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紓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往后退了好几步。
韩言回头看向白紓:“它是跟着你过来的。”
“不可能。”要是身后一直跟着这么一个玩意她不可能不知道。
“你真是芙蓉城的?”韩言审视白紓。
“先别管这些了,这玩意怎么处理你知道吗?”不是白紓没用,是她活了进百年也没有见过这玩意啊。
“杀了不难,用刀砍了就行,但是这东西□□有毒,长期在这你们都活不了。”韩言无奈摇头。
“他们这是一点活路也不想给你留啊。”白紓拉起沙发上躺着的江邪,往卫生间去。
刚进门她就看过了,这个房间里面只有卫生间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窗口,有这个‘悬命阵’在他们虽然不能离开,但是如果那个怪物身上毒液挥发蔓延开来厕所有窗有门,多多少少能够阻挡一些。
白紓迅速把江邪放在厕所的马桶上面,转身出了厕所顺便带上了门。
外面韩言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一把刀,已经把那团东西砍成了七八段,粘稠腥臭的液体飞了一房间,几乎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白紓刚想开口韩言嘭的一声倒在地上,微微喘着粗气。
“你作为恶道引灵人该不会不知道,你体内的地狱业火对这种尸毒之类效果很好。”白紓站在这厕所门边没有动,手指莹莹亮起一簇火光。
韩言躺在地上往白紓的位置看过去,片刻后声音缓缓传来:“我的业火不在这里,在……在压制邪神封印。”
“哦?”白紓淡淡笑了一声,手掌中业火瞬间亮了起来,瞬间驱散了房间里已经散发出来的毒物:“说吧,你们大费周章,把我引到这里到底要做什么?”
房间里面寂静无声,几乎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
“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韩言咳嗽了两声然后否认:“待会儿,如果死了你就带江邪离开这里。”
韩言说完,门上面的缺口又爬进来一只那种东西,外面稀稀疏疏的恐怕不止有这么一只。而且右边的墙上渐渐出现了一张女人的人脸,正挣扎着钻进来。
“你不用试探我了,梧桐确实不在我身边,你想要什么我们可以谈谈。”白紓没有理会韩言自顾自说道。
韩言还是没有动,那些东西发出咕噜噜的声音缓缓往白紓这边挪动,并且不难发现那些东西自动绕开了地上躺着的韩言。
“哈哈哈。”地上的韩言忽然发出一长串的笑声,然后鼓起掌来:“原以为是个傻白甜,没有想到还是有些本事啊。”
“可能是你演技太拙劣吧。”白紓冷笑一声。
韩言从地上爬起来,索性把那块黑布扯了下去,白紓这才完全看清楚了这个人的身体,整个上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就是没有长恶疮的地方也被挖了一个血洞,黑漆漆的血液混杂红彤彤的血肉。
就这会儿功夫,好几个血肉模糊的肉团已经把白紓围在了中间,那个女人的人脸也从墙壁里面爬了出来,身上没有穿衣服,长着和韩言身上一样的恶疮,流出来的液体又和地上那些肉块一模一样。
女人见到白紓看着她,她裂开嘴露出一嘴尖牙朝着白紓低吼了一声,地上那一群怪物同时发出了尖利的叫声,似乎在应和这个女人的声音。
韩言摆了摆手,那些东西停止了嚎叫,他才开口道:“我很想知道你什么时候看穿我?”
“大概从你说这个阵法是悬命的时候。”
“哦?为什么?”韩言摇头:“这是悬命有什么问题?”
“你自己想想正常人如果想要搞个不计一切代价拖延时间的阵法会用悬命吗?”白紓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用脑子想想,如果是我没打算活着,又想要拖延时间我就用阵法中最简单的‘困兽阵’,别人进不来,我也出不去,等到我想等的人来了,我就隔着阵法说话就好了。除非来了一个能力比我强太多的,或者我的生命力完全消耗,不然绝对安全,何必做一个自损一万,损了还不伤敌的阵法”
白紓一直觉得这种阵法完全没有见过,要不就是实在不实用,要不就是实在太难,可看起来这个‘悬命’并没有那么复杂,所以只能是这个阵法自己存在太鸡肋了,逃命的时候用这不就属于用自己的命把敌人放进来,杀了自己然后再大摇大摆的出去吗,多多少少脑子有问题。
据梧桐说当初配合这个阵法还附加另一个剧毒阵,将一个城的人都困死在了城里,至今去过那座城的人没有一个人活着出来了。
不过能用叠阵本来就不是普通人,应该是那些修行的人中专门的阵修,眼前的人面目全非肯定不可能有这种能力,所以在排除眼前人脑子有问题的情况下,只能是人有问题了。不过当时白紓想救江邪,又看到这个房间原本还住着一个小女孩,就想知道这个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哦,倒是我疏忽了,不过不重要,今天你一定会死在这里。”韩言忽然笑了起来。
“你怎么就确定你这些恶心的怪物能够伤到我?”白紓也跟着笑了,刚刚只是觉得这种东西恶心,加上不能让江邪无辜受到连累,配合韩言演演而已。
“我当然知道不行,你的业火一挥这些东西都能灭掉。”韩言往门口走去,顺手拿起了门口置物架上的瓷娃娃摸了摸:“那聪明如你猜猜,这里阵法不是‘悬命’是什么呢?”
“我劝你不要用什么杀伤力大的东西,这栋楼还住了很多人,你这么做会害死这栋楼的所有人,无论你的目的是什么他们都是无辜的。”白紓看向韩言手上那只精致的瓷娃娃,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有什么作用,但心里有种非常不详的预感。
韩言笑的更放肆了,脸上五官笑得近乎扭曲:“哈哈哈哈哈,这些人死不死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女儿死的时候,为什么没有人管?我女儿从一楼跑到六楼几乎敲了每一家的门,没有一个,没有一个开门,没有一个伸手哪怕帮她报个警。我守护春城一百七十三年两百八十天,收了多少恶灵,救了多少人,可到头来,我唯一的女儿才十八岁,身中二十多刀死在了我护了上百年这里,你让我怎么不恨。”
韩言才说完,站在他身后满目疮痍的女人又发出低低的吼声,似乎是在哭泣。
“别哭,我们很快就可以为妍妍报仇了,让这些人都下去陪妍妍。”韩言说着安抚似得吻上了那个女人的唇,女人也安静下来,伸出粘腻的舌头回应着韩言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