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祖会普渡众生。
这是当年易尧北在山下对唐栖郁说的话,当时他正顽劣的叼着一只烟,斜斜地搭在嘴角,他穿着黑色汗衫,靠在树干上,饱满的手臂肌肉抵住粗壮的树干,他的笑容一点都不委婉。
他的汗滴在唐栖郁的手臂上,沾湿了她的灰白色裙子,蝉鸣在这种地方尤为响亮,他无暇顾及其他,就这么看着她垂下的黑发,还有那竹节一样的锁骨。
长裙,遮住脚踝,胸前漏了大片。
唐栖郁眨了眨眼,对他说:“这里不让抽烟。”
那天很热,连呼出来的气都是烫的,易尧北的汗已经把他额前的发丝打湿了,树上的木屑掉在他裸露的肌肤上,唐栖郁同样不好受,她穿着一条很长的裙子,坐缆车上去,又被易尧北拉着从无人小道走下来。
她热,他燥。
易尧北抬起两根手指把烟夹住,吊儿郎当将它拿出来,“没点,没火。”他的嗓音哑哑的,一口气喝完一瓶水,水渍把他的唇润的很透,他把烟塞进她嘴里。
唐栖郁吓了一跳,想躲,他拉着的她的手臂让她靠近,他亲了一口她暴露在空气的脖颈,又舔了一下尖牙。
他说:“尝尝我的味儿。”
唐栖郁看着他静了一会儿,把烟抽出来,塞进他的汗衫里,又顺着肌肤滑出来掉在地上,无声无息。
只有唐栖郁踮起脚吻住他,她并不深入,浅尝辄止,明晃晃地勾引。
易尧北就这么懒懒地靠着,随她怎么乱动。
他没回应,她也不热脸贴冷屁股,松开他作势要往后退,脚下的树叶被踩出细碎的声音。
易尧北不答应,又把人拦在怀里,两人的密密麻麻的呼吸夹在着潮湿的空气,血液在沸腾,肌肤泛凉,交织的快感快要把氛围推向另个高潮。
他握住她。
她凑到他耳边,吻了他耳后的痣,说:“我需要一批特效药。”
“嗯。”他滚了一下喉结,汗又滴下来,“我让人安排。”
他已经着了魔,答应着,似乎已经忘了,他们还在佛祖禁地。
还是这样的夏日,唐栖郁和易尧北在街道上对峙了一番,他低着头,说。
我没你不能活。
夜晚的战争在一声门响之后正式开始。
林惜南睡在沙发上,唐栖郁被易尧北抱坐在鞋架上,她推着他,轻声劝阻。
“别,别在这。”
易尧北低头看她的表情,刚才那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已经消失,脸上染着红晕,身上的关节都泛着淡淡的粉色,她浑身紧绷,就连脚踝都伸直。
他早收起刚才那副脆弱模样,翻身攻势急切。
他身后的窗没关,垂到地上的窗帘被风吹起又飘落,让她眼花缭乱。
“怎么不能在这儿?”他明知故问。
“他在这....”唐栖郁声音微弱,没喝酒也有些醉,她的动作不敢太大,生怕惊动沙发上的人,哪怕见他呼吸稍稍轻了些她都会更紧张。
“不是你把他带到这的?”易尧北惩罚性的亲在她耳垂上,静谧的空中发出响声。
唐栖郁被吓得整个人缩在鞋柜上,脚踩在他的腹肌上,他捏着她细细的脚踝,花苞裙下的光景一览无余,她的大腿被摁在胸前,那处柔软被压住,他的指头在软软的肌肤上摁出一个窝,他指尖泛白,她的呼吸更急促了。
整个房间都黑漆漆的,只有一点月光从窗外洒进来,落在林惜南的侧脸上,他侧躺在长沙发上,手垂着,呼吸浅浅,整个人都安静地睡着,似乎风一吹,他就要醒了。
林惜南晚上酒没少喝,醉醺醺的,呼吸不畅,咳了一下,唐栖郁紧张地胡乱推着,扯掉了易尧北衬衫上的一颗扣子。
他胸前的线条展露无遗,他又笑着把手撑在她身侧,抵在她身前,她那双修长的腿从鞋柜上垂下来,时不时蹭过他的西装裤。
他换衣服了。
“你下午去开会了?”
易尧北被她气笑,一把扯开连续几颗扣子,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抬头:“你还有心思问这个?”
