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周末，霞光满天，照在人脸上，仿佛堵上了一层金光。
沈黎带着儿女来到郊外的庄子上，直到傍晚，几个孩子也不愿意回去，嬉笑打闹着，好不热闹。
程元谨在另一头，带着寸头一行人拔枯草，个个满头大汗，却没有一个人喊累。
嫂子和旅长太大方，给钱还管，大锅菜顿顿有肉，巴掌大的一片红烧肉夹在馒头里，吃的满嘴流油，连菜都是香的，那滋味儿别提了，想想都流口水。
想到这里，寸头又饿了，问程元谨：“首长，咱们晚上吃什么？”
程元谨也不知道，直起腰，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对沈黎喊了一声：“阿黎，晚上吃什么？”
“炸酱面，管饱。”沈黎也直起腰，用毛巾擦了擦汗，“你们想吃什么，尽管点菜，能做的咱们都做？”
为了方便大家，沈黎收拾了一间屋子，专门给大家做饭用。
收拾了七八天，整个庄子看起来有模有样了。
再过几天就能种上庄稼了。
听了这话，寸头下意识看向程元谨。
他不敢点菜。
程元谨瞥他一眼：“你看我做什么，想吃就点呀，你们都是大功臣，想吃什么就点什么，要是做不出来，咱们就去饭店吃。”
一个小伙怯生生的，黑黝黝的脸上满是怀念：“旅长，我是南方人，想吃鱼，不知道嫂子能不能做？”
他觉得北方人做的鱼不如南方人做的好吃。
“那咱们今天吃酸菜鱼？”沈黎提议，明天再吃炸酱面。
酸菜鱼最好用草鱼，他准备选两种鱼。
一个是草鱼，一个是黑鱼，黑鱼没刺，适合孩子吃。
小伙子叫李大鹏，听见酸菜鱼眼睛一亮：“嫂子做的酸菜鱼一定好吃？”
寸头凑过去：“你怎么知道？”马屁精。
“我猜的。”
程元谨吃过沈黎做的水煮鱼，对寸头他们道：“吃饭的时候你们就知道了，保准你们吃了还想吃？”
“旅长肯定吃过。”
程元谨得意：“那是，我什么没吃过，只要你嫂子会做的，全给我做了一遍。”
别人听了这话，羡慕不已。
“旅长可真幸福。”
“旅长嫂子家还有妹妹吗？给我们介绍介绍，我们还是光棍呢。”
程元谨冷笑一声：“就你们，不好好学习，还想娶我小姨子，门儿都没有，人家可是燕京大学的大学生，你们要是能考个大学出来，我还真撮合撮合。”
寸头眼眸一亮：“旅长，你说的是真的。”
嫂子的妹妹一定漂亮。
寸头叫刘新亮，今年22岁，早些年当的兵，身体素质好，立过功，高中毕业，17岁当兵，现在是个排长，要是真能考上大学，回来就能提干。
不仅如此，还能赚个媳妇回去。
他越想越觉得这事儿挺美。
“我从来不骗人。”程元谨挑眉看着他，“怎么你想试试，你嫂子有高考之资料，你要是真想考，回头我给你找一套资料。”
“那就谢谢旅长了。”刘新亮弯腰干活，比刚才更卖力。
这附近就有河，沈黎拿出钓竿，挂上特殊的鱼饵，不到一个小时，钓了十多条鱼上来。
因为用了特殊鱼饵，钓上来的不是黑鱼就是草鱼，没有其他鱼。
这就很离谱。
几个孩子在一旁看着，来回的数着鱼：“妈妈，这么多鱼，应该够吃了吧？”
沈黎看了看桶中的鱼，三个桶都满了，估摸着应该够吃，收了鱼竿，走过去把桶提起来：“应该够吃，咱们回去吧。”
回到庄子，沈黎把鱼桶放外边，进了厨房，找了把趁手的刀，开始收拾鱼。
她把鱼敲晕瓜鳞片，开膛破肚，取出里面的脏东西，清理鱼鳃，动作非常老练，可以说一气呵成。
十多条鱼，不到二十分钟全部处理干净。
刘新亮带着李大鹏他们走过来，正巧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啧啧称奇。
“嫂子这手法，也太干脆利索了，比那卖鱼的都熟练。”
“嫂子是大学生，差一分满分，人聪明，干什么都厉害。”
程元谨走在最后面，听见这话满脸骄傲：“那是，你们也不看看他是谁的媳妇儿。”
刘新亮回头看向程元谨：“旅长真幸福。”
“旅长幸福，嫂子天下第一好。”
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一群人开始起哄，都喊起了：“旅长幸福，嫂子天下第一好。”
