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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阿昭可怜

    第十八章阿昭可怜
    许是怀了孩子的缘故,宁秋水的精神并不是很好,宁元昭又与她说了会儿话,就离开了内殿,留她好好歇息。
    殿外,熙成帝顾昱衡与宁云霄对坐两侧,他们相处时并不严肃拘束,有几分其他臣子没有的随意。
    毕竟宁云霄曾是顾昱衡的伴读,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不比旁人。
    先皇的子嗣之中,顾昱衡不是最被看好的一个,可他偏偏成了最后的胜者,这其中少不了宁云霄的功劳。他登上大宝,宁云霄又替他剿除南境匪患,平定北境蛮夷,护佑着大燕安宁。
    宁云霄太过显赫了,顾昱衡不是不知道。
    可是他的朝廷净养了些纸上谈兵的庸才,只有宁云霄才能屡屡抵住北边那些猖獗的蛮夷。
    大燕不能败在他手里。宁云霄是他最信任的臣子,理应如此。
    宁家世代忠臣,理应如此。
    只是再过相信,他们君臣多年,终究是不如小时那样亲密了。
    他叹了口气,耳边好像传来了玄霓“咝咝”的声音。
    “多谢皇上。”宁云霄行礼。
    宁元昭走出内殿时,恰巧听到了夏德全说的这些话。他侧身站着,没有急着出去,等熙成帝走后才坦然走向宁云霄。
    宁元昭转头,宁秋水已然穿好衣衫,从内殿出来了。除皇上外,其他男子不能进入宫妃的内寝殿,那她便亲自到外殿来,这样总不算违背规矩。
    不消她说太多,春屏就有眼色地遣退了宫人。
    宁秋水打断了他的话:“宣正侯府功高震主,皇上心有忌惮,前两次怀胎,妹妹已经很是小心,可还是没了孩子,妹妹不相信这是意外。那时哥哥又在北境,妹妹无门求助,这一次,请哥哥帮帮我好吗?”宁秋水的眼睛中蕴了水,满是祈求。
    “阿昭。”她伸出手来,想要牵住宁元昭似的,“别摔了……”
    他倚在老梨树上,脑中出现了埋葬在另一棵梨花树下的狸花姑娘。
    他想,他很久没去看过狸花姑娘了,如果不是因为顾琰,他今日醒酒之时,会去那里看一看它的。
    他啃了口梨子,咝咝声反倒越发清晰。
    他三两步溜到凤宁宫的边角,那里有一株年份颇久的梨花树。这个时节,上面正结着些小小的梨子果。
    反正顾昱衡已经走了。
    “去吧。”宁秋水笑着说。
    熙成帝听言,与宁云霄说:“元昭还没与皇后说完话,那朕便先走了,下次再来看皇后。等姑侄两人话完闲,朕派人送你们出宫。”
    黑蛇熟稔地缠住他的手腕,脑袋向着高耸的宫墙看。宁元昭意识到了什么,飞身踏上墙檐,小心地向下望去。
    很久之后,宁云霄叹息一声,揉了揉宁秋水的脑袋:“这么大了,还是喜欢哭,和元宝一样。”他低声说:“放心。之前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而他……只是今夜宴席的时间略长了些,便有些力不从心……熙成帝抬了抬下巴,竭力维持着自己的精神。
    这时,宁秋水的贴身侍女春屏从内殿出来,唤住了他们:“侯爷留步,娘娘说侯爷好不容易进宫一趟,下次再见不知多久,想见一见侯爷。”
    若换身时兴的袍子,或许能与他那无所事事的纨绔儿子称兄道弟。
    嗯?
    宁元昭扭过头,一条黑蛇正缠绕在它身侧的树枝上。
    “姑姑没有大碍,就是有些累。”
    “好。”
    殿中唯剩宁秋水,宁云霄和春屏三人,宁秋水坐在软榻上,并不绕弯子:“哥哥,我想让你为我寻一位大夫,安插到太医院来,不要被皇上知道,好吗?”
    “秋狝之前。”宁云霄只说了四个字。宁秋水点点头,拂去眼泪,里面有某种很深的冷酷和决然。
    “陛下。”夏德全适时开口,“到了服用丹药的时间了,三曲真人正在等着陛下呢。”
    宁元昭见状,知道姑姑是有什么私密的话想和他爹说,于是识趣道:“姑姑,我去您小花园里玩会儿。”
    两人说着,站起身来,准备离宫。
    他摘下一颗,用袖子擦擦,咬了上去。
    另一侧,宁元昭兔子一样从殿中溜了出去。
    不酸涩,还有一丝甜意。
    一眼便看到了笑意盈盈的顾景懿,她仍穿着那身黛紫色的裙子,眼尾处勾了同色的胭脂,美极艳极。
    “哥哥……”宁秋水的眼泪倏地落了下来。
    熙成帝点点头,大踏步离开了凤宁宫。
    “那便好。”宁云霄说,“让秋水歇息吧,那咱们下次再来看她。”
    顾昱衡看着宁云霄,他们明明是相仿的年纪,宁云霄却一如往昔,不显疲态,连脸上的细纹都看不太见。
    “你怎么会在这啊?”
