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知道这个消息,颜言狠狠震了一下,她懂了,她完全懂了,

    袁玲身上有皇室血脉,

    梦境里,假如按她所想,由着袁老太太和老爷子有过婚约的缘故,再假意把袁玲安成颜家人,

    那袁玲,同时身负皇室血脉和颜家的血脉,别说当皇后了,女帝她都是当得的。

    她就说颜家军没这么傻的,怎么能由着一个外人坐着她大周的江山。

    一定是这样,他们都死了,颜家军最后绝对是保的袁玲当女帝,让宇文元朔做皇夫,就是不知道出了什么岔子。

    这皇位让宇文元朔坐上了。

    颜言震惊不已,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梦境以后,颜家军的后路,绝对很悲惨。

    不过现在,她倒是可以开拓一下思路,把这造反的节奏拉得更快一点。

    老太太吃完饭,正在洗漱,看着颜言收到一个消息看完,就起身往外走,忙喊一声:“你去哪。”

    “看看我爹。”颜言应一声,就出门落入了黑夜里。

    老太太和荣嬷嬷对视一眼,接过荣嬷嬷递来的帕子擦着手,老太太有些忧心道:“他们父子这关系能修复好吗。”

    “不说关系,这事于世子爷是个机会,”荣嬷嬷想着道,“这次以后,不论是在军营里还是在府里,话语权绝对都会落到世子爷的身上。”

    王爷以后多半是沾不到什么了。

    老太太想着笑一声,说:“也是,给颜烈也长个教训,让他平日里横得不得了。”

    荣嬷嬷嗯一声,反正王爷这次定会对世子爷刮目相看的。

    颜言这边出了门,却不是往颜家书舍去。

    而是去了袁家后门,的祥云客栈。

    祥云客栈是京城最大的客栈,至于为什么会与袁家一巷相隔,自然是因为每年科考,想求见袁阁老的学子异常之多,

    一年一个旺季,慢慢的,这离着袁府最近的祥云客栈就越开越大,直接开到袁府后门去了。

    这等赚钱的生意,颜言不可能不插一脚的,祥云客栈背后的老板就是太子爷。

    如今祥云客栈里面住着的就是邈圣人以及他的弟子们。

    邈圣人也没想到,他们刚到大周都城,就眼见着大周朝堂的一场幻变。

    二楼宽阔的茶室,邈圣人一身宽松白袍,坐在窗边,听着耳边弟子叽叽喳喳的声音,转了转手上的茶杯。

    侍从站在一旁,低眉说:“圣人可有所思。”

    邈圣人伸手从袖笼摸出颜老太太所写的散籍,偏头递给侍从道:“大周颜家并非池中物。”

    侍从接过,看着这本散籍的装订线有些松散,就知道圣人翻过多次,垂眸道:“圣人可要见一见这位老夫人。”

    邈圣人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问了侍从一句:“你觉得那位颜王爷是真中风还是假中风。”

    侍从一惊,难道这还有假。

    邈圣人向下瞄了一眼,大周京城明灯溢彩、依旧热闹繁华的街道,点评道:“大周颜家这一步以退为进,走得极好。”

    侍从也向下看了一眼,圣人的意思是,颜家这是为了稳定局势,才没有主动上位?

    “城门开了吗。”邈圣人问。

    侍从摇了摇头,没有。

    “那还有下文,”邈圣人放下茶杯,悠叹一口气道,“我们静观其变,给弟子叮嘱下去,身份不要泄露出去。”

    侍从忙点了点头,转身抬起食指到唇边,对着茶室内激情议论的弟子们“嘘”了一声,等着侍从说完吩咐,大家伙儿都嗯了一声,然后又进入下一轮的争论。

    侍从听了听,都在争什么。

    争这大周以后恐怕要走,重武轻文的路。

    侍从走出茶室,往通道口的窗外看了一眼,这隔壁就是袁府,大周的文臣之首,听说这一家出了一个摄政王。

    文臣摄政,武官当家,大周这路以后怎么走,他一时也猜不透。

    邈圣人这时起身回了内隔间,关好门转过身,就见着坐榻上坐着一个人。

    扫了颜言一眼,邈圣人背靠内隔间的门,脚下没挪步,不动声色道:“这位小姐是。”

    颜言脸上覆着金色面具,手下摆着棋子的动作一顿,向上扫了一眼邈圣人,没有反驳她的女子身份。

    “圣人不用怕,我也是偶然得知,圣人到了我们大周,这才来拜访一二。”看着邈圣人有些拘谨,颜言笑一笑,伸手请邈圣人过来坐。

    听着外间弟子的喧闹声,邈圣人思量一下,慢慢挪步坐到了颜言的对面。

    看着眼前棋盘上他摆的残局被这位不知来历的小姐补齐,邈圣人开口问颜言:“这位小姐找我,不是为了下棋吧,”

    “自然不是,”颜言指尖夹了一枚黑棋,落子棋盘后,开门见山道,“我此来,是想请圣人担任我大周的国相一职。”

    邈圣人巡视颜言一圈,这是哪位小辈口气这么大,以他所闻,大周没有这个年纪的公主或者女官吧。

    “小姐又是什么身份,来与我谈这个,”邈圣人拿起棋篓的白棋,与颜言对弈道。

    “皇室遗孤。”颜言笑笑直言道,“圣人应知,二十年前,我大周夺嫡的过往。”

    邈圣人手上捻白棋的动作一顿,抬眼瞧颜言,那他对面这位莫不是大周哪位前皇子的生女。

    颜言嗯一声道:“我父乃邝君锦,大周皇位本该由我父坐。”

