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室的装修告一段落,下周家具会陆续来到,名字还没取。
陈季现在白天待在画室,耳机一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温念发信息让她下来。
陈季没多想,洗了洗手下楼。
看到贺言淮靠着那辆跑车的时候她愣了一下。
“找我有事。”
温念指了指贺言淮:“他找你。”
陈季从围裙里抽出一个画笔,三两下把头发盘成一个髻:“找我不会自己发信息。”
他不敢相信的表情,摇着头,把墨镜摘下对比手机上的照片再三确认面前的跑车。
“我现在问你几个问题,你只需要摇头或点头。”
“嗯。”
手机转过来,指着她已经看过的那张照片:“这人是不是你。”
“车牌号不会认。”
深吸一口气:“这车是周柏寒的对不对。”
“是。”
贺言淮咽了口吐沫:“你就是传说中周柏寒的女人是不是。”
“算是吧。”
“卧槽!”贺言淮捂着嘴瞪大眼睛,“对不起,如果之前有冒犯的地方,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告诉周柏寒我追过你!”
“他能把你怎样。”
“他能杀了我!”他欲哭无泪。
该怎么给他说周柏寒早就知道了。
想了想还是不说了,省的增加他的心理负担。
“你是看车牌知道这是周柏寒的车?”
“这是其一,关键是这辆柯尼塞格是全球限量!我那天在路上看到激动的差点发疯。”
她明白了,如果自己当时没选这辆车,也就不会被他在路上拍下来。
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活该。
温念站在一旁,陈季回头,冲她笑。
“陈,啊不,嫂子!”他改口特快,笑容猥琐一看就没好事。
“有事说事。”
“这车能借我开一圈吗,我就在这附近开,一圈就回。”
陈季把钥匙扔给他。
贺言淮两手捧着钥匙:“谢谢嫂子!”
温念邀请她进屋喝茶。
“先吃点点心垫垫。”
陈季把画笔抽掉,头发披散下来。
“他怎么三天两头都来买花。”陈季故意问道。
手中的动作一顿,温念抿唇微微一笑:“可能送人吧。”
陈季注意她的表情。
几乎看不出的睫毛在颤动,咬着唇又松开。
“他买花万一不是送人呢。”
温念说她管不着。
贺言淮兜了一圈回来,过完一把瘾心情平静后的他开始八卦她和周柏寒的事。
“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没有多久。”
贺言淮不信:“宋览州告诉我都有好几个月了。”
如果真像周柏寒说的那样,她是他第一个带去酒吧的女人,那宋览州误会也正常。
“那你去问宋览州。”
“……”
贺言淮还想问,陈季一句话堵住他的嘴。
“还有什么好奇的去问周柏寒。”
他找死啊他去问周柏寒。
“嫂子,这车真的很贵,你爱惜点开。”
温念在包花,贺言淮凑到身边说要帮她被拒绝。
他妥妥一副富二代纸醉金迷的样子,一到温念面前,说话做事像变了一个人。
由内而外的在变,虽然做事笨手笨脚,但收起了在外面吊儿郎当的散漫,和她说话都小心翼翼的。
可能谁都没见过这个样子的他。
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浪子也有被收拾服帖的时候。
陈季回去的时候让温念帮她包一束花,要颜色最鲜艳的花。
——
陈季到那的时候,林姨正在喂宁善贞吃饭,她接过碗坐在床边。
像哄孩子似的说一句好话夸着,宁善贞才愿意吃一口饭。
一碗饭整整吃了一个小时。
陈季等林姨洗碗衣服回来一起吃饭。
“最近没有人来吧。”
林姨摇头。
陈季害怕宁善贞见到陈儒忠,虽然她现在不会状态稳定没再发过疯,但医生说如果遇到能刺激到她的东西病情会复发,并且只会越来越严重。
陈儒忠是颗定时炸弹,好在现在没有她的同意谁都进不来。
开业之前画室需要有前期宣传,她发信息问沈书黎有没有时间过来帮她拍点照片。
京圈说大也不大,都在这个圈里,朋友相互认识并多少都有点关联。
沈书黎看到温念的时候惊呆的张开嘴巴,温念并没有任何反应。
陈季问她认识,她抽搐的嘴角表明了一切。
本来没有八卦心的她顿时好奇起来。
因为沈书黎是她知道这事的唯一渠道。
“贺言淮喜欢她。”她说。
这她知道。
“你见到她至于这么惊讶。”
“我只是没想到能在这见到她。”
“我也是通过贺言淮和她认识的。”
“什么!”沈书黎吃惊,“贺言淮还跟她有联系?”
