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接到林惜南助理的电话时,唐栖郁正在办公室里看唐孟莱发疯。

    办公室里人人传易家小公子有个白月光,唐孟莱想学人家结果弄巧成拙,直接被送回南锡来了。

    唐孟莱气急败坏,之前她在车里因为那件衣服和易尧北吵架,本意就是想要跟他撒娇让他哄哄自己,想要点偏爱,或许是年假那几天给她的错觉,她以为自己真的在他心里有了点位置。

    到头来还用力过猛而前功尽弃,唐孟莱回到唐氏第一天就冲着新来的职工发脾气,莫名的火烧了又烧。

    唐栖郁转着钢笔,看着玻璃门外唐孟莱涨红了脸,周围格子间没人敢说话,这边电话里林惜南的助理还在汇报着。

    “我从没见过林总发脾气,那天可能是因为这几天工人家属闹事的原因,,跟易总起了冲突,林总出来就进医院了。”

    “他现在怎么样?”

    “伤口已经处理过了,没什么事,就是林总情绪不是很好。”

    唐栖郁叹了一口气,嗯了一下,让他把电话给林惜南。

    电话交接的空档,前台拨了电话说有人送了芝士蛋糕过来,唐栖郁没心情看这些,让人放进冰箱就挂了电话,没放在心上。

    又应着林惜南这边的声音。

    林惜南连着几天没有睡好觉,饭也没有正经吃过几次,现在还躺在病床上打着点滴,身体透支,再添上易尧北用尽全力的一拳,林惜南缓了许久,依旧病恹恹的。

    “怎么样了?我下午过去看你。”唐栖郁皱着眉,手转动钢笔的幅度变大。

    “没事。”林惜南硬扯了一个笑,尽量语气轻松些,“你别担心我。”

    唐栖郁把钢笔拍在桌子上,问他:“你怎么没打回去?”

    她又叹一口气:“算了,任整个南锡也找不出一个跟他一样的。”

    偏执,霸道,还会装可怜。

    唐栖郁的车开到南锡的时候,阿荣在医院门口先一步把唐栖郁给拦下了。

    因为堵车,唐栖郁到的时候夜色已经很浓了,宁城的夜空很漂亮,漫天都是星星,谁也没心思欣赏,大家心怀鬼胎,在这个静谧的夜里微微躁动。

    “小陆妹妹,你可算来了。”阿荣手撑在门框上,一脸愁容,身后的黎酒见阿荣靠的太近,怒了努嘴又憋了回去。

    “做什么?”唐栖郁扫了他一眼,视线又落到后边的黎酒身上。

    “阿北他发烧了呀,你快去看看他。”阿荣手舞足蹈的比划,“人烧的都站不起来了。”

    “我不是来看他的。”

    唐栖郁一句话,又把阿荣给怼回去。

    “你这样不就更火上浇油了吗?你去劝劝阿北,他也不至于再做什么出格的事。”

    唐栖郁头疼,拉开车门下去,气势逼人:“他做的出格的事还少吗?”

    阿荣轻声:“阿北今天是替林氏解决媒体那边的事情去了,来回一躺受了点凉,所以....”

    黎酒:“对啊,易总也是觉得昨天冲动了,但是替林氏解决这么一个大麻烦,这一拳也不太亏吧,姐姐你可别生气了。”

    风吹过树叶,摇起一阵响动,唐栖郁正和阿荣在花园对峙,易尧北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廊前,神色焉焉,嘴唇苍白,明明给她打电话的时候语气还是那么轻快。

    阿荣见状拉着黎酒先逃离了现场,整个私人医院的花园里静悄悄的,似乎能听见易尧北的眼泪落在地面的上声音。

    他最近好像很爱哭,不排除是因为这种方式尝到了甜头,才这样得寸进尺。

    易尧北没穿病号服,只套了一件宽大的羊毛衫,头发软趴趴地顺在脑袋上,那眼窝似乎又往下凹了些,大概是没有休息好。

    他缓缓过来,低头看她,声音有些沙哑:“蛋糕你吃了吗?”

    “什么?”唐栖郁一心扑在林惜南的事情上,差点忘了今天早上的那个快递,“是你送的?”

    “你没吃对不对?”

    “你怎么突然送个蛋糕过来?”唐栖郁不解,他大老远跑到南锡处理烂摊子,居然还有心思给她送蛋糕。

    “我好久没见你了,我想你。”易尧北的声音越来越沙哑,眼眶也哄哄,眉眼向下撇着,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狗,“你不让我见你,我就没去。”

    他附身,把脑袋靠在她肩上,泪珠砸下来,滚烫着砸在她肩头。

    “可你还是生气了。”

    “易尧北。”唐栖郁皱了皱眉,想推开他。

    “你别不要我。”易尧北猛地搂紧她,手掌抵在她脊背上,把她摁在自己怀里。

    唐栖郁受着他的冲力脚跟离地,只有脚尖点在地上,整个人都扑在他怀里,他体温很高,整个人像是烧着一般,手却冰凉,脸颊又烫又冰,整个人像是在受什么刑罚。

    唐栖郁实在生气,不知道是气他惹是生非,还是气林惜南受了伤,“你干嘛打人?你又不是小孩子了,做事情那么冲动。”

    “他跟我抢。”易尧北把额头放在她的颈肩上,灼人的温度传进去,唐栖郁似乎也要被他点燃了,“我害怕。”

    “还有你会害怕的事情?”