声音洪亮，直上云霄。
程元谨有些不好意思，立刻摆摆手打住他们：“别喊了，再喊让你们吃鱼尾。”
“嫂子做的鱼，骨头的好吃。”刘新亮想娶沈黎的妹妹，忍不住拍马屁。
沈黎抬头看过来：“谁帮我烧火？”
大家争先恐后，要帮着沈黎烧。
程元谨咳嗽一声，院子里立刻安静下来。
“嫂子做饭，旅长烧火，天经地义。”
“谁也不能和咱们旅长抢。”
“这叫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这句话很对。”
“咱们一群人就是多余的。”
“滚犊子。”程元谨跟着沈黎进了厨房，解释道，“这帮小子，没大没小了，竟敢开我的玩笑。”
沈黎看他一眼，把鱼片成片，骨头分成段，片好的鱼放一个盆里，骨头放在一个盆里，鱼头另放一个盆：“剁椒鱼头也挺好，要不明天吃剁椒鱼头？”
李大鹏最喜欢吃鱼，从外面探进头来：“嫂子决定就好，我没意见。”
程元谨瞪过来：“你敢有意见？”
“不敢，有也没有。”李大鹏笑嘻嘻走开。
四个孩子难得进山，就想去周围看看。
沈黎一直忙，没时间带他们去，几个孩子也聪明，就央求刘新亮带他们去周围转转。
他们长得好，有礼貌，嘴巴也甜，一口一个叔叔，喊的人心都化了。
刘新亮等人怎么可能不答应，直接把人扛在肩膀上，朝外面的山上跑去。
沈黎在厨房做，没听见院子里有人说话，有些好奇，走到门口往外看了，看不见一个人，顿时明白了：“这都快吃饭了，怎么都跑出去了？”
程元谨往灶堂里填了把柴火：“你只管做，我那帮人都是狗鼻子，闻着味儿，一会儿就回来了。”
果然，煮好的鱼放上辣椒，花椒麻椒，热油一泼，不到两分钟，院子里热闹起来，眨眼间都围到了厨房门口。
“这也太香了，勾的我更饿了。”这是李大鹏的声音。
刘新亮抱着程思年挤到最前面：“我觉得我会爱上鱼肉。”
“你就是属狗的，什么肉不喜欢。”李大鹏瞥他一眼，咽了咽口水。
他敢肯定，嫂子做的酸菜鱼比他娘做的好吃。
“狗爱吃骨头。”一个小年轻笑着说。
刘新亮瞪他一眼：“滚，有了肉狗还吃骨头吗？”
这话一落，所有人大笑起来，指着刘新亮问：“你承认自己是狗了？”
刘新亮气笑了：“你们才是狗呢，要是有肉吃，我天天来给嫂子干活。”
“你不想要你身上的皮了？”程元谨提醒。
在他面前献殷勤，胆子不小。
程元谨一眼瞧出他的小心思，这是想娶媳妇了。
刘新亮：“这跟干活没关系，有空就来帮嫂子干活。”
沈黎：“讨好也没用，吃饭了，赶紧把鱼端过去。”
她不仅做了酸菜鱼，还焖了米饭，整整一大锅，又做了一个凉菜，是大拌菜，里面有藕片，生菜，花生，洋葱，豆腐皮，青辣椒，黄瓜丝，撒上芝麻蒜末，淋上热油，倒入调料，那叫一个爽口。
李大鹏喜欢吃鱼，吃的最多，连酸菜都没放过，最后还喝了一大碗汤。
看的别人直笑话他。
李大鹏根本不在意：“你没笑话什么，我多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鱼了，不得多吃点儿。”
程元谨拍了拍他的肩膀：“改天咱们再吃一次。”
李大鹏连连道谢，刘新亮也趁机点菜：“旅长，我喜欢吃红烧肉，咱们什么时候再吃一次？”
只吃肉不加菜的那种。
沈黎许诺：“明天吃红烧肉，配上白米饭，让你们吃个够。”
“谢谢嫂子，嫂子最好了。”刘新亮满心喜悦。
嫂子说不定会变大姐呢。
程元谨看不惯他得瑟，提醒道：“快干活去。”
立春后，天长夜短，饭后还能再干一会儿，不耽误回部队。
七点多一行人才回去，沈黎一家几口坐一辆车，其他人坐卡车上，他们坐在车厢内，讨论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
说的最多的还是沈黎和程元谨。
“你说嫂子怎么这么厉害，学习好，做饭好吃，人还特别温柔。”
刘新亮忍不住羡慕，他也想娶一个嫂子这样的人，
李大鹏坐在他旁边，掏出烟点了一支：“咱们旅长是真幸福。”
和嫂子在一起，脸上一直带着笑容，那种幸福掩都掩不住。