陈季问他们之间是发生过什么吗。
“贺言淮自己说那是他初恋,但其实两人根本没谈过。”
陈季为了能听她讲更多的八卦,给她抓了把瓜子又倒了茶。
“当时贺言淮走哪都会带着她,喜欢的不行,她说话温柔性格好周围朋友对她印象都很好,好说贺言淮这次说不定能浪子回头,收收心好好谈场恋爱。”
陈季听着:“没谈吗。”
“温念说两人之间悬殊太大了,们不当户不对,不合适。”
陈季往后靠,轻轻叹了口气。
这像是她能说出来的理由。
陈季猜想,也许温念所说的悬殊不止家庭背影。
她的生活平淡的像壶茶,烧一会才能咕噜咕噜冒泡,看书赏花,慢生活。贺言淮游荡于各个酒吧,豪车夜场。
她太安静了,他又太热闹了。
但又如何。
白纸一点就着,烟花在安静的夜晚才更绚烂。
“那他是一直都在追求。”
“没戏了。”
眉心一跳,陈季问为什么。
“贺言淮准备要和严家千金联姻了。”
陈季规定自己不准在画室抽烟,她摸着了又放下。
“你们这个圈子里的人最后都是要联姻吗。”
“差不多吧,也有例外,比如我。”
陈季望着对面墙上的那幅画,不抽烟就只能在那按打火机,陈季突然发觉这声音也不是很吵。
“是因为肥水不流外人田吗。”
沈书黎撅嘴,想了下:“每家公司的利益都是牵扯在一起的,牵一发而动全身,强强联手才能保证自家公司长久发展下去。”
她停下,歪着脑袋皱起眉头:“可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只有联姻才能保证公司长远发展,一个公司能不能走的长远不应该靠的是实力和未来规划吗!”
“越有钱的人越小气吧,就像我说的肥水不流外人田。”
“幸好我们家有我弟继承公司,我只要确保自己每天过的快乐就行。”
午后阳光射进屋内,陈季躺在竹椅上晃荡。
茶叶是温念送的,她整天低头画画,说饮茶可以提神明目。
“你跟贺言淮熟吗。”
“还行吧,毕竟从小就认识了。”
“你觉得以他的性格他会跟严家千金联姻吗。”
沈书黎点头后又摇头:“由不得他选吧。”
陈季没说什么,靠着椅背抿了口茶,笑笑:“可以拭目以待。”
——
陈季用微博宣传画室,果不其然,反响很大。
有要送自己孩子来学,有本人来学,还有路人看到几万粉丝的博主开店当老师,慕名要去凑个热闹。
十二月的京城寒风刺骨,昨夜下了场雪,今早路面结冰,车都不敢开太快。
自从在微博上宣传画室之后,每天都会有人来咨询。
元旦过去开业,还有半个多月时间,没完成的事还有很多。
都她一个人在忙,周柏寒打来电话响着无人接听。
告诉过他位置,他自己开车找来。
没立刻上去,在温念的花店订了束花。
“您拿好。”
周柏寒只是听过温念这个名字,其实并不认识。
但温念在酒桌上见过他。
他没急着走,环顾一圈,礼貌问道:“可以麻烦每天包一束最新鲜的花送到楼上的画室吗。”
听到他说送到楼上画室的时候,温念直起腰,笑着看他:“每天都送吗。”
周柏寒给她转了一笔能买下这间房子的‘买花费’:“只要她还在,你还干,每天都送。”
“有需要特定包哪种花吗。”
“其他随便搭配,但要有玫瑰。”
温念拿着本子记下来:“如果她要是问起来谁送的,需要说吗。”
“以你的名义送,问起来就说是每天一束花的浪漫。”
