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哥谭市中心

    爆炸来得太过于突然，直到倒塌的墙柱和砖石砸在人身上时也没能让所有哥谭市民反应过来。

    尖叫代替了指导市民紧急避难的广播，人们推搡着逃窜，像是罐头中的沙丁鱼般拥挤在一起。

    画着狂笑图案的小丑们登上舞台，肆意放飞着恐惧和子弹，任由血浆代替礼花而喝彩。

    失去领头人后变得没头苍蝇般乱窜毫无秩序的小丑信徒在某天被资本的力量重新推动到一起，无论是火药还是枪弹，只要能将这座城市重新搅动到混乱，它们不在乎用什么方法。

    改\革，市政\府的改\革，这些全部都可以归为新市长的改\革。

    现在哥谭市的一切改变都基于这一条件之上。

    大资本不会下场，这样的改\革对于它们来说只是小打小闹，根系早已深\入其他领域的它们，把这一切当做戏剧旁观已经是能给出最重视的反应了。

    小资本没资格下场，这样的改\革足以从涟漪化为铺天盖地的狂潮，根植于肮脏交易发家的它们不是被抓进去吃牢饭，就是被整个铲除归于政\府。

    被留下来的承担接下来的一切，随着头发不断的脱离而越发彻夜难眠。

    只有浑水才能摸鱼，这是共识。

    改\革总要革去谁的命，这也是共识。

    混乱总是很轻易就能均匀涂抹在人民身上，这还是共识。

    疯狂和怀疑很快就从它们敏\感的神经传递到血液，随着心脏不断收缩而流通全身经络。

    于是事情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发生了，共识在红酒中流淌，稳坐钓鱼台的庞然大物发出狞笑，顺势砸下了足够的赏钱。

    浪潮从哥谭地下阴暗交易的交织纵横中被掀起，近乎飞快的速度席卷到了地面。

    *哥谭，蝙蝠洞

    蝙蝠洞里的电脑上所显示出来的受害地点并不只有一处，在巨大的警示范围被标识出来的同时，另外两处地点也同样得到了高度关注。

    布鲁斯甚至还没有脱下他的蝙蝠战衣，就是在标识出现的同时，他接过了管家侠手中的披风。

    “希望您回来时不会带着伤悄无声息地到卧室去。”阿福站在蝙蝠车旁边，拿着电话向其中的蝙蝠侠示意。

    “不，这件事不用通知夜翼。”

    蝙蝠侠将手放上方向盘，低沉的嗓音表达着他的决意：“告诉神谕：目标在分散。”

    沉在黑暗中的蝙蝠侠面色凝重，他的大脑在不断思考的同时也在用微弱的声音责问自己“为什么”。

    为什么没能避免这一切，或者为什么没能救下那些人。

    总有那么多的为什么。

    孤身的蝙蝠通过耳麦告知还在外游荡的罗宾任务地点，那些紧急的优先选择被逐一摆上牌桌。

    城市的蝙蝠家族即将出动，他们身影的出现更加激发了将小丑作为信仰的信徒们的狂欢和尖叫。

    *哥谭，某餐厅，三分钟前

    富丽堂皇的大厅内，包裹严实的大块头重重喘气，在依旧流动着纸醉金迷的和平的餐厅，上层的男男女女咽下红酒，调笑着谈论起那位市长。

    “市长？我看就是个软泥巴而已。”

    家族长子轻描淡写地说着，手上切着牛排：“搞的这么多东西还不如想办法多给我们捞点钱，偏偏要跟那些臭泥巴在一起。”

    “话不能这么说。”有人嘻嘻哈哈，“她不也是臭泥巴吗？泥巴跟泥巴混在一起，本就该这样啊！”

