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瑾知道孟宴臣的喜好。打球不说穿网球装也需休闲运动。但孟宴臣近几天拎不清,她亲手改良黑色蕾丝吊带睡裙。把裙子左右两边剪成高开衩,漏出里面的黑色蕾丝no 和黑丝吊带袜,一件正经的睡裙被阿瑾改成□□睡衣。
无需弯腰,白he 的大腿根在外面。又把头发卷成大波浪,妆容非常艳俗,眼线巴不得的飞到太阳穴。阿瑾非常满意,孟宴臣很不喜这种穿搭。
她得让孟宴臣清醒过来,让他知道阿瑾的私生活很混乱,经历刻在脸上,洗都洗不掉。从前阿瑾是故意贴着孟宴臣的喜好走的,两个人过家家玩而已,孟宴臣入戏太深。
2月份还挺冷,阿瑾在外面穿一件到小腿的羽绒服,脚踩一双雪地靴,不能还没到球场就让孟宴臣发现她的穿搭,不然得被从源头掐掉。
孟宴臣说在小区门口等她,阿瑾溜达的下楼,雪霁天晴,一片雪白,雪地被日光映照得一片明亮。
孟宴臣远远看见阿瑾往小区外走,他双手背在身后朝她过来。一阵风吹来,他发丝微微翻动,黑色大衣与白色雪地相应衬的他格外耀眼。
阿瑾想往家跑,她早已发现孟宴臣藏在身后的玫瑰花,花束之大身体也掩盖不住。但为时已晚,孟宴臣已经把大捧‘爱的修辞’递在她眼前。
初三还是年,四处张灯结彩,小区里小区外人等纷纷,见孟宴臣阿瑾这里上演浪漫,驻足回看。
有个女人领着孩子路过,孩子童言无忌对着他妈说了一句:“妈妈,这有求婚的。”
女人捂着孩子的嘴笑眯眯的走开。
“搞什么啊,我最讨厌玫瑰花。”阿瑾躲开大捧的‘象征性火焰’往孟宴臣车边走。
她坐进副驾驶系好安全带,孟宴臣把大捧的玫瑰花放进后座,坐进驾驶位问:“你不喜欢玫瑰花吗?你不是送过我吗?”
“随便送的。”阿瑾催促:“走不走了?快走吧。”
孟宴臣不着急走,一手轻捏住她的下颌让阿瑾的脸冲着他,目光在她脸上游走:“你今天的妆……”
阿瑾自得道:“怎么样?好看吧?你觉得我这个嘴巴红不红?我觉得有点不太红呢。”
“你随便画画都好看,更不用说这么用心的画了,我觉得你的腮红可以再重点。”孟宴臣松手开车。
刚才还游刃有余的笑,现在阿瑾挂了脸,之前自己这样打扮,孟宴臣会说她是丑八怪。她腮红再重点就成猴子了。
二人到综合俱乐部,虽然是过年俱乐部门口的停车场停了不少车。孟宴臣去后备箱拿网球袋,阿瑾不在意的解开安全带,车门刚开她就愣住了。
肖亦骁牵着一个女生朝孟宴臣走来:“可算来了!等你半天了……宴臣你猜我碰见谁了?李汀他们也在。”
阿瑾低头看一眼自己的羽绒服,磨磨蹭蹭不想下车。孟宴臣敲两下车门,示意阿瑾下车。阿瑾撇过脸,孟宴臣直接拉开车门:“下来。”
“你去玩吧,我在车里等你。”阿瑾拉着把手想关车门。
孟宴臣手按住车沿不让她关门:“你在家待了那么久,不闷啊?”
“不闷,我想回家,我先回家。”阿瑾作势下车想往家跑。
孟宴臣眼疾手快抓住她的胳膊:“怎么可能不闷?你之前不最喜欢出来玩吗?哪次见你你没在外面玩。”
“阿瑾你好,我叫温婉!”温婉落落大方朝她走来。
阿瑾扫她的穿搭,海军蓝网球针织短袖配亮白色蜜桃裙,双腿修长,还在室外裙子她外边搭了白色无纽扣系腰式大衣。温婉知道今天来运动,简单修饰脸色,再无其他,她眼中透出光芒,让人感觉一种亲切自然。
阿瑾更想往家跑,倒不是她如何,而是孟宴臣,自己羽绒服一脱,里面的衣服能让孟宴臣丢一辈子人。她本来以为只有她和孟宴臣两个人,到时候挑个没人的地方,孟宴臣看一眼就会生气。
现在这么多的人,阿瑾说不上的感觉,只觉得很羞耻,很害怕,很想跑。
温婉自然的挽上阿瑾的胳膊:“我们一组,打他俩个落花流水。”
“我不想。”阿瑾从温婉的手中抽出胳膊:“我想回家。”
“哎我说阿瑾,你怎么回事?”若阿瑾是正经人肖亦骁的语气可能会好点,但现下在他的认知里,阿瑾不仅不是正经人还把孟宴臣耍的团团转,可气的还甩脸子,对阿瑾的态度尤为不满:“宴臣怕你无聊,特意让温婉来陪你玩,你怎么扭扭捏捏的?”
