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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59

    “再给我来张五张二十块的刮刮乐!”

    王品兴将一张百元大钞拍在玻璃柜上,有些急眼了。

    他今天牌都赢了几千块,就想着手气不错来彩票站,彩票也买了,就想着买点刮刮乐找点乐子,没想到花出去千把块钱,连五十块钱都没赚回来!

    工作人员询问:“哪一种?”

    “就刚才的,再给我来五张!”王品兴有些不耐烦了,抬手摸了摸鼻子,这五张刮刮乐要是还刮不出什么钱,他马上就走,绝不再留恋!

    工作人员看着散在矮桌上的刮刮乐,不动声色地瞥了眼王品兴,像他这样买刮刮乐上瘾的人,早见怪不怪了。

    王品兴拿过刮刮乐就冲去矮桌刮,一张,两张,三张,四张……越刮到后面,王品兴越恼。

    最后一张刮刮乐被刮开,什么都没有,连个屁都没有!

    “妈的!”王品兴捶桌发怒,转头看向工作人员,“你们这儿他妈的到底有没有大奖啊!”

    工作人员回:“这都是有概率……”

    “屁概率!我刚才还看见有人只买了两张,就中了一个五十块的!怎么到我就没了!我花了这么多钱,都没中到五十块!你们这儿老板是谁,叫你老板出来,我跟他好好聊聊。”

    看到王品兴逼近柜台,工作人员开始慌了,去拿柜里的手机。

    “干嘛,要报警啊,”王品兴嗤了一声,“我又没做什么,就是爆了几句粗口,你就要报警?你这什么态度啊?来啊,你报警啊,你报啊……”

    工作人员都被吓到腿软了,她就是个打工的,干嘛为难她啊。

    电话响起,打断了王品兴的话,将王品兴的理智拉回来。

    王品兴看了眼工作人员,接起电话:“喂。”不等电话那头说完,他就将电话挂了,本来心情就不好,还来个推销电话。

    “这张票,几点开奖?”王品兴从口袋里掏出刚才买的彩票。

    “今晚七点开奖。”

    “行。”这张彩票就是机选的号码,如果好运降临,就让他中奖。

    王品兴看了眼贴着角落的人,气也消了大半,他也没想找麻烦,倒搞得他是个坏人了。

    王品兴皱着眉,径自出了彩票站,一出彩票站,他就给自己点了支烟,猛吸了一口,往小巷子一钻。

    还没走几步呢,就觉着后头有人跟着他,他正觉得心里头不痛快,想找地方发泄呢。

    他刚转头,就被一个拳头砸得眼冒金星,他吃痛一喊,嘴里叼着的香烟也掉了:“他妈的是谁啊——”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眼前的人抓住衣领直往后头的砖墙上撞,他的老骨头哪经得住这么折腾,疼得他直叫唤。

    “哎呦,你他妈谁……”

    “王品兴。”

    听见这声,王品兴噤声了,这声音可太熟了。

    “梁韫,你他妈干什么啊!”看清眼前的人,王品兴心里嘶骂了好几声。

    “王品兴,你嘴巴放干净点。”

    “我嘴巴就是脏的,怎么了,”王品兴一脸不屑,“你,赶紧松开,我可是你堂叔!堂叔你懂吗!你松手!”王品兴被他钳制得动弹不得。

    “堂叔?”梁韫上下打量他,“你觉得你有做长辈的样儿吗?王品兴。”

    王品兴心里虚,听见这话,臊得慌,他堂堂一个长辈,被一个晚辈这么说,心里能痛快吗?

    “你,你觉得我没有做长辈的样儿,你还来找我做什么!”王品兴掐着嗓门喊。

    “我问你一件事,你老实回答我。”梁韫眼神阴鸷。

    王品兴虽然气愤,但眼下受制于他,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点头:“有话快问,有屁快放。”

    “你去那里做什么?”梁韫愠怒地盯着他,“说!”

