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思苦想,姜暖总算找到最佳的解决方法。
她把遗留在家里的订单全权交给许洛落负责,需要收尾单子已经在她加班加点的赶工中,硬是压缩在一天内完成。
碰巧这段时间,许洛落闲得慌,朝阳的工作室前几日发出公告,因伤病需要修养,暂缓工作,后续的公开档期全部都撤掉了,这让众多粉丝都担心不已。
许洛落躺在沙发上,捧着手机哀叹连连:“哎,有没有什么门路可以去探病啊!”
“疯了吧你,探病?你只不过是茫茫人海里的一颗尘埃,他连你叫什么名都不知道。有那闲工夫,还不如回归现实,好好谈场恋爱,填补你空虚的时间。”姜暖将厚重的笔记本拍在桌上,把列举好的注意事项贴在茶几上,放在最显眼的位置,以免出错。
她拍了拍许洛落的腿,示意她挪一挪位置:“本子上是顾客取货的时间,记得一定要检查清楚,别拿错了。”
听她在旁边叨叨叨,许洛落赶忙出声打断:“知道了姑奶奶,我又不是头一回帮你交单,你放一百个心吧!在你平日里偷懒的时候,我都已经练成熟手,闭着眼睛都能完成。”
那是以前她还在实习,所以经常找许洛落帮忙,现在基本上都是亲力亲为。
顺着她的性子,姜暖并不反驳。
“假设你们能找到一模一样的料子,又何必用来缝补,留着备用,或者直接换新的不就好了。”许洛落难以理解,费尽周章买来一摸一样的东西进行缝补,看起来更像是多此一举。
大多数人,应该都难以理解恋物情结,包括许洛落在内。
她最后把茶几抽屉里的一部分药品收进收纳袋里。
每回出远门,她都有带上一些应急药品的小习惯,以便不时之需。
“你不懂,换了新的就不是原来那件了。除非迫不得已,不然恋物情结的人不会轻易更换旧的阿贝贝。”
她把收纳袋塞进行李箱,重新检查一遍要带的衣物。
瞧了眼墙面上的挂钟,眼看时间差不多了。
适时,门铃叮叮响了两声。
姜暖在心里暗暗肺腑,时间掐的可真准。
许洛落麻溜地从沙发上爬起来:“我去帮你开门。”
她推开门,半身倚靠在门框上,向他抛了个wink。
“哈喽,陈帅哥。”
陈阳微微颌首,看似客套,实则更像是疏远。
原本许洛落是想着欣赏他与朝阳一样的盛世美颜,怎想到他戴着墨镜和口罩,将整张脸捂得严严实实。
陈阳越过她身旁,直接走向姜暖,看她一身的装扮,眼里露出一丝惊诧。
两人倒是心有灵犀,他今天格子衬衣搭配休闲的西装长裤,外套是长款的黑色风衣。
碰巧姜暖也是格子衬衣连衣裙,外套是白色的长款风衣。
长发自然地散落在肩头,鬓角的发絮落在脸颊上,她化了个淡妆,从他的视角看上去,肌肤如白瓷般细腻,睫毛如小扇子般卷翘,粉嫩的唇瓣晶莹剔透,看起来更加清纯可人。
扣好行李箱,她站起来,对他说:“搞定,我们出发。”
陈阳自然而然地从她手里接过行李箱,有人代劳这种事,姜暖并不会阻拦。
许洛落一路送两人出了电梯口,对着陈阳叮嘱道:“照顾好我家暖暖。”
她目送着黑色的卡宴,扬长而去,才原路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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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洛落乘着电梯返回20层,意外地碰上迎面而来的盛铭。
盛铭先是一愣,大概是没想到会再次碰上她,随后礼貌地打招呼:“洛落小姐,好巧啊。”
有了上一回的经验,他总结出一个结论,这女人不好惹,敬而远之。
“我还有事,先走了。”他特意从侧边贴着墙走,尽量给她让道。
与她插肩而过时,许洛落忽然伸出手臂,挡住他的路:“你的事急吗?”
他愣住的同时,被迫对视着她的视线,她眼神里的光,就像无尽的深渊,将他的灵魂也吸附进去。
鬼使神差地,他动了动唇瓣说:“也不是那么急。”
“那就陪我一起吃个饭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盛铭也没有什么理由拒绝,只好跟随着她一同回到姜暖的家。
许洛落特意打开电视,让他坐着等一等,不到半个小时,就做好了三样菜,其中一样还是干锅啤酒鸡这样的硬菜。
盛铭看着穿着围裙的女人,不得不佩服,“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话说的一点也没错。
男人婆居然是个好厨子。
许洛落从客房里取出一瓶XO,再捎上两个高脚杯,开瓶后直接给满上。
“有肉哪能没有酒。”她扬起好看的眉梢,笑起来时脸颊露出两个小酒窝,“这是我的存货,尝尝?”