阿瑾替孟宴臣欣慰,肖亦骁对孟宴臣真义气,明知道阿瑾是孟宴臣包养的,还能把自己的女朋友带出来给阿瑾当朋友。
“怎么了?哪不舒服?”孟宴臣摸着阿瑾的额头测量温度,转头对肖亦骁说:“你们先进去吧。”
肖亦骁不愿多待,和温婉的肩进俱乐部的大门。
“你怎么了?”
阿瑾破罐破摔,坐进副驾驶孟宴臣也随她坐进去,又问一遍:“你不喜欢打球?那我们去看电影?电影院有很多新电影。”
阿瑾拉下羽绒服拉链十公分,看到胸前的位置就知道里面什么样子了:“懂了?”
“哇唔。”孟宴臣面露欣赏之色:“着急吗?着急的话去酒店。”
“你疯了?”阿瑾迅速拉上拉,她怀疑孟宴臣是不是被夺魂了,以往孟宴臣看到她这样都会急不可耐的把她扔回家,然后训斥她一顿。
“不然穿的这么漂亮你想干嘛?”
“你真是疯了。”阿瑾抱紧自己:“你不生气吗?”
“生什么气?你又没给别人看。”孟宴臣微挑眉:“不过你保守了,以前都不穿。”
“疯子。”阿瑾骂道。
“咱俩到底谁疯?”
“我要穿这身打网球。”阿瑾振振有词。
“可以。”
“里面可都是你朋友。”
“你这么漂亮,身材又这么好,他们一定很羡慕我。”
“我真去了。”阿瑾悄悄掀起眼皮,倒有点理亏的模样:“真去。”
“请。”孟宴臣依旧不及不缓。
阿瑾推车门,脚都踩到地面,孟宴臣还是没拉住她,她又坐回车里:“你以为我不敢?”
“你都敢这么穿有什么不敢的?以前可是连lb 都不怕。”孟宴臣不疾不徐,后背靠着车门看她,‘啧’了一声:“今天怎么犹豫了呢?”
“谁犹豫了?我是在为你着想,我这样出去!打网球!里面!都是你的!朋友!而且!我是你包的情妇!你怎么能带我出来打网球?你疯了!”
“没事,燕城很大的,就算遇见他们也不敢乱说我的事。”
“我真会这么出去的。”
“要我给你拍照吗?这么好看不拍照浪费了。”
“你有病吧孟宴臣!”气的阿瑾在车里跺脚:“你真是疯了。”
孟宴臣在她脸颊掐了一把:“去不去?”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阿瑾狠推孟宴臣一把,气冲冲从车上下来。
孟宴臣几步追上阿瑾,理所当然的牵起阿瑾的手,握的很紧阿瑾都挣不开:“这是外面。”
“李汀他们几个都知道你是我女朋友,不牵手又以为我们闹别扭了。”
“那也是外面。”
“他们不会说的。”孟宴臣停步,若有似无的笑着问:“在你眼里,我有那么没用吗?还是说你欺负我惯了,觉得我在别人面前也那么好欺负。”
阿瑾脸上臊得慌,孟宴臣这句话说出来心脏跳的快极了,便骂道:“神经病。”
“放心吧,在外人眼里只要我没订婚,身边跟着什么女人他们都觉得是逢场作戏。”孟宴臣说:“不值得传播。”
阿瑾这才稍稍放心,也不挣扎了,谁知孟宴臣下一秒又说:“但肖亦骁是我最好的朋友,他可能不会这么以为,你好好表现别让他觉得你对我刻薄。”
“孟宴臣!”
“阿瑾你来了?”温婉拿着球拍再次对阿瑾挥手。
“你好。”
孟宴臣松开阿瑾的手,让阿瑾和温婉说话,温婉又道:“更衣室在那边,我带你去放衣服。”
“啊?我……”阿瑾有些不知所措,眼神去找孟宴臣,孟宴臣也在看她。
阿瑾欲哭无泪,孟宴臣什么时候这么坏了?他以前明明不这样,明摆着下了个套等她进去钻,以前只有阿瑾耍孟宴臣的份,什么时候孟宴臣也狡猾了?他的教养呢?他的道德呢?他那些条条框框呢?