温念展眉一笑,牵动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您女朋友可真幸福。”
周柏寒抬眼笑。
他进来的时候,陈季正忙着收拾画架,为了少跑几趟,一次能搬七个。
周柏寒悄无声息的从身后出现吓了她一跳。
“我来。”
陈季松手给他。
“几号开业。”他问
“元旦过后。”
他放下画架:“揭牌仪式等我一起。”
“就个小画室,哪有那么多仪式。”
“麻雀再小也是鸟。”
他今天着装休闲,适合干活。
陈季指挥着让他把这个搬过去,把这个挂一下。
周柏寒听从指挥,让干什么干什么。
“无事不登三宝殿,您来这干什么。”
活忙的差不多,陈季在窗边的摇椅坐下,把花拿出来装进花瓶。
“陈老板现在忙的连个电话也接不了了?”
陈季颔首挑眉:“从进来到现在你闲下来过吗。”
“……”
茶烧开了,周柏寒让她倒杯茶给他。
“晚上的拍卖会,带你去挑条裙子。”
陈季都忘了这事。
“现在?”
周柏寒低头看了眼手表:“时间卡的刚好,买完衣服可以去吃午饭。”
两辆跑车一前一后停在路边,开了陈季那辆。
上车先打开音乐,周柏寒随便点到一首Stay
没唱两声,陈季嫌吵给切了,自动滚到下一首。
Polo G 的RAPSTAR
嘻哈说唱,没有刚那首那么吵。
周柏寒放任她一切的行为。
阳光刺眼,她把墨镜戴上。
喊了一声没人答应,才注意到她睡着了,他单手握着方向盘,先把音乐关掉,温度调高,就连车速也降了。
还是上次的商场和最顶层。
根本不需要陈季试穿,模特把衣服穿在身上站成两排。
陈季问他礼服方面有没有什么讲究,他说挑自己喜欢的。
看来看去,选了一款黑色抹胸长裙。
鞋子也是同色系高跟鞋,都是简洁大方的款式。
试了一下,陈季本来就是模特身材,加上清冷的气质,没有衬托不起来的衣服,甚至比模特穿的还好看。
所有人眼前一亮,柜姐不停的夸赞好美。
周柏寒坐在沙发上默不作声的盯着她看。
“好看吗?”她走到他面前。
和上次那条绿色吊带长裙对比,这个裙子修身,最重要一点侧面开叉。
稍微一走,整条左腿暴露在众人目光中。
周柏寒犹豫了一下,良久说道:“还缺点东西。”
陈季还在想着缺少什么,周柏寒让人拿来一套珠宝。
柜姐戴着手套小心翼翼的拿出来展示给她看。
陈季把长发撩到耳后,淡淡的说了句不用。
周柏寒放下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走身后帮她把项链戴上:“衬你肤色,很美。”
她想拒绝,上次为了那条项链她不得已专门买了一个保险柜,放里面都落灰了。
两人挨的很近,周柏寒低头在她耳边轻轻吹了口气,浑身一颤,陈季侧头瞪她,他一副计谋得逞的表情。
看着镜中的自己,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上次那条项链可以买下一套夜澜公馆,这次呢。
他给的东西都以亿为单位。
这里的人都认识周柏寒,出了这个门,所有人背后对她的讨论一定是围绕着‘情人’展开,差不离说她是红颜祸水,他一掷千金博红颜一笑。
陈季靠着电梯:“周总这是完全把我当成情人包养了。”
周柏寒掀起眼皮:“情人可没这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