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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回

    成报副刊:【你在坐公车的时候遇到过王子吗?笔者前日外出采访途中,在公车上偶遇了蜀王世子。世子像普通人一样买票坐车,还拒绝了来自老人的让座。众所周知,蜀王是太祖开国以来唯一一支沿承下来的藩王血脉。历代蜀王也一直支持皇室的各项政策,崇祯民乱与倭寇乱华,蜀王府都尽最大努力出钱出兵,在关键时刻扭转战局,从而使得我大明繁荣得以延续。自万历新政削减王室开支,而后乙卯革新改革王室至今,历代蜀王一直身先士卒。自当朝太孙殿下进入公学后,而今蜀王世子殿下也紧跟入学我市公学成为普通学生,在众王室间起到表率。虽然王室不领俸禄已久,依然不少人批评王室的资本原始积累来自人民血汗,但我们在蜀王府上看到了改变。近百年来,王府有万亩土地低价租借给市府省府,还建立了基金支持各项福利事业,他们对民众的付出远超其所得。而王爷王子也变得愈加亲民,更多以普通人的身份和国民站在一起。有此王室,真乃我蜀地百姓之大幸。】

    “哇,这是我今年看到的对我们王府最正面的报导了!”晴平拿着今天刚出的成报副刊开心地说,“殿下,有不少记者联系我想对殿下做专访。我们应该趁热打铁在媒体上打上一仗,又能改善王府形象,又能一扫之前世子干政的不良影响。”

    “得了民心又如何?要参与到党争中吗?我们王府一直都是通过各种支援对施政起到制衡,又不是要亲自下场参与政事。”晴平刚说完,另一个声音就在会客厅门口响起,是许久未见的朱西。他是蜀王府基金的执行总裁,帮蜀王殿下管理王府基金的运作。因为王府基金已经是独立法人,甚至已经和王府日常生活开支分离没有丝毫联系,所以已经很久没见到他出现在王府之中了。

    “朱西,那个人的资料调查来了吗?”

    “殿下,这是那任顺董事的资料。不知殿下是为和目的想调查此人呢?”

    “我有想知道的事。”

    朱阳没有明说,不过朱西能受王爷所托必定有他的能力在。他自然对城内外之事了如指掌,问到:“世子殿下是想知道任董事和佟部长之间的关系吗?”

    “正是,你知道些什么吗?”

    “和投资福利事业不一样,尽管是基建基金对方也是企业。我们基金投资企业之前,必然会经一番调查,以免出现负面事件受到牵连。据我所知,两者之间没有行贿之事。”

    “没有行贿之事佟部长为何要给川西通信行这么多方便?”

    “川西通讯虽然是本地企业,但大股东大明通讯是目前国内数一数二的铁塔运营企业。他们从和国引进了当今最先进的通讯技术,是其他企业无法匹敌的。这些标被大明通信的子公司投中,都是经过了正规公平的程序,实至名归。当然,大明通讯的最初起家与创始人和赵家的交情有关,但现在确实是实力一等一的企业。”

    “你说这家族和赵丞相有关?”

    “嗯。任家老爷和赵丞相是大学同学,倭寇乱华时发的家。可现在该洗白的都已经洗白,都是靠实力在市场中竞争。”

    “既然和赵丞相有关,那便是统一党那一边的。佟部长纵使成了大明通讯家的伥鬼,也是统一党的势力。统一党为什么要对付统一党?”

    “人多了就有江湖,就算是同一党派也有各种派别。李市长是出了名的改革派,一直和党内保守派有竞争。这种党内争斗和党争一样正好在最大党内形成制衡,不是坏事。当然,这也不是该我们王室参与的事。”

    商业上的事情往往和政治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没有权力的支持,商人也无法做大。商人做大了,也会寻求权力,对政治产生影响。说到底,蜀王府不参与政事,也在暗中通过资产这一手段影响着本地政局。只不过王爷的目的是让各方间产生制衡,从而不至于一家独大形成压迫百姓之势。

    “可我还是想和这位叫任顺的见上一面,想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两天因为通讯塔爆炸的事,董事会成员正好都聚集在成都。殿下去那家公司便能和任顺见上面。”

    朱西说的倒也没有错,我们的手该到这里停止了,毕竟之前也发生过过界使得王府陷入难堪的事,要不是爷爷安排和国统领访华,说不定现在各大报纸的头版还是王世子干政的讨论。而且更诡异的是,向来反对王室干政的李市长,这一次却请求朱阳干涉此事,他向来和王府有芥蒂,其中必有阴谋。

    就在我有些犹豫要不要阻止朱阳的时候,老吴已经备好了车,我只好跟在他身后前往川西通信在成都的办公室。

    “我们哪管得到董事的出勤。这两天为这事加班加点挠破了头,服务的各个通讯商终于分流完恢复通信了,缓和些在家多呆会儿也是当然。”

