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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逢不相识

    第三日,夜司礼从“贪泉村”过,只取一瓢饮。再次踏上征途之际,忽闻得一股血腥味。

    “哈哈,快看它,死也死不了,活也活不好,太有趣了!”

    “还得说你箭术高超,快给我,我也射一箭。”

    “哥哥,还是别折磨它了,万一被人看见。”

    “怕什么,胆小鬼,它就是个没人要的野种,是死是活,谁会在意。”

    “射它!射它!射它!”周围小孩儿整齐划一给他加油打气,生怕女孩儿的眼泪毁掉这场好戏。

    那男生左手举弓,右手搭箭,聚精会神地瞄着自己的猎物,而那可怜的小家伙已经被一支箭斜穿身体,不停地颤抖,血沿着箭头滴滴砸在地面。

    “嗖”“啪”

    箭在空中遇到了阻力,应声而裂,众人的期待转为唏嘘。被夺了面子的男孩儿怒气冲冲,好似要把这搅局的人一起惩罚。

    “滚出来!哪个不长眼的坏了小爷的兴致?”

    他再度搭好箭谨慎的四面观望。

    “我且问你,这只小狗咬你了?还是偷你的吃食了?”

    男孩儿根据声音判断了大概的位置,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不曾,我只是无聊,用它寻乐,不可吗?”

    “你可真是个小畜生!”

    “去死吧!”这支箭射的无比果断狠绝,只可惜没有实力做支撑。

    只见那箭于半空中突然逆转方向,直奔他自己而去。“噗”的一声,金属没入□□的声音,所有人都傻了,当事人也是须臾之后才大叫起来。孩子们一哄而散,哭爹喊娘奔逃而去。

    夜司礼飘然落于男孩儿身前,阴恻恻得说道:“狗狗性命无虞,我便饶你一命。如若你再被我看到,我绝不会放过你!”

    那男孩儿早已吓坏,抖如筛糠,面如死色,尿液顺体而下。他只看见一个身穿红衣头戴面具的长发男子抱起那受伤的小狗飘然离去。

    夜司礼将小狗抱进了一处山洞,准备给它拔箭疗伤。

    “小家伙,你要忍住,很快就好。”

    他给小狗喂了一些迷魂散,这样可以减轻一些疼痛。手起箭落,鲜血喷涌而出,他麻利得用布子按压伤口。小狗因疼痛而抽动,泪水滑落,它自己可能一辈子无法理解,对方为何会这样做。

    半日后,小狗悠悠转醒,用力抬起头蹭了蹭他的手背。

    “我有要事在身,马上要离开。只是放你自己在,也不安全,不然我去为你寻一户人家收养。”

    “呜呜呜~”虚弱的叫声充满辛酸,眼泪汪汪的大眼睛让人心软。

    “你是要跟着我?”

    “汪!”

    “可这样你容易有危险。”

    “汪汪!”

    “好吧,我先带着你,之后再做打算。”

    “汪!”

    就这样,一个绝美男子怀抱一只受伤小狗,行走于茫茫人世间。

    另一边,南下的白翌晨一队也路过这“贪泉村”,车外哭天抢地,鸡飞狗跳。

    “发生什么事了?我先下去看一下!”师兄沈知南叫停了车辆并亲自下车查看。

    他拨开层层人群,走上前去,便看到一个男子抱着一个中箭的男孩儿。

    “怎么回事?”

    旁边一个女人看他们长袍广袖,个个郎艳独绝,竟与天山谪仙有几分相似,便立刻跪下磕头。

    “公子,求求你救救我家田娃吧。今日有一变态用箭射杀我儿后便匆忙逃走。我们请了大夫,可大夫却说这箭的位置过于刁钻,稍有一点儿差错便会当场送命。我的儿啊~”

    沈知南蹲下为其把脉,果然如那大夫所言,此箭虽未伤及要害,但却离得极近,稍有不慎,便无力回天。

    “速速准备热水和毛巾!把他放在一个干净的席子上。再耽搁我也不一定救得过来。”

    听到孩子有救,众人赶紧忙活起来。

    白翌晨也下得车来,站于师兄身后,观察着男孩儿的伤。不得不说,这一箭射地极为巧妙,不仅避过重要器脏,还让开重要经脉,即便不取,短期内也不会有生病危险。而且让对方可以感知疼痛但也不会痛到昏厥,聪明且狠辣!

    “他为何要射杀你?你有什么地方得罪他了?”

    男孩儿眼睛看向斜前方,缓慢地摇摇头。

    “那个人长什么样子?”

    “红衣、长发、戴面具、声音很好听!”

    “难道是他?”

    白翌晨将师兄的神情变化看在眼里,便用传音符询问对方,可后者只是轻轻摇头。白翌晨知道,小男孩儿和师兄都在撒谎。

    给男孩儿处理过伤势后,天已经黑下来。在村民的热情挽留下,他们决定在此过一夜。晚上,男孩儿家备好了酒菜,当看到锅中肉时,白翌晨便直接婉拒出去了。

    “这位公子为何不吃,是身体不舒服吗?”

    “大哥莫见怪,我这师弟吃素,一吃肉便会难受。”

    “原来如此,那你们吃,你们吃,别客气!”

    酒过三巡,那男人嘴巴早就没了把门的,将今日发生之事尽数道来。

    “要我说,那就是个疯子,一只野狗而已,只要我儿子喜欢,就是把全村的狗都杀了又如何。”

    那男人脸红的像猴子的腚,张开的□□嘴喷出黏腻潮湿的气息,空气中飘荡着一股剩饭发酵的酸臭味,让人作呕。

    他们一行人赶快离开屋子,生怕再多听他说一句话,就忍不住把那取出的箭再度插回去。

    “师兄,我怎么觉得那人做得对。这一家子脑子都有问题。”。

    “好啦,人后莫论是非,叫上翌晨,我们连夜出发吧!”