刘新亮更羡慕了：“我决定了，要考大学。”
就算娶不了嫂子那样的人，也娶个跟嫂子差不多的。
“就你那脑子，能行吗？”李大鹏怀疑。
他们都是高中生，就算没上过高中，也上过扫盲班，学习过文化知识。
这群人，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就不是学习的材料。
别人是不是他不知道，但是他不是学习的料子。
刘新亮很有自信：“放心吧，嫂子给复习资料。”
再难也要试一试，万一能成了呢，谁不想去个好媳妇。
到了燕京市，沈黎记得学习资料的事，从仓库里拿了一套，就当从家拿的，直接给程元谨：“你给刘新亮小同志送去，我带着几个孩子回家。”
程元谨掂了掂书：“不是一套吧？”
“三套，你看看谁还想要，我这里还有。”沈黎见几个孩子都困了，把两个小的抱下来放地上，摸了摸他们的头，让他们回屋洗漱，一会儿好睡觉。
几个孩子是真累了，听话进了屋，主动去洗漱。
沈黎跟着进了屋，程元谨把书放自己车上，跟着进了屋。
进屋后电话铃响了，沈黎走过去接电话，是赵晓雅打来的，她和晓晓要过来，问沈黎忙不忙，要是不忙，让她抽空接她们一下。
沈黎问：“事情都办好了？”
尤其是晓晓养母的事，要是办不好，晓晓心里也不好受。
“都办好了。”另一头，赵晓雅常常舒了口气，“不到开学院长不放人，我真没办法。”
她想年前去燕京的，可惜李院长不放人，非要让她带带新人。
医院这一行，新人是那么好带的？
她加班加点干了两个月，新人终于适应了。
还有晓晓的事情，她母亲还是不死心，偷偷找过晓晓两次。
可惜晓晓不认她，她生母这才死心了，骂骂咧咧走了。
这件事也算有了着落，在离开辽省前，赵晓雅终于能放心了。
沈黎道：“那就好，你们什么时候到，我去接你们，房子早就给你们租好了。明天天不错，我去给你们晒晒被子。”
赵晓雅怕耽误，所以定得是周天到达的票。
沈黎记一下时间，又和赵晓雅说了会儿话，才挂了电话，然后去哄几个孩子睡觉。
这边还没睡下，那边电话铃又响了，程元谨就在客厅直接过去接了电话，这次是沈槐山打来的。
他就想告诉沈黎，沈家的事暂时解决了，那群人不会再去烦沈黎。
程元谨问沈槐山：“怎么解决的？”
“这个你们就别问了。”沈槐山不愿多说，岔开话题，问了问几个孩子，直接挂了电话。
程元谨上楼，见沈黎已经躺下了，掀开被子也躺下，说了沈槐山打电话的事。
沈黎猜测：“应该是给了他们好处，或者是挑起内部矛盾。”
季母和沈槐山的几个孩子，都是自私自利的人，要是得不到好处，肯定不会罢手。
沈黎猜对了。
沈槐山是用钱解决的。
不过不是用自己的钱，而是季母走时带走的钱，他就是挑拨了几句。
季母心思重，防备心也重，带的金银珠宝并没告诉几个孩子。
可沈槐山知道，就把这件事捅了出去。
几个孩子知道季母手里有钱，哪里还顾得上沈槐山。
季母当初带走两箱大黄鱼，两箱小黄鱼，翡翠镯子，珠宝头面，林林总总加起来有两箱子。
这些东西要是放在过去，能买几处房产，比房子都贵。
沈季兄妹也不傻，亲爹不亲，要不出任何东西，自然缠亲娘。
季母没想到沈槐山会这么做，气得咬牙切齿，拿出一箱小黄鱼分给儿女，这才消停了。
她不敢撺掇孩子找沈槐山，怕沈槐山说出不该说的话。
沈季他们得了好处，还是这么轻易得到，更相信沈槐山的话。
当初家里的钱都被母亲带走，藏了起来。
父亲就得了几处不动产，还被做了人情，送了出去，不可能拿回来。
父亲也放出了话，这辈子和他们没关系，让他们不要肖想他的东西。
他已经写好了遗嘱，死后东西全部捐献国家，他们一分一厘也别想得到。
沈季他们没想到，因为当年的事，父亲竟然这么恨他们。
不原谅就不原谅吧，他们也没奢望父亲原谅。
……
二月初二，是周天，天突然阴了起来，好似要下雨一样，寒冷的北风刮着，像小刀子割人的脸。
沈黎又找出一件军大衣穿上，围上围巾，戴上帽子来车站口接人。
她看了一会儿，没看到赵晓雅母女俩，一问才知道车晚点了。
沈黎又等了一会儿，才看到赵晓雅牵着一个小姑娘，提着行李箱走出来。