    听得任顺不在办公室,我们又打听来他的住所。他是大股东方面的代表董事,并不需要长期出勤。作为京城人的他在成都没有购置房产,不过只要在成都,就会住在某家酒店的套房里,那里便是他在成都的家。

    酒店正好也是王府基金的企业,要不是出于世子的身份还查不到他的入住信息。但他这会儿也不在酒店里,在酒店里的随身秘书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是畏罪潜逃了吗?通讯塔的事情随着爆炸案暴露,建设与运营违规的事也浮出水面。得到了这类信息又如狡兔般不知所踪,就只有这一种可能了。

    “殿下,戴警官来电,他找到青羊宫拟少爷的下落了。他确是被秘密调查送进看守所待审了,可没什么事,他已去狱中探视了拟少爷,他过得还不错。因为涉及到妖祸,他的部门也很快会要求介入调查。拟少爷应该很快会出来的,道长这两天也会抽空去看他。”

    “既然人已经找到了,我们是不是应该收手了?之前因为王室干政被市府和媒体针对,参与到了民意中,也让市里差点戒严。还不知道那李老头打得什么算盘,要是再被卷入到类似的事件中…… ”

    “我心里有数,去医院看下佟部长,差不多就到上午上课的尾声了。吃饭前回学校,今天就不算没有出勤。”

    诶?这家伙竟还想得到自己出勤率不够的事。

    因为检查不出佟部长的身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虽然还在昏迷中,却已经从ICU转到了可以会面的VIP病房。我们打听到后走向了那里,可在门口就见到了一个男人正在照顾她。

    他先是照着护士说的用水给她点嘴唇,检查完身体后病房只剩了他一人,他小心地扶起了佟部长的手,将那娇柔的手背贴到了自己的脸上。

    “世子殿下。”他见到我们后赶紧起身行礼,看眼神和面相是个知书达理的大家少爷。

    “你认识我吗?”

    “蜀王世子年少英杰,有谁不认识的?我虽在常在京城但也有听闻。”

    “我来看看佟部长,她怎么样了?”

    “有劳殿下关心,还查不出病因可各项体征都很稳定。”

    朱阳一会儿看看佟部长一会儿看看他,我知道他是在观察这位少爷,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但这番坦然大方的模样,确实和擅长权谋的形象搭不上边。

    他也注意到了朱阳怪异的反应,笑着说:“殿下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这个…… ”

    “殿下有什么尽管问吧。我知道现在有不少人在调查我。他们都在暗处,搞得我也不好交代。”

    “既然你坦诚,我也就直接问了。你到底有没有利用佟部长?”

    虽然直接,我也没想到朱阳会问得这么直接,任少爷倒是没有为此生愠色,依旧带着那副笑容回答:“外人很容易联想到这样吧?我说没有也一定没人愿意相信。可既然是殿下这种地位的人可能就好理解多了。这么说可能听起来有些抬高我们家族,可事实就是这样,如果我们家族想要做生意,我们想要行贿也好,勾结也好,完全可以找到级别更高的人。佟部长虽也算是身居高位,但在我们生活的圈子里算不上什么。就如世子殿下的圈子里,到皇帝到丞相,想要办一件事随时能找到权力最高的人。”

    我或许不能体会,可也知道世界便是如此。纵使所谓的乙卯革新强调众生平等,但阶层却无法让人做到真正的平等。

    “龙泉驿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龙泉驿的通讯塔外包给了一家本地小企业,小企业主为了几分利瞒着我们做了这些事。因为李市长是不合规定的秘密调查,我们总不可能主动提供一些资料。请李市长提供正式的调查函来请我们协助调查,我们自然会把相关的资料提供给他。这位外包企业的老板自然是做了错事,该受的惩罚全都要承担。至于我们作为发包企业,在监工过程的失误也应该承担相应的责任,我会亲自向受难者道歉。包括我在内的企业相关负责人也会请辞。如果那位老板无法承担损失,我们大明通信会承担起相应的责任,补足不足的部分。当然,因为王府基金也是股东之一,请做好相关损失的准备。”

    “我们投资基建项目也是出于社会责任,现在投资标的出了问题,我们自然也该承担相应的责任。”

    “嗯,对不起。世子殿下。”

    “你与佟部长的关系,真的不是操纵他的关系吗?李市长之所以展开调查,是因为认为佟部长成为了你的伥鬼。”

    任顺看了看还在昏迷的佟部长,不过佟部长更像是睡着了一样安详。他犹豫了一阵后开口说:“说来不是件光彩的事……可我和佟部长是真心相爱。”

    “可是你不是已经…… ”朱阳欲言又止。

    “嗯,一定要说,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如说是爱情的伥鬼。虽然因这种不伦的关系而感到羞耻,不过我不觉得惆怅。这个国家的每个人又何尝不是在做伥鬼呢?员工为了谋生的职位,不仅要出卖劳力还要被老板要求做职权以外的事。小老板为了讨好大老板,依附在资本之上为大老板出卖灵魂。大资本为了保全自己的地位,不得不委身于向权力者讨好行贿上。就算是为了服务大众选择了成为公务员,最后也不得不服从上级甚至做出扣押诬陷良民之事。我们在这个国家想要生活下去,纵使身份不同,有哪个人不是伥鬼呢?”

