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瑾抱着衣服跟在孟宴臣身后,二人到家,孟宴臣还没来得及做什么,阿瑾鞋都没换一溜风的跑进孟宴臣的卧室然后拿着一条蜜蜂织带真丝领带出来,把孟宴臣的纯色领带换下来,她耐心的帮孟宴臣打领带:“这条好,你去相亲这条领带有图案,不显沉闷。”
瞬间,孟宴臣有个荒唐的想法,他觉得刘小姐说的有些道理:“你叫什么。”
“你会跟我结婚吗?”
“不会。”
“那我叫什么有那么重要吗?我们又不会去领结婚证。”阿瑾帮孟宴臣打好领带后手还在上面轻抚两下:“我可以编个名字给你,但是我刚才答应你不骗你,那我只能说,我不想告诉你我的名字,名字只是个代号,对我来说不重要,对你来说也不重要。”
“快去吧。”阿瑾对孟宴臣摆手:“迟到不礼貌。”
“还有件事。”阿瑾脱了鞋又说:“我让华姨三天来一次,可以吗?”
“你决定吧。”孟宴臣出门,下楼,开车,去相亲。
时间像会魔法似的,他还没从阿瑾的话中反应过来,就坐在了云晚的面前,她很活泼,席间一直在和孟宴臣说话。
“你是不是觉得相亲特别无聊啊。”云晚问。
“嗯。”
“我也不喜欢相亲,坐在这里吃什么法餐,我喜欢吃烧烤,我看你也没吃多少待会儿一起去吧?”云晚对孟宴臣发出邀请。
“我吃饱了。”孟宴臣回。
“那待会儿去看电影吧,我请你。”
“我要回家喂猫。”
“你有猫?什么品种的?波斯?加菲还是暹罗?”
“流浪猫。”
“没想到你这么有爱心,我能去你家看看你的猫吗?我很喜欢小猫。”
“对不起,不太方便,它怕生。”孟宴臣叫来服务生:“我吃好了,我送你回家吧。”
“我不想回家。”
“那你去看电影吧,我要回家了。”孟宴臣结完账:“再见。”
到家后,孟宴臣就见阿瑾吃着一盘意面,那只黑猫跳在桌子上,阿瑾又喂它吃半根面条,它吃的正香:“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被放鸽子了?”
孟宴臣大步流星,把椅子上的阿瑾拉起来,抱着人让她坐在了餐桌上,那盘意面被他推在桌边,黑猫‘喵’一声从桌子上跳下去。
孟宴臣扯松领带:一手揽着阿瑾的腰,一手抚上她的脸,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阿瑾唇角勾笑,暧昧非常的拿下他的眼镜:“什么意思呀?”
“你说呢。”
阿瑾搂住孟宴臣的脖子,双腿勾住他的腰:“不懂。”
“花瓶要插花。”
阿瑾歪着脑袋低笑几声:“你不生气了?”
“我算了一笔账,这几天亏了一百多万,我从来没亏过这么多钱。”孟宴臣抱她去卧室扔在床上:“得讨回来啊。”
阿瑾爬去床的另一边,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盒byt 扔在孟宴臣身上:“这样?”
孟宴臣抓住她的脚踝把人带到跟前:“我还是比较相信我自己。”
“你不在这几天发生好多事。”
孟宴臣侧头靠近:“什么事。”
“我胳膊能动了。”阿瑾用鼻尖蹭他的脸颊:“最重要的一件事是发现你不在家我好不开心,一年也就365天,其实很短,我们不要吵架了,天天快乐才是你花钱的目的。”
“行。”孟宴臣想起上次因为电视的事,他下意识想回阿瑾的话,他想回阿瑾的其实是‘你上次不是说下一步咱俩就该上床了吗’,那时他觉得他疯了,他竟然想跟阿瑾调情。
他也的确跟阿瑾调情了,但阿瑾的确很迷人,或许因为他迷上了阿瑾的皮囊,无所谓了,他有很长的时间,久了就会腻了。
早上,日光大亮,阿瑾光滑的背朝着孟宴臣。孟宴臣食指刮蹭着阿瑾腰后的两只像左飞的蝴蝶,下面那只是世界上罕见的全红蝴蝶:“血漪蛱蝶,习□□斗,经常打的遍体鳞伤,在非洲雨林安家,寓意着向死而生。”
阿瑾转过身,支着头看他:“你懂的还挺多。”
“我有很多蝴蝶。”孟宴臣把她按回床上,后背对着他:“血漪蛱蝶遇到命定的对象至死不渝,就会停止对死亡的追求,然后才会度过普通蝴蝶应有的一生。”
孟宴臣转而去碰上面那只蝴蝶:“蓝闪蝶,16世纪被发现时就被称作世界上最美的蝴蝶,寓意转世再生。”
“孟宴臣。”阿瑾转身正面躺着,刚才那种悠闲的神情全然没了:“别猜。”
“你追逐的那个人是死了吗?”