“有很重要的事情吧?”
不然他一定会在散伙饭的酒店门口就守着她,怎么可能会给林惜南进门的机会。
但现在看来,他似乎是更兴奋了。
“不重要。”他说着,呼吸也急促起来,一下一下吻在她唇上,她耳边全是他乱糟糟的呼吸声,“一点小事。”
“怪我效率太低,还给了别人时间。”
这个别人正酣睡着,似乎是闻不到一室暧昧。
易尧北咬了一口在她小腿上,要把自己的衬衫脱下来。
风变大了,初夏的风还算柔和。
他却燥热的很,才刚刚把衬衫解开,唐栖郁却突然抽出自己的手机挡在他面前,笑的像只狡猾的狐狸:“超时了。”
屏幕上的计时器停在十分零三秒。
屏幕发着微弱的光,照亮了他并不欢愉的脸。
易尧北看着她花了口红,还有被自己吻出泪花的眼睛,嗤笑出声:“谢谢你啊,还多给了我三秒。”
“不客气。”她说。
“衣服穿好。”她光脚站在地上,把他掉在地上的西装外套捡起来甩给他,“你可以走了。”
他们都是守信用的商人。
唐栖郁的罩衫松垮垮搭在肩上,一边圆滑的肩头露出来,她的卷发松散地扫着那款肌肤,脖颈和大腿痕迹漫漫,她满不在乎坐在沙发扶手上。
她捏着口红补了补妆,又捡起一旁的毛毯盖在林惜南身上,沙发上的男人下意识去拉唐栖郁的手。
她又反手握住,两只长腿交叠在一起,笑容妩媚,她又在勾他。
易尧北很不想承认,他强制自己的身体不做出反应,可是脑子和眼睛都被她引着。
她明明是在挑衅,她的动作并不友善,可他的身体却清楚地翻出记忆的样子,不由自主的被她牵扯着。
“还不快走。”她靠在沙发上,声音懒懒的,“还要超时多久?”
易尧北心头又痒又气,被她来回撕扯着,却又无可奈何:“不要让他多留。”
他声音冷冷,是一句警告。
“嗯。”唐栖郁答应着,又挥挥手和他告别。
唐栖郁应该很擅长放风筝,一根线在她手里,她便可以气定神闲坐在草丛里吃爆米花喝气泡水,看着风筝飞高又飞低,那线被她细长的手扯来扯去,风筝因为她轻轻的动作就要神魂颠倒。
易尧北下了楼,把车子开进来,看着楼上亮了灯,他点了只烟,把靠背放倒。
唐栖郁不喜欢烟味,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他不会抽烟,更不如说,他已经很久没有抽烟了,他希望有机会见到她。
他希望,她会拥抱他。
手机上发来了工作的短信。
【证据留好。】
他潦草回复,把手机甩上中控台,抬头看了一眼还亮着灯的窗户,烟丝在他手中飞起,又飞远去。
烟就这么燃着,他只抽了一口再没了兴趣,对他来说没瘾。
上瘾的不会这个。
他又抬头望上去。
那屋子里没有开主灯,只开着暖光灯,房间暗暗的,他烦闷地把烟碾碎。
“欠。”
似乎也是十分钟,他开着手机计时器,林惜南从楼道口出来,不到十分钟。
九分零七秒。
易尧北像是打赢了什么胜仗一般,心情突然有阴转晴,手搭在窗边上,看着那人头昏脑涨摇摇晃晃往外走。
快要撞到他的车上。
易尧北摁了一下喇叭。
林惜南被吓了一个激灵,弹开,又接着往前走。
易尧北靠在车里笑了下,舒坦地靠在椅背上,他又抬头看上去。
楼上已经的灯已经暗下去。
他启动车子要走,又鬼使神差再次抬头,唐栖郁正在装模作样的关窗。
她住的楼层不高,路灯亮着,她的吊带睡裙堪堪遮住那点,她没看他,关上了窗。
他挑挑眉,把车开了出去。
易尧北的车子上了高架。
唐栖郁突然拨了电话过来。
他在红绿灯处把车停下,红灯在夜晚里格外明亮,他听着她柔柔的嗓音。
“我看到他走了。”易尧北先开口。
“嗯。”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知道的?”
唐栖郁笑了下:“我还以为你会再上来。”
红灯熄灭,绿灯亮起来,电话被掐断,后车滴了一声。
易尧北深吸一口气。
‘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