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花不是送的,是她丢了,原来是被郑小琴捡走了,自己伤心了很久,还和郑小琴说,这是奶奶给的,虽然不贵,但意义不一样,郑小琴明明知道,还不还给自己。
她怕奶奶伤心,都不敢说这件事,也没和妈妈说,因为这事儿她伤心了好几天。
不仅如此,郑小琴觉得她蠢,好骗。
她才不蠢。
沈黎怕女儿吃亏,嘱咐程思峥一句,跟着下了车。
程思嵘常年锻炼,手上有力气,一下子将铃铛头花扯了下来。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郑母没有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孙女已经被人欺负了。
“你是谁呀?怎么能抢我们的东西,快把东西还回来。”郑母对着程思嵘道,语气有些刻薄,带着几分命令。
程思嵘眼眶通红,倔强地扬起脸:“这本来就是我的东西。”
郑小琴也反应过来:“思嵘,你,你怎么来了?”
程思嵘好像从车上下来的,下来就拽她的铃铛头花,刚才的话不会被程思嵘听到了吧?
要是那样的话可就糟了。
程思嵘没理她,看向沈黎道:“妈妈,这是我的头花,奶奶给我的,我以为丢了,对不起。”
她不应该那么蠢,被人骗了。
沈黎走过来,摸着她的头:“别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谁,你只是太善良了。”
被人几句话就骗了,经过这次事后,希望女儿能成熟些,别再被有心人骗了。
郑小军站在一边,偷偷打量着沈黎。
沈黎看都不看他,对郑母道:“你要是有自知之明,就给你家孩子转学吧,别到时候太难看了。”
这样的人待在部队子弟学校,就是一个毒瘤,早晚把其他孩子带坏。
郑母不服气:“凭什么,难道学校是你开的,怎么是我孙子孙女转学,怎么不是你家孩子?”
孙子孙女好不容易进了部队子弟学校,不能轻易出来。
自从进了部队子弟学校,家里的生活改善了不少。
沈黎道:“那你就等着退学吧。”
她不是和他们商量。
郑小军让郑母别说话,自己跑到车旁,委屈道:“思峥,咱们之间是不是有误会,你下车咱们说清楚好不好?”
他和妹妹绝不能出来。
程思嵘和程思峥性格向沈黎,做事不拖泥带水,看清郑家兄妹的嘴脸,自然不会与之来往。
“咱们还是保持一定距离吧,我不喜欢跟别有用心的人交往。”程思峥打开车门下来,神色肃穆看着郑小军,又道,“我从没嫌弃过你的出身,我觉得咱们都是一样的人,知道你家困难,想帮你。你知道我们今天来做什么吗?”
不等郑小军回答,程思峥又道:“我们来给你家送东西,有米有面,还有水果。”
来的路上妈妈说了,要是郑家人实在困难,会帮他们解决困难。
可惜用不到了。
郑小军懊恼不已,藏在袖子里的双拳紧握,蠕动着双唇,一个字说不出来。
郑小琴还想和程思嵘缓和关系:“思嵘你听我解释,我捡到了你的头花,觉得很漂亮,就想戴几天,然后再还给你,是真的。我没有骗你。”
“刚才的话我都听见了,你说我们蠢。”程思嵘认清了现实,也不觉得伤心了,只觉得羞愧不已。
她怎么和这样的人交朋友?
程元谨就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这一幕,觉得儿女挺果敢,拿得起放得下,不愧是他和沈黎的孩子。
他走过来提醒:“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郑小军和郑小琴第一次见程元谨,身材高大,威武挺拔,一身绿色军装能刺瞎人的眼。
他们有些害怕,往后挪了挪。
沈黎:“回去吧。”
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程思嵘和程思峥上了车,沈黎走到郑母跟前,道:“你是郑敏云的母亲吧,她的复习资料还是我给的。我觉得她用不上了。”
“什么意思?”郑母大惊。
沈黎:“问问你女儿就知道了。”
要说这件事没有郑敏云在背后撺掇,沈黎不信。
……
两个孩子难过了一路,沈黎没有安慰他们,等到家门口,问他们:“想不想报仇?”