    这话得到了那位家族长子的欣悦，即使他是家族资产的蛀虫，最近也感受到了市政\府对于家族的打压。

    他的父亲急得焦头烂额，亲戚们却高高挂起。本就外强中干的家族在这样的时刻濒临散伙，就像被蛀空的房柱终会倒塌一样。

    于是越发频繁地出入昂贵场合，约着和自己一样的狐朋狗友一起。似乎只要贬低着市长，将她嘲讽得一文不值，就能够安慰自己并且改变现状。

    餐厅中除却他们以外，还有数人的红酒杯也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

    大块头坐着的位置距离他们不算远，他面前只有一杯清水，帽檐下的双眼神经质地转动着，在那几个高谈阔论的家伙身上滞留。

    粗重的喘息声让他的存在感也增加不少，黑压压笼罩着那张桌子。

    服务员带着菜单站在了他的桌前，微笑着询问他：“您已经在这里坐了十分钟了，请问您究竟要点些什么？”

    “…呼，已经，十、分分钟了…吗。”

    他的帽子遮住了连，随着嘴唇蠕动能看见脸上鲜红的油漆笑，“那你、你你快跑吧，还有有有三分钟。”

    服务员面带疑惑，但某种动物的直觉取代了她的理智，紧绷的神经促使她只来得及做出最后一个礼貌的颔首，随后便朝着距离更近的后门疾走而去。

    近乎是刚刚转身。

    大衣被一把拉开，桌子被掀翻，他大笑着拉住炸药的引线，在尖叫与混乱中露\出脸上的小丑油漆妆。

    “给我记住！”

    “虚伪的假面不是我们！但吝啬的老鼠却是你们！”

    他吼叫着：“我们已经活不下去了！你救不了我们！让我们与他通话！”

    绑着不少炸药的大块头实际身形很削瘦，薄薄一件衬衣甚至有些褪色，他的帽子已经掉在地上被他一只脚踩着。

    整张脸都是油漆的画，和小丑毫无区别的小丑。

    慌乱伴随着逃窜一同上演，尖叫与咒骂共同求饶。

    “不…我们，马上，马上通电话了，市长会接通的，请不要杀我。她会同意的…她会……”

    带着华丽到夸张首饰的人跪在地上，颤\抖着拨通了号码。

    他冷笑又大笑，用文字描述不出来的诡异笑声从他的喉咙中喷发，面部狰狞到了某种难以言说的程度。

    很明显，这个家伙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与谁通话。这一事实让拨通号码的人血液凉透。

    “我叫克兰弗…哦一个随便的名字。”

    他舔了舔嘴唇：“痛恨我们吧，就像我们痛恨你们一样。他们说什么小丑什么主，我根本不在乎！他们让我说的我都说过了，剩下的时间就应该是我的。”

    “你们毁了我，我一无所有，但现在我也将拥有一切！”

    拥挤在门口的人们推搡着，像是蚂蚁一样的脆弱。

    他拉动了引线。

    *上午，哥谭市中心

    巨大的爆破和房屋倒塌声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的三个不同地点出现，让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的暴徒肆意屠杀着。

    教堂管辖区警察局是最早行动起来的，他们配备了枪支和防爆盾，每个人都做好了丧生的准备。

    “同志们，记住我们的职责！”

    被提拔上来赋予重任的新任管辖区警察局局长拉低了帽沿，却依旧没有遮住她那双锐利的眉眼。

    “为了哥谭！为了市长女士！疏散并保护好人民群众，面对暴徒毫不犹豫开火就好！伙计们，到了我们再立一功的时候了！”

    同时赶到现场的还有消防部队，他们除了要兼顾灭火以外还要从被波及到的废墟里探寻是否有遇害人员。

    “现在正是我们回报于政\府的时候！拯救那些孩子就是在拯救哥谭自己！”

    被投入重金抢救回来的队长戴好手套，看向面带紧张的同志们，振臂高呼道：“同僚们！准备好为了新政\府再冲一次吧！”

