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叫做,KIE。”
禅院甚尔:“!!?”
禅院甚尔现在有点儿蒙,仿佛被来了一发「无量空处」一样蒙。
信息量有点儿大。
“等一下,你,等一下,什么意思?”
福神喜江轻轻笑了一下,眉眼弯弯:“我以为我讲的很清楚?”
“……”禅院甚尔好笑道,“哈,这放谁听了都会觉得不是真的吧!所以,是真的?”
“嗯。”她轻轻点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份给他带来了多大的冲击。
“……草。”禅院甚尔有很多疑问,比如她真的是故事中的混沌,那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又为什么会找他。不过这也倒是能解释,当时第一次遇见她,她说的那番‘大话’不是随便说说的。
她这样的存在,自然是孤独的。
“你到底,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福神喜江眉眼弯弯,她说:“我说了,我们有缘。”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几分钟,也有可能只是几秒。
寂静持续了一会。
“你刚刚说空腹?”
喜江扬眉,似是有些意外:“我以为你会问些别的什么?比如我们之间的缘。”
甚尔挠了挠头,咂舌道:“我现在也脑袋乱的很啊,莫名其妙听了什么千年大秘辛,故事的主角现在还坐在我面前一脸‘你是被选中的孩子’的既视感,仍谁都会迷惑吧。”
福神喜江似是被他的说法逗笑了,轻轻笑了一下然后回答道:“我身为一种超脱世界的存在,普通的食物并不能作为我能量的来源。你身上刚刚的诅咒,是我能量来源的一部分。”
“所以你刚刚,把特级咒灵的诅咒吃了?!”禅院甚尔惊道,随即又想到了什么,“这是你的术式?或者说能力?”
他有看到过,记载着一个名叫「咒灵操术」的术式。似乎也是通过吸食咒灵来获得力量。不,好像是直接控制咒灵,这似乎与福神喜江的能力有些不同。
喜江不置可否,没有回答他自己是不是真的将诅咒吃了,而是说:“不,是诅咒。我说过,【第一个诅咒被赋予生命】,在高天原中的神明,被赋予名字的生物才会被认可。而名字,是时间最短的诅咒。那个人,为我,下了诅咒。这个诅咒伴随着我,也控制了我。我生来就会无意识的去吞噬任何能够成为能量的东西,来供我生长。诅咒、信仰、任何,能够提供能量的东西,甚至是人的寿命等,都能够成为我的养分。而这些,都是不可控的。直到我有了名字……”
……
男人有一头银白的长发,淬着银河般耀眼的光亮,他温柔的掌心仿佛还落在她的头顶。
他对她说:“喜江,这是你的名字,吞噬万物却不迷失自我,予以信仰,而不堕神。”
他说:“喜江,非他人祈愿,不作为。”
“喜江……”
……
“能诅咒你这样的存在,那人还挺厉害。”
喜江似是缅怀,似是感叹得道:“他也不过是一皆凡人罢了。”
“噢?”禅院甚尔扬眉,有些意外的发出一声。
“别误会,他不是真的凡人,只不过,在我眼里他也很蠢。会犯蠢,自然就是凡人,”喜江笑了一声说,“我也不遑多让,也是一届‘凡人’。”
“你?”
“是啊,我也干了一件任性而愚蠢的事呢。”
“呵,虽然我很感兴趣,但是你这种存在的事儿我决定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喜江不意外他会这么说,只是神色晦暗。
“所以你说的缘到底是什么?”
福神喜江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甚尔,你认为这世间上的平衡是正确的吗?”
“……”当然不。
“世界意识说,这世间的秩序必须是制衡的。所以,我出现后,便进入了咒术盛世,他们想要祓除我,认为我是打破平衡的异类。但是我又干了什么呢?获得了咒力的人认为自己是天选,他们自傲自骄,有的自私自利,有的却也以身委任。没有咒力的人真的是没有用的凡人吗?他们耕作,建造,可以说这个世间还是凡人的天下。家庭幸福,并不一定有钱,有钱者不一定幸福。我行走在世间,看了很多,也感受了很多,我有时在想,鱼和熊掌,真的不可兼得吗?”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这些从来不是对等的。我的存在是个意外,是世界意识掌控外的意外。我的诞生,打破了命运。”
“祂或许曾想过创造一个存在或者选一个人来成为制衡的要石,但不会是我这种,混沌的存在。等价交换在我身上,不存在。拥有极大的力量的人通常没有一个好的身体,而有好的身体的人,比如你,甚尔,却没有一丝咒力。但是很奇怪,你没有咒力,却能看到咒灵。你也是打破制衡的存在。你可能会是唯一一个。”
她说:“你是特别的,甚尔。”
“甚尔,你有站在这个世界顶点的资本。世界意志无法将因果加注与你,所以你才能在没有咒力的情况下,却能看到咒灵。因为你的特殊,你才能够跟我结缘。”
“甚尔,有一个人曾向我许愿,让我去拯救,他说,所有不该死的人都死了,但是该死的人却没有,他很痛苦,但是他却无能为力。他是骄傲的,但是在那一天,他向我祈愿了。”福神喜江垂头,纤细的柔夷隔着淡蓝色的布料,落在自己的胸口。
“你回应他了,这就是你说的蠢事?”
