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暖阳透过窗棱洒进来,照在充斥着一股暧昧春情的床上。
“扣扣。”
季语白搂住香软的宫玉桑,扯过被子蒙头继续睡。
午后阳光热烈。
“扣扣。”
门口再次传来敲门声,季语白眼皮弹动两下,才不情愿打开,不耐道:“我再睡会!”
“季语白!!!限你一炷香起床到书房,否则家法伺候!”季国公狮吼声将房顶差点震飞,季语白一个激灵坐起身,满身睡意都吓跑了。
卧房外脚步声蹬蹬离去。
她跳下床,捡起地上亵衣亵裤套上,跑到门口对着外面道:“红竹去给我拿套衣裳过来。”
红竹的声音从外面门缝钻进来:“殿下的衣柜坐便给您备了两套衣裳,您要不要先穿着?”
季语白······
一言难尽,她想起昨夜是因为衣裳湿了才留宿,可明明宫玉桑房间里还有其他衣裳备穿,他偏不说。
因为,他处心积虑想--
‘得到’她!
嗨,季语白觉得自己定然是被美色所迷了,否则明明是被欺骗了,舌尖却仿佛浸在蜂蜜里甜滋滋的。
季语白的目光往床上放,宫玉桑坐起身揉揉眼睛也起床了,两人对视一眼,他冲着季语白展颜一笑,春华灿烂:“昨晚我忘了衣柜里有备用的衣裳。”
“骗子。”她大步上前,双手捧住宫玉桑的无辜的脸,强势而温柔的将唇印上去,直将他吻得喘不过气来。季语白恶狠狠道:“下次你再耍花招,我便这样不客气了!”
昨晚他们快凌晨了才睡去,身体的亲密带动了情感上的亲密,季语白的羞耻感突破底线,自然而然的做了这个动作。
她觉得宫玉桑‘欠’吻!
宫玉桑吃吃的笑。
季语白回过滋味,这不就是告诉宫玉桑,只要他耍花招,自己就会吻他么!
经过一晚上的交流,季语白脸皮又厚了几个度,捏住宫玉桑的下巴:“并且还像昨晚那样!”
“好呀!!!”宫玉桑脸上挂着餍足表情,舌尖一卷,轻轻的说道,像小羽毛飘落轻的听不到,季语白都以为自己是不是耳朵出问题了。
宫玉桑套上薄薄的亵衣亵裤,走到衣柜翻找出一套衣裳,抖落开伺候季语白穿衣。
他眉眼温柔低垂,眼角还残留昨晚的春色,蛊惑的目光若有还无。
昨夜,宫玉桑非常的热情,脱去繁重衣裳的宫玉桑,仿佛脱去了枷锁,变了个人似的,从端庄的大家闺秀变为小妖精。双方互有好感,在某事上从开始的克制到后面的放纵,两人都在这种事上获得了至高无上的快乐。
季语白的身体渐渐热起来,她赶紧挪开眼睛,背诵酒色财气歌洗涤她脑海里那些挥之不去的画面。
酒色财气四道墙,人人都在里边藏。
色是惹祸根苗,近色不乱乃英豪。
“我跟玉双,柳潭,舒雨他们比之如何?”宫玉桑一边系着腰带,一边抬眸问,眼中星光闪烁。
“他们怎么跟你比,桑桑独一无二。”季语白感觉自己的嘴巴甜了一个度。
“鱼鱼只找我一个好不好?”宫玉桑声音有一丝祈求。
“我是女人嘛,怎么能只有你一个人。况且你月份渐大,我们行事也不方便。”季语白故意逗弄他。
“我可以的。”
“这怎么行!对了,你不是以前还想着给我再纳几房侍君么?往后走,你不方便了,让他们来便是。”季语白嗓音未带半丝笑,显得说的是真话。
宫玉桑眼眶红起来,走到季语白身后给她整理肩膀的褶皱,闷声:“嗯。”
季语白轻声笑起来,转回身,将宫玉桑拉进怀中,轻啄一口:“你看以前说的大度话又是在骗我。”
“没有,那个时候是真心的。”
“这个时候呢?”
“也是真心的!”
季语白舒张表情,郑重其事的对宫玉桑道:“我有了你后,不会再去找第二个男人。你放心就好。”
“那你后院那些侍君怎么办?”宫玉桑提到这个眼中一闪而过一丝阴郁。
“他们毕竟曾今伺候过我,赶走是不能赶走的。届时跟他们讲清楚,离开的给笔钱,不离开的就去田庄,总之给他们一个去路。”季语白考虑过这些事,只不过最近太忙了,一直没有时间处理。
“是···为了我么?”宫玉桑重重的呼吸一口气,仿佛受到天大的惊喜:“真是为了我么?”
“当然。”季语白这话没骗人,她心里有宫玉桑,容不下旁人。没必要将那些男子留在家中蹉跎了他们的年华,不如放他们一条路。
所以,后院那些君侍确实是因为宫玉桑存在的原因而遣离。
宫玉桑鹿眼上氤氲出水雾,丹唇咬紧,紧紧靠在季语白胸口。
两人的心跳在耳旁响起,咚咚咚,这个时刻,她们的心无比的靠近。
“小王爷,您可快点吧!一炷香没剩多长时间了,季国公等烦了,我的钱袋子又要遭罪了。”白灵在门外催促。
季语白正正颜色,推开宫玉桑:“你昨晚受累,好生休息。”
说完风风火火离开。
季语白离开后,红竹走进来,看到宫玉桑的艳丽的脸上勾起一抹心愉的笑,好似费尽心思终于吃到了心仪已久的糖糕。
红竹拿起一瓶药,倒出几颗道:“殿下,这是君后特意命人制作的安胎药丸。”
“扔出去”宫玉桑敛起脸上的笑,眼眸浮现阴郁。
“您·身体没什么不适吧?”