    穿梭在后方接手医院爆满无法治疗的受伤群众的诊所中，眼圈乌黑的医生同志刚结束了紧急手术，取下沾满血迹的手套丢掉后又重新戴上了新的。

    留守在哥谭市一监中镇压骚动罪犯的科长同志收起枪，平静地将被打昏的罪犯重新丢回单间。

    有人托举着尚且稚嫩的孩子，将他送进赶来救援的专业人员手中，两人紧紧交握在一起的手被单方向松开。

    有人不愿意相信政\府，被强拉着手臂拽到了防爆盾牌后还在不断挣\扎，被队伍中向市长女士祈祷着的人揍了狠狠一拳。

    有人跪在地上看着自己的房子成为废墟，崩溃大哭着高喊某位亲人的名字。

    哥谭最经常出现的混乱重新开始了，鲜血和死亡是这座城市永恒的课题，麻木和恐惧一直如影随形。

    只是这一次的天光没有被爆炸后的浓烟遮盖，属于这座城市的人民奔向不同的地方。

    *

    哥谭市第一监狱早已中断了所有罪犯与外界的联络，强制收缴了他们全部的个人物品，统一发放了生活用品。

    市政\府对于他们的行动和通讯设备都在进行着严密监控，绝不可能让任何一个监狱中的罪犯有能力策划越狱和恐怖袭击。

    这一切都只能说明一件事：这一次的超大规模爆炸事件大概率根本就没有任何目的，只是一群混\蛋在单纯地袭击这座城市。

    市政\府再一次回想起了过去被那些超级罪犯直接或间接引导出的杀伤力巨大的犯罪行动所支配的日子。

    慌乱也同样在市政\府内部蔓延。

    过去的市政\府就是个隐形的存在，根本就不会有人将希望和目光寄托在这里，无论是作为还是不作为，所有人对这里的信任早已跌穿谷底。

    但现在不同了，刚刚有几分起色的改\革还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一场始作俑者根本承担不起损失的爆炸就给了他们当头一棒。

    如果这时候他们出了错，如果这时候政\府掉链子，恐怕人民会永久离开他们，以后再想改变什么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一旦处理不好，那就是政\府对不起哥谭，那就是市长对不起所有信任她的人民。

    那些谈好的合作和签好的合同，甚至于政\府才刚刚拿回来不久的对哥谭的掌控力都有可能丢掉大半。

    爆炸损毁的居民建筑，医院治疗所消耗的药品，执行任务过程中的人员损伤，流离失所者的安置，受灾人员的资金补助……

    资本只想要赚钱，但一切的后果只能由政\府承担。

    这件事太过于突然，也太过于巨大，不少政\府工作人员都忍不住对着文件痛骂出声。

    他们从前不是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但真正轮到政\府去处理的都是些杂七杂八又无所谓的小事。

    最重要的是，如果他们处理不好这件事，那么承担这一切的就是市长女士。

    安全保障部长缓缓站起身。

    在度过了难得的和平一周后，混乱再一次袭击了这座千疮百孔的城市，如果她再不采取任何行动，恐怕真的一切都晚了。

    这个职位一开始只是被家族买来的而已，但现在她居然真的觉得自己开始属于政\府了。

    她闭了闭眼，向副部长交接了工作，拿起来资料向市长办公室快步走去。

    “市长女士现在正在会客，不允许任何人打扰。”

    守在门口的助理伸手拦住了她，带着强硬的话语让部长更加恼火。

    她挥手打掉了助理拦在她面前的胳膊，冷静的话语中含糊带着些急躁，手中的资料在助理眼前晃了下：“我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和市长女士说。玛瑞亚，让我过去。”

    助理再度拦住了她，双手按住部长的肩膀，硬生生将她压\在原位：“市长女士不允许任何人打扰她。”

    “我——”

    部长又气又急，差点跳起来去挠秘书的脸。

    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从中走出的人让部长再熟悉不过。

    “…麦特？”部长喃喃出声。

    于是麦特转身看向她，笑着示意了下手里的合同和资料：“你来晚一步了。和市长女士有关开拓市场的相关合作现在已经属于我们家族了，下次对风向再敏\感一些吧。”

    “什么？”

    “你不也是和我一样的目的吗？”麦特掌权人笑起来，“还不明白的话，那就抛开那些东西，简单来说好啦。”

    “你好啊，同志。”

