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玟告诉我,这一次的疗伤,又是一个长疗期,她怀念她驰骋天地的日子。
我拍拍她的肩膀,算个安慰。
顺便,我把还有一味药材需要找的事情同她讲,让她放宽心,病很快就会好。
郁玟是活了一万的龙,不一样得很,她也理解,轻轻点头。
“郁玟姐姐,你知道以前某个妖族的圣女商满吗?”我和她坐在房廊,看庭院里又一次盛开的紫玉兰。
“商满?”从郁玟神情来看应该是有戏,“我游历时曾听说过。她有一个很爱她的母亲,她是族人们的希望,后来同邻族成婚了。”
“哦?”我愣一下,追问道,“然后呢?她结局如何了?”
记忆有些久远,郁玟犹豫着回答:“人们说,她因为母亲的离世,悲痛过度也死去了。”
我点点头,郁玟又补充,“这些事情,也只是道听途说,具体的真相,应该有待探究。”
“那这又怎么说?”我希望郁玟还能想起一点什么。
黑炉青烟漫漫,郁玟认真道:“她有一个弟弟。和她生了同一双眼睛。”
像一个堵住的水闸突然被打开,我立马站了起来,开心极了:“多谢你郁玟姐姐,我终于有些头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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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从牢狱里离开后,我便前往判官卷宗处寻找商满的判文,判文足足一长卷,写满她的罪状。
大致而言,是她杀了自己的母亲,灭了自己的族人甚至还有外族人。
听起来与郁玟所讲的完全不同,但是,描述中都忽略了一个点,她的弟弟。
真是太关键了,今天我还要去见她一次,再被刺激一下,我说不定就想起那些记忆了。我极有可能见过她的弟弟。
狱牢是不变的阴暗,清丽的少女紧闭着双眼,察觉到了声音,双手紧握在胸前。
“我来了,看来你已经想好了。”我静静地看着她,“你等着我的消息。”
那颗珠子悄无声息地飞到我的掌心,我同样握紧双手。
我仔细地看她的脸,可是这一次大脑没有任何反应,我有些失望。
不过欲速不达,目前的提示也算有,现在唯一的麻烦,是寻找几千年前的真相,并且要求判官重判。
我渐渐后退,那张紧闭双眸的脸渐渐隐入黑暗,我现在唯一要做到的,就是不能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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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找义鬼吃午饭时,碰到泊玄,义鬼很淡定地告诉我,他要和我们一起吃。
那条小黑狗一开始对泊玄怯怯,后来撒欢似的在泊玄怀里打滚。
我默默盯着那条狗,它撒欢撒得更起劲儿了。
什么意思,在他怀里你很欢愉吗?
我找了个给义鬼打下手的理由,绕道跑开。
“义小哥,怎么办,我看着泊玄总是莫名地有点奇怪。”我压低声音,把手背着,手指扣着手钏,看一个个粉嫩的肉丸灵活下锅,自己的心似乎也正在被下水烫。
“我看你是被美色冲昏头脑。”义鬼盖好锅盖,“就是一张皮囊。”
“可是,爱美之心人皆有,我一看着就心慌意乱心猿意马,影响人思考!”我看着义鬼开了锅盖。
其实,我嘴上说得夸张,行为上还是正常。
义鬼流畅地切着小葱,一刮刀把葱尽数从菜板上扔到锅里。
“那你喜欢他?”义鬼单刀直入。
“我我……不喜欢。”我紧张。
义鬼一副看不起我的高深莫测的表情。
我立即正色:“我喜欢他的皮囊。”
话又绕回去,义鬼懒得搭理我。
我为自己偶尔想到泊玄就慌乱的感受而深恶痛绝。我开始不断地为自己找理由,“……那就只是因为我看他有滤镜……”我嘀嘀咕咕说了一句,义鬼白我一眼。
“拿碗筷!”
“好……”
一顿饭莫名吃得有些沉默,我嚼着青菜,偷偷瞟泊玄的左额角,发现他居然真的没有那颗痣。
咳,系统都指明了是两个人。
我心里诡异。
也许是我看得太入迷了,义鬼伸脚踹了我。我缩缩脚,这一下可真疼啊。
我安分地刨饭啃丸子。
心里纠结,就为了两个面孔极其相似的人。
一顿饭的时间眨眼而过,泊玄才说出这顿晚饭的目的,“明日我们便动身去找那味药材,巳时三刻在鬼门等你。”
心里乱乱……我点头应下,不自觉地看他的眼睛,淡漠疏离,清明澄澈。
然后……然后你猜我又想起谁了?我想起玦槐了,我噎了口气。
目送走泊玄,义鬼抱起吃撑的小黑狗,审视我道:“暂时喜欢皮囊也行,但也要沉稳。”
“知道了。”我嘴里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