    难不成养了那蛇几天,还有几分不舍吗?居然会想起它的声音。
    皇帝在服用丹药?那些东西都是骗人的……有害无益……他知道皇帝是被丹药拖垮了身子,但他不知,皇帝竟这样早就开始服用了吗?
    “元宝。”宁云霄唤他,“秋水如何?”
    可不正是玄霓……
    但也正是因为顾琰,他意外遇到了公主,顺利归还了玄霓,算是因祸得福。
    宁云霄:“小妹……”
    宁元昭的轻功并不需要搭着谁才能下去,但他不忍心拂了公主的好意。他用另一只没有拿梨的手轻轻搭住她的手腕,轻盈地站在了她面前。
    “公主,您怎么在这?还有玄霓?”他摸了摸蛇的脑袋,蛇舒服地蜷缩起来,又被顾景懿一把拎走,扔到地上。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无辜的玄霓什么也没有做就滚了一身泥土。
    果然是心情不好呢,怪不得宴席上臭着一张脸,宁元昭好笑地想,心情这样差了,怎么对着他还是笑的,真是……
    真是什么,宁元昭也说不出来,只觉得心软软的。
    “我听说母后不舒服,所以想过来看看,没想在这里听到了阿昭的叹气声。”顾景懿柔和地说,“母后怎么样?”
    “姑姑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即使如此,我就不进去打扰母后了,等明日再来看她。”说着,顾景懿自然地捧起宁元昭的手,“这是怎么了?方才擦的药膏都蹭没了。”
    宁元昭低头看了看,确实,估计是不小心的。
    不过依照他的伤口,不擦也完全不妨事,明日估计就看不到了。
    “可能是看姑姑的时候太急了,不小心蹭掉了。”他说。
    “我再为阿昭擦一些吧。”顾景懿自手上的帕子中拿出一个小药瓶来。
    “殿下来看姑姑,怎么会随身携带一瓶治伤的药膏?”宁元昭笑着问。
    “想着万一见到阿昭,可以将这个给阿昭,阿昭带回去再涂一次,应该就能大好了。”顾景懿并不扭捏,将心思说得很直白。
    她细致地涂着他的手背,一圈又一圈,还轻轻地打磨着,好似要让药膏就此完全吸收一样。
    不知怎的,凡是顾景懿手指经过的地方,宁元昭都觉着有些热痒。
    他自己看时,倒是没有发红之类的症状,且热痒感很快消失,应当是他的错觉吧。
    一整瓶药膏被顾景懿慢条斯理地涂尽。
    要用这样多吗?公主怕不是太小心了些,宁元昭想。
    顾景懿则很满意地看了看他的手:“现在不用了,我已为阿昭涂完了。”
    “……多谢公主。”宁元昭将手收回去,手心处莫名软了一下,梨子没有被握紧,差点掉到地上。
    好在顾景懿替他接住了。
    哪怕这是一个很丑很丑还被啃了一半的梨子。
    她也没有丝毫嫌弃。
    “殿下。”宁元昭心中微动,控制不住一般忽然开口,“今日谁惹您生气了?”
    顾景懿捏了捏梨子的枝柄,甜挑眉道:“阿昭想错了罢,哪会有人让本宫不快。”
    宁元昭凑近她,一副不相信的模样:“殿下告诉阿昭吧。”
    顾景懿抬手,自然地揉了下宁元昭的后颈:“小无赖,想要空手套白话是不是?”
    宁元昭瑟缩了下,到底没躲开,任由着顾景懿去掌控他最脆弱的脖颈。顾景懿的手指上好像还残留着一层药膏,滑腻清凉,落在皮肤上又有一种奇怪的热痒。
    “那就是有。”宁元昭忽略微小的异样。
    “有又如何。”顾景懿的神色淡了些。
    “殿下愿意告诉阿昭吗?”宁元昭仰头看她,“阿昭保证不会告诉别人。”
    “是么……”顾景懿的态度有所松动,“真想知道?”
    “想。”宁元昭毫不犹豫。
    “那阿昭也该告诉我一件事情。”顾景懿用手指抚了抚他的眼尾,“一个秘密换一个秘密,公平交换,好不好?”
    “好。”这次仍然没有任何迟疑。
    顾景懿反倒罕见地停顿了几息,为这说不清道不明的信任感,就好像,宁元昭什么都愿意告诉他似的。
    她缓缓问:“方才为什么叹气?”