    部长看着她收好东西，向屋内人颔首示意后便离开，明显还有些状况外。

    助理放开了她，先一步进入房间。

    部长反应过来，紧跟着大踏步进了办公室。

    *

    “这不是安全部长同志嘛，怎么突然过来了？”

    我将那些签好的合同整理起来，看向门口的部长同志有些意外：“现在不是正忙的时候吗？又出现什么变故了？还是小同志们需要点什么帮助？”

    她没说话，只是欲言又止着把那份资料递给了我。

    我疑惑地接过，打开看完第一行字就明白了这份资料的含义，于是决定向满脸纠结到快要融化的部长同志稍微解释下。

    将资料和麦特家族提供过来的东西放在一起，我向部长同志示意了下让她坐下。

    随后才简单说道：“很疑惑吗？”

    她正襟危坐，用力点头。

    我叹气：“哥谭的暗地里波涛汹涌，那些暗流都等着想要把我卷进去溺死，这些事情我一直都知道。”

    “那您怎么还——”

    “它们能做的，我当然也能做。”

    我推了推眼镜，将倒好的茶水推向她：“诱惑，倒戈，安插，搅乱。这四件套和它以外的东西我再熟悉不过了，稍微有些利益就会不顾一切，这条定论放在任何一个资本身上都不过时。”

    “相信同样出身于家族的部长同志对这件事的感触应该比我更为深刻，否则也不会将资料送过来了。”

    她面色不明，捧起茶水一饮而尽，随后将杯子放上桌面，看向我：“您…难道您知道，我们、他们参与的这场骚乱……”

    我将目光转向窗外，能够看到这座城市的滚滚浓烟：“这件事某种程度上还是多亏了她，不然这次爆炸的地点不会只被固定在三个。那些发现自己被分到了哑炮的骚乱者会四处逃窜，很快就会被捉住。”

    早在敏锐察觉到政\府动向后便主动弄到了我的号码，用麦特家族的内鬼名单作为橄榄枝抛向我这边的掌权者。

    敢想敢做的赌徒，任何行动都随着灵光一闪的直觉，我总觉得经常见到这样的孩子。

    重新收回目光，我将部长同志面前的杯中重新添满茶水，热气模糊了她追随着我动作的视线。

    “无论他们是什么样的诉求，政\府不会听罪犯的辩驳。”

    “我们的核心工作只有一个，那就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所以去工作吧，部长同志，这是我们唯一能做的事情。为了终结这场对谁来说都过于沉重的混乱，我需要你，政\府需要你，人民也需要你。”

    “放心去做吧，我相信你们。无论最终结果如何，这都是我所做的决定，所有的责任都是我一人的，尽全力去做吧。”

    “拜托你了，同志。”

    “…她呢？”部长握紧双手，“麦特……那个家伙，也是吗？”

    我向她笑了笑。

    “当然，她也是。”

    部长走了，助理同志将那些楼下的小同志们传递过来的信息整理了下，放在桌面上展示出来。

    她看起来这段时间臂力都增加了不少，毫不费力地抬起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的文件挪到了一边，向我询问。

    “这些就是全部了。需要我向处理暴徒专业对口的相关部门通电话吗？”

    “不用了，向留守在工作地点的同志们同步信息资料就好，我已经提前跟他们通话过了。”

    我拿起一份资料，手上的笔没停。

    助理带着欲言又止与意料之中混合在一起的奇妙表情，最终还是向我感叹：“您总是这样未卜先知，现在还抢了我的部分工作。是前些时间刚与韦恩总裁会面过的时候察觉到危险的吗？”

    我默了默，决定暂且当作玩笑话忽略过去，只回应她的后半句问题：“是更早些，大概是在扫\黑\除\恶\专项整改进行时就已经打好招呼了。那时候你还在基层，所以并不算失职，安心。”

    “不过通话这样的活以后还是交给我来吧，至少不会让我觉得这份工资拿着有些烫手。”

    助理趁着空隙向我似真似假地说了两句，随后便再没有时间闲聊了。

    爆炸的地点完全是随机的，就连为这件事推波助澜的资本们也不完全清楚这些炸弹最终会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被引爆。