“我倒希望有哪里不适?”宫玉桑表情冷淡道:“每次回皇宫,君父都责骂我拢不住季语白的心,就是没有在床上让她满意。女人在床上伺候好了,命都给你。这话所言不虚!”
红竹看出宫玉桑对安胎药的排斥,只好收起来,问:“驸马跟您说了什么?”
宫玉桑打开双手,红竹上前给他穿戴衣裳:“她···”宫玉桑忍不住笑起来:“那个小色胚说,要疏散后院所有君侍。”
红竹手顿住,语气惊讶:“她当真如此说?”
宫玉桑走到铜镜前,手拖着腮道:“凭直觉她不是在说谎,她喜欢我!”
他目光投向季语白离开的地方,心不住的砰砰直跳,一种名为欢喜的感情充斥脑海。
红竹闻言欢喜跪地:“恭喜殿下达成所愿。”
“殿下打算何时询问青衣令的秘密?”
宫玉桑恹恹的摆摆手:“再等等吧。”他看向窗外一片立在枝头即将飘落的黄叶,语气轻快明朗道:“前有我们故意造成假象季语白被董丞相追杀,后有季语白害董淑兰葬身未央湖,这次有无青衣令,董丞相与平阳公府之间都不会善了!母皇和君后除佞的心愿也能达成。”
红竹起身看向脸上带着愉悦的宫玉桑,脸上浮现担忧:“殿下···有句话奴才不知该不该问?”
“你说。”
“您是不是也喜欢上了小公爷?”
宫玉桑猛地站起身,身下的凳子因冲力砰的翻倒在地,砸出巨大的响声,他矢口否认:“绝对没有!”
-
书房里,季语白将前因后果讲清楚,她在未央湖撒鱼饵,董淑兰将她撞入水中,她为求自保将董淑兰也拉进水中,没多久吃人巨鱼就来了,季语白被宫玉桑救走,而董淑兰十有八九葬身鱼腹。
说清楚后,她还是被季国公劈头盖脸训了一通。
季语白连气都分三口喘。
“董淑兰捞了一晚上不见影子,凶多吉少了!你这个逆女,除了给我惹祸还会干什么!?”季国公吼道。
季语白心道,那也是董淑兰活该,叫她走她不走!找死怪我哦?
“明哲保身,明哲保身!你听不懂这几个字的意思么!!!你去招惹董淑兰做什么?”
季语白心道,明明是她招惹我!况且,您在朝堂不也将董丞相的人林咏君怼上天了,好意思说我。
“你当时就在未央湖,你怎么跑回来了?装装样子也要在那找找呀!”
季语白心道,莫怀柔,周云阳几条画舫的人都走了,我|干嘛留在那吹冷风。
“季语白!!!!你在没在听!”季国公吼一嗓子,声音都劈叉了。
季语白的头皮都快要震飞了,她老实点头:“听了!”
“你别装做一脸老实的样子,看着就厌烦。这是你闯的祸,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季国公胸膛剧烈起伏,看得出气的不轻。
“要不···我去给董丞相认个错。”季语白提议道。
季国公暴怒,扬手就要扇季语白耳光。幸亏牛师傅在旁边,拦住了:“你给我再我一遍?”
季语白往牛师傅那边躲,小心道:“您要怎么样嘛?”
季国公深吸几口气,勉强咬着后槽牙道:“我平阳公府世代忠良,怎么能自堕威名去给佞臣道歉。岂不是叫列祖列宗都要盖不住棺材板!”
“那您的意思是?”
“宁愿站着死,也不跪着生!”季国公哼一声,独属于武将的那种顶天立地锐气一下子喷涌而出:“先下手为强,这段时间我会写信召集亲信来上京城,替皇室清佞臣,树国威!”
“母亲您不是打算要明哲保身,辞官离京么?”季语白道。
季国公气的翻白眼:“董丞相早先对你不利,我便不会放过她。现下她白发人送黑发人,绝不会放过你!这情况下,我们两方人,必有一场死战!我敢走嘛?我前脚走,后脚你和你夫郎肚子里的孩子会给董丞相吃的连渣都不剩!!!要不是我季国公府就你这一根独苗苗,还得靠你清明祭扫,我他娘的第一个打死你这个逆女!!!”
“您斗得过董丞相嘛?”季语白有些担忧。
“她能调动三十万军,我能调动五十万军。只是,她的军离皇城近,我们不占优势。最好的结果是,她三十万我们十万。”季国公分析道。
“这么险,要不筹谋一下。”
“用兵之道贵在神速,你兵书读狗肚子了?你奶奶曾今三千单骑突袭外族十万大军营帐,把她们打得屁滚尿流。你个怂货,我们现在比你奶奶那时候占优势多了,怕个什么?”季国公胸有成竹。
窗外的天,晴转阴,狂风大作,黑云压城。
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