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唐栖郁还没来及的回答问题,公司的电话又追过来,她又离开去接电话,回来时人已经不在了。

    唐栖郁处理完公事,又在联系着公关事务所,没心思去找人,干脆返回后台,一出门碰上阿荣又攒局为唐糖庆祝,怕小姑娘尴尬,顶着为剧团承办庆功宴的名义,让剧团的演员也带着自己的朋友家属一起去,赢了人心一片,为的就是有机会单独跟唐糖相处。

    贼心不死。

    地点定在江边的中华餐馆,上菜前有专门为客人表演琵琶和古琴,大家噤声看着表演,头顶的暖光是单个小灯,纵向排列,每人独一束灯光,表情神态都一览无余。

    似乎在这个桌上,谁也不能藏匿自己的心思。

    来的人多,除了剧团的人,其余跟来的朋友们都不相熟,位置也胡乱排列,随机入座。

    唐栖郁的电话不断,挑了最边缘的一个空位,只有右侧有一个男孩,似乎是唐糖的学弟。

    小男生很有礼貌,见唐栖郁正忙着公事发着信息,帮她挂了包又帮她推了椅子,体贴周到。

    唐栖郁放下手机点头冲他道谢,包厢里站着的服务员过来倒茶,他又抬抬手说着:“小心烫。”

    唐栖郁被人这番照顾弄得也不好再继续看手机,拢了拢头发坐直,解开手臂上的绑带,微曲着手臂搭在桌上,小灯衬着她的脸,唇上的色彩微微亮,让人移不开眼。

    唐栖郁坐在长桌尽头,隔了几个座斜对着易尧北,那人垂着眸,谁也不理,一人转着酒杯,表情不悦。

    除了他俩之间这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氛围,其他人都很兴奋,说说笑笑很是热闹。

    唐栖郁也懒得陪易尧北赌气,旁边坐着一个姐姐、姐姐叫着的小奶狗,谁有心思理他?

    今天这桌是‘曲水流觞’席面,每一碟都是各异的形状,唐糖喜欢,阿荣跟着高兴,算是哄到点上了。

    唐栖郁叹了口气,干脆也不再管,低头又应着旁边男孩的话。

    “这个丝丝甜,你应该喜欢,尝尝?”男孩用公筷夹了一片雪顶芋泥酥放进唐栖郁的盘子里。

    唐栖郁点头道谢,夹起那片放进嘴里,味道不错,正对她的胃口,她在南锡很少碰到能吃的上来的菜品,盘里还有一块豆乳方糕从前边过来没人动,她准备夹过来。

    筷子刚起,就被前方的金柄木筷拦截,唐栖郁抬头,易尧北正把那甜品塞进嘴里,咬了一口就没再动。

    他本来就不喜欢吃甜的。

    唐栖郁放下筷子盯着他,易尧北明显是感受到她的视线,偏偏装作无事发生,低头又夹了一只蟹黄小包,皱眉吃进去,明显也是不合胃口。

    他比她更不适应南方。

    唐栖郁次次被拦,夹不到菜,学弟又忙给她捡到盘里,他观察的细致,唐栖郁的口味都被他捏透,她也接了,懒得跟易尧北玩这种幼稚的把戏。

    “说了半天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唐栖郁喝了口柠檬水,稍稍附身问他,耳边的碎钻耳坠也随着她的动作轻晃着,时不时勾住她发丝又被甩开。

    “周习堡。”他笑着,又叫了声,“姐姐。”

    “哪个bao?”

    唐栖郁用筷子沾点酱汁,点在纸巾上,写了个‘宝’字,但少了个点字。

    “这个?”

    唐栖郁喝了点果酒,脸有些红,但并不醉,意识清醒着。

    周习堡笑着,靠近了些又给她刚写的宝字上填了一个点,“姐姐,你是喝醉了吗?”

    “没有”

    唐栖郁摇头,她不过是想逗逗他。

    唐栖郁偏头看一眼,果真见易尧北把杯子又推回原位,里面的酒一滴没少,人起身走了,说是公司有急事要处理,急着出去连桌上的银色火机都忘了拿。

    真是不禁事。

    火机在光下泛着淡淡的光,似乎不常用,那火机周遭还是新的。

    “那我送下去吧。”

    隔壁座的女孩毛遂自荐又被她身边的朋友拦下。

    “你别热脸贴冷屁股了,我看着这小易总也不怎么爱理人。”

    “人家什么身份,也不能谁贴都理吧?”不知道哪来传来一道女声,桌上的氛围又尴尬起来。

    阿荣忙出来打圆场,又扶着喝多了的唐糖,腾出一只手偷偷推了推起身要去洗手间的唐栖郁,“小陆妹妹,你去送一趟呗。”

    见唐栖郁没反应,他都悄声劝着:“别让大家尴尬,你说呢?”