    王品兴佯装不懂:“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还装!”梁韫额上青筋暴凸,“我看到你了,像只臭水沟的老鼠一样看到我就藏起来了。”

    一听他将自己比喻成臭水沟的老鼠,王品兴恼了:“梁韫!你别太过分了!好歹我是你的堂叔。”

    梁韫死死地钳住他:“说,你去那里做什么。”

    他看见王品兴出现在想想公司楼下,一看见他和梁韦芳,就连忙跑去躲起来。

    “你以为我没看到你?”梁韫狰着脸,看着他脸上表情的变化,“心虚了?说,你去那儿究竟做什么。”

    看梁韫这个样子,王品兴忍不住笑了:“怎么了,我去看看我未来的好侄媳不行么?你在紧张什么啊,梁韫。”

    听这话,梁韫彻底怒了:“王品兴!你不许再去找她。”

    “干什么!”王品兴和他对着喊,“梁韫,我再怎么样也是你堂叔,你爸的兄弟!你,就这么对你长辈啊?”王品兴眼神落在他攥得骨节发白的手上,命令式口吻,“松手。”

    梁韫紧皱的眉头缓缓松开,抓着他衣领的手倏地一松,王品兴一瞬就矮了半截。

    王品兴整了整衣领,忍不住吐槽,他不就是去看了一眼嘛,他什么都没做啊:“你小子倒是用情至深,和你妈真是一个样。”

    梁韫睨了王品兴一眼,忍不住贬低他一句:“是,是比你们薄情寡义的王家人要好。”

    这话,王品兴就不爱听了啊。

    “男人都一样,风流成性,改不了,”王品兴笑,“别忘了,你身体里也流淌着一半王家的血。”

    “狗改不了吃屎,看来老话是对的。”

    “你说我是狗!”

    “你自己对号入座。”梁韫笑得让人发怵。

    “你!”王品兴被噎了,说不出半句话。

    梁韫步步逼近:“你听好了,你不许再去找她,更不许靠近她所在的地方半步。”

    “凭什么,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那你就别想再从我这儿得到一分钱。”

    一听拿不到一分钱,王品兴就不乐意了,为了钱,他妥协了:“行。”要不是为了从梁韫那儿拿钱,他至于这么卑微吗?

    王品兴上下打量起梁韫,料子上乘的外套,手腕上价值不菲的手表,他看了就羡慕啊,忍不住嘴欠说一句:“梁韫,你现在是真出息了,都是梁总了,要是你爸还活着,肯定为你骄傲啊。”

    梁韫眸色一紧:“他活着的贡献不如他死了。”一个人活着,对身边的人都是累赘,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王骁平要是还活着,他和他母亲不会是现在这般好的生活,因为王骁平不像是王品兴,只要用钱稳住,就可以万事大吉。

    对他现在来说,能用钱解决的事,是最简单且最高效的。

    只要王品兴拿着钱,他就不会去打扰他母亲的生活。

    养一个蛀虫,总比抽筋断骨要来得简单。

    “你只要拿钱躲起来就行了,不该说的话别多嘴,不该做的事别动歪脑筋。”

    “行吧,只要你给我钱,我保证,不会出现在你和你妈,还有我那个未来的侄媳妇面前。”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和梁韫这个提款机闹掰啊,不然他问谁要钱去。

    他现在孤家寡人一个,一个家人都不在身边,也没房没车,无牵无挂,一人吃饱全家不愁。

    “记住你说的话。”梁韫不想和他多废话了,只要他远离他母亲和想想,他就尽可能地满足他提的要求。

    “梁韫,”王品兴看着梁韫的背影,喊住他,“你们要是结婚了,记得喊我啊,好歹,我也是你堂叔啊。”

    梁韫没有回头,嗤了一声,堂叔?也配?

    王品兴脸皮厚,梁韫没理他,他也不在意,反正,只要他能收到钱,什么面子啊,骨气啊,他通通可以没有。

    ……

    徐停将屋里简单收拾好,单手抱着一纸箱子就准备下楼了,大件的东西他收拾好了,等周末叫个车来拉走,零星的东西他都放纸箱子里直接带回去了。

    徐停拿出手机,给想想发了条消息,他现在准备去她公司那儿了,赶得及接她。

    看到她的回复,徐停嘴角忍不住微翘。

    电话响了,看到来电显示,是想想拨电话过来了。

    “喂,你打电话不耽误你工作吧,”徐停听到想想的声音,说话的语气就不自觉温柔,“……好,我现在过去了,正好赶得及接你,没事,我说了,我不累,我甘之如饴。”