“我带她去吧,我也得换衣服。”孟宴臣搂上阿瑾的肩。
“好,我们等你。”
孟宴臣让阿瑾等在试衣间门口,过了不大一会儿他拿了一套网球装和一双鞋:“穿哪个都行。”
“你有让我选择吗?”
“一直都是你在选择,只是这次……”孟宴臣眸色微深忽然笑了起来:“选择的时候考虑我了。”
“我只是不疯罢了。”阿瑾进到更衣室迅速换好服装,更衣室设施很齐全,她在里洗干净脸,许久没画妆,勾勾的粉底扑在脸上像累赘。更衣室里还提供皮筋,她又拿皮筋绑了一个高马尾。
一切妥当后,阿瑾重新从更衣室出来,孟宴臣在门外等她,清远的目光在她身上转着,很细微又得逞的笑:“别人跟你比差远了。”
“你如意了?”
“什么?”孟宴臣装作听不懂:“我问你回家还是去酒店,又或是看电影,你自己走进来的。”
“你——!”阿瑾抢过孟宴臣手里的网球拍:“你完了今天。”
她把对孟宴臣的怒火全放在了网球里,根本没听温婉双打的建议,径直走上场,用网球拍指着孟宴臣要和他对打。
俩人中间隔着球网,孟宴臣眉梢舒展开:“你怨气很大。”
“说声对不起,承认你今天错了,我就饶了你。”
“不行,我没错。”
“那你等着在球场上丢人吧。”阿瑾撂下句狠话,转身去规定区域,菜刀式握拍,身体充分的侧对球场,抛球时手臂完全打直,把球放在第三个关节上轻轻拖住,从前拖到大腿,球在她视线平时处脱手,直拍手引至90度,在过程中顶髋和上脚,球上到最高点上脚,蹬腿,转身,胸口朝天向上发力,做击打动作,通过小臂内旋控制拍头和拍面让球落地。
即便她几年没打网球,但发球动作依旧完美。孟宴臣没接到球,开场他就失误,阿瑾把球拍扛在肩上,藐视道:“孟总,球打的这么烂啊。”
“宴臣!你不能轻敌呀!”肖亦骁在一旁给孟宴臣打气:“别对她手软。”
“阿瑾加油!我和肖亦骁打赌,我赌你赢。”温婉大声道。
“放心,孟宴臣输定了。”阿瑾对温婉比了一个ok 的手势。
开头几局,阿瑾和孟宴臣打的平平,进行一段时间,孟宴臣将阿瑾左右前后调动,角度和路线刁钻古怪。
阿瑾意识到孟宴臣很难缠,被孟宴臣这种老滑头控制打球的节奏。
阿瑾试着加速抽球调动,放短球和削球放缓等多种战术,却始终被孟宴臣看穿,一一化解。
交手充满硝烟,阿瑾高速平击发球,孟宴臣不仅能跟上节奏回击,还能撕开角度为下一拍做好准备。孟宴臣的优势是移动速度快,基本功扎实,双手反拍强劲有力。
网球比赛,心态尤为重要,顺风不大意,逆风不急躁。开局孟宴臣大意,让阿瑾有点得意,现在孟宴臣正视阿瑾的水平,阿瑾反而有点急躁,狠话撂下了,面子有点挂不住。
她哥说她很有天赋,以前跟同龄人打球没输过,但她忘了天赋重要努力更为重要,她自己三年多没打球。
阿瑾发球,球不慎打歪,飞到肖亦骁那边,好在没打到他:“怎么回事啊阿瑾!急了?快两个小时了,要我说投降吧,我帮你教训他。”
“阿瑾!别听他的!我给你打气!孟宴臣也撑不住了!加油,别让他们小瞧。”
孟宴臣嚣张的转球拍:“打不打了?”
“你少得意了,孟宴臣。”阿瑾用手背擦脸上的汗水,肖亦骁把球扔给阿瑾,阿瑾接住在地下抛,球在地上弹了两下。
肖亦骁在一旁叫嚣:“别再往我这打了。”
话音未落间,大脑像通电似的,记忆片段闪现。阿瑾想起从前李明泽和哥哥打网球,她给他们二人当球童的日子。
她哥哥回球不慎击中阿瑾的面部,其实很痛,她眼里早就沁了泪,但不想影响李明泽和哥哥的兴致,棒球帽檐长长的遮住她的眼睛,她挥手说没事,然后他哥哥紧张的跑过来查看她的伤势,没有大碍,哥哥安慰般的在她脸颊亲了一下,阿瑾眼泪一瞬间落了下来。有很长一段时间阿瑾都盼着哥哥的球砸到她,但是哥哥的球再也没砸到她。
“你笑什么?”
阿瑾回神时孟宴臣站在她眼前,汗珠挂在他额头上:“我笑了吗?”