她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主动提起行李箱：“我来吧，饿不饿，咱们先去吃点东西？”
赵晓雅不饿，晓晓第一次坐火车，有点不适应，路上没吃多少东西，怕怕饿到女儿，赵晓雅提议先吃东西。
沈黎把她们的行李箱放车上，又打开车门让两人坐进去：“屋子收拾好了，被子是昨天刚晒的，也幸亏昨天晒了被子，今天变天了。”
“以为天会暖和了，谁知道又来了一场寒流，这天什么时候才能暖和。”赵晓雅觉得女儿冷，搓了搓手放在她脸上，给她暖暖。
晓晓也搓了搓手，放在妈妈脸上：“我不觉得冷，再冷也没咱们那冷。”
“说的也是。”沈黎开车去了国营饭店。
大堂经理都认识她了，在整个燕京城，能开得起豪车的人没几个，女人开车的，更是寥寥无几，走到哪里都引人瞩目。
沈黎是他见过的唯一一个，看见沈黎立马热情迎上来：“今天三位吗，没带几个孩子过来。”
“我出来接个朋友。”沈黎笑着道，看了看菜单，“四菜一汤，三碗米饭，谢谢了。”
“好嘞。”经理笑得见牙不见眼，“您是去包间，还是在大厅里吃。”
“去包间吧。”沈黎怕遇见不该遇见的人，扫了兴致。
赵晓雅怕破费，道：“咱们在外面就行，这里多亮堂，还能看看燕京的风景。”
话音一落，旁边走过来一人，来到赵晓雅跟前，不敢置信喊了一声：“姐？”
赵晓雅寻声看过去，眼里一喜：“小和？”
姐弟俩没见过面，但有对方的照片。
赵清和喜极而泣，上前把赵晓雅搂在怀里，瞬间红了眼眶：“姐，真是你，你什么时候来的燕京，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他早就盼着姐姐来燕京呢，也提过几次，可姐姐都不愿意来，说医院里忙，走不开，这次怎么突然来了。
赵晓雅推开他，笑着道：“刚下火车，准备安顿好再去找你呢。”
说完她又介绍了沈黎和晓晓。
赵清和知道赵晓雅的事，姐姐这些年多亏了沈黎照顾，于是郑重道谢，又和晓晓打了招呼：“你们还没吃饭吧，咱们一起？”
今天是小女儿三岁生日，妻子非要出来吃，顺便给女儿庆生。
他不敢说女儿过生日，怕赵小阳准备红包。
姐姐一个人带着女儿过，肯定不容易。
他笃定姐姐信里也是报喜不报忧。
赵晓雅看向沈黎，摆手拒绝“今天就不了，我这刚下火车，风尘仆仆的，明天我带着孩子去你家。”
赵清和不让，非拉着沈黎和赵晓雅一起吃饭。
沈黎提议：“你们一家人好不容易团聚，我就不凑热闹了，家里还有孩子，就先回去了。”
赵晓雅拉住沈黎：“你别走。”又对赵清和道，“我和阿黎有些话说，就不和你一起吃饭了，我会在燕京定居，以后的日子还长呢，等收拾好再去你家。”
赵清和没再勉强，见他们点了菜，帮着付了钱才离开。
沈黎盯着赵清和的背影，满意点头：“你这弟弟还不错。”
“是不错。”赵晓雅牵着女儿的手，“他已经结婚成家了，我不想让他媳妇误会什么。”
赵清和从战场上回来，没结婚那会儿，他们经常通信，分享彼此发生的事。
等赵清和结婚了，渐渐断了联系，也只有逢年过节问声好。
她知道事情出在哪里，但不能和弟弟说。
沈黎心中了然：“你弟媳妇不好？”
晓晓多少知道些，对沈黎摆摆手，让她低头，凑过去小声道：“我舅妈觉得我们是打秋风的穷亲戚。”
那封信她看了，是小舅妈写的，让她和妈妈不要拖累舅舅。
妈妈很伤心，从那以后很少给舅舅写信，即便舅舅打电话过来问，妈妈总说自己很忙，一切都好，让舅舅不要惦记。
看到妈妈伤心，晓晓都想给舅舅写信，告诉他真相。
可妈妈不允许，晓晓知道妈妈不想让舅舅为难。
她尊重妈妈的意见。
沈黎挑眉：“咱们需要打秋风吗？”
赵晓雅医术不错，在医院里也算骨干，不然李院长也不会不放人，工资加补贴一月一百多，别说养活一个女儿，就是养活三四个，也足够了。
再者，赵晓雅配了不少药，私下里卖给别人，或者和医院合作，也拿到了不少分红，何须去别人家打秋风。
赵清和的媳妇，真是多想了。
赵晓雅心情好了许多：“自然不会打秋风。”