    徐停慢悠悠下楼梯,迎面走来一个身材壮硕的男人,擦过他身边,往楼上去。

    徐停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那个人神色古怪,他再往上走,就是顶楼。

    顶楼上只有两家住户,一家住户是因年迈,家里子女都不在莲城,而去了养老院的老人,另一家就是他。

    他没细想,就往楼下去:“到时我带你去吃火锅,好不好?你不是一直念着想去吃火锅吗?好,今晚去……嗯,待会见。”

    说完,徐停挂了电话,径自下楼,没注意到站在楼上的那个男人,一直盯着他看。

    一推开铁门,就看见五六个围堵在单元楼门口,来者不善。

    徐停不想惹事:“麻烦让一下。”

    几个人一步都没挪,直到身后的楼道里又亮起了灯,一记声音响起:“你就是徐停?”

    闻声,徐停回头,借着楼道里的光,看清了那个人的脸,是刚才在楼梯上和他擦肩而过的人。

    “我们认识吗?”徐停不记得和他有什么过节,所以他不知道他们找他是有什么事。

    那个人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徐停:“我们认不认识不重要,重要是我们都认识钱就行了,”那人伸出手,大拇指和食指搓了搓,“钱,很重要。”

    “欠钱的人我都认识,但我不认识你们。”

    “我说了,我们认不认识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认识钱,你把钱给我,我们就走,”他们也是得了松哥的令,上次来是要钱,这次来,不只是要钱。

    那人缓缓下了几阶楼梯:“别人委托我们,我们不能空手而回啊,你说是不是啊。”

    “谁派你们来的?”见他们不说话,徐停试探,“张松狰让你们过来的?”

    一听张松狰的名字,领头的人神色有些紧张:“什么松哥,我不认识。”

    话音刚落,领头的人就听见徐停笑了:“你笑什么。”

    “我笑你不认识张松狰,却喊人松哥。”

    谎话被挑破,领头的人有些恼了:“你别管我认不认识松哥,你就把钱拿出来,给钱我们就走。”

    “给钱就走?”徐停抬眼,眼神震慑到他们。

    他们要真是为了钱,就不会来找他了,他和张松狰已经说好了,剩下的钱,他会尽快还,所以他要是真派人来要钱,那才是奇了怪。

    “其中应该是有误会,我给他打个电话。”徐停边说边拨通张松狰的电话,那头电话刚要被接起,领头的人就将徐停的手机打飞了。

    他们就是得了松哥的命令来的,要是他们连这点事都做不好,那他们还有什么脸面回去啊。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徐停看了眼摔在地上的手机,这手机修理费又是一笔支出,他现在手头拮据,他要将债都还了,才能给想想一个清清白白的自己。

    他们现在又是闹得哪一出?

    “你欠钱不还,提松哥也不管用。”他们现在就只是缺一个由头,不管事实。

    领头的人示意一个人去放风,现在天黑了,这条路暗,来往的人不算多,老弱妇孺看见了,恐吓一顿,他们也就不敢声张了。

    “你们不只是来要钱。”徐停明白了,他们这次来的目的,不是要钱。

    徐停往后看,他们人多势众,将路堵得水泄不通,他没路可躲。

    “你们不怕蹲局子?”徐停看向他们,忽明忽暗的灯打在他们的脸上,他从他们的脸上看不到害怕这两个字。

    但他害怕,他不是害怕他们,是害怕自己出什么事,想想该怎么办?

    他刚答应她要一起去吃火锅的,他不想食言。

    “要是害怕,我们就不会来这了。”领头的人手一抬,其他人蠢蠢欲动,就等给出一个手势,如豺狼虎豹冲上去……

    闷雷一记滚过乌云,要下雨了。

    李想想站在公司楼下,望着匆匆而行的人,她没有看见徐停。

    他说会来找她的,她就等他。

    电话响起,看到来电显示,李想想脸上带着笑接起电话:“你在哪儿了?”

    “你好,我们这里是莲城大学第一附属医院,你是徐停家属吗?”

    李想想笑容一滞:“我是,徐停怎么了。”

    对方再说什么,李想想都听不进了,她只想赶紧去医院,想知道徐停到底发生了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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