    (纯胡诌,瞎咧咧,别信啊。)

    “小姐是想,”邈圣人想着大周现今的局势,瞧了颜言一眼,语顿道,“小姐敢跟我说明,看来小姐觉得把握很大。”

    “不大吗,”颜言似是胜券在握,抬手开窗指着黑夜里的京城道,“圣人可看见了,这满街的颜家军,最后都会拢到我这来。”

    “为何,”邈圣人被颜言勾起了好奇心,这颜家军现在好像是落到了一个叫白霜儿的摄国夫人手上,与这位有什么关系。

    颜言抬手又指着外间的袁家府邸道:“因为我表妹,现今是颜家那位世子爷的未亡人。”

    这句话的信息量有些大,邈圣人脑子飞快转着,奇异道:“这位小姐是说,袁家的那位小姐,也是哪位前皇子,”的女儿。

    不对,不对,按表妹的称呼,应该是前公主,邈圣人回忆起,大周皇室上一代好像只有一位公主,正是那位前二皇子邝君锦的同胞姐姐。

    好像是叫邝君乌,君乌长公主。

    邈圣人震惊不已,闹来闹去,大周这闹的竟然是上一代皇室未解的恩怨。

    看着邈圣人信了,颜言心内转着,面上一本正经,问邈圣人:“圣人可愿助我成就女帝霸业。”

    邈圣人还陷在自己的思绪里,不可置信道:“那袁家,岂不是……”

    颜言嗯一声:“袁家从始至终就站在我这边。”

    颜言今晚本打算就说到这,给邈圣人一点时间消化,

    没想到这时外间传来了柳亸的哨声,颜言眼角微侧,盯着楼下一个黑影,往了袁府的后门去。

    颜言微眯了眯眼,收回视线,干咳一声,起身跟邈圣人道:“我带圣人去见见我姑母,圣人自然就信了,”

    邈圣人仰头看颜言,神情更是惊恐,姑母?

    这么说,那位君乌长公主还活着。

    看着颜言伸手请他,邈圣人往坐榻后退了一步,他能不能不去,他信,他信,这事他也不想掺合啊!

    关他什么事啊!

    颜言明显不依,叹口气,抬脚走上了邈圣人这边的坐榻,伸手提起邈圣人的后衣领,就带着人跳了窗,落到了平地上。

    眨眼之间看着脚下的平地,邈圣人神情惊惧,侧眼看着颜言的视线,自动矮小了半分。

    小巷四下无人,颜言走到袁府的院墙边,屏息听了听里面的动静,听到没有人声,就快速提着邈圣人的后衣领,翻过了围墙。

    看着他眨眼就落到了人家的花园府邸里,邈圣人扭头看颜言,找了点自己的声音,低声道:“你不是这家的人吗,你为什么要翻墙。”

    颜言边往前走,边神情忧忡道:“我看着有个黑影进府了,不知道姑母是不是瞒了我什么。”

    看着颜言黑脸,邈圣人四下看看,也不敢说话,双腿只能撵着颜言走。

    走了一半,邈圣人也看见了前面那道黑影,看起来脚步匆匆的。

    颜言带着邈圣人躲在树丛暗处,悄悄观察着,看着那道黑影由小厮领着走到一间房门口,才揭了顶上的帽子,露出了一张有些苍白的脸,正是久未露面的宇文元朔。

    邈圣人看见了人,但他不认识,不过,转过眼,就看见他一旁站着的这位姑娘,盯着人以后,这浑身戾气就暴涨,眼里的火花都快化成了实质。

    邈圣人想着关心一句:“姑娘你怎么了,这个人惹你了,”

    颜言愠着脸,心情不好道:“我说了你也不知道。”

    不不不,那邈圣人好奇啊,你不说的话,他就想听。

    “他是奉国的质子,宇文元朔,”颜言气恼说完,抬手扯过邈圣人的后衣领牵着,就绕到这间房后,带着邈圣人飞身上了房顶。

    踩在瓦砾上,邈圣人脚底打滑,心里也在打滑,这怎么又来了一个奉国的质子。

    大周这局势比他想的还要复杂。

    颜言扯着邈圣人趴下,轻轻启开了两片瓦砾,让邈圣人趴着看。

    颜言则是端端坐着,凝神听着屋里的说话声。

    今晚是宇文元朔主动要来的,袁阁老这在屋里刚与君乌长公主大吵了一架,就因着皇帝逃了这事,还有君乌长公主做了摄政王这事,互相指责。

    袁家的主要人物都在这屋里了,袁玲不说话,就只能袁文卿劝,袁老太太脑子被吵得发蒙,她都说不明白,她儿子这仇是报了还是没报。

    宇文元朔一进门,看着屋里凝滞的气氛,说实在的,不知道缘由,而且他也没想到,这大晚上的,怎么人都在。

    袁玲再傻,也不能冲着宇文元朔,把他们袁家的老底都揭了,是以,宇文元朔只是从袁玲那边,试探出来了,袁家有不臣之心。

    还有一些往事而已。

    瞧着宇文元朔,袁阁老直言道:“你愿不愿意入赘袁家。”

    宇文元朔一愣,袁玲也一愣。

    宇文元朔瞧了袁玲一眼,看袁阁老道:“大人这是何意。”

    “我就不跟你绕弯子了,”袁阁老皱眉道,“我们袁家需要一个孩子,这人可以是你,也可以不是你。”

    袁玲大张着嘴,祖父这是什么意思。

    还想着让她扶幼子上位,当大周的太后。

    宇文元朔,轻巧领悟到了袁阁老的意思,这可不是什么入赘,这比着小倌还不如,至少人小倌还是正大光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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