“怎么报仇?”他们被人愚弄,自然想报仇。
沈黎看向买菜回来的李秀英,道:“郑敏云可是你李奶奶的儿媳妇。”
两个孩子机灵,立刻明白什么意思了,下了车跑到李秀英跟前,红着眼眶道:“李奶奶好。”
李秀英喜欢孩子,见状就问怎么了。
两个孩子摇头不说,他们不想告状的,可是郑家兄妹太可恶了。
他们好心帮助人,还被人骂蠢,搁谁谁受得了啊。
李秀英非让他们说,他们就是不说,还让她别问了,问出来为难她。
人都有好奇心,这下李秀英更好奇了。
沈黎叹息一声:“李阿姨,我觉得您还是别问了。”
李秀英还就想知道了,再三追问,沈黎说了实话,并没添油加醋,就陈述事实。
“这个郑敏云,太过分了,简直是个白眼狼。”李秀英来不及说一声,提着菜篮子回家。
她走后,程思嵘问沈黎:“妈妈,李奶奶能管住郑敏云吗?”
程思峥觉得,李奶奶不是他儿媳妇的对手,因为凤奎向着媳妇,每次李奶奶和郑母和郑敏云吵架,他都会向着郑敏云。
他抬头看着沈黎:“妈妈,我将来不娶媳妇。”
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那就不娶。
沈黎一眼看过去,眉眼间尽是笑意:“你想得也太远了,再说受这点打击就不准备娶媳妇了,我和你爸将来可要难过了。”
“我一直陪着你们,你们难过做什么?”程思峥很不解。
程元谨一本正经忽悠:“因为我和你妈想抱孙子。”
程思峥:“……”
你们想得太远了,我还是个孩子呢。
沈黎笑了,打趣程元谨:“你说的对,结婚早的,像你这个年纪的兴许,真抱上孙子了。”
程元谨:“……”
“你这是嫌我老了。”程元谨永远看着他。
他比沈黎大八岁,确实老,但他比小年轻成熟有魅力。
沈黎直接摇头:“女人四十豆腐渣,男人四十一朵花,你才三十四,怎么会老呢?”
程思嵘脑子转得飞快,举手兴奋喊道:“我知道爸爸还没开花呢。”
一句话,引得一家人全笑了。
进了屋,程元谨脱了衣服进厨房,问沈黎:“中午吃什么?”
今天办了好事儿,得吃顿好的庆祝一下。
沈黎不想做饭,提议道:“要不咱们出去吃?”
他们好久没出去吃了。
几个孩子举双手赞成。
程元谨自然没意见,于是一家人去外面吃饭。
出来时,在门口又遇到了李秀英,她满脸歉意看向沈黎:“我那儿媳妇就是个棒槌,不知道个好歹,你别和她一般见识,我回头一定给你个交代。”
说完转身回去了。
她刚才给郑敏云打电话,说她教唆侄子直女骗人东西,郑敏云矢口否认,声音特别尖锐,婆媳多年,李秀英知道郑敏云的人品。
她越是否认,越说明是她教唆的。
李秀英真是无地自容,都没脸见沈黎。
人家好心好意把高考资料借给郑敏云,她不知道感激,反而背后捅人家刀子.
世界上怎么有这么无耻的人,他们冯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娶上这么个儿媳妇。
沈黎不想李秀英伤心,安慰道:“李阿姨,这事儿和您没关系。”
李秀英顿住步子,回头歉意对沈黎道:“怎么能没关系,他是我们家的人,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幸亏你们发现的早,哎,不说了,你们忙去吧。”
她摆摆手,让女主一家离开。
沈黎带着孩子坐上,叹息一声:“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李秀英人挺好,就这么一个儿子,却摊上这么个儿媳妇,将来有的闹呢。
“人家的事咱们也管不了。”程元谨开着车,“要我说郑敏云那样的儿媳妇真不能要,说不定什么时候会惹出大事来。”
沈黎也这样觉得。
不过这是人家的事,她不能撺掇人家夫妻离心,更不能撺掇人家离婚。
一家人说着话,到了国营饭店门口。
程元谨停好车,把两个小的抱下来。
沈黎牵着程思嵘,跟着父子三人进了国营饭店,瞥眼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不是郑敏云又是谁?
