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对结束前，他们约定好冬天再去一次莫斯科以及圣彼得堡，只因为奥列格一句“可惜你们没见过俄罗斯的冬天，结冰的贝加尔湖、下了雪了红场……美到令人心颤”。
程橙接着奥列格的话，视线视线一一扫过在场的所有人：“那我们明年一月的时候再去一次好不好？刚好那会儿快过年了，比较好请假。”
郑怡安总是第一个附和程橙：“好啊！我同意！”她看向其他人，“你们呢？有时间吗？要不要一起去？”
余下的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人拿出手机翻看日历，有人交头接耳，有人沉默着似在犹豫……
半晌后，许熠高高举起手，等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到他身上后，他问：“还是坐火车吗？我还想坐火车。”
程橙“噗呲”一声笑起来：“我没意见，你们呢？”她扭过头看向没有给出答案的另外几人。
李倩芝微笑着点了下头，孙源紧跟着也点了下头。程橙的目光落到一直没有说话，看着手机似乎在发呆的陈澍生身上：“陈澍生，你呢？去吗？”
陈澍生抬起头，活动了一下脖子：“我想去，但是我不确定那会儿能不能请到假。”他抿了抿唇，又说：“我会在买票之前确定。”
程橙应道：“没问题。”
简鸽靠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抱枕，听着他们几人你一言我一句，余光扫过坐在边上的向林深，发现他和她一样，也在安静地听着他们几人聊天。虽然头脑一热应了程橙的话，可他的身体……想到这，她立马拿起一旁的手机，手指熟练地在屏幕上打字——
【冬天去没问题吗？】
放在兜里的手机响起一声提示音，向林深下意识偏过头去看简鸽的手机，果然是他们俩的聊天框。
简鸽将手机举起一些高度，让向林深看得更清楚些。
“嗯，没问题。”向林深揽住简鸽的肩膀，低声在她耳畔说，“去之前我会去医院复查，只要没大问题就能去。”
话是这么说，可简鸽还是有些不放心，尤其最近几次检查医生都反复强调让他多多注意身体，多休息少劳累，有不舒服的感觉一定要去医院。“不要勉强，”她握住他的手，“这次不能和他们一起去，我们以后也可以去的。”
向林深笑着挠了挠简鸽的手心：“嗯，我知道，如果医生同意我去我们就去，如果不同意那就不去，好不好？”
简鸽望着向林深，用力点了点头：“好。”
比起能不能和大家一起再去一次莫斯科，她更希望他一直健健康康的。
将所有人送到向林深预定的酒店后，简鸽转身走到车后准备将自己的行李箱拿下来，余婧姿见状立马跑到她边上，拽了拽她的衣服，等人扭头看过来才开口问：“你要和我回家吗？”她按住简鸽的手，压低了声音又说：“不管你男朋友了吗？今天可是第一天。”
第一天？
是哦，是她答应他求婚的第一天，他们俩的第一天。
简鸽握住行李箱的手提，将箱子稍稍抬起一些高度，听到余婧姿的话后手上的动作一顿，下意识扭头看向安安静静站在一旁的向林深，向林深眉眼含笑，专注地看着她，似乎也听到了余婧姿说的话。
对视的时间不长也不短，简鸽心里有了决断，她收回自己的视线，将行李箱放下，转头有些为难地看着余婧姿：“可是我和你说好了……”话音越来越小，头也低了下去。
余婧姿瞅见简鸽这幅模样，忍不住起了逗她的心思，故作委屈地说：“是啊，你都和我说好了和我一起回家的，但是没想到……”她上前一小步，凑到她边上小声说，“没想到你男朋友居然求婚了。”
简鸽咬了咬唇，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向林深求婚的场景，梦境一般的场景，哪怕是此刻，看到左手无名指的戒指时，她依旧感觉不真实。“我……”她抬起头，刚说了一个“我”字，目光落到余婧姿高高翘起的唇角上，立即反应过来她在打趣她。
简鸽轻拍了下余婧姿的胳膊，故作生气般地扭过头不看她，嘴里小声嘟囔：“一点也不好笑。”她按下后备厢的关闭按钮，“我明天再回家。”
余婧姿轻声笑起来：“好啦，不逗你了。”视线扫过向林深，她又想到什么，叮嘱道：“做好安全措施。”