    宁元昭没想到是这样小的一个问题,无足轻重的叹息而已,也值得公主用这样曲折的方式来关心……
    “我想小梨花了。”宁元昭诚实地说。
    “谁是小梨花?”顾景懿抚着他眼尾的力道不由加大了些。
    “一只狸花小猫。”宁元昭没有躲避,他略掉顾琰,三言两语说完自己和小梨花的故事,从他如何见到那只猫,到他如何埋葬那只猫。
    故事的最后一句话是:“我将小梨花的烧灰盒子埋在了冷宫旁的梨花树下,或许我埋错了地方,我以后应该很难再看到它了。”
    他握住顾景懿的手指:“殿下,就是这样,我说完了,您呢?您为什么不开心?”很直接的逼问,像是要借另一个人的回答来及时掩盖住故事中的漏洞。
    少说了一位故事中的人,总归是不完整。
    听完缘由,顾景懿没有继续追究故事的漏洞,也不再吝啬,她遵守诺言,说:“因为阿昭。”
    “因为我?”宁元昭这下是真惊讶了。
    “我以为……”顾景懿不紧不慢地说,“会在献艺的名册上看到阿昭,原来是我多想,惹得自己无端生气。”
    “我没有才华。”宁元昭惭愧地说,“未曾想着献艺。”
    顾景懿摇摇头,俯身看着宁元昭,几乎与他的额头相抵:“难道那些人便有才华吗?阿昭不会不知道那些人是为什么献艺吧。”
    公主是什么意思呢!
    那些人!那些人……可是来竞驸马的……
    见宁元昭的眼尾都烧红起来,顾景懿眼中划过一丝戏谑。
    他慢慢退远了些,拿起梨子,顺着宁元昭咬过的齿痕处,轻轻地咬了一口。
    “殿下!”宁元昭呐呐的,很不知所措,“那是我……咬过的……”
    “梨子不太甜。”顾景懿认真地评完,又咬了一口。
    “……小梨花喜欢的那颗树……结出来的果子甜。”宁元昭脑抽般突然说了这样一句,他磕磕绊绊地找补,“姑姑这棵树,生在阴处,不好结果……”
    “就这样惦念你的小梨花。”顾景懿淡然笑了下,“明日我就差人把小梨花和小梨花树,一起移到公主府去,到时你想什么时候看,便什么时候看,好不好?”
    “……好。”没曾想过的做法,太具诱惑性的请求,宁元昭没能拒绝。
    顾景懿将梨子放到宁元昭嘴边,宁元昭咬了口,竟觉得梨子比方才甜了不少。
    两人在高耸的宫墙角分食完一颗梨子,顾景懿抚掉宁元昭唇边的水痕,柔声说:“阿昭,今晚,做个好梦。”
    “公主,您也是。”宁元昭心跳极快地回答。
    顾景懿莞尔浅笑,玄霓悄然爬回他的手腕,却丝毫没有碰触到他的手指。
    宁元昭没有注意到这小小的异样。
    他目送公主离去,自己则拍拍脸颊,轻车熟路翻墙,回到了凤宁宫。
    他觉得自己好像有些热,应当是和公主说话太过开心了吧。
    他没有在意。
    在他们说话的不远处,一道身影静静地伫立着,久久不动。他拿出一截扯碎的香囊布,咀嚼般说了三个字:“顾景懿……”
    与公主相遇的小插曲没耽误太久,宁元昭回到殿中时,宁秋水也恰与宁云霄说完私话。
    她亲自将二人送出殿门,临分开前还摸了摸宁元昭的脑袋,说:“元宝下次来宫中,姑姑给你做好吃的。”
    “太宠着元宝了。”宁云霄说。
    宁元昭心情很好地哼了两声,根本没理他爹。
    二人这次没再受到什么绊脚之事,顺顺利利地回到了宣正侯府。
    只是回各自小院之前,宁云霄问了宁元昭一句:“元宝,你身上为何有些脂粉香气?”
    宁元昭搪塞地说:“许是宫女身上的,斟酒的时候传给元宝了。”
    说罢,他做贼一样回了屋子,沐浴之后赤条条滚进软被间。
    他闭上眼睛,很快沉进黑暗中,等待着美梦的来临。
    夜半时分。
    所有一切都笼罩在睡眠之下,宁元昭也不例外。
    可若此时有人在他屋内,一定会发现他不同寻常的异样。
    他睡得很不安稳。
    明明是飒凉的八月,他的额头上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就连身体也无力蜷缩在被中,仿佛正受着什么难以挣脱的煎熬一样。
    他醒不过来。
    一条黑蛇从墙角的影子中无声而出,伴随着一缕幽沉的香气。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撩开软被,拂过宁元昭细腻微润的脊背。
    宁元昭登时蜷缩得更紧,手指不得章法地抓住了什么。他似乎闻到了让他安宁的味道,于是下意识用混乱破碎的声音求助:“公主……”
    蛇的主人并没有理会。
    他慢条斯理地抽回手,鬼魅般与黑暗融为一体,静静观赏着于梦中沉沦的宁元昭。
    睡着了还不忘讨好人的小骗子。
    蛇的主人捻捻手指,眼中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惊人欲-色。
    阿昭……宁元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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