“孟宴臣,你对我只是有钱人的游戏。”阿瑾用被子包裹她自己去浴室:“我从来都不过问你的感情。”
孟宴臣用摩卡壶煮咖啡,俩人白天黑夜在一起的日子一只手能数过来,但见阿瑾的时候,她经常在喝咖啡。
孟宴臣很少喝咖啡,公司的年轻员工却喜欢喝,孟宴臣时不时就会见到外卖员下午茶时间送咖啡到前台,他认为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喝咖啡。
他已经不年轻了,加上工作氛围,喜好更往老派那边去。喝茶,下棋,看财报,娱乐时间很少,休息时就去网球,攀岩,钓鱼。
昨天云晚说什么,看电影?他上一次去电影院看电影还是许沁读大学的时候,他一个人去电影院看什么电影呢。许沁从国外毕业回来一头扎进医院,也不会和孟宴臣再看电影了,一定跟宋焰去过,孟宴臣联想到这个画面,他只觉得自己心态老了。
“加糖?”孟宴臣对从卧室出来的阿瑾问。
阿瑾用毛巾擦湿漉漉的长发:“不加。”
今天是周六,孟宴臣不上班,阿瑾端着咖啡杯眼睛直勾勾的看蹭她脚踝的猫。
孟宴臣紧接着去浴室洗澡,洗好出来,他把床单撤下扔进洗衣机,从卧室再出来就见阿瑾在煮粥。
他走到阿瑾身边,水池里放着咖啡杯,孟宴臣伸手进去洗杯子:“我不是想打探你的隐私。”
“我知道。”阿瑾用瓷勺在锅里搅着粥:“你就是好奇。”
“人很难没有好奇心。”
“但是对一个人好奇容易产生喜欢。”阿瑾走去冰箱前:“华姨做了很多小菜,你要吃煎鸡蛋还是煮鸡蛋?”
“煮的。”
阿瑾拿出四个鸡蛋,走回孟宴臣身边:“你知道的吧?咱们两个人,是不可能结婚也不可能谈恋爱的,你的身份决定你需要娶门当户对的女人。”
“你想多了。”孟宴臣接来阿瑾手中的生鸡蛋在水流下冲洗干净放进煮蛋器中:“我会对你好奇只是工作中的习惯,如果对周边的环境不保持一份好奇,怎么让集团发展呢。”
“我知道,我只是觉得有些话要先说清楚。”阿瑾继续搅着锅中的粥:“我跟你在一起很快乐自由。”
孟宴臣觉得他对阿瑾那一份的好感是因为她对所有事情的不在乎,不在乎让她整个人很有魅力。
“我也是,不然不会花那么多的钱。”孟宴臣问:“你的钱为什么花的那么快?”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郎,不花钱维持自己,怎么赚你的钱。”
“但你技术有待提高。”孟宴臣轻浅的笑。
“所以人家富二代把我踹了嘛。”阿瑾小气道:“你也可以踹,钱不还的哦。”
“那他岂不是很吃亏。”
“那有什么办法,买前又不会给他试用,硬着头皮用呗。”
“你跟别人不一样。”孟宴臣给阿瑾递去空碗。
阿瑾米粥煮好,她往碗中盛粥:“你的意思是,我应该想做你女朋友,跟你结婚?”