    阿荣把火机塞到她手里,本来这东西送不送的也没什么所谓,丢了就丢了,但是这事又被众人拿出来说,实在不好收场。

    “你别把唐糖带走。”唐栖郁说着,把火机接过来。

    “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越界。”阿荣作着保证,把人推出去。

    唐栖郁从旋转楼梯走下去,易尧北就靠在车前等着,偏头看见她,也不动也不做表情,就这样等她。

    又气还不愿意跟她分开,偏偏扯着她,宁愿折磨自己,别扭的要死。

    哪有什么公司急事,公司都不在南锡,处理什么事。

    唐栖郁早看穿他的花招,刚才那尴尬场面又不好推脱,她走到大厅,把手机递给门童,大门都没出,转身要上去。

    刚扭过头,周习堡从楼上下来了,拿着一杯蜂蜜水,说,“姐姐喝醉了要小心,别摔了。”

    他伸手要扶她,手指尖还没碰触到,唐栖郁下意识躲开回头看,易尧北已经转身上了车,使劲甩上车门,一溜烟走了,只留下几片落叶被带起来,在风中摇曳几秒又落入清洁工的垃圾箱里。

    真真是生气了,明明是个小事,愈演越烈,又碍着他们的关系,扯来扯去又盖过去,他永远得不到她一句承认,他生气,憋得慌,天天找事情来寻求那点安全感。

    唐栖郁又不是那种轻易许诺的人,更何况她也不相信什么诺言。

    此生唯相信,身边有男人,心中无男人。

    不过她没敢跟易尧北说过,她怕他真的发疯去跳河。

    唐栖郁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她人还在旋转楼梯透气,宠物店老板就发来消息说她和易尧北一起送来洗澡驱虫的小猫被接走了。

    唐栖郁扶额,发了条消息过去。

    【他有说接哪去了吗?】

    滋滋宠物店:【这个不清楚,但是易先生在我们这里又购入了些清洁用品和猫粮,还有您寄存的东西也被易先生带走了。】

    滋滋宠物店:【易先生说回娘家去,您是要放假了吗?正好有时间我们宠物店做活动可以来领取猫盆哦~】

    唐栖郁简直无语,回了条:【好的,谢谢。】

    易尧北每次都能耍出些别出心裁的花样,不像林惜南总是中规中矩,怕真的惹唐栖郁生气,什么事情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易尧北不是,他非要她身心都是他的。就连她说的话,也得是有关于爱他的内容才行。

    是该治治他。

    唐栖郁干脆放手随他折腾,关了手机跟着周习堡进了包厢,大家已经喝的七七八八了,阿荣倒是很看场合,一滴没沾,忙指挥着送人。

    “你怎么回来了?”阿荣见唐栖郁进来,觉得奇怪。

    “那我去哪儿?”

    “我还以为你.....”被带走了呢。

    阿荣没再接着说,暗自斐腹易尧北现在是一天比一天拿不住事,连人都留不住了。

    “少爷没事吧?”

    唐栖郁回复着手机消息眼皮都没抬:“没事,死不了。”

    “不是,他真挺脆弱的,真的,陆妹,你要是真怎么样,他真是受不了,你知道他之前住院住了多久吗?”

    阿荣巴拉着,恨不得把易尧北之前的住院单都掏出来。

    “都是惯得少爷脾气。”唐栖郁拍拍他的肩膀,拎着包出门,“我走了,公关这边有点事,他有什么问题再说。”

    唐栖郁甩手出门,顺带叫了车把唐糖送回去,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不要跟阿荣扯上什么关系,也不知道她听进去几分。

    唐栖郁把人送走,又约了公关公司见面,为的是搜集唐孟莱先前在中学欺凌同学的证据,唐孟莱靠着唐丰这颗大树实在难倒,唐栖郁只能借助些舆论手段,不仅是利益相关,也为了给唐越泽一个交代。

    处理完事情已经是半夜,晚上下了小雨,虽然雨势不大,但是很急,密密麻麻敲下来,身上的衣服都发着潮气,唐栖郁在门口便利店买了把伞,晚饭喝了点酒,她没再坐车,打算走回去。

    小区后门车少,从花坛绕过去时,易尧北正抱着小猫坐在长椅上淋雨,身上被雨打湿了半截,他把小猫放进猫猫包里,只留自己一个人在外边淋雨。

    唐栖郁三两步过去,把伞撑在他头顶,皱眉询问:“做什么?”

    他不理,起身要走。

    唐栖郁在后边斥他:“今天走了以后都不用来。”

    易尧北一下湿润了眼球,忙折返回去紧紧抱住她,湿发在她肩头蹭来蹭去,不知道时眼泪还是雨水滴在她身上,她推他一下,让他躲开。

    易尧北不动,闷声说着:“我生气了。”

    “所以呢?你不是回娘家了吗?生气还来这里干嘛?”

    “生气但是不能分开。”他说着有些委屈,“你不能让我走。”

    “那我不会哄你的。”唐栖郁铁石心肠的故意逗他。

    “那我先亲你,你再亲亲我,我就不生气了,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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