她没在意,朝饭店走去。
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
郑敏云害怕沈黎见人走远了,才敢出来盯着沈黎的背影,狠狠啐一口。
得意什么呀,再得意也是蠢-货,还不是被她耍得团团转。
不过事情败露,这件事又被婆婆知道了,她暂时不能回去。
郑敏云有些小聪明,找单位开了介绍信,住到招待所来,招待所和饭店挨着,也是为了方便住客。
单位问她为什么开介绍信,她直接说夫妻俩吵架了,不想回婆家住,也不想去娘家。
单位了解他们家的情况,也不再多问,直接给他开了介绍信。
沈黎追上程元谨道:“我刚才看见郑敏云了。”
“怎么看见她了?”程元谨觉得晦气,“别说她了,赶紧点菜。”又问孩子们,“你们想吃什么尽管点,咱们今天随意。”
几个孩子都有喜欢吃的菜,只要是带肉的,不辣的都喜欢,说起来也好伺候。
沈黎看了看,点了一个红烧肉,四喜丸子,葱爆大虾,又要了三个青菜,把菜单递给程元谨:“你看看你有想吃的吗?”
程元谨怕不够吃,又加了一个小鸡炖蘑菇,要了六碗米饭。
一家人吃着饭说着话,倒是热闹得很。
因为人不多,并没有要单独的包间。
沈黎给孩子们夹菜时,身边走过来两个人,一男一女,女人挑眉看向沈黎:“你就是沈黎?”
她语气不太好,明显是来者不善。
“和别人打招呼时,不知道自报家门吗?”沈黎没抬头,径直给小儿子夹菜。
女人眉宇间有些像沈槐山,应该是他的女儿。
至于男人嘛,应该是沈槐山的女婿。
沈槐山那边的事他知道的不多,却也了解一些,一儿两女,现在都混得不错。
前妻在工商局上班,和沈槐山离婚后,没有再婚,一直跟着儿子生活。
沈槐山平反,这些人又贴了上来,目的很简单,就是惦记着沈槐山手里的东西。
可惜,沈槐山伤心,把东西给了沈黎,这件事没瞒着别人,有心人一查就知道。
女人气恼,瞥眼看向一旁的程元谨,一身军装,虽然没有肩章,但那身气质不容忽视,只能自报家门:“我也姓沈,沈槐山是我父亲。”
沈黎只是哦了一声,并没有继续答话,拿起餐巾纸给儿子擦了擦嘴角。
被忽视的两人,更是恼怒,女人声音拔高了许多:“你什么意思?”
沈黎这才缓缓抬头:“我还想问你什么意思呢,我根本不认识你,你突然跑到我跟前刷存在感,打扰我吃饭,有素质的人不会这么做。”
这是内涵女人呢,说她没素质。
女人也在东城工商局上班,大小还是个领导,被人捧着供着,高高在上惯了,直接被人下面子还是第一次,脸上更难看,当即恼羞成怒:“你别说这些没用的,你们家的东西,我爸大部分都给了你,你可是外人,拿着安心嘛?”
