,她的身体显得那样的瘦弱,一阵风就能把她刮跑。
宴秋用双唇呼吸,干燥起皮的唇上滴了几滴清水。
医生在那竭力抢救不停把各种看不懂的药物注射入身体。
俞菲:“老板会没事的。”
林晚晴在旁边抿着唇看着,“她如果有事……”
俞菲想要点一根烟,考虑到有烟雾报警器,把烟盒揣进兜里。
“人不能死,如果出事……”俞菲看了一眼林晚晴,“听说公司在当地有点势力,医生也不希望出现不可预知的危险。”
林晚晴不合时宜地想到电视剧里,皇帝坐在病重宠妃的身边,指着太医说:治不好,朕要你们全家陪葬。
林晚晴不合时宜笑了两声。
周围医生以为她精神出问题了。
抢救持续了很久,一直到晨曦出现在天际线上才慢慢退烧。
医生走到林晚晴面前说,“病人现在情况良好,醒来后注意神志是否清醒。”
林晚晴:“她不会变成一个傻子吧?”
医生无法给出百分之百的保障,“……夫人,曾经出现过这种可能性。”
林晚晴:“……”
她在宴秋旁边不敢睡着,熬到眼睛里起红血丝,等到中午时分,宴秋慢慢睁开眼睛。
“水。”宴秋沙哑,“甜甜。”
林晚晴担心呛到她用吸管滴了几滴凉白开在她唇上。
宴秋用干裂的唇抿了一点水,“现在什么时间?”
林晚晴没管她问话,竖起三根手指在她面前。
“这是什么?”
宴秋眯着眼睛,想要掏出一根手拿眼镜,在床头摸索了两下没摸到。
“三?”
林晚晴眼圈红了,“这明明是OK啊。”
宴秋恍然:“……啊。”
林晚晴一惊:“你不会真变成傻子了——!”
宴秋的表情很复杂,“如果甜甜是想和我玩什么play,我可以配合。”
林晚晴看她样子知道智商没问题,又问了一点公司的细节,确认记忆没有出差错。
俞菲熬了几个晚上,趴在窗子旁边的小桌板上睡着了。
外面的天很蓝,研究所旁边是个很大的草地,可以一眼看到远处的林子。
清澈的阳光照在白色病床上。
宴秋想要凑过去亲她,林晚晴拒绝她的贴贴。
“你先去刷牙。”
宴秋露出了一个伤心的表情,“甜甜我腿疼。”
“那你也先去刷牙,臭死了,别靠近我。”
手术过后,宴秋明显感受到了林晚晴不太正常。
“甜甜,毛巾在哪里,我去洗脸。”
宴秋坐在轮椅上,她在浴室里没有找到毛巾,朝外面喊了一句。
没过两秒,没有等来扔来的毛巾,等来了林晚晴过来。
兔子小姐从包里拿出了一条崭新的毛茸茸的毛巾,在边角上有个兔子形状的刺绣,用温水浸泡好。
宴秋受宠若惊,要抬手去接,“我帮你。”
林晚晴把毛巾像猫猫洗脸一样擦在她脸上。
浸泡的温水软乎乎的毛巾接触到略有一些干的皮肤,
林晚晴的动作很轻,宴秋眯起眼睛被她细致擦干净。
宴秋巴巴的看着她,“甜甜第一次帮我洗脸。”
林晚晴脸上起了一层绯红,“就当是我关爱残疾人。”
宴秋不介意被称为残疾人,她遥控轮椅跟出去,在病房里有个简单的厨房,林晚晴在里面炖了,很有国内特色的骨头玉米汤,用鲜香的汤煮稀饭递给她。
“有我的份吗”俞菲突然探头,“蛋白棒给我吃吐了。”
研究所的病号餐和家属餐太难吃,狗都不吃。
林晚晴:“没有了,就这一份。”
她把装了稀饭的白瓷碗放在手里搅拌晾凉,用嘴唇试试温度,盛出一勺送到宴秋嘴边。
“啊——张嘴。”
宴秋木木呆呆的张开嘴,不明所以:“甜甜怎么对我那么好。”
黑色大猫猫受宠若惊。
宴秋不明所以,“不敢吃。”
林晚晴幽幽看着她,“你身体不好需要多补补,要按时吃饭。”
她查过宴秋现在的肠胃问题有所好转,但仍旧不健康。
一个人喂一个人吃,很快一整碗稀饭解决掉。
“甜甜,你和我说实话。”
宴秋抓住林晚晴的手腕,或者正站起来准备去洗碗。
“什么?”
