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飞闪而过，李银湾终于赶在截稿期前一天的凌晨，把孵化比赛的第二和第三集的剧本写完了。
待她稍作润色和调整后，便一键上传提交了。
李银湾没打算用赵若言的名字署名，一来是因为觉得演艺圈才是她的舞台，而非创作圈。二来是以防陈校长那个糟老头，看到她的名字后，又要从中使绊。
所以李银湾依旧沿用了她网文的笔名来署名，反正孵化比赛允许用笔名参赛。
连续不分昼夜地忙活了将近半个月，李银湾现在终于可以歇一口气了。
加上，从昨晚开始，莫墨就到影视城去拍她的新戏了。
只要这人不在宿舍，李银湾只觉空气都特别清新，连一成不变的宿舍布局都显得格外可人。
虽然，李银湾很想在床上睡个醉生梦死，但是因为第二天约了中介公司看房子，所以她不得不一大早爬起来。
尽管李银湾手头资金十分充裕，但她并不打算租些贵价的公寓，毕竟租房子只是个过渡。所以她要求不高，只要一个干净卫生，光线充足，设备齐全的单间就好。
中介总是满脸笑容，也十分热情，一上午就带她看了好几间。但是，竟没有一间让李银湾满意。
不是货不对板，就是布局不合理，要不就是有漏水隐患。
李银湾差点没怀疑自己找了黑中介，这也太不靠谱了吧？
精疲力尽的她只好先找个咖啡厅歇歇脚，顺便重新物色新的中介公司。
就在这时，凌应晨忽然打电话过来。
电话刚一接通，就传来凌应晨着急的声音：“阿若，大家都在议论你的参赛剧本啊，你知道吗？”
“是怎样的议论？”
“他们说你……抄袭。”
短暂吃惊后，李银湾便觉得一切都合理了。
她就知道那晚的直觉是对的，莫墨果然趁她洗澡的时候，动了她的稿子。
李银湾不慌不忙地问：“凌哥，你觉得我抄袭了吗？”
“当然不啊，以你的能力还用得着抄袭吗？不过你别担心，这件事我会找我姐说去，一定会还你一个清白。”
“凌哥，谢谢你。”
挂断电话后，李银湾也登录了比赛网页，想看看大家怎么说。
网页的首页除了刊登各个参赛的作品，还有一个讨论的专栏，就是供大家讨论参赛稿子。
虽然有的网友在讨论其他参赛作品的好坏，但专栏的大部分讨论话题，都在对比09和11号两份作品的相似度。
11号作品正是李银湾所写。
而09号比她早三天提交，排在前面。因为夺得了“先机”，所以网友们都认为后面才提交的11号作品肯定抄袭了09号。
据李银湾对莫墨的了解，这人对故事创作连皮毛都不懂。而莫墨盗稿的时候，她才写完了第一集，所以就算有大纲在，后面的第二集和第三集，还是需要动笔写的。
莫墨估计是找了外援吧。
随着时间的推移，讨论这起抄袭事故的网友渐渐多了起来。讨论专栏的热度竟然都被09和11号抢了去，这让其他作品被迫失去了关注度。
大部分网友都觉得这事绝对是抄袭没跑了，因为不管人物小传，主线走向，大纲和剧情，两者都极其相似，尤其是第一集剧本，简直一字不差。
还有人把两者的相识度极高的段落截图出来，供大家做对比。
网友们正热火朝天讨论着，忽然有人认出了李银湾的笔名。
“诶，等会儿，这个笔名……不就是在文学城更文的大大吗？”
“我是这位大大的老粉了，她的文的质量一直很可以啊，她怎么会抄袭？”
“网文粉丝就别洗了吧，两个作品的剧情和大纲，几乎一模一样，这相似度绝对百分之九十九没跑了！这不是抄袭是什么啊？难道09号是时间旅行者啊？穿到未来偷稿，然后回到过去交稿吗？”
“就是啊，怎么解释这个先后的问题？”
部分网文粉丝觉得百口莫辩，最终不得不“面对现实”。
“呜呜，没想到喜欢了这么久的太太也会翻车。”
“塌房啦~呜哇~”
“某些居心不良的网友，你们是不是傻啊？我要是抄袭，会明目张胆地跟在别人屁股后面吗？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难道是阴谋吗，是举办方在故意炒作？”
“你们搁这说了半天，人家连澄清的屁都不放一下，这不是心虚吗？”
李银湾默默地看着大家讨论，然后就冲前面那条说的“你们是不是傻啊？”的发言，点了个赞。
但因为参赛者的ID必须跟署名一致，所以所有网友都看到了李银湾点的赞。
“……？”
“咋回事？？11号的编剧怎么不澄清，还在这点赞呢？”
不服气的网文粉丝顿时来劲了，驳道：
“大大的事，你们少管！”
*
另一边，莫墨和她的帮手也在时刻关注着讨论专栏的动态。
诚如李银湾所料，莫墨肚子没有半点墨水，要她写故事只会让她觉得比登天还难。所以，她去找了戏剧系的同学帮忙。
不过她也不是随便找的，她调查过这位帮手。在校期间，成绩名列前茅，也拿过不少故事创作、短剧剧本比赛的冠军。
他毕业后，仗着自己的才华和资源，并没有签约任何公司，而是凭喜好接项目写剧本。他原本也打算参加孵化比赛，奈何在这之前，已经接了一个连续剧的项目，他一人分身乏术，没有闲暇再去参赛。