沈黎掀起眼皮看她:“你既然知道我是谁,就应该清楚,那些东西都是二爷爷给我的,并不是我坑蒙拐骗得来的,你有什么不满,尽可以去找你爸,没必要到我跟前大呼小叫,我怎么不安心,二爷爷看重我的人品,才给我的,不像有些人,明明是亲闺女,却什么也得不到。”
程元谨给沈黎夹了一块红烧肉:“吃饭,别让某些人扫了兴致。”
这个某些人,指的就是女人。
女人是沈槐山的大女儿,名叫沈春华,她还有一个妹妹,叫沈秋实,有春华秋实之意。
两人的哥哥叫沈季,季也是母亲的姓。
“我不管他愿不愿意,总之东西不该你拿。”沈春华道。
沈黎不答反问:“你觉得你有资格拿吗,要是换成我,肯定没脸拿。”
都断绝关系,怎么还有脸贴上来?
沈黎实在想不明白这一点。
沈春华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她身边的男人开口了:“春华再有不是,也是他们父女之间的事,你不应该横插一脚。”
程元谨抬头看他:“我们做什么了,东西是沈老给的,我们不打算要,可盛情难却,我们也只能收了,免得他老人家伤心,有些人已经伤了他老人家的心,我们不好再做恶人。”
这是在含沙射影,说沈槐山的儿女都是恶人。
大家都是聪明,谁都听出这话是什么意思。
男人第一次吃瘪,脸颊涨得通红,瞪着程元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们回去吧,你们的意思我清楚,回头见了二爷爷,我会如实相告。”沈黎直接赶人。
沈春华:“……”
她是这个意思吗。
什么如实相告,说白了就是告状。
父亲本就讨厌他们,要是她再去告状,事情得不到缓和,还会弄巧成拙。
她就想让沈黎把东西还回来,更不想得罪父亲。
沈黎见他们站着没动,再次开口赶人:“你们怎么还不走,是想留在一起吃饭,真不好意思,没点你们的菜。”
程元谨低头不语,唇角微微扬起。
这两人已经吃过了,怎么可能留下吃饭。
沈春华:“谁稀罕吃你们家的饭。”
说完扭身离开,皮鞋踩得咯噔咯噔,显然是生气急了。
沈黎盯着他们的背影,继续补刀:“看着路,小心些,别崴了脚。”
话音未落,沈春华直接崴了一脚,差点跌在地上。
幸亏她男人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她才没蹲在地上,不然会更尴尬。
沈黎叹息:“都提醒你了,干嘛不听好人言。”
几个孩子看向沈春华,清澈的眸中带着疑惑,稚嫩的嗓音问出声:“阿姨怎么那么不小心?”
沈黎没给沈春华留面子:“眼瞎心盲,你们可不要学她。”
这话一语双关。
当初他们几个怎么对沈槐山的。
沈怀山出事,他们立刻与他断绝关系,不仅如此,还在后面补刀。
同事的背叛,亲人的打击,沈槐山当时一蹶不振,想死的心都有,可又不甘心,咬着牙挺了过来。
现在他得势了,这些所谓的亲人又贴上来,沈槐山自然不想认他们。
沈黎同情沈槐山的遭遇,对他的家人也极为不齿。
落井下石的家人,还不如不要,免得什么时候又被捅刀子。
沈春华听见这话,回头瞪向沈黎:“你别得意。”
那些东西迟早是他们的。
沈黎继续往她伤口上撒盐:“东西你就不要想了,我准备捐出去。”
便宜谁也不能便宜这帮人。
沈春华立刻急了:“你敢?”
“我还告诉你,就没有我不敢做的事,不信咱们试试看。”沈黎见几个孩子吃得差不多,给他们擦了擦嘴,又擦了擦手,语气很是温柔问,“咱们回去吧?”
程元谨让沈黎看着几个孩子,他去结账。
沈黎带着几个孩子出去,到了饭店门口,沈春华追出来:“那些都是我们沈家的东西,你没资格捐出去。”
“那些都是我的,我怎么不能捐出去,我怎么处置都与你们无关。”沈黎觉得她挡路,命令道,“起开,别挡着我的路。”
沈春华很没眼色,站着不动,大有沈黎不答应,她就不让开的意思。
她身边的男人也不让路,似乎在逼沈黎就范。
沈黎付完钱出来,就见到这一幕,走上来看向沈春华和他男人:“你们是想打架吗,别为难女人和孩子,直接来找我。”
他比男人高一头,威严十足,立刻震慑住了男人,男人不自觉往后退一步。
沈春华气的捏他一下,这个怂货,关键时刻露怯,这不是把脸送上去让人打吗?