    朱阳点了点说:“我知道了,我会派人转告李市长的。至于这一次事故的相关资料,我也会提交基金会评估做出预案,王府基金会全力支持你的善后措施。”

    我们最后看了眼佟部长后互相道别,毕竟也没有多少闲余的时间。只是问题都已经解开了,朱阳从那里出来后,脸上却没有轻松的表情。这是为什么?

    “其实刚刚任顺的资料里写着,他已经和赵丞相的外甥女结婚,也有自己的家庭了。”

    “原来如此,所以他才觉得和佟部长相爱是件不光彩的事。”

    朱阳转过头来问我说:“你也知道对我们这样的人来说,爱情和婚姻不是同一回事。在真正的爱情和需要自己负起责任的政治联姻之间,你会选哪个呢?”

    婚姻这种事在我们看起来还很远,可说白了也就是几年后的事。要是在以前,朱阳作为王子十五六岁就该到结婚的年纪了。就算是现在,王室少子化严重,再过几年到成年的岁数,王室也一定会忙着为他选妃,让他尽快成婚。任顺虽是商人,可现在这种重商时代,家族发展到了这程度,地位甚至在他之上。这会让朱阳多想也是理中之事。

    “或许,我们现在还小。待我们长大了就知道该怎么选择了,人的感情和虎伥之间的联系是没法比的。任顺也总有一天会做出决断的。”

    朱阳脸上的笑容既不带喜悦也不带释然,他带着那样的笑转头看向了窗外。今天的窗外格外阴沉,但雨还没有下下来。

    当晚的梦中倒是艳阳高照,王府前的广场上如往日一样热闹。不过金水桥前的一片空地空了出来,我们一行人列队站在那里,看着远处坐在马上,正向我们走来的朱阳。

    在那个梦里,我们似乎已经有几年没见了,马上那个穿着藩王常服的少年又高大健壮了几分,洒在他身上的阳光似乎并不是来自太阳,倒是这晴天是来自这位王爷所恩赐。

    “恭迎蜀王殿下回府!”长史一声令下,王府的幕僚们行了跪礼。被安保们挡住的圈外,有老人也紧跟着行跪礼高呼千岁,也有年轻人对着我们拍照留念。

    王爷的白马在我面前停下,他从马上下来对我伸出了手:“真!我回来了。”

    就在我拉住了他的手的时候,一旁传来了敲门声。是一个衣着不整的汉子正在拼命地敲王府的大门。

    “咚咚咚——咚咚咚——”

    这好像不是梦里的敲门声,是真的有人在敲内院的木门。

    我穿好衣服出去,菲菲已经给他开好了门。李竞正一脸紧张地站在门口等着,这么冷的天让他先进厅里来坐,他也怕耽误事坚持在门边等。

    “师父不在房间里,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我给他传了飞书。”

    看他紧张的模样,我忍不住问:“师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师弟!你还记得黄大成吧?!”

    嗯,我记得。师兄是三官堂的掌门人,他们庙里有个和我年龄差不多的孩子。说不上有多熟悉,可因为年龄相仿,小时候逢年过节做法会时一起玩过几次。因为姓黄,名字也有点像,所以我们给他取了黄大仙的外号。可是…… “黄大仙不是去年遇了交通事故……”

    “嗯,明明就已经死了的人,警察局却通知我说他因为犯了盗窃案被扣留了。我还以为是谁恶作剧盗用了他的名号,可他们和我核对了照片信息,全都对得上。”

    黄大仙走得急,又是修道之人。和普通人比起来,魂魄自然没那么快消散。“去城隍庙打听过了吗?”

    “打听过了,他们没在他的牌位里找到他的魂魄。”

    “黄大仙虽然性格活泼,但不是那样的人。而且就算是魂魄作案,凭警察局那些凡人,哪抓得到一个鬼魂。这里面肯定有些误会,我先和你去警察局确认一下吧。”

    “也好。警察局说他和其他几起盗窃案有关,案情复杂,在取证完成前不允许我见他。道长不在,你也是青羊宫的少当家,说不定他们会卖你面子,让我们见上他一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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