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秦故作防守进攻的姿势,还为未反应过来就被门外的皓天一箭射杀在地。
原来是沈叶出门如厕,看见一群背着箭羽的黑衣人,连忙招呼来正在饮酒的众人,大家只好来到楚秦休息的别苑。
重新掌灯,沈叶看到一地箭林和血迹,吓得瘫软在地。若不是屋中桌椅阻挡了大部分两人早已葬身此地。
“将军,一个活口都没有。”
皓天听到侍卫查验后的结果一脸震惊,是什么人居然会杀楚秦,居然知道具体位置还没被府邸的守卫察觉。
上官拉起沈叶,抢过楚秦手中的剑对着她说“刚才看你就不对劲,你是不是贼人的内应。”
婵媛刚刚经历过生死,又想到那夜的赤阳侯府,心疼绵软无力,哑口无言。
“不是她,她是想要我带过来的,她若是内应根本不知道我会带她来这里。”楚秦如雷贯耳的出现,又救了她一命。
皓天给了楚秦一个眼神,他拉了一下她一起走在长廊里,霎时感觉路途遥远绵延无际。
楚秦止步她头撞在了他的后背,只见他哈哈哈大笑,她一脸无措的看着他,他一转身忐忑不安对上有些湿润的眼眸,楚楚可怜。
他送她来到一处僻静幽深的后花园,一名侍女打着灯笼带她来到另外一处,一进房内,墙上摆满弓箭武器,很多都有花纹印记,正中间一把袖珍的短刀悬挂在盔甲上方,盔甲看着和他的身形很是匹配。
床上放着一身素锦简洁的襦裙,还在床边桌案上点着安神助眠的熏香。
侍女穿着不似女性,伸手拧干毛巾就要解开给她擦拭,连忙抓住外衣。
“我自己来就好。”
“主公吩咐了,姑娘安心睡在这里,我叫飞翎,就在门口,有事尽管吩咐。”
说完做了一个她熟悉而又陌生的礼退出了房间。
她环绕着整个房间,也不知道婆婆他们怎么样了,楚秦他难道一点也不猜忌自己吗?他的样子好像有心事,和他吃酒的人并不见他好。
刚刚倒在地上的黑衣人衣服上的花纹就是赤阳见过的,是来追杀她的吗?只不过楚秦的存在让黑衣人有些毫无准备。
婵媛侧躺在床上,透过月光,飞翎挺拔的身姿站在廊下,不一会眼皮沉重睡了过去。
白天婵媛梳妆打扮,梳上了闺阁的发髻,琳琅满目的玉石金簪挑了一支最不起眼的玉簪插在头上。
一早飞翎推开房门带着稀饭小菜端到房内,婵媛很不适应,昨夜的惊心动魄还未消除,今日的确是锦衣玉食,是不是楚秦察觉到了马上就要送她上断头台,这是送行饭吧,可是昨夜又让飞翎守在房门外住在这么好的房间。
谁管呢?先吃饱再说,杀头送命也不做饿死鬼,不管不顾拿起包子喝着稀饭。
喝了一口汤瞟一眼飞翎,站在一侧面目表情,腰间别着一把利刃和长鞭。
只好低头继续进食,琢磨着飞翎是楚秦的贴身侍女吗?他独自一人吃饭的时候飞翎也这样站在右边吗?
一旁的楚秦饶有心事的站在廊下穿过窗户看着她,她的一言一行太像赤尾了,派去赤阳的探子很快就要回来说赤阳候府还有人活着,他只是希望面前吃饭的女子是活着的赤尾。
“世子,赤尾郡主的侍女玉练醒了,不过我们又去赤阳候府查一遍,尸体有人做了掩埋,返回京城的路上发现了一枚玉镯。”
楚秦端详着玉镯,这是他小时候送给她的,那就说赤尾还活着,开心说“玉练什么时候才能来京都。”
“玉练姑娘伤的有些重,要下地后才能尽快来到世子面前。”
“好,下去休息吧。”
“是。”
楚秦瞟了一眼屋内的婵媛走出了别苑,坐在凉亭下,反复摩挲着玉镯,她可一定要活着。
小侯爷姜恒看着楚秦玩弄着手中的镯子笑着说道“听说昨夜有人夜闯质子府?”
“是有这回事。”
“好像和你有关系,当场还有一个女人。”
“不过是一名舞女,当场撞见罢了。”
“我今日来可听说,昨夜过后你没让人家回去,住在了你的院子里。”
“一个救了我一命的女人受到了惊吓暂时住在我的院子里有何不妥。”
“哼,一个遗孤世子爷也会能这样的好心肠?放在以前你是压根都不会管一管的,怎么会专门在意一个女子。”
“姜恒,你越界了。”
“赤阳候府已经没了,再说赤尾是先王在是你小时候定下的婚约,长大后再也没见过她,就算她还活着,现在又有谁证明她就是郡主,难道因为她你要一蹶不振吗?”