前些年弟弟给她邮了不少钱，那些钱她都存着呢，找机会一并给她们。
三人痛痛快快吃了饭，出来没遇到不该见到的人，就去了住的地方。
住的地方离医科大很近，五分钟就能到，这是沈黎特意选的。
虽然只有一间，沈黎放了一张上下铺，东墙放了书柜和学习桌，西墙放了衣柜。
外面做了隔断，有炉子和餐桌，母女俩可以烧水做饭，外面不远就是厕所，附近有个洗澡堂，大学里面也有洗澡堂，怎么都方便。
赵晓雅很满意，这里和在医院时差不多，因为是新装修的，处处透着新颖和温馨。
不仅她喜欢，晓晓也喜欢，对着沈黎一直说谢谢。
“还是你会选地方，收拾也花费了心思。”赵晓雅把东西都放下，拿出盆子和毛巾准备再擦一遍。
要是有机会，她想再买个房子。
家里存的东西，她偷偷取了出来，让沈黎帮着放好，日子太平，过些年应该值钱，他们家做生意，她从小耳濡目染，也会做生意，投资房子什么时候都合适。
沈黎道：“别擦了，我昨天擦过了，你们先休息一下，回头再擦吧，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她有留下一些生活用品，和母女俩道别后离开。
……
国营饭店，赵清和因为提前结账，和妻子发生了矛盾。
“你不是带够钱了吗？”他妻子唐心妍满脸不悦，眉头紧皱道。
赵清和说了实话：“刚才遇见了个熟人，我帮人家付钱了，你那里不是有钱吗，先垫上，一会买东西回家再取。”
唐欣妍瞪着他：“我都答应给女孩买礼物了，取钱不得浪费时间？”
两人夫妻多年，她觉得丈夫没说实话。
不过大庭广众之下，她不好意思追问，从包里掏出钱和票，递给服务员。
经理认识赵清和：“你朋友挺厉害，高考差一分满分，孩子也厉害，都考了燕京的好大学。”
他指的是沈黎。
赵清和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您说的是谁？”
经理抬头看着他笑：“就刚才那个女同志啊，和你姐姐在一起的，开着红旗长得很漂亮的那个。”
“不认识吗？”经理觉得奇怪。
姐姐的朋友，弟弟难道不认识吗？
赵清和还真不认识。
唐心妍狐疑看向赵清和：“什么姐姐，什么朋友？”
赵晓雅来了，还带着一个女同志。
不仅如此，她和赵清和见面了。
她都说了些什么？
赵清和道：“你误会了，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和我姐好多年没见了，她的朋友我也是第一次见。”
经理恍然大悟，寒暄两句，送人离开。
赵清和领着孩子走到外面。
唐心妍问他：“你姐姐来了，干什么来了，都说了些什么？”
她怕赵晓雅说了不该说的话。
“具体的我没问，她说改天上家里去。”赵清和没想那么多，以为妻子就是问问，还觉得妻子的态度有些古怪，姐姐第一次来，不应该请姐姐去家里吗？
唐心妍在心里松了口气：“哦，这样啊，那你知道姐姐住哪里吗，咱们先去拜访一下，你要是我没空，我可以去。”
她得提前去一趟，顺便打声招呼，让她不要说不该说的话。
赵清和拍了拍脑门：“我给忘了。”
唐心妍哦了一声，心想：还以为你多在乎姐姐呢，连个住址也不问。
这样她就放心了。
就算那母女俩上门打秋风，她也不害怕了。
……
沈黎开车回到家，到家发现家里没人，去院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心中有些纳闷儿。
人上哪去了？
既然找不到就不找了，估计一会儿就回来。
谁知这一等等了半个多小时，也不见人回来。
这时李秀英进了院子，操着大嗓门喊：“你是等孩子爸爸和几个孩子吧，不用等了，他们晚上回来，走的时候让我告诉你一声，他们去赵司令家了。”
“谢谢李阿姨，我说人怎么没回来。”沈黎点头，原来如此。
李秀英看了看沈黎，有些不好意思道：“对了，我那儿媳妇走了，再也不会打扰你了。”
沈黎不明白什么意思，问：“走了？”
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