宴秋抿着唇说。“我是不是快不行了。”
此话一出,林晚晴和俞菲顿时停下手里的事情,直直望着她。
宴秋被看的一身鸡皮疙瘩,“我的身体我清楚,现在意识清醒,适合立遗嘱。”
“去找律师过来。”
她观察林晚晴的表情,只见兔子小姐——没有表情。
林晚晴一手拿着碗筷,另一手拿着两人刚擦完的纸巾,准备丢垃圾桶。
足足在原地僵硬了三秒钟。
宴秋:“我说的不对?”
“你要死是吧?”林晚晴全身上下散发着不好惹的气息,“你想死在哪里,死在床上吗!”
宴秋:?
那一日做手术时,林晚晴把她前前后后的日记全部翻完。
加上这人手术结束后再发烧昏迷,心中升起了浓郁的怜爱之心。
她恋爱脑的大猫猫一刻都离不开人。
以前不晓得她缠绵悱恻的爱意,现在知晓了,应当好好对待。
结果……
宴秋对此毫不知情,继续猜测,“那是双腿再也不能站立了?”
俞菲:啊,不是……
猫猫的表情有些落寞,“我有心理准备,既然命运如此,也不必强求。”
宴秋回想起林晚晴刚刚拿出纸巾贴心地替她擦掉嘴边的粥水,温柔小意的眼神像在看某个昂贵的瓷器。
身体一定快不行了。
宴秋的智商忽隐忽现,时高时低,认定的是林晚晴怕她接受不了恐怖的噩耗,才如此温馨。
宴秋伸出手,“把病历给我,我经受得住。”
俞菲支支吾吾,决定不参与小情侣之间的事情。
林晚晴一手端着碗筷,一只手捏着废纸,一抬手把几团纸扔到她脸上。
“宴秋!”
林晚晴的眼眶瞬间气红了,“你这个蠢东西!”
她被气得转身去厨房把碗洗干净,碗筷撞击一声叮咛哐啷。
宴秋在病床上听着胆战心惊,弯腰把纸团子捡起来,丢进垃圾箱。
她
她
她在气什么??
下午有医生过来检查情况。
宴秋见到了她的主治医生,是个国际业内知名的大佬,光坐在那里就给人十足十的安全感。
加尔去检查她的腿,“伤口恢复的很好,我建议你多疗养一段时间,当然,像你们这样的大忙人,想腾出一段时间休养并不容易。”
宴秋意识到她花钱找的医生不可能骗她,保险起见:“手术成功?”
加尔:“当然,你在找我时就应该相信我的水平。”
“宴,实话说,你的手术并不难做,只是拖的时间太久了,好在幸运女神保佑,手术一切正常。”
双腿带来的微妙连接感无法用语言形容,丝丝缕缕的麻木和疼痛代表着神经的恢复,带着固定工具的腿,让她没有对力量明确的感知,但腿部肌肉用力时的滞涩已经消失不见了。
“没有并发症?”
“没有。”
“没有急性脑梗,冠心病,静脉曲张,肺栓塞,下肢瘫痪……?”
“宴,你的脑子被烧坏了吗,我给你做个检查。”
宴秋表情复杂:“我很好,把脑部检查从收费单上划掉。”
所有的一切检查和诊断证明了她双腿和身体没有一点问题,身体的疾病只局限于一些并不严重的焦虑失眠,以及胃部的老毛病。
宴秋找别的医生,得出的结果大同小异。
她回到病房里,林晚晴迎着阳光,望着外头一望无际的林场与天空的交界线。
这里比国内辽阔太多,用望远镜能看到鹿群在林子中奔跑。
想来宴秋之前是在这附近猎到公鹿。
宴秋刚要开口打招呼,只见林晚晴手里翻着一本日记本。
宴秋笑容僵硬在嘴角,她操控轮椅上前,“这破日记有什么好看的,都是些无聊的东西。”
“来,把日记给我,我去烧掉。”
她的兔子小姐迎着阳光,笑得很漂亮,墨色的眉眼中全是她轮椅上的倒影。
林晚晴放下日记本绕到她身后,把宴秋散乱在背后的长发编起来。【看小说公众号:玖橘推文】
“我送你的那个怀表也怪廉价的,收废品的都不要,就你当个宝贝。”
宴秋张口反驳:“那不一样,那是甜甜给我的定情礼物。”
林晚晴笑容更甚,奖励地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
那本日记,是宴秋的一整个炽烈火热的青春啊。
林晚晴弯腰,用手抓住她的领口,直视她躲闪的目光,
“你日记本上的十二月三号,食物中毒进医院,说如果甜甜穿着高开叉护士服给你打针,一定是甜蜜的痛苦,来试试吧。”
宴秋:“?!!”
她以前……那么放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