闻言，简鸽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脸唰地就红了。她揪住余婧姿的衣角，不敢看站在她们俩身后的向林深是否听到了她们之间的对话，只敢咬着牙说：“我们没准备现在就……”
“哎呀，迟早的事啦。”余婧姿摆摆手，看见简鸽脸上的红霞，笑意不禁加深，“放轻松，男欢女爱，人之常情。”
简鸽抬手捂住余婧姿的嘴，轻“嘘”一声后说：“不许说了！”
余婧姿笑得眼睛都变成了弯月，眨了眨眼示意自己知道了。
余婧姿走后，简鸽和向林深也将车开回了家。简鸽心里想着事，一路都在出神，直到车子挺稳当了，听到向林深的声音她才将自己飘远的思绪抽回。
向林深将车熄了火，左手依旧搭在方向盘上，转头看见简鸽鼓着脸颊一动不动看着前面，似乎出了神，他不由得笑起来，抬起右手戳了戳她的脸颊，等人回神后问：“在想什么？”
简鸽摇了摇头，扬起唇：“没想什么。”她可不敢说她在紧张。
向林深显然不信：“真的吗？那为什么脸红了？”
脸红？简鸽忙抬手捧住自己的脸，向林深见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笑声不禁从唇角溢出，很快整个车厢内都是他欢快又爽朗的笑声。
听到笑声简鸽才反应过来向林深在耍她，她根本没有脸红！
“一点也不好玩。”简鸽撇了撇嘴，解开安全带后头也不回地打开车门下车。
向林深紧跟着简鸽从车上下来，不忘道歉：“对不起，你刚刚的样子很可爱，我没忍住。”
这人！简鸽偏过头，唇角不自觉扬了扬，却不想被向林深看到，因此很快又变成了一条直线。“我好困。”她打了个呵欠，转移话题，“今天要早点睡。”
向林深走到车后，将行李箱搬下来：“嗯，早点睡。”
他推着行李箱走到简鸽边上后牵起她的手，两人一同走向电梯间。
等电梯的间隙，简鸽呵欠一个接着一个，眼睛很快就被泪水迷蒙了视线，向林深从兜里拿出一直常备着的纸巾，细心擦拭她脸上的泪痕：“今天辛苦了。”
简鸽摇头，虽然飞机延误耽误了很长时间，可也让她好好调整休息了一番，而且在飞机上的三个多小时，她也一直在睡觉，相比向林深准备的惊喜，她算不上辛苦。“准备这些很费力吧？”不同的城市，不同的工作性质，凑齐所有人肯定耗费了很多时间和精力。
向林深将简鸽鬓角的碎发拢到耳后：“不费力。”只是电话和微信沟通，属实算不上费力。
“谢谢你，”简鸽踮起脚尖快速在向林深唇角亲了一下，“我真的很喜欢。”
程橙走之前，拉着她到阳台说了些悄悄话，她从那些话中知道向林深早在两个月前就开始为今天筹备了，一个又一个电话联系他们，确认他们的时间以及行程，并且把一切的费用全都包揽了下来。
爱你的人，总会想发设法让你开心。
回到家，满地狼藉，彩色亮片、彩带、气球碎片，还有客厅中间各种吃剩下的食物，饮料瓶子歪七倒八……
简鸽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扭过头看着站在她身后，也是一脸愁容的向林深。“你能忍受吗？”她忍不住笑，“我以前觉得自己有小洁癖，认识你之后才发现我那根本算不上是洁癖。”
向林深闭了闭眼，决定忽略这满屋的脏乱：“我叫了保洁阿姨明天上门收拾。”他抿了抿唇，还在挣扎，最后还是败给了自己的小洁癖：“但是那些吃的我先收拾。”
“我帮你。”
简鸽说着就准备进厨房拿手套，向林深眼疾手快拉住了她的手，等人转过头看自己的时候开口：“我很快就会弄好。你先去洗澡，明天还要上班。”见她犹豫，他又补充：“最多十分钟。”
话至此，简鸽放弃挣扎，点了点头，随后推着自己的行李箱走进卧室。
十五分钟，快速洗漱完成，简鸽吹干头发从主卧的洗手间出来时，一眼看到原本只放着被子的床上此时还平放着一件白衬衫。
她拿起衬衫的衣袖，凑到鼻子边嗅了嗅，应该是刚洗过，衣服上有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
什么意思？
她有些纳闷。
“向林深？”
简鸽走出房间的同时朝着客厅喊了一声向林深的名字，可并没有人回应，快速扫视一圈后，视线被紧闭着门的客卫吸引过去，里面传出水流哗啦啦的声音。
她几步走到客卫门口，轻扣了几声，向林深的声音响起——
“我很快就好。”