“我确实回应他了,不过这并不是我说的蠢事呢。”
“你做了什么?”
“我,扭转了时间。”
“……”
——————
是夜。
月亮高高悬起。
高楼上一道身影随意的蹲在防护栏外,银光倒映在他翠绿的眸子里。看着底下被两只四级咒灵围住的小孩,眼中闪过一丝兴味。
“就是他吗?你看中的小鬼。”
女子清泉般的声音随着风拂过:“很有趣不是吗?”
“也就一般吧,和我比起来,可差远了。”
甚尔哂笑道。
——————
4月份,是崭新的月份。
粉红的花瓣铺撒在地上,迎接着孩子们踏上未来。
“再见啦,樱井同学!”
“明天见,西宫!”
“去吃什么好呢一会儿?”
“我想吃学校旁边新开的那家甜甜圈!”
“……”
男孩低着头,双手攥紧着双肩包的袋子。有些长的头发遮住了他还未长开的小脸。
在这一片欢声笑语中,他的形单影只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不是被人排挤了,倒像是他自己将他人隔开了。
夏油杰知道,自己是不同的。
似乎是从自己有记忆开始,他就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怪物。他们丑陋,恶心,疯狂……
直到夏油杰意识到只要不与他们对上视线,他们似乎就不会主动攻击自己的时候,他逐渐变得沉默、不合群,因为他知道他的注视会伤害到与他亲近的同学。
曾经,他的朋友被一只怪物追逐,夏油杰上去拉着他就跑。夏油杰看见,怪物追逐着他的朋友,仿佛沾满粘液,多看一眼都掉san值的怪物伸手想要抓住他的朋友。
他当时怎么做的?
夏油杰抄起棍子愤怒的朝怪物挥舞。几次穿透了怪物的身体,但最终还是在击中了,咒灵消散了。他瘫软的坐在地上。
那是他第一次,祓除咒灵。
但是在他朋友的眼里,他不过是对着空气乱挥后,他感受到奇怪的恐惧感就消失了。
他没有理解杰,反而开始疏远杰。
3岁的他,被他的朋友推开。
他,失去了交朋友的权利。
夏油杰知道,自己是特别的。
……
夏油家搬家了从北海道到东京,夏油夫妇为他寻找了新的学校,东京帝丹学校。
希望他在新的地方,新的学校能够交到朋友。
今年的他,六岁了。
他快步回到家里将自己困入四方天地,但是夏油杰却难得舒缓了劲。因为房间是安全的。
就像是半夜起夜去厕所,一片漆黑,缩回床上之前背后仿佛都有鬼怪想要将自己拖进黑暗一般。他找到了自己暂时的避风港。
“杰,新开学有交到朋友吗?”夏油夫人推开夏油杰的房门,带着温柔的笑意,轻声问道。
夏油杰:“有的哦妈妈。”
这是假话。
“真哒,太好了。”夏油妈妈没有怀疑自己家的孩子,很开心的拍了拍手,带着欣慰的笑,她说,“要加油和同学相处哦,杰。”
“嗯。”
“你爸爸马上就回来咯,杰现在用空的话,帮妈妈去买点食材回来好吗?今天晚上吃牛排哦。”
夏油杰起身,弯眼笑道:“好的妈妈。”
……
夏油杰进入商店时看到一个和他穿着一样校服的男孩用脚运着足球,那球仿佛是他的一部分一般,动作非常流畅。而他的旁边是正在结账的小女孩,也是一样的校服。
男孩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注视,抬头望向他,眼中似乎闪过一道亮光。
女孩也回头看向他,似乎是注意到他身上的校服,然后开心的跑过来:“你好?你也是帝丹小学的呀,你是几班的呀?”
夏油杰被这热情冲的下意识往后退了一下。
“别这样兰,人家很困扰诶。”工藤新一用脑袋顶着足球,瞥了一眼这边然后往外走了。
“新一!”毛利兰没有叫住工藤新一,跺了跺脚,然后朝夏油杰歉意一笑,“那家伙叫工藤新一,我是毛利兰。我们两都是一年三班的哦。”
夏油杰:“……夏油杰,五班的。”
“那么再见,夏油君。”
六岁的夏油杰小手抚上胸口,传来了有些快的心跳声。
他是不是……可以试着重新开始呢?
只要藏好了,不被人发现。
要藏好……
最后这个想法并没有付出行动。
夏油杰买完东西后如平常一般,垂着头,走在已经有些昏暗的街道上。
不知道为什么,今日的他总觉得有点心悸。
正这么想着,耳边突然传来刺耳的声音,咀嚼声,喘息声,仿佛是地沟里的臭虫般散发着恶臭。夏油杰知道,自己不能回头。
不能回头。
不要回头。
快跑。
别……
哒哒。
哒。
足球滚到了脚边。
“……救……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