    能将这一切控制在三个已经是很不错的结果了，我很清楚这一点。

    但无论如何，我都会对这些浓缩成地图上一点的事故而感到深深的无力和愧疚，是我对不起那些遭遇这场意外灾祸的人民群众和奔赴一线的人员。

    明知道改\革一定会引起敌对者的反扑，我为什么没能将它们的行动全部扼杀在摇篮里，我们两方的博弈结果全部都由人民去买单了。

    这些事实摆在我的面前，我总会在某一刻产生动摇的心。

    但无论如何，绝不能妥协。

    如果改\革不彻底不坚决，那才是真正需要向人民赔罪的事。

    ……惭愧。

    “您在想什么？”助理同志忽然出声，她显然被无穷无尽的资料和公文弄得起了几分火气，却依旧好好压制住了，“事先说明，我认为您是个好市长。这种情况我从小见得多了，早就习惯了。”

    这时候就不要突然说真心话了吧。

    但我是真的不希望你们习惯啊。

    我捂住额头：“我在想怎么处理这次灾后问题。”

    “那您说着，我来记下。”

    “嗯。先将那些灾后重建和人员安置的资金从上任市长的遗产和没收的违法所得里出吧，不够的我来想办法填。”

    “…哦，再通知一下韦恩集团，让他们出钱负责一部，医药品之类的医疗资源补充这方面就全部交给他们了。”

    “麦特家族的企业也可以通知下，我记得他们主要是负责民生相关的产出。”

    “其他合作者也分别打电话说一下吧，比如红头罩。”

    “还有居民补助和救灾人员补助，政\府必须承担起来那些支出。”

    “思想方面…如果有必要的话可以安排一下文宣局的记者采访记录…算了，还是让那些记者上庭审吧。”

    “对了，记得多正面报道一下那些救灾人员的事迹。”

    我手上的笔不断写写画画，在本子上落下一行又一行的计划：“刚才是不是有人打电话来了。”

    “是的，韦恩小总裁向您致电，询问您是否安全。”

    我点了点资料：“帮我拨通电话，我来回复他。”

    于是助理空出来一只手去拨通电话。

    在持续了不短时间的等待后，电话通了。

    “你好？”那边传来韦恩小总裁有些喘息的声音，他随即意识到这件事，多说了几句话来解释，“我正在前往避难所的路上，有什么事吗？”

    我接过电话，温和道：“抱歉打扰到你，有两件事需要告诉你。首先，我接到了你的电话，故而身为市长代表市政\府向你表示诚挚的问候。”

    他那边传来了几声沉闷的响声，随后是风和他略带喘气的声音：“…第二件事呢？”

    “仅代表我个人，”我说道，“谢谢，辛苦你了。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们都尽力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响起韦恩小总裁的声音，莫名让人感觉他似乎有些复杂情绪在里面：“等一下，什么？”

    我被他问住了，停下手中的笔又重复了一边：“我在代表个人对你表示感谢？”

    “不，我不是在——算了没什么。”

    提姆深吸一口气：“谢谢，你也是。”

    他刚才真的有一瞬间以为自己的身份被发现了，那简直就是今天内第二\大惊吓了。

    ……等等，真的没有吗？那不会是暗示吧？

    *

    混乱没有持续太久，一天不到的时间就大体被处理完毕，群众也安抚下来了。

    除了三处地点以外原本还有两个准备拉动引线，幸好被及时赶到现场的警察同志毫不犹豫抬枪击毙，这才成功避免了悲剧发生。

    不过无论发生了什么，哥谭的今天依旧还要继续。

    我带着助理同志处理了一天的文书报告，安排并分配了一天的人员和物资，忙得晕头转向差点撞到墙。

    政\府的小同志们很争气，整件事情处理得非常好，紧急六小时结束后在楼上的办公室也能听到他们的欢呼声。

    红头罩电话打过来时先骂了几句那群骚乱制造者，随后才问起我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我看向窗外：“可能是去访问完，然后出差吧。”

    到另一座与哥谭极其相似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