要等他吗？还是先睡？
不是没有同床共枕过，可从没有哪次像今天这般不同寻常，让人紧张。
简鸽站在门口站了会儿，脑海中浮现那件依旧躺在床上的白衬衫。犹豫再三，转身走回主卧，拿起衬衫的同时依旧在思量，直到门外传来客卫开门的动静，她才拿着衣服走进衣帽间。
向林深从洗手间出来，虽然整个屋子很亮堂，却没有一丁点声音，很是安静。他抬眼看了下主卧的方向，收回视线后又瞄了眼客厅，收拾得匆忙，依旧很乱，但考虑到时间不早了，他决定忽视这点“小”问题。
眼不见为净。
关了所有灯，走进主卧，原以为简鸽已经躺下休息，可床上并没有她的身影，甚至都没有动过的痕迹。
环视一圈，主卫玻璃门敞开着，显然不在里面，那只能是……目光稳稳落到衣帽间。
“简鸽？”
听到向林深声音时，简鸽刚将自己的睡衣脱下，手里拿着白衬衫准备套上。她慌慌张张穿好，边系扣子边说：“我在换衣服，等一下就出来。”
向林深没深究简鸽话里的意思，只当她是换舒服的衣服准备睡觉，于是径直走向放置在床头的矮桌，拿起桌上的书，犹豫一瞬后转身。恰好这时衣帽间的门被打开，熟悉的人影闯入眼帘——
宽大的白色衬衫，罩住她的上身还有大腿根，下面露出两条白皙修长笔直的腿……
简鸽放在身前的双手紧紧揪住衣服，一瞬不瞬地盯着向林深看，看到他落到自己身上后倏然放大的眼睛，脸唰地就红了。
她踩着极小的步伐向向林深走去，每走一步，心脏跳动的频率就快一分，脸颊也越发红，红得仿佛挂在枝头熟透了的苹果。
“我这样很奇怪吗？”她在距离向林深半步的位置停下，仰头看着他，说话时下意识先咽了咽口水，“你喜欢吗？”
向林深回过神来，凝视着简鸽通红的脸庞，喉结快速滚动：“不、不奇怪，很好看，我很喜欢。”声音不自觉发颤，还结巴了。
简鸽低头笑了笑，很满意向林深的反应，心中顿时起了小心思。她抬手捏住向林深的下巴：“你是不是故意把衬衫放床上让我看到的？”
“不是，”向林深着急否认，“我不是故意让你看到，是因为我明天……”
话说到一半，瞅见她眼中抑制不住的笑意，他立即反应过来，反客为主，单手搂住她的腰，将人拽进自己怀里，紧紧贴着。
简鸽料到向林深会有这样的举动，脸上的笑意愈发深了，她双手绕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而后用鼻尖蹭了蹭他的鼻尖，小声说：“我今天没有喝酒。”
向林深右手托着简鸽的后脑勺，表情认真：“真的可以吗？”
简鸽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注视着向林深的眼睛，认真而用力地点了下头：“嗯，我想好了，你呢？”
话音落下，向林深低头精准地吻住了简鸽的唇，没有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含着她的唇瓣，一遍又一遍描摹，温柔、耐心而又细致，直到她使不上力了他才分开两人的唇。
简鸽得了空隙，使劲喘气换气，几个来回后，肺里的空气逐渐填满，向林深重新覆上去，这回不再细细品尝，而是直接用舌尖抵开她的牙关，直入口腔，卷起她的舌尖一起共舞……
双腿腾空被抱起，简鸽来不及反应，下意识惊呼一声，声音没有发出，被向林深的吻咽进了肚子里。指尖触碰的刹那，冰凉的触感，她轻轻一颤，双手紧紧揪住他的衣服，笑声从喉咙深处传出来。
向林深稍稍抬起头看她，简鸽弯起唇角，直视他的眼睛：“痒~”说完才发现他眼睛有些红，额角也出了些汗。“那个准备了吗？”她抓住他不安分的手。
“嗯，”向林深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随后低下头，将脑袋埋在她脖颈间，蹭了蹭，蹭完不满意似的咬了一下，“在床头的柜子里。”
被咬的地方力道不轻不重，简鸽有些怕痒地缩了缩脖子。“你知道怎么用吗？”她单手扶起向林深的头。
向林深偏过头，惩罚似的咬了一下简鸽的手指头，笑着说：“不着急，还没到那个步骤。”说完，一低头又吻上了她的唇。
没有想象中的疼痛，记忆停留在最后从他额角滴落，落到她眼睫的汗珠，顺着眼尾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