楚秦一愣,姜恒说的是,就算她还活着谁又能证明她就是赤尾郡主,能够证明她的人都已经死了,连她身边的侍女玉练都在命悬一线。
“姜桓,我明白,赤阳候的事情很是蹊跷,全柘海和他的儿子额木叱再怎么想要中原也不会专门越境灭门赤阳候府一家,何况朝廷拔营全军押境的威力他们又不是没见识过。”
“楚秦,将军府的左路将军他们应该班师回朝了,你也应该准备准备了。”
姜桓心疼的拍了拍楚秦的肩膀“赤阳候是照顾过你,边境不稳赤阳候常年定居南阳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了,等着郡主成年娶到身边,你也无法重振楚家一族。赤阳候一出事一耽搁你又要在京城多待几年了。”
楚秦收起玉镯,看着园中来来往往的侍女杂役,处处布满眼线,要不是楚家留存的后手玉练都保存不了,何况是一个毫不相干的女子行为状态有点想她罢了。
楚秦看着院子里龆龀之年的孩童,也是这么大的时候家族破灭好在遇到赤阳候。
赤阳候当时正值青年,不顾众人反对将楚秦接到家中,教授骑马射箭,领兵打仗之技能,在一次战场上冲散敌人后,楚秦穷追不舍的追逃跑的蛮夷,追到一片峡谷,蛮夷没了去路,楚秦远箭一射,蛮夷跌落下马,楚秦跳下马拔出腰中的剑割下首级。
夕阳下赤阳候训斥在营帐外下跪的少年,是郡主偷偷求情,让楚秦没有跪满一夜。
之后偷偷的关注郡主的一行一动,会因为郡主喜欢骑马偷偷的抱着郡主在马匹上策马扬鞭,一封来自京城的信,接楚秦回京城,离别时的眼泪不争气的从眼眶里溢出,路上,楚秦一言不发,马鞍上挂着郡主送行的花。
七年了,楚秦好不容易等来一张亲赐婚约却是等来赤阳候府的满府灭门。
人死不能复生,他还是没能放下她。
赤尾吃饱喝足,飞翎撤下残渣剩饭,没处可去躺在了床上,冥思苦想楚秦葫芦里买的什么药,酒宴上皓天和月娘最不喜欢楚秦的,最后救了他一名的也是皓天。
哎呀!怎么都想不明白,也不知道这里怎么会乐坊,婆婆和卫林她们还好吗?自己不回去她们会不会担心,飞翎的样子看着挺难相处的。
门吱呀一开,赤尾赶紧紧闭双眼装作熟睡的样子。
楚秦一进门看到婵媛躺在床上,好像没有被昨夜受到惊吓,举起手在嘴边装咳了一声,床上的小人才翻动了一下身体。
“你没有睡,下来吧。”
赤尾无措的翻下床来,走到楚秦的跟前,大声吼叫道“饭已吃足觉已睡饱,要杀要剐随你便。”
闭着双眼抬头把脖子伸到前方,耳边是出奇的寂静,偷偷的睁眼,楚秦一脸懵的看着她。
霎时,飞翎和一名端着衣服料子的侍女相互看了一眼对着偷笑。
“怎么你觉得我救了你又要杀你?”
“我,你这样救了我又让我吃好的睡好的还有哪个手拿刀剑的人看着我不就是找个好的时间你亲自解决掉我”
“哦,你觉得有人要杀你?”
“杀我!是啊,你看喝酒的要杀我,拿着箭和刀的也要杀我,你说我能不觉得是要有人要杀我。”
“的确,黑衣人像是要杀你的,他却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威胁我。”
赤尾在想乐坊的说的话,那夜楚秦救自己纯属是喝醉了酒,牙人和自己打搅了他的雅兴。
“你放心,我不会杀你。”楚秦看着她像一直受伤的小白兔,贴心的说了他从来不会说的话,嘴角微微上扬拿起书架上一本书走了出去。
飞翎“姑娘,我世子和他们是不一样的,这是我家世子的房间,昨夜你住在了世子的房间。”
“是啊,时间仓促这才刚刚收拾好一间屋子给姑娘,我是来带姑娘过去的,顺带姑娘要带走的东西。”上下打量着赤尾笑嘻嘻的,指了指自己说“我叫秀莹,名字是取自很厉害的书里的。那时候世子刚刚来质宫,嘴里念着什么避讳王家剔去王字取名秀莹。飞翎姐姐说你叫婵媛,我以后叫你婵姑娘好不好?”
等待回话的女子眼睛亮晶晶的‘有匪君子,充耳琇莹’原来是这个意思。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