沈黎不愿理会他们,带着孩子上了车,连个多余的眼神也没给他们。
程元谨见他们都坐好了,直接开车离开。
沈春华第一次见这么好的轿车,问身边的男人:“她不是从辽省回来的吗,怎么开这么好的车,一些大人物的车也没这个车豪华。”
男人摇头,不确定道:“要回东西有些难。”
何止难呀,简直难如登天。
回到家,程元谨就问沈黎:“你确定要把东西捐出去?”
他们真不在乎那些东西,只是这事儿牵扯到沈家,应该和沈槐山说一声。
沈黎点头:“是,东西太烫手,不捐出去会惹麻烦,你也知道,我最不喜欢麻烦。”
电话通了,那头传来沈槐山的声音:“喂,是哪位。”
“二爷爷,是我。我有些事儿想跟您说。”沈黎将抒情叙述一遍,并没有添油加醋,“您要是想要,我把东西还回去。”
沈怀山哪里肯要:“东西给你就是你的,怎么能还回来,你说的事我知道了,这件事你就别管了,我会处理的。”
沈黎挂了电话,看见程元谨:“早知道会有麻烦我就不要了。”
她还真猜对了,沈家的事就是个大麻烦。
季母不是省油的灯,她和沈槐山离婚后,并没家人带着儿女过,又张罗儿女结婚的事,前前后后忙活了好几年。
离婚时她带走了不少东西,大多是金银首饰珠宝,现在并不能拿出来。
一大家子挤在一个小院里,上牙下牙还打架呢,人多了肯定有是非,他就想要院子,儿女一人一套,免得打架。
沈槐山刚回来那会儿他就有了这想法了,上门找过沈淮山,可沈淮山避而不见。
她去医院几次,都没堵到人,沈槐山故意躲着他。
季母也不着急,反正沈槐山也没结婚,这些东西迟早是他儿女的。
沈槐山还在气头上,等气消了,想明白了,会主动亲近他的儿女,说不定两人还能复婚?
他们这一等就是等了好几年。
随着政策开放,知识分子和资本家回城,季母就知道,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东西说不定就没了。
她铁了心要见沈槐山,带着儿女一起上门堵人,这次还真找到了人。
不过沈槐山告诉他们,东西没了,他卖了,让他们不要再想了。
季母不相信,沈淮山手里有不少宅院,其中一处是老宅,院子很大,是四进的,他不可能卖出去。
这个年代注重传承,谁会卖老宅。
但沈槐山非常笃定,那就说明宅子不在他名下。
季母认识不少人,托人打听了一番,发现宅子竟然在沈黎名下,沈黎还是沈槐山的侄孙女。
她是聪明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沈淮山,这是把宅子给了沈黎。
季母及其子女自然不愿意,就想办法讨好沈槐山,可沈槐山是铁石心肠,被他们伤透了心,无论如何也不肯原谅他们。
他们不能让沈槐山改变主意,就把主意打到了沈黎身上。
谁知沈黎也是硬骨头,根本不好啃。
沈槐山挂了电话,就给季母打电话,让他不要再骚扰沈黎,还奉劝他们,最好不要打那些东西的主意,就算不给沈黎,他也不会留给他们。
不等季母反应过来,沈槐山砰的一声,挂了电话。
季母盯着电话看了一会儿,咬牙切齿道:“你个老东西,胳膊肘往外拐。”
死了没人给你摔盆。
可惜沈槐山不在意这些。
再说了,他没有儿子,女儿他有侄子,还有侄孙女,个个比他的儿女孝顺。
是亲父女、亲父子又怎么样,人品不过关,将来照样指望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