“嗯,你对着球笑什么?”
阿瑾意识到一件不得了的事,好多念头犹如电闪黎明划过她脑海,每每回忆起哥哥的事她都不笑。上次骑着孟宴臣的马,她也是想起了哥哥才从马背上摔下来。平安夜那天她意识到没人会陪她过节因此拆了树。
她的内心经历了一场巨大的痛苦,不时的泛起伤痛,悲伤才是常态。阿瑾感受到自己的勃勃野心,并开始难以遏制,两股念力在较量动摇她的信条,令她进退维谷,难以抉择。
她该接受哥哥给她的一切吗,怎么能问心无愧。拥有的每一分,挥霍的每一分就像在分割哥哥的肉一样,她怎么能那么冷血。
孟宴臣握住阿瑾的手,担心的问:“怎么了?嗯?”
“我不想玩了,我想回家。”阿瑾抽回手,把球拍扔在地下。
“阿瑾——!”
阿瑾头也不回的往更衣室走,穿上羽绒服外套出来,孟宴臣等在门外,他人真的很好,阿瑾也不想伤害他,稍微和缓道:“我累了,想回家睡觉。”
孟宴臣把车钥匙给阿瑾:“你去车里等我,我和肖亦骁说两句话,马上出来。”
阿瑾往外走,迎面碰上李汀几个人,她没在意,李汀叫住她:“阿瑾!”
阿瑾停步点了下头,李汀又道:“你这是走了吗?不是才来?一起玩会儿——”
“我累了,再见。”说罢,阿瑾快步走出俱乐部,找到孟宴臣的车,坐进副驾驶。
她本来可以和孟宴臣一直这样下去,但她感觉孟宴臣不想遵守游戏规则,她回头看后座的大捧玫瑰花,更强烈、更笃定的念头,孟宴臣不想遵守游戏规则了。
这个世界存在现实的法则,她和孟宴臣的游戏是神话般的世界,不是这个世界里的。
“回家?”孟宴臣坐在驾驶位问她。
“孟宴臣——”
“你球打的很好,只是有点生疏了。”孟宴臣夸道:“没想到你还是个好球友。”
“孟宴臣,我——”
“明年什么价?我还想包你。”
“我想说,我——”
“如果价钱合适,我可以包——”
“我把支票还你,我不干了。”阿瑾快言快语。
“你这可是违约。”
“我从良了。”阿瑾坚定了决心:“回去我就把钱给你,我不想在你身边了。”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我从良了要什么为什么?我打算好好生活,我打算做一名遵纪守法的好人。”
“好。”孟宴臣漠然的声音响起:“你单方面违约,是不是应该把钱都还回来。”
“什么都还回来?”
“我的银行卡,给你这张卡是因为你答应在我身边一年,所以支付你的开销应该的,但现在你毁约,你违反了约定,是不是要——”
“我知道了还你!你算个数。”藏在袖子下的拳头攥的很紧,跟他斗气似的回了一句:“很快给你。”
“好,给我之前你要和我去个地方。”
“我都不卖给你了凭什么跟你去什么地方?”
“快过元宵节了,肖亦骁的爸爸那天过寿,很热闹,你去玩吧,我也在我们可以一起过元宵节。”
“你他妈疯了吧?”阿瑾咬着牙骂道:“你领着我去参加他爸爸的生日?我又不是你女朋友。”
“想什么呢?”孟宴臣笑道:“我妈还在呢,你跟温婉一起去,说是她同学。她和肖亦骁现在还没订婚,她一个人去显得尴尬,你俩作伴,算她英国同学。”
“不去。”阿瑾执拗道。
“那你现在还钱。”
“没有!”
“那就去。”
“我不去!”
“去吧。”孟宴臣握住阿瑾的手,眸色温润如玉,款款深情,阿瑾都忽略不掉:“我想和你一起过元宵节,那天晚上还有烟花,很多人很热闹。”
阿瑾又想抽手,孟宴臣握的非常紧:“你不想跟我一起过节吗?元宵节,团团圆圆。”
阿瑾很想和家人一起过节,不是什么补办的节日,就是在节日那天,一起过节。
阿瑾咬着唇,小声道:“你真是疯了孟宴臣。”
回到家,阿瑾急切的去解孟宴臣的衣服,孟宴臣却控制住她的手:“我不想。”阿瑾使出浑身解数,孟宴臣还是那三个字:“我不想。”
当一个男人不跟你谈x,他已经直奔精神层面,准备攻陷你的感情,且十分执着不会放手。
“你疯了。”阿瑾喃喃道。
“你没疯吗?”
“你忘了你父母?”
“没有。”
“我还清醒,我知道有些东西突破不了。”
“我是个商人,没有机会创造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