    三日后,马车停在了七彩镇的青木客栈前。药王谷就在向西百里外,明日正午即可到达。他们此番前来一是休养生息,为即将面对的可能情形做准备。二是这客栈之中天南河北的人都有,方便打探一些消息。

    他们一行十一人都以白色衣服为主,融入五颜六色之中极为显眼。再加上他们身上散发的出尘气质,好似一股清风散尽胭脂水粉里。不论是路上的行人,还是吆喝叫卖的商户甚至是客栈小二都纷纷侧目,想要一探究竟。

    他们要了二楼的两间相邻的包房,这里清净雅致,且可清晰观察楼下的一举一动。

    对于二楼的贵客,小二总是格外热情。他用肩上的汗巾利索的擦了一遍并不存在的灰尘,后躬身将客人的茶水满上,这才不急不缓的递上了菜单。

    “蟹粉狮子头、凤尾虾、油焖春笋、毛豆腐、香菇盒,再来个墨子酥,蟠桃饭,最后来个合欢汤,两桌都一样。”

    沈知南生性干练,并不喜欢在点菜等方面浪费时间,所以便按照日常口味点了一些,大家对此不敢有丝毫异议。

    “好的,客观可还有其他吩咐?”

    “小哥,我有一事相问,对这百里外的药王谷,你可熟悉?如若前去求药,可有什么注意之处?”

    原先还笑容灿烂的小二在听到药王谷三字时,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我看各位公子穿着,应该是来自很远的地方吧。不瞒你说,每年都有人去求药,可从未见有一人活着出来过。那些人就好像从人间蒸发一般,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么邪乎,小哥可知这药王谷之中,所住何人?”

    “谣传这是一位修魔之人,功力深不可测,且还养了许多灵力高强的妖兽。据说那些人都被妖兽食入腹中。当然这都是谣传,毕竟知道真相的人都不在了。公子,还是听我一句劝,明日速速离去吧!”

    他与白翌晨传音说明了此事,最后决定让师弟们留在此处等候,他与白翌晨二人一同前去。如若七日未回,他们便直接禀告师傅,再做决定。

    “小二,来一壶烧刀酒,半斤牛肉,拌个凉菜,一笼肉包。”

    清脆爽朗的男音一下子吸引住楼上人的注意,他们不约而同看向点菜之人,只可惜那人快他们一步已经落座。沈知南冲着对面的小师弟使了个颜色,对方便提剑下楼。白翌晨心中疑惑丛生,却没再发问。

    小师弟出现的那一刻,夜司礼的心揪在了一起。他故作淡定,可僵硬挺直的脊背还是出卖了自己。他知道只要活在世上一天,便一定会和他们重逢。只是没想到这一天如此之快,相遇之地竟是在千里之外。

    可能是感受到他情绪的变化,怀中的小狗用头使劲蹭蹭他的胳膊,他这才冷静下来。虽说他们在一起生活了十个年头,但他一直以女装示人,见过他男装装扮的只有白翌晨自己。此时自己换了衣服,带着面具,应当不会露出马脚。

    “这位公子,可否向你打听个事?”对方想要试探,那他便随了他的心愿。

    “请讲。”

    “公子和我认识的一位故人颇为相似,不知你们是否有什么渊源?”

    “我并无兄弟姐妹,不知你所说的故人是谁?可否告知我他的姓名,我也可以帮你留意一下。”

    “她是我的师姐,名叫舒紫陌,是逍遥宗弟子。”简单几句介绍还是将夜司礼的心理防线击溃,他以为自己已经被逐出师门,查无此人了。

    “你所说之人,我有听闻,但好像她并非良善之徒,据说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你胡说,那只是外人的谣传,并无真凭实据!”

    “如果所言为实,你又当如何?”

    “我~”

    正当小师弟懊恼无助时,沈知南的声音从上面传来。

    “星昂,再不上来,饭都要凉了。”

    “师兄,我这就上来。公子,打扰了,请继续用膳吧。”

    大师兄都来了,他们来此地又是为了何事?那个人也来了吗?身上的伤不知道好了没有?

    “呜呜呜~”

    狗狗的声音及时打断了他的思虑,他赶紧夹着牛肉送到狗狗嘴边,小家伙吃的那叫一个香。

    “你和土豆可真像,都这么贪吃,不如就叫你毛豆吧,以后便交给他照顾你。”

    “汪!”

    小家伙对这个名字和安排似乎很满意。

    夜司礼本打算在这里住一宿,现在看来需要再换一家了。他将钱放在桌面,转身离去,却被人一把抓住,淡淡的熟悉的山茶花香萦绕鼻间,指尖传来的温度烫的他心尖发颤。他浑身力气一瞬间被抽干,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在对方走向他跟前的几秒钟里,他想了无数种否认和摆脱的方法,可真当白翌晨站在他面前,笑意晏晏看着他时,他竟说不出一句话,做不出一个反应。

    白翌晨将抓着他的右手放下,伸出左手,手心躺着他的香囊,举到他的胸前。

    “谢,谢谢!”

    直到快步走到外面,明晃晃的阳光刺的他睁不开眼睛,他才重获真实感。如果不是小师弟和大师兄,他都怀疑自己所见之人不是白翌晨,不然他怎么会认不出自己。那感觉,就像他们从未认识。他说不清自己心中是释怀多一些,还是失落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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