他拎起高脚杯,抿了一口,眼眸里闪过一丝光亮:“好酒,年份起码不低于30年的干邑。”
“识货。”
难得遇上懂酒的知己,许洛落对他的好感度瞬间直线上升了一个台阶。
两人的话题就像开了伐的洪流,滔滔不绝地围绕在酒的年份、品牌和口感,一直延伸到藏酒方面。
“我就说盛老弟,以后跟着姐混,姐带你喝遍天下美酒。”许洛落拍着他的肩膀,不停地给他夹肉,照顾得面面俱到。
盛铭对她的印象也有了365度的大转弯,他很少遇见能在品酒和酒量方面,都跟他不相上下的人,更别说还是个女人。
一瓶酒很快见了底,她又从客房里一下拎出来五瓶,拍着桌面说要不醉不归。
许洛落一旦玩开就一发不可收拾,她对着盛铭拍下赌注:“只要你喝赢了我,我里头的小酒库,随便你搬。”
对盛铭来说是极大的诱惑力,把她喝趴比去海外淘这种上等货来得容易,他立刻拍板同意。
“好啊,不醉不归,你可千万别后悔。”
“我许洛落的字典里就没有‘后悔’这两个字。”
从单纯的吃饭喝酒,逐渐演变成斗酒,许洛落搂着他要对瓶吹,此时盛铭也喝得上了头。
两人同时失去了理智。
“走,我带你去挑酒。”她踮起脚尖,想要搂住他的肩,碍于身高差距,她搬来小板凳,那架势就像搂不到不罢休。
盛铭见状,主动恭着腰让她搂。
她搂着他,摇摇晃晃地走进客房。
这间房是姜暖为许洛落平时留宿准备的,后来许洛落家里的酒窖堆满了,就分了一小部分来这儿。
别的女孩子闺房,正常入目都是梳妆台,衣柜,抱偶等,到了许洛落这儿,除了一张床以外,就是墙边堆放的存酒木箱,别无其他。
目测上去大约有十几二十箱。
许洛落脚步踉跄,牵着他的手,执意要领他开箱,盛铭酒劲上头,连视线也开始模糊。
倏地。
她的脚尖绊到木箱,整个人跌倒在床上,随之一个重量附在她身上。
盛铭遭到牵扯,直接俯身压倒在她身上,他炙热的唇瓣覆上她冰凉的唇,顿时感觉燥热难耐。
像是在沙漠中行走的人,渴望找到一泉甘霖。
许洛落着魔似地依恋上这股突如而来的热源,在她热情的回应中,他加深了这绵长窒息的亲吻。
彼此间逐渐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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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降落在莞城机场。
姜暖走到落机处,迎面寒风袭来,她打了个冷颤,预感莞城比虞洲的气温还要低上几度。
一条带着暖意的围巾裹上她的脖颈,她回头看着身后的陈阳,他修长的手指灵活地在围巾上挽了个结。
他的手法既能使围巾裹得紧密,又能美观,暴露了他还是个隐藏的穿搭高手。
围巾上传来他身上独有的松木香,萦绕在她的鼻尖。
姜暖老套地表示感谢:“谢谢你的围巾。”
“走吧。”
见他全程都戴着黑墨镜和口罩,姜暖突感,他才是真正懂得防寒之人。
陈阳从VIP通道取了行李,自然而然地牵住姜暖的手腕,她被迫跟上他的步子。
只见他轻车熟路,直往出站口走。
他对莞城,不是一般的熟悉。
出站口早早就停有接待车在等候,车上的男人见到他们,忙地从驾驶位上下来,正面相迎。
“傅……”男人接过陈阳手上的行李箱,立马接收到他抛来的眼神信号,到嘴边的话即刻转变方向,“付钱的事您先别着急,您朋友的朋友事先已经跟我们这边打好招呼了,在莞城的这段时间,我们保证给您提供的是五星级的服务。”
朋友的朋友?
这关系也够老远的。
直至上车前一刻,姜暖的视线仍然停留在这位个头矮小娇瘦,皮肤黝黑的接待车司机身上。
他简单地做了自我介绍。
姜暖只是随耳一听,隐约记得他名叫宋江,是莞城本地人,目前是“培林度假酒店”的客户经理。
他喋喋不休地说了一路,像导游那般大概介绍了一下莞城吃喝玩乐的好去处。
听起来很诱人,但遗憾的是,他们此行是为了工作,可不是来旅游的。
接待车从市区走向郊区,最终停在一家园林风的度假酒店门前,行李有专人帮忙托运去房间,完全不需要操心。
客房也是提前预定好的。
宋江领着两人去往客房,沿途穿过许多条古香古色的长廊,长廊旁设有许多座小花园,园内有各种不同的休闲设施,环境悠然静谧。
整体的感觉像皇家园林,姜暖特别偏爱这种国风的设计风格。
宋江用感应卡打开客房。
入目是清新淡雅的装修风格,清一色的木质地板,门前摆放着扇面的绣花屏风,沙发旁还单独设有一床贵妃塌,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檀木香,沁人心扉。
姜暖大致地环视一圈,套间是两房两厅,附带厨房、书房、衣帽间和一个独立的卫生间的构造。
回过头,瞥见陈阳只身一人站在她的身后。
“宋江人呢?”她四处张望着。
人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没了?
“我让他走了,话太多。”陈阳应声接话,从他微蹙的眉头能够看出来,他隐忍了很久。
姜暖窝进软乎乎的贵妃塌里,开心没一会,就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她支棱一下坐起来,瞅着站在吧台边上倒水的陈阳,紧张地询问:“你,和我,我们这十天要同住一个屋檐下?”
“不然呢?”他拿着水杯朝她走来,指了指两间卧房,“同屋不同床,你紧张什么?”
姜暖皱了皱鼻,丢下怀里的抱枕,站起身反驳:“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