“你不应该这么想吗?我有很多钱,如果和我结婚一直在我身边,这些钱都是你的。”
“你爱我爱到死去活来那一天,我这个身份,你父母不会同意的。要为了我跟父母决裂?你不会。还是说等你结婚让我给你当情妇?你也不会的。一辈子不结婚?更不可能。”
“你看的很透彻。”
“也不难看。”
孟宴臣和阿瑾像在谈判,内容低俗些罢了。早餐摆上桌,孟宴臣不指望阿瑾会做满汉全席,勉强粥配小菜吃了一顿。
饭吃完,阿瑾和他大眼瞪小眼,装小菜用了五个碟子,还有碗,筷以及厨房做粥的锅,谁去刷?看阿瑾揉肚皮的样子,孟宴臣知道阿瑾想让他刷碗:“不。”
“哎,顾客就是上帝。”阿瑾端着空碗去厨房,不一会儿又回来收碟子,俯身贴着孟宴臣的耳朵问:“亲你一下帮我洗碗呗。”
‘不’字没吐全,阿瑾嘬他脸一下:“不洗碗也亲你,自己的老板自己疼,自己财神不能惹。”
阿瑾突如其来的腻歪,她常给孟宴臣一种错觉,‘打个巴掌再给甜枣’。孟宴臣去书房看书,他不想带阿瑾出门打球之类的,很像两个人在谈恋爱。
书桌上有份设计图,孟宴臣两只手撑开看,硫酸纸上画着跑车侧面,还未上色,线条细腻很有功底。他琢磨是哪款车,兰博基尼?不像。布加迪?好像也不是。
孟宴臣本质是富二代,但又和其他的富二代不一样,他对车类不感兴趣,不会像那些人怒执几千万买辆豪车在马路上嚣张。
可到底是哪款车呢?
阿瑾进来把画卷起收好,放在书架上。
“你会画画?”
“哦,我胳膊刚好,画画练一下,没学过,天赋吧。”
“这是什么车?”
“不知道。”阿瑾摇头:“网上随便找的。”
“你字写的不漂亮,画倒是画的好。”
阿瑾好像很不愿意听他这样说,气鼓鼓道:“我字不好看?”
孟宴臣回忆阿瑾在本子上写的电视剧名字,点头。
阿瑾把手上的水蹭在孟宴臣的衣服上,把他撞去一旁,随手找个本子,用中性笔在本子上写了一个‘个’字:“你看好不好看!”
孟宴臣拿起看,阿瑾得意道:“横平竖直。”
“没有笔锋。”阿瑾的‘个’字就像用木棍摆出来似的,小学生写字都懂顿笔,她只遵循横平竖直。
“我这字多工整。”阿瑾不忿道:“你写一个我看看。”
孟宴臣拿起笔,在她的‘个’字后写道:事本成现。
几个字对比,高下立见。孟宴臣自小随名师学书法,汉字构造精巧,行美旨远,正如国人的性格特征,含蓄谦逊,包容豁达。
“好看吗?”孟宴臣问。
“那……我。”阿瑾拿起本子细看:“我只读过初中嘛,字就这样。”
“练练字吧,修身养性。”孟宴臣后面想说的是,不要太奔放,她去公司找孟宴臣两回,每次带来的视觉震撼都不小。
阿瑾缠着孟宴臣说:“那你教我。”
“买本字帖,自己练。”
“现在没有字帖,但我现在很想学习。”阿瑾把手摊给孟宴臣看:“我都刷碗了,水可凉了,刷的你的碗。”
“家里是用不起热水吗?”孟宴臣道:“你让华姨走的。”
“你不觉得她在家像个电灯泡吗?”阿瑾把手放进孟宴臣的衣服里暖手:“好多事都不方便。”
“你想做什么事。”
“嘘!不能说。”
孟宴臣把她的手从衣服里拽出来,他第一次细心的看阿瑾的手,她的手很修长,骨节清秀,但不细腻,十分粗糙,手背和手臂的颜色像是两个人,右手手背上还有一道五公分的淡痕,很像被刀割伤的痕迹。
阿瑾把手抽走:“你觉得我的手不好看?那我去做个美甲?”
“别了。”不是因为阿瑾的美甲解不开那条长链,俩人也不会有这么多故事。
孟宴臣拿出笔墨纸砚,他很久没练书法了,准备好,他执毛笔在宣纸上写字:“要先写大字,练手肘和手腕的力,大字用笔淋漓畅快,线条表现更加丰富,大字写的游刃有余,小字才能——嗯。”
孟宴臣一阵闷哼,他红着眼低头看跪在地下的阿瑾,她一脸狡猾:“太没意思了,你不适合当老师。”
“起来!”
“不。”
“你不学了?”
“你这样也没法教了。”
孟宴臣手撑着桌沿,毛笔尖在宣纸上染了一个大大的黑渍,他把毛笔一扔,拽着 她的胳膊把她推躺在书桌上。
“在这试试吧。”阿瑾说。
孟宴臣和阿瑾周六没做什么有意义的事,无非就是些最原始的事,孟宴臣以往觉得一天很漫长,其实很短,稍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