    “嗯。”他点头,“我害怕,你抱抱我。”

    “你昨天的事情传出去,让别人怎么看你?”

    “我不在乎。”

    “你倒是挺潇洒。”

    “那你呢?”

    “什么?”

    易尧北闷声问她:“你怎么看我?”

    “你怎么一生病就跟个小孩子一样。”

    易尧北不说话,只是病怏怏的靠着她。

    “你先上去,外边冷。”

    春季的风并不友好,站久了身上觉出凉意,冬季的余温还没彻底消失。

    “你送我。”易尧北抓着她的手,路灯从他身侧落下来,将唐栖郁完全笼罩在他的影子里。

    “我一会去看你。”

    易尧北不肯松手,说着眼角又红了些,本就因为高烧眼睛红肿,此刻更像是被谁用针刺了眼睛,整张脸都泛着病态。

    “你要他不要我。”

    这是一个肯定句,他说的轻柔,每个字都念得清楚,偏不肯接受。

    “我今天本来就是打电话说来看他的,我不能本末倒置。”

    “你去看他的话,我下次还打他。”易尧北说着,像是幼稚园的小孩子在赌气。

    “你干嘛?”

    “你就是因为这个喜欢他?”易尧北音量都抬高了几分,“就因为他不打人你就喜欢他是吗?”

    他撅着嘴:“怪不得他不还手呢,他就是要讨你喜欢。”

    唐栖郁知道跟他没法辩解,又心疼他发着烧,好说歹说把人送上楼,给他盖上被子又给他削着苹果:“你发个烧还要住院啊,你之前不都是说烧死都不去医院的吗?”

    易尧北其实并不容易生病,从前总是唐栖郁生病住院,他总爱逗她,唐栖郁恼了,说不要让她看见他住院,否则唾沫星子也要淹死他。

    他说他发烧就算烧死都不会去医院。

    也不知道再见面之后他怎么总爱住院。

    “我怕你去看他,你一看他,你就又心软了,他再说两句话讨你开心,你就再也不来看我了。”易尧北侧着身子贴着她的膝盖,闭着眼睛跟她说话。

    易尧北似乎懂了什么是珍惜,他以前从不在乎,什么丢了就再买一个新的,也从来不想着找,谁走了他只会让他再也进不了门,他以前总爱把人往绝路上逼,让人知道谁才是主宰。

    易尧北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唐栖郁把苹果放在桌上,又把人扶正,抬手描摹着他的眼眉,多呆了一会又离开,把门关好,去了林惜南的病房。

    林惜南正吃着晚饭,红豆山药粥和白灼菜心,清淡的好恢复伤口,他靠在病床上似乎恢复了些元气,右边脸还是肿着,嘴角也不见好,一看就是下了狠手。

    “你怎么样了?”唐栖郁皱着眉,想抬手去摸他的伤口又怕弄疼了他。

    “没事。”林惜南偏了偏头,“已经好了。”

    唐栖郁搓着手,绞着衣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林惜南先开口:“你别担心,我知道有人心怀不轨,我相信你,我不会怪你,只要我们心在一起就够了。”

    林惜南主动握住她的手,唐栖郁抬眸看着他,回握了一下又抽开,从果篮里抽出一个黄苹果。

    “你爱吃这个吗?给你削一个?”

    “好。”

    今晚削的第二个苹果了,唐栖郁暗骂自己作孽,专门跑过来给人削苹果,林惜南静悄悄地吃着粥,看着她的时候眼睛里都是闪闪的,唐栖郁被他看的不自在,削好苹果放下,说要去洗洗手。

    唐栖郁刚走,易尧北就咬着苹果从拐了进来,看着唐栖郁进了洗手间才进病房,把门一锁,大咧咧坐在刚才唐栖郁坐过的位置上。

    “呦。”他挑眉,“好了?”

    林惜南不言。

    他把苹果核抛进垃圾桶,又撑着下巴看看他左边完好的侧脸,笑声清冽:“确实不太对称哈。”

    “要不要这边也给你来一下?”

    “易尧北,你觉得通过这种方式你就会是赢家吗?”林惜南抬眸,和他对视。

    易尧北的脸色一下冷下来,拿起旁边的水果刀,一下插在那颗刚刚削好的苹果上,他又猛地抬手,那颗剥皮苹果轰然倒地。

    水果刀在灯下泛着冷光,没他神色更冷。

    “我不会失手。”

    “如果昨天被打的人是我,她不会今天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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