正不甘焦灼之际，莫墨向他投来了机会。
整个作品的设定和大纲等已经非常完善了，就差两集剧本而已，他只要按照大纲去写，根本不需要花费太多时间和精力。
虽然这事并不光彩，但是他不在乎。他认为过程不重要，重要的事结果。而且，他坚信这个作品一定会胜出，到时候，他不就能名利双收了？
加上，在莫墨的游说下，他觉得这事占足了先机，会暴露和失败的可能性极低，他甚至还能在其中捞一笔钱，简直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谁要是连这种喂到嘴边的大馅饼都不吃，谁就是大傻子。
正如他们所料，网友们的舆论果然更偏向维护他们。大家都在抨击11号的抄袭行为，哪怕有个别一开始抱着疑惑的态度，但始终无法解释这个先后顺序的问题，最后陷入迷茫或者倒戈。
除非奇迹发生，否则，11号根本无法翻身了吧。
两人虽然各怀鬼胎，但都因为形势大好而越发感到痛快。
莫墨甚至开了小号在讨论专栏带起了节奏。而09号的编剧，则借着这个势头，在讨论区编起了自己的创作历程有多么艰难，灵感又是怎么来的，说得情真意切，感动了不少网友。
一个富有追求和梦想的编剧形象就这样起来了。但与之相反的是，李银湾的形象就变成了一名急功近利的抄袭者。
*
“姐，阿若她真的犯不着抄袭。是不是你们的网页出故障了？”凌应晨没有丝毫怀疑过对方的能力，如果他觉得她只是半吊子的话，他压根不会推荐她去参加孵化比赛。
正因为认可她，所以凌应晨才不想她被无故冤枉。
凌应曦在坐老板椅上，认真地盯着电脑屏幕看。她听到凌应晨的话后，才抬眸奇怪地打量他。
“你小子不对劲……”
“什么？”
“我从未见过你这么关心一个女孩，怎么？你想追人家？”
凌应晨顿时一口咖啡喷了出来。
但他性子向来丁是丁卯是卯，绝不含糊，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也觉得没什么可回避的。于是道：“我确实有些在意她。”
说完又惊觉不对，马上把话锋转回来：“姐，我跟你说正事呢。”
“我说的也是正事啊，事关我弟的终身大事。”
凌应晨无奈道：“我说认真的……”
凌应曦耸了耸肩，继续把视线放回电脑屏幕上，语气比刚才随意了不少：“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她没有抄袭？她交稿的时间可比09号晚了三天。”
“因为早在上周，她就发剧本发过给我看了，这时间远远比09号早吧？”
“你跟09号也认识？”
“额，不认识。”
“那你怎么确定09号创作时间不比她更早呢？再说了，她当时发你的全稿吗？”
“……不是。”凌应晨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就发了大纲和第一集剧本。”
“也就是退一步说，哪怕她大纲和第一集没有抄袭，也不能保证后面两集有没有抄袭对吧？如果抄袭程度超过百分之五十，也会被取消参赛资格。”
凌应晨顿时泄了气般，瘫在沙发上，尽管他相信赵若言，但他说不过他姐。
凌应曦见他蔫蔫的样子，只觉得好玩，紧接着打趣道：“都说爱情会像猪油蒙心，看把我这个老弟蒙得啊，连思考都不清晰了。”
“姐，我是真相信她的为人和能力，才会替她找你澄清。”
“我知道啊，虽然你平时没心没肺的，但要真出什么是，你也不会被感情左右，而失了分寸。”凌应曦逗完了自家老弟后，终于敛了玩笑的神色，认真道：“我也知道她没有抄袭。”
“啊？”刚刚还瘫在沙发上的凌应晨，忽然鲤鱼打挺般猛地坐直了腰。满脸写着郁闷：“姐，你刚刚在故意逗我吗？”
“是不是玩不起？”
“……”
不过凌应晨依旧不懂：“可是，你刚才明明各种质疑，怎么现在忽然这么坚定了立场？”
“因为我看到了……”
凌应曦想起那天在咖啡厅的偶遇，虽然她没有过多停留，但她在等咖啡的时候，有观察过赵若言。
她想起她无比专注的目光，指尖在键盘上飞舞的模样，还有那一字一句敲下的大纲。
如果她真的抄袭的话，用得着这么认真和投入吗？
凌应晨顿时一喜：“那，你是不是会帮阿若澄清啊？”
殊不知，凌应曦却摇了摇头，然后把手提电脑转向了凌应晨。
“我看你的意中人，压根犯不着我去澄清呢……”
“嗯？”
*
与此同时，终于有跳脱出来“吃瓜怪圈”的网友发现了一个华点。
“你们这些人瞎扯淡了半天，难道就没有人认真看完这两个作品吗？11号的第二第三集剧情，跟09号的完全不一样啊！这就是你们说的百分之九十九相似？！”
接着，李